奶奶的,要死人的!真的是会死人的……啊啊啊,痒死我了!麻、麻了……好痒好麻,死蜜蜂,死朱弦……啊啊啊……
朱弦眼见着怀中抱着的弟弟睁大着双眼,大滴大滴的眼泪滚滚落下,脸颊鼻尖染上一抹桃花红,嘴唇微张,似乎连里面的舌头都被蜂毒搞得僵直了,这副模样说不出的可怜可爱,便俯下头去,亲亲热热地在弟弟嘴唇上「啵」地亲了一口,顿时让小王爷连带周围人的眼睛瞪了个溜圆!
「好啦,哥哥知道你知错了,下不为例……哥哥这就带你去洗澡,然后睡觉。」朱弦用哄宝宝睡的轻柔口吻下了个结论,抱着不能动弹的弟弟转身,向来时路走去,「刚好附近有湖,哥哥这就带你去洗干净。」
啊啊你还要自说自话到什么时候?我哪里错了?该死的……我不要洗澡,你别给我洗!
朱熙心中说不出的憋屈,本来就不是他的错,明明错的人是朱弦,但是为什么黑白就能颠倒成这副模样?
而且,洗澡……该死的之前哪次洗澡他不是被朱弦吃尽了豆腐!?
之前还只是摸摸掐掐,爱抚玩弄几遍,一桶水洗得凉了又热热了又凉,都要折腾上三、四个时辰,可是现在他可是已经被这厮上过,那洗澡……不就意味着……
啊啊啊,不要啊!
那种失去控制的记忆实在是太糟糕了!
第十二章:魔高一丈
只可惜,镇平王世子的抗议向来是无效的。
皇蜂针的毒性还没过,就算过了,他也打不过兄长大人,就连逃跑也有同门的帮凶帮忙阻拦着,于是小王爷只能含着悲愤的眼泪,无力阻止被兄长大人打横抱到湖边清洗的悲惨命运。至于清洗之后,或者是清洗之中发生的事,只怕他更加没有力量阻止了。
「哗啦」一声水响,小王爷拒绝被兄长脱衣服的下场,就是连人带衣服一起落入湖中。
朱弦好笑地看着努力将身体缩在水中的弟弟,自己表现得就这么像是无欲不欢的大色魔么?
呃……好吧,虽说他之前确实用尽各种手法挑逗调戏过弟弟,甚至机缘巧合之下将弟弟吃得连渣滓都不剩,但他真的不怎么好色……
呃……虽说熙弟现在的模样确实秀色可餐了点,白色亵衣浸饱了水,湿淋淋地贴附在肌肤上,那模样比没穿衣服还要煽情,要透不透,完全遮挡不住已经渗出动人粉色的肌肤,他还记得那皮肤的火热触感……但他真的没怎么心动,也没动什么坏念头,也没想着将弟弟压倒在身下,分开他的双腿,直接插入那处几乎要将他融化的销魂所在……
「朱弦!我警告你,你若是敢碰我一下,我我……」
朱熙眼瞅着面前的兄长眼中翻滚的欲火,那厮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渴望几乎都要化成实体了,满脑子想着的就只有「吃了他」、「吃了他」这种想法,小王爷几乎都能看到他脑袋后面这三个字排成了队列,向着自己砸过来!
小王爷双手环抱胸前,试图遮掩住大片没裸露也和裸露没什么区别的大片肌肤,却在做这个动作时突然意识到,这种举动未免过于娘娘腔了,这才慌忙将手放下,改成整个人都缩在湖水里,就露出个脑袋,双眼警惕地盯着眼前怎么看怎么蠢蠢欲动的兄长大人。
「呃……小朱,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真的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这淫棍、色魔!你把老子当白痴耍吗?」
「呃……」也是,他那句话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虚,这就更不用说对此吃了大亏的小王爷了。
朱弦叹了口气,只能退让,「好吧,那这样就行了吧?」他一伸手,将腰间的腰带抽出来,惹得小王爷又是一激灵,浮在水中的身体向后漂远,就等着见机不对拔腿开溜。
那副胆颤心惊的模样委实过于可爱,惹得兄长差点笑出声来,朱熙看着朱弦转过头去,掩住嘴,肩膀不受控制地上下抖动,怒火顿时冲上脑部,大声吼道:「你笑屁啊笑!」
「咳咳……」朱弦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却也不敢再看泡在水中的弟弟,要不然不是扑上去就是狂笑出声,两种反应都能刺激得小王爷再度发飙,便用手中的腰带绑缚住双眼,转过头来笑着对他道:「这样好了吧?」
朱熙倒是没料到他抽腰带是要这样用,怔怔地应了一声:「啊……」
朱弦微微一笑,接着继续拉扯身上的外裳。
「你你你……你干吗!?」朱熙眼瞅着兄长大人将头上束髪玉冠挑落,外裳除去,仅着亵衣,却是将亵裤除去,赤裸着修长双腿,潜入水中,向自己这边走来。朱熙当下又炸了汗毛,向更远的地方游去!
「小朱,别紧张,我找了你半晚,身上也脏得紧了,洗一洗而已。」兄长大人十分镇定地回话,落落大方地将垂散飘浮在水中的大把青丝捋顺。
此处树木枝繁叶茂,将漫天星辰遮挡得透不出丝毫光亮,虽说有月亮,却也比没有强不了多少。
这湖并不是很大,看上去黑漆漆的一片,远没有以前见过的星光坠满湖面、不知天上人间的美景,反而渗出股森冷的味道来。
只是此刻在这番漆黑如墨的情景中,面前大方洗浴的人却是十分显眼。
并没有束起的亵衣衣襟大敞,露出里面大片柔白肌肤,在这种黑暗里,似乎散发出柔软到令人疼惜的淡薄珠光,就像是一伸手就会消失不见的脆弱。亵衣浸饱了水,什么都遮挡不住,反而使得那人胸前红樱在衣衫褶皱处若隐若现,随着他一抬手,一侧头,更是惹人注意。
那人侧着头,以指为梳,清理着那头丰厚长发,柔顺如丝绸般的触感,仿佛就在他的指尖跳跃。青丝倾泄在一侧,遮住一边的胸口,这如鸦羽般的纯黑,却更突显出肌肤的柔白,以及上面斑斑点点尚未好完全的爱痕,虽说记忆有些模糊,小王爷却也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一想到自己曾经在那具躯体上又抓又挠又咬,看得朱熙禁不住心跳有些加速。
亵衣下摆在水中膨胀飘浮开来,就像是只在月色中黑暗里盛放的昙花,配上那张文雅秀丽的脸,当真是美得怵目惊心,只不过紧缚在双目上的腰带,却在此刻增添了一种异样的味道,那种仿佛遭到残酷欺凌的煽情味道,就像是一根尖针,毫不留情地透肤而入,直接插入胸口深处。
更不用说方才小王爷亲眼见到兄长大人褪下了亵裤,赤裸着双腿踏入湖中,那么此刻这朵大白花的下面,岂不是一览无遗……
噗!
「嗯?什么声音?」兄长大人侧了侧头。
「没!什么也没!」朱熙一把捏住了自己闯祸的鼻子。啊啊,该死的,怎么会突然喷鼻血!?该死的这天气实在太热了!
「可是,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没!你鼻子失灵了!」
「哦……」兄长大人点点头,继续洗澡。
啊啊!怎么会这样!?老子是被逼的,老子才不喜欢男人,更加不可能对朱弦那厮动心!
小王爷悲愤地抓住自己头髪就是一阵拉扯,结果鼻子里再度喷血,搞得他只能再次捏紧了鼻子。
而原本泡在水中觉得稍微有些凉的身体,此刻也像是适应了水温一般,变得温热,甚至是灼热起来。
朱熙心中猛地一抽一跳,生怕那个要人老命的淫毒这时候发作,但好在身体只是发热,并没有发情,这才让小王爷略微放下心来,也让他稍微腾出点注意力来,面对完全摆出诱惑姿态的兄长大人。
这个妖精!这家伙完全就是故意的!这都是朱弦的错!
犯规,这完全就是犯规!哪有男人能这般诱人的?那些艳冠群芳的花魁们甚至连他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全才也不能这样啊!朱弦你完全就是犯规啊啊!你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
「小朱,你到底怎么了?」
含笑语声从一旁传来,朱熙立刻大声骂道:「你洗澡就洗澡,摆什么姿势!?」
「嘻嘻……」
弟弟突然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刚才喷鼻血的声音,自然瞒不过朱弦的双耳,他也不说破,继续用看似平淡实则异常撩人的姿态洗浴。
开玩笑,还不就是为了诱惑他家那个死不肯弯的弟弟,要不然他何苦在半夜三更跳到这种湖里洗澡?
「小朱,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啊。」
「你什么意思?」朱熙警惕地望向挑起话题的兄长。
「你身上的淫毒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次发作……强忍对身体害处极大……」
朱熙浑身上下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了,俊脸煞白,蹭的一下从水中站起了半截身子,大声叱骂道:「你你你……你这厮,居然还贼心不死的想占我便宜!?」
「别这么说,若是不想法子纾解你身上的毒,只怕你会爆阳而死。」
朱弦这句话就像是丢进平静水面的一块巨石,朱熙脑袋中「砰」的一声就炸裂了!
「你你……你说啥?」小王爷的声音抖得厉害,可惜他家兄长大人必须继续打击他脆弱的小心肝。
朱弦叹了口气,悠悠道:「我也希望这是假的……但我问过白郎中,他说你中的淫毒十分霸道,若是不得纾解,就会爆阳而亡。」
爆、爆阳!?
就算不用眼睛看,哥哥也清楚小王爷一脸痴呆的震撼模样。
也是,是个男人听到这种结果,反应都会完全一样。
「也就是……你的阳……咳,命根会变成一团血肉模糊,到时候……」
「住口闭嘴我不想听!」
光听这描述,小王爷就双眼血红,他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掩住兄长大人继续吐出真相的嘴,结果用力过猛扑得过快,直接连兄长带他自己都给压到了湖里。
扑通……
哗啦……
「咳咳,咳咳咳!」
朱弦伸手揽抱住投怀送抱的弟弟,腰部相贴,水面下的长腿相互纠缠,仅仅是上半身稍微拉开点距离……
呜啊……纠缠在一起的衣物算得了什么?朱弦一阵心潮澎湃,手上用力,缠住对方长腿的动作也加上一分气力,享受着弟弟难得投怀送抱的福利。
至于朱熙,此时此刻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被兄长大人吃豆腐的事实,就连方才一瞬间的绮想也一股脑丢到火坑里变成了飞灰,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个问题!
朱熙一把抓住朱弦的肩膀,前后摇晃,大声吼道:「那个死白雉居然胆敢给老子下这种该死的药物!啊啊啊我要杀他全家灭他九族,我要将他腰斩分尸剜了他的命根子,该死的居然胆敢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他啊啊啊!」
「小朱,冷静,冷静点。」兄长大人水面下的长腿轻轻磨蹭着他的大腿,笑得温柔体贴,「你要杀他,最起码也要等解药到手才行啊,这时候杀了,那你身上的毒要怎么办?」
「那小子居然为了那个该死的任务这样算计我!可恶,管他能不能拿到解药,我先好好抽他一顿鞭子再说!」小王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下一把推开兄长,就要向岸边游去!
居然为了九尾师叔那个缺德带冒烟的死任务,对他下了这种该死的药,他绝对和白雉那厮势不两立!
小王爷还清楚记得白雉在下药之后对他说的话,说他女性经验过于丰富,想要达到之前从未达到过的高潮,使得背后那张图显现出来,就必须被男人操才行!
不被操就会爆阳,被操还没个止境……哦啊啊啊啊!
去他奶奶的乌龟王八蛋!老子今天就要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哦……任务?」
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的这句轻飘飘的话,令小王爷向前冲的动作戛然而止!
「小朱,你们师门给了你什么任务不成?」
就像是春风抚摸着他的脸颊那般柔和绵软,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笑意,但这样的语声却让小王爷浑身僵直,动也不能动。
一只手从他的颈后探出,轻轻抚摸着他的耳后,「你为了那任务,又做了什么呢?」
好、好可怕!
朱熙的脖子就像是压上了千斤巨石,从背后传来的恐怖压力让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他已经可以在脑中清楚地勾勒出兄长大人笑如春风的表情背后,那张修罗夜叉般的脸,现在朱弦的身后升腾而起的,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吧?
尽管小王爷喜欢和兄长唱反调,但也要看情况,他又不是白痴,怎会不明白兄长变成邪恶凶暴大恶鬼时,绝对不要逆反着来,要不然绝对会让他五颜六色非常好看。
「朱、朱弦……你、你要冷静一点……不……」
「我很冷静,非常冷静。」兄长在他身后嘻嘻嘻地笑出声来,配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的飒飒风声,着实让小王爷的小心肝忽悠忽悠乱颤,险些荡出心口出。
「这么说,他们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所谓的『任务』?」
「……」不能说!就算撕裂他的嘴,也坚决不能说!
身后的兄长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抵死不从,叹了一口气,道:「你就算是不说,我也能猜得清楚。蜜蜂他们将你抢走,又给你下了这等霸道淫毒,绝对不可能是为了那场闹剧似的亲事……他们派出探子算准我来的时候,特意羞辱你好给我下马威,说起来,倒是我连累了你……之后事发,他们应该也想到了我会将你抢走,也会因为那淫毒……而那时候,你身上浮现出来的图……他们是要你和我交合,随后让那幅图显现出来是吧?」
「……你!」朱熙震惊地转过头,望着身后的兄长。
朱弦双眼依然被腰带遮住,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还是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既宠溺却又渗着悲伤的笑容。「说起来,我也没什么资格生你的气。他们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将你挟持,又给你下了淫毒,又在你身上那样……」
「……哼!」没想到原本的怒气滔天一下子变成了这般的忏悔,朱熙有些不自在地扭头,哼了一声,「这是下九流门和我的事,不用你假惺惺的发什么感慨!」
尽管嘴巴上别扭,朱熙心中却是一暖。
他这兄长虽说讨厌得紧,但在某些时候确实让人……
啊啊,不行!怎么能这样想!?老子最讨厌朱弦了,这点绝对不会发生变化!
朱熙察觉到了心中的动摇,当下硬起心肠,强行将心中暖流直接压回去。
忽然间,脊背上贴了一只手,让小王爷打了个哆嗦。
衣服湿漉漉的贴附在肌肤上,夜风一吹,稍微有些发冷,而贴附在身后的那只手却带着异于常温的高热,让朱熙都以为自己会被那温度灼伤。
「对不住,我本该好好保护你的,结果却让你遇到这么多事……真是对不住……」
带着颤意的语声轻柔低缓,而碰触着他脊背的手指则向下缓缓滑动,似乎在他的脊背上勾勒着什么图案。
手指的动作让朱熙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是什么易碎的珍宝,被人小心翼翼地触摸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让他碎裂了。
一时间,小王爷硬起的心肠也渐渐有些酥软,早些年朱弦对他的好历历在目,有些时候这些回忆就像是阴魂一般,死活不肯散去,尤其是在知道朱弦对他其实厌恶无比的事实之后,更加镌刻入他的心头,渗透入他的骨髓,难以忘却。
朱熙知道自己应该把那厮的手甩开,再恶狠狠地踢他几脚泄愤。毕竟自己遭遇的这些破事无一不和这惹祸精挂上关系,但此刻却仿佛入了魔般,就想着很久以前他对自己的好,他对自己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