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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道——by绝世猫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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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亲近的兄弟,就越是懂得地方的弱点,翻脸的时候就越是残酷,几年的功夫,元深在丁良的帮助下几乎铲除了其余所有人的势力,统一了洪江,继而吞并了R市及近郊几个小帮派,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黑帮体系,之后他开始用新的规则替代旧的,扶植新人打压元老,不到三十岁,已经成了当地实至名归的黑帮教父。

至此,丁良的生活一直还算平静,二十出头的他甚至已经开始憧憬着退休后闲散的生活,学个厨师执照,开一家饭店,找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开开心心过日子。

命运的转折出现在他二十四岁本命年的春天,丁良记得很清楚,那天正好是清明节,白天他去曾经收养过他的拳师坟上扫了墓,傍晚回去的时候发现元深在家里等他,身边还站着个十三四岁的小小少年。

“老六,我可等你半天了。”元深笑着走过来,搂着他的肩膀进了院门,指了指少年,“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元棠。”

少年站起身来,略有些腼腆地叫他:“六叔。”

元棠和元深长的很像,五官深邃刚毅,小小年纪已经显出魁梧挺拔的身姿,虽然嗓音带着少年时期特有的沙哑,但气质沉稳,整个人有着超越年纪的老练,可以想见,几年后将会是一个令所有少女都在心底尖叫的英俊青年。

丁良看着元棠,由衷地说:“他跟你可长的真像。”

元深感叹地说:“可不是,真没想到他都这么大了,可惜他妈性子太烈,到死才跟我说了实话,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在这世上还有个儿子。”说着拿了瓶五粮液,倒了三杯酒,对元棠说:“儿子,爸爸公事多,以后你就跟六叔住,你六叔身手好,枪法一流,你跟着他好好学。”

元棠端起酒杯说:“爸,干脆我拜六叔为师吧,以后他就是我师父了。”

元深拊掌大笑,说:“成。”

洪江自从统一之后,一直是元深主外,丁良主内,元棠虽然名为元深的儿子,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丁良在照顾,连家长会都是他去开。

元棠对元深是敬重,对丁良可是实打实的亲近,好几年吃住都在丁良家,晚上还喜欢跟他一起睡,睡着睡着就滚到丁良被子里,抱着他不放。元棠长的快,上高中的时候就比丁良高大了,丁良虽然觉得被他这么抱着有点别扭,但念着他比自己小十来岁,还是个孩子,就没多想。

丁良年纪轻轻就当了洪江的二当家,有权有势少年得志,人长的帅,脾气也相对随和,洪江多少女孩儿都想和他好,有人暗送秋波,有人投怀送抱,有人还托了媒人来提亲。丁良练的内家功夫,清心寡欲,对女色一直不大感冒,偶尔看上个顺眼的出去相个亲,元棠总是死乞白赖跟着他,说是要给他把关,其实每次都非给他搅黄了不可,丁良没遇上过特让他动心的,对此也就不以为意。

元棠十六岁那年夏天,学校忽然来了电话,说让家长去一趟教务处,丁良以为校长又要拉什么赞助,匆忙开车去了学校,没想到一进教务处就看见俩民警站在那儿,元棠光着膀子蹲在墙角。

丁良面嫩,二十六七了看上去还跟个少年人似的,民警狐疑地看着他问:“你是元棠的家长?”

丁良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都惊动了警察了,忙示意手下出去打电话疏通关系,自己陪着笑脸问他们元棠犯了什么事儿啦?

“有人报警。”民警说,“说他前阵子在学校澡堂子猥亵男同学,今天下午体育课,又在器材室跟体育老师耍流氓,你这孩子有点变态你知道吗?”

丁良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都打懵了,好说歹说花钱平息了事故,带着元棠回了家。

元深虽然疼儿子,但对他从来都非常严厉,丁良没敢把这事儿告诉元深,只好自己想办法把他这毛病拧过来。

丁良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到最好的医院给他做精神治疗,元棠平时跟他有说有笑,这一次却一直一声不吭,只是在治疗中越来越消瘦,越来越阴沉,几乎没了从前阳光的模样,恹恹的跟个鬼一样。

治疗持续了好几个月,中秋节那天元棠做完了最后一个心理疗程,跟着丁良回了家。

元深在外地做生意没回来,家里就叔侄二人,丁良特意炒了好几个他爱吃的菜,还备了酒,打算跟他好好聊聊。

席间一直是丁良说话,元棠默默听着,后来丁良说:“阿棠,你都快十七岁了,算是个大人了,什么对什么不对你心里都该清楚,要是学习压力大,你就好好找个女朋友吧。”

元棠古古怪怪看着他笑,说:“六叔,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你让我吃的药我都吃,你让我去医院我都去。”

丁良心里难受,给他倒了杯酒,元棠一口干了,说:“你知道吗,电击可难受了,有时候我真不想活了,可一想到只要忍下去六叔你就能高兴,我就什么都能做得到。”

他话里透着怪异,丁良诧异地看着他,元棠自顾自喝酒,说:“是不是我找个女朋友,在你心里我就不变态了,你就更开心了?”

看着他的样子丁良心里更加难受,去厨房盛了碗汤回来,元棠已经给他满上了酒杯,说:“六叔,来,咱们干一杯,爸爸说将来要送我出国念大学,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再也吃不到你做的菜啦。”

两人闷头喝酒,很快一瓶五粮液就见了底,丁良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水还没烧热就觉得晕的不行,站都站不稳,扶着墙想去客厅歇歇,脚步都几乎挪不动。

“六叔你怎么了?”元棠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喝多了吗?”

丁良虽然浑身发软,神智还在,意识到自己是中了什么毒,怕元棠也受了仇家的暗算,硬撑着说:“你去楼上,我床头柜里有枪,有人暗算……”

元棠看着他笑:“没人暗算咱们,是我下的迷药,六叔,你真傻,我给你酒你就喝,怪不得爸爸把你耍的团团转。”

丁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元棠过来将他抱起来,弄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丁良想不通这孩子什么时候都长这么大了,抱着自己居然这么轻松。

“你干什么?”丁良抓着元棠的胳膊问他,“你爸叫你这么做的?我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

“你错啦,我爸才舍不得动你呢,你这么听话,又这么傻,一心一意都为着他。”元棠趴在他身上,少年消瘦的面颊刀削的一般,眼睛却又大又黑,像深潭似的,看不清底。

“我喜欢你啊六叔,自打头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元棠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他,头埋在他胸口,带着酒味的气息喷在他颈窝里,又腻味又伤感地说,“你别找媳妇儿好不好,跟我过一辈子,我也不找媳妇儿,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看医生也没关系,死也没关系,我这辈子就爱你一个。”

第二十六章:反目成仇

丁良那一刻感觉自己被雷给劈了,死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死都没想到自己送他治疗来治疗去,最大的病根却在自己身上。

元棠吃了半篓子的药,同性恋没治好,精神上却不大对劲了,爱丁良爱的走火入魔,总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指望了,索性孤注一掷给他下了药,就在这个中秋之夜把自己的六叔给做了。

丁良人是清醒的,身体却软的没法反抗,元棠紧张的一直哆嗦,衬衫的纽扣崩的掉了一地,脱他裤子的时候皮带都差点解不开。

不知道元棠从哪儿学的那一套,抑或这个年纪的男孩总是无师自通,尝试了几个小时终于把自己塞进了丁良的身体,成功地给他六叔开了苞。而后的事情就顺利的多了,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只要给他个活物就能不知疲倦地干一宿。

天亮的时候丁良身上的药劲才散了,浑身汗出的几乎脱了水,被毫无经验的小孩折腾的差点废了,几天都下不了床。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把这事儿抖出去,甚至连元深都没告诉,一来是实在说不出口,二来怕元棠钻牛角尖真把自己了断了,自己没法跟他爸交代。

元深连着一周都没去上学,寸步不离地陪在丁良身边,给他做饭洗衣,上厕所都扶着他去,丁良本来恨透了这小孩的所作所为,但看着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歉疚起来,总觉得孩子是无辜的,是自己没把他带好。

后来丁良看了些同性恋心理方面的书,知道这东西大概是天生的,什么治疗根本就没用,自己逼着元棠吃了那么多药,看了那么多医生,还做了电击,其实对孩子是一种伤害,把他搞的这么极端自己也有责任,这么一想就更加心软了,只能期待他长大点儿懂事些,找个年纪相仿的男孩,至于元深那里,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

丁良告诉元棠不用再去做治疗了,也不用吃药和看心理医生,只要安安心心上学,把身体调理好就行了。元棠很高兴,性格慢慢恢复了从前的阳光开朗,规规矩矩上学,成绩越来越好,只是越发粘丁良,虽然不敢再碰他,但一直坚持跟他一起住,小心翼翼陪着他,也决不允许其他女人靠近。

快过春节的时候元深从外地回来,看了元棠的成绩单很高兴,跟丁良商量下半年就送儿子去国外读高中的事情,丁良早就被小孩折腾怕了,自然同意早点送他走。

元棠知道他们要送自己出国又愤慨又伤心,元深那里不敢发飙,年三十来丁良家质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送走,是不是特恨他特讨厌他,这辈子都不打算见他了。

丁良头疼的不行,知道他脾气拧,怕他走极端也不敢直接骂他,只能劝他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国外教育比较成熟,再说对同性恋也比较宽松,加拿大和欧洲一些国家甚至允许同性结婚,就算为了他自己能光明正大交男朋友,也应该出去闯闯。

元棠渐渐被他说动了,又开始憧憬未来,问丁良他肯不肯跟自己去国外结婚。

丁良二十多年从没谈过恋爱,虽然觉得荒唐极了,但毕竟还是为少年毫无杂质的澄澈的爱情所触动,一方面出于顾忌他的心情,另一方面也有些沉溺于这种纯粹的爱慕,没有完全拒绝元棠热烈的示爱,只让他别多想,好好学习,等他长大再说。

大年夜元棠没有回家,呆在丁良家里守了岁,两人喝了点黄酒,凌晨的时候元棠抱着他求欢,也许是禁欲太久,也许是真被他感动了,丁良没有拒绝,默许了他的行为。

这种事总是食髓知味,两个人都是男人最好的年纪,春暖花开的时候元棠开始频繁地爬上丁良的床,和他彻夜做爱,变着法的讨他欢心。丁良喜欢他学习好,他就次次考年级第一名,丁良喜欢看他打球,他就参加市里的篮球联赛,拿了冠军杯捧到六叔面前,要他把整个身体给自己做奖励。

那段日子荒唐而甜蜜,丁良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恋爱了,元棠迅速地成熟起来,有了他父亲一般的威严和大气,同时他又是那么单纯,对自己死心塌地地爱慕,多帅的男孩放在面前也不为所动,整个心里都只有一个人。

有时候丁良不禁恍惚会想,会不会自己跟这孩子真的有未来,真的能一直这么好下去,就像童话里讲的那样,互相喜欢的人最后总是能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旋即他就为自己这个天真的念头发笑不已,他知道少年的爱情虽然纯洁炽热,但绝不会长久,等元棠出了国,很快就会认识很多优秀的同龄男孩,交了新朋友,自己渐渐的也就能再次回到长辈了位置了。

也正因为意识到了这份爱情的短暂,那一段他对自己的感情多少有些放纵,以至于发展到了后来惨烈的局面。

过完十七岁的生日,元棠开始准备出国,该考的试都考过了,签证也办了下来,临走之前元深给儿子办了个盛大的欢送会,洪江的头目和他道上的朋友都来祝贺。

丁良心情不大好,早早就回了家,没想到宴会结束以后,元棠大半夜偷偷跑出了父亲的别墅,单独来跟他道别。

最后一次欢爱,没有往日的激烈与疯狂,两个人都极尽温柔地照顾着对方,事后元棠从裤兜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拿出一对镶钻的男戒,将其中一个套在丁良左手无名指上,吻着他的手心说:“丁良,你等着我,咱们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那一刻,丁良心里忽然又酸又疼,满脑子响的都是这四个字——一生一世,一生一世。

他意识到自己对元棠的感情不再那么单纯,不再是长辈对孩子的纵容,不再是叔叔对侄子的宠溺,也不再是师父对徒弟的呵护,而是染上了连他自己都羞于启齿的复杂的情绪。

不乐观地想,恐怕是爱情。

“真荒唐是不是?”丁良躺在躺椅上,手里的茶凉了,廖景给他又换上一杯新的,他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说,“廖景,你跟元棠很像呢,不是指长相,是那种气质吧,看上去吊儿郎当的,眼神又特别认真,又桀骜又执拗,笑起来还邪邪的。”

廖景哼了一声,问他:“你们这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他后来死了?还是你杀的他。”

“不,我不可能杀他。”丁良摇头,“就算我自己死,我也不会要他的命……”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低声说,“我这么说又有什么用呢,他的死最终还是因为我。”

元棠出国那天,丁良和元深一起送的飞机,出了机场元深的脸色不大好看,丁良以为是因为和儿子别离的关系,没有多想。

“一起吃个晚饭吧?”元深上车之前问他。

“不了,我瞧你心情也不大好,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丁良自己心里也沉甸甸的,拒绝了他,兀自开车走了。车子驶出停车场的时候在档杆前刷卡,他忽然看见元深的车跟在自己后面,从倒后镜里看过去,眼神阴沉沉的。

事后丁良回忆起来,每次他要做掉兄弟的时候,头几天总是这个眼神,只是自己当时被元棠的走弄的有点失了机警,没反应过来要做准备。

两天后丁良在外地办事回来,刚回家就接到了元深的电话:“帮里出了点事,你傍晚过来我家一趟吧。”

丁良说好,洗了个澡换完衣服,元深的管家鲍斌已经开车来接他了。

丁良那天觉得心里有点别扭,下意识的觉得要出什么事,看看黄历也说忌出行,临走的时候便带了把枪,还将一把蝴蝶刀塞在了裤兜里。

到元深别墅的时候天刚刚擦黑,丁良穿过花木扶疏的石子小径,隐约觉得周围好像埋伏着什么人,心里越发提防起来。

刚入秋,天气还有些澳热,客厅里没人,冷气开着,却有点阴森森凉飕飕的,丁良特意坐到了离门比较近的沙发上,问:“三哥人呢?”

鲍斌给他倒了杯茶,说:“刚才少爷来电话了,三爷在楼上接,您坐会儿,他应该马上就下来了。”

话音刚落,元深就拿着电话下了楼,看见丁良笑了笑,冲电话说:“正说呢,你六叔就来了。”将电话抛给丁良,“阿棠的电话,来跟他说两句。”

元棠的声音很兴奋:“六叔?”

“阿棠?那边怎么样?还习惯吧?”

“挺好的,寄宿家庭环境不错,我的房间临着花园,很大。”元棠高高兴兴跟他絮叨了一会闲话,丁良笑着说:“成啦,别浪费电话费了,好好上学,别让你爸失望啊。”

元棠答应了,临挂电话说:“丁良,我想你。”

放下电话,元深脸上还带着微笑,只是眼神有些深沉,在茶几上取了一个檀木盒子,打开,递给丁良一只古巴雪茄,说:“试试看,别人刚送的,据说很带劲。”

丁良接过来放在一边,说:“我抽不惯这个,留着你用吧。”

元深挑了挑眉,用雪茄钳切开一端,点上烃灯缓慢地烧着烟,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让本就清冷的客厅里气压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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