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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道——by绝世猫痞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28

抽了大麻廖景一般都会神经衰弱好些天,连着个把礼拜都睡不好,不知道怎么的这天晚上却睡的分外舒适,连噩梦都再没延续。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蓝白条条窗帘透进来,照在脸上,暖暖的,很舒服。

廖景又躺了片刻才起了床,昨晚的父子俩已经都离开了,空气里奶茶的甜味更加浓郁,伙计送菜的吆喝声透过门缝传进来,茶餐厅早早的就已经开张了。

廖景洗漱完毕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索性不换了,清点了钱包手机驾驶证什么的,揣在裤兜里,穿着主人的衣服下了楼。

上午八点,茶餐厅里人很多,廖景四下看看没找到那父子俩,倒是看见了昨天那个圆圆脸女招待。

“小姐。”廖景拦住女招待,指了指楼上,“人呢?”

“您问老板呐?”女招待冲着厨房的方向喊,“良记,良记!”

“良记送儿子上学去啦,还没回来呢。”一个伙计从橱窗里伸出头,“什么事啊?”

“昨天昏过去那位大哥找他。”

“算了算了,没事了。”廖景掏出张钞票塞给女招待:“给我来半打蛋挞,一杯奶茶。”

刚找了个位子坐下,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显示李大伟发来短信,打开,全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废话。

这是他上司大韩,也就是缉毒大队韩队长发来的,用的是他们之间约定的暗语,翻译过来只有六个字——“九点半天台见。”

职业缘故,廖景没什么固定住所,最近半年就住在吉昌街一个老旧的家属区,这里的楼不高,但住户鱼龙混杂,安全通道四通八达,一旦出事很容易遁走。他喜欢高,喜欢亮,又不爱打扰,于是租了一套顶楼的一居室,大通间,阳台小门直通公共天台,私人活动空间很大。

大清早天台上阳光灿烂,晾衣杆上稀稀落落搭着些棉被和床单,但没什么人。两天没回来,丢的谷粒都已经被麻雀和鸽子吃完了,廖景便重新抓了些洒在地上,不一会来了一大批鸽子啄食,有些跟他混的熟了,索性落在他肩上玩耍。

漫天都是翅膀拍打的声音,细细的羽绒和阳光一起洒落下来,像极了文艺老电影中的情景,廖景惬意极了,坐在摇椅上眯着眼晒太阳。

虽然身在黑社会,但他的生活并不是天天那么光怪陆离,尤其沾手白粉这两年多里,不用出去做事的时候他一般都是宅在家里,看看电视打打游戏。

有时也会觉得孤单,琢磨着该找个女朋友,要么起码养条狗什么的,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等转白了再说吧,反正还年轻,熬一熬就过去了。

第三章:良记餐厅

九点半,大韩从另一个单元的入口上了天台,笑吟吟问:“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雨季快到了,得想着收拾屋顶了,不然又要漏雨。”廖景站起来跟他亲昵地握握手。

“不打算换地方?这儿你都住了大半年了吧?”

“先不换了,过完春节。”

大韩递给他一个信封,“你前几天的心理评测,还可以,但比去年的分数低了,要不要给你安排心理辅导?”

“算了吧,局长崩溃了我都崩不了,咱心理素质好着呢。”廖景将良记的外卖奶茶递给他,大韩接过放在小桌上,从他烟盒里颠出一支烟叼嘴上了,道:“D哥那边有什么进展?”

廖景给他点上火,将前天晚上D哥在明都会所召集他们见面的事情说了,道:“他还说,以后出货让我的人直接去厂里拿,今后厂那边不再养专门送货的‘脚’了。”

“哦?”大韩皱眉,当初就是因为D哥把毒品交易的每个环节都用两层以上的“脚”隔开,才让警察特别难做——出来拿货送货的都是“脚”,脚和脚之间又互相不认识,抓一个就等于断了线。现在他忽然取消了,不是加大了交易的风险么?

廖景自己也点了支烟,说:“现在行业不景气,海洛因和冰毒的市场一直在下滑,D哥为了降低成本,大概是想简化流程。不过软毒品的市场越来越大,他最近好像在积极联系南美那边,大概是想做新品。”

“这个情况很重要,你要盯紧。”大韩对这个很重视,“现在软毒品层出不穷,更新换代也快得很,相比之下海洛因市场一直在萎缩,传统毒枭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我也是这么想。”

“现在怎么办?”廖景问他,“世雄这边,白粉线上所有的老大我都认识了,要不要……”

“还不是时候。”大韩知道他的意思,但否决了他的想法。

“哦。”廖景有点失望,不过没表现的太明显。

“我一直觉得,D哥不是那个最大的庄家。”大韩抽了口烟,沉声说,“我跟了这条线十年了,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直觉他不是世雄真正的当家,后面应该还有人。”

“谁?”

“不知道。”大韩拍拍他的肩膀,“这就要你去发现了。”

廖景觉得他有点捕风捉影,但服从上司是他的天职,还是点了点头。

“对了,有个新情况,你要注意一下。”大韩说,“你知道R市的洪江集团吗?”

“洪江帮?”

“对。”大韩点头,“十年前他们叫洪江帮,现在大半洗白了,叫洪江集团。但最近R市那边传来消息,说他们老大元深的资金上出了问题,好像想插手毒品买卖,正在和D哥积极联系,要我们协助调查。”

“哦?”廖景皱眉,摇头道,“我还没有收到消息。”

“也许D哥前两天在明都把你引荐给其他人,就是想为扩大销路做准备,他需要新的负责人。”大韩拍拍他的肩膀,“我想你你大概又要上一步了。”

“当局长啊?”

“迟早的事。”大韩笑着说,“我看好你阿景,你这人胆大心细,关键时刻尤其冷静,一定会走的很远。”

“队长你又给我灌迷魂药。”廖景笑着把奶茶递给他,“喝点奶茶吧,别抽那么多烟了,嫂子也不管你。”

“要叫阿姨,什么嫂子,我年纪都要赶上你爸了。”大韩笑着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忽然“咦”了一声,说,“良记?你去过良记?”

“怎么?”廖景莫名其妙,又递给他一个蛋挞,“还有蛋挞,很正宗的哦。”

“那正好。”大韩说,“三天前元深的人过来本市和D哥接头,次日早上我们的眼线发现他们在良记附近出没,其中有一个是元深的管家鲍斌,他滞留了很久,所以我怀疑良记的老板丁良和洪江有什么关系,你如果方便,留意一下。”

“成啊,我找个机会过去探探。”廖景说,“现在都是底下人做事,我闲着也是闲着,应聘去当伙计也没问题。”

“不能大意,你的工作重心还是在D哥身上,不要因小失大。”大韩喝完奶茶,又吃了一个蛋挞,“这老板手艺不错,下次叫他们过去买下午茶。”

“好啊,要是我当了伙计,给你打折啊。”廖景笑笑,原来那老板叫丁良,果然人如其名,看上去谦恭温良的样子。

第二天廖景又去了一趟良记,一方面是大韩留下的任务,另一方面他也得把自己的衣服要回来,全套的Levis换一身老头衫,他还没有二到那地步。

下午三点半,茶餐厅没什么生意,隔着玻璃窗,暖暖的阳光撒在原木小桌上,圆圆脸女招待支着下巴坐在收银台边,无聊地晃着腿。

廖景推门进去,风铃一响,女招待忙跳下地:“欢迎光临。”

“老板在吗?”廖景四下看看,没看到丁良的影子。

“啊,是你啊。”女招待马上认出了他,朝厨房喊,“良记,良记,有客人找哦。”

厨房有个玻璃窗通向餐厅,廖景顺着女招待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里面雾气蒸腾迷茫一片,大概是正在开蒸笼。

“谁啊?”丁良从折叠门里伸出头,看了廖景半天才恍然大悟,“噢,是你啊,先坐吧。”对女招待说,“宝珠,给这位先生来一杯咖啡,我忙一会,十分钟就好。”

廖景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宝珠给他调了一杯拿铁,左右店里没生意,便坐在他对面:“喂,你没事了吧?那天可把我们吓坏啦,还以为你……”

“死了?”廖景问她,年轻女孩总是让人觉得很舒服,就算再多嘴再八卦也显得那么生动可爱,尤其是宝珠这样甜甜的类型。虽然廖景是个双的,但对女孩子似乎更偏爱一些。

“我以为是啊,端东西给你的时候叫不醒你,还好良记很镇定,说你只是休克了。”

“你运气很差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休克就被你遇上。”廖景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闲聊,他这人长的好,快一米九的身高,五官冷峻深刻,又不爱笑,很招年轻女孩喜欢,宝珠也不例外。

“喂你是干什么的?”宝珠好奇地问。

“你猜。”

“嗯……内衣模特?”

“噗……”廖景一口咖啡喷出来,这女孩是天然呆啊还是特会恭维人啊?擦了擦嘴,说,“其实我是个无业游民。”指了指店门口的招聘启事,“你们不是招伙计吗?你看我怎么样?”

“嘁,少来啦。”

正在闲扯,丁良忙完了,见他们聊的欢,微笑着说:“宝珠,你很有空哦?小票都整理好了吗?”

“马上就去啦。”宝珠跳起来跑去前台,背着丁良冲廖景吐了个舌头。

“咖啡还要续杯吗?”丁良问,他穿着件白色的厨师制服,双手戴着手套,头上顶着个厨师帽,因为出了汗,帽檐有一圈薄薄的水渍。

“不了,喝多了晚上睡不好。”廖景将装衣服的袋子递给他,“你的衣服。”

“噢,对,你的衣服还在我这里。”丁良忽然想起来,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往阁楼走去,“我那天洗了晾在屋顶,早上送儿子走的早,忘记给你拿下来了,我这就去给你拿。”

不一会他提着个塑料袋下来,递给廖景,“满贵的牌子,放水里才发现,送去洗衣店也晚了,但是我是手洗的,应该不会变形。”

“没事,我每次都是丢洗衣机搅的。”廖景这辈子都没手洗过衣服,不由感叹丁良真贤惠,不知道是上了年纪的男人都这样,还是他天生就是个人妻脾气。

“有没有去看医生?”丁良还惦记着他抽大麻抽晕的事,廖景自己倒是早就忘了,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不用了,没什么感觉。”

“头还疼吗?”丁良对他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那天冬冬打疼你了吧?”

廖景摇了摇头:“早好了。”这时他注意到了丁良的脖子,大概是因为厨房比较热,他的制服敞着领口,五个指印赫然在目,两天了还是乌青一片。

他还真不经掐,看着他细瘦的脖颈,廖景多少有点歉疚,反问他:“你怎么样?”

“啊?”丁良不解。

廖景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丁良恍然:“哦,没事,都好了。”

“那天不好意思。”廖景伪黑社会当惯了,头一次跟一普通人道歉,别扭巴拉的。

丁良无所谓地摆摆手,脱了右手的手套,摘下厨师帽放在一边。

第四章:海关临检

丁良的刘海略有点长,用一个黑卡子别在头顶,露出饱满的额头,平而直的眉,细长的眼。廖景发现他长的十分耐看,五官轮廓都很分明,干干净净的,又不失男性的英挺,因为时常保持温和的微笑,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但并不影响美观,看上去反倒特舒服。

他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男,廖景摸下巴,忽然觉得这个小小的茶餐厅藏龙卧虎,俊男美女挺多的,而且每一个他都很感兴趣。

“对了,这店开了多久了?”廖景假装不经意地问,“我就住附近,怎么以前都没发现还有这么好吃的餐厅。”

“哦,有一年多了,招牌做的有点小,店面也不大,所以很少有人能注意的,都是熟客才来,不过最近半年好一些,生意还过的去。”

廖景四下看看,店里的壁纸看上去很干净,灯上也并没有积下多少灰尘,原木桌面本来硬度不高,但上面没有太多划痕,显然他说的是事实。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廖景问,丁良应该是土生土长的R市人,虽然说一口普通话,但尾音软糯,听上去很柔和。

“哦,我以前在R市,一年多前才过来这里做生意的。”丁良淡淡说。

“我也不是本地人。”廖景随口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提起R市,感觉丁良的眼神多少带了点冷,不像刚才那么温和。同时他发现丁良这人的气质很奇怪,微笑的时候像是个邻家大叔,特别温良无害,一旦不笑了,眼神却显得锐利而阴沉,给人感觉压力很大。

既然他是R市人,那跟洪江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了,廖景不想引起他的警惕,换了个话题,问:“你儿子呢?怎么没看见他?”

“冬冬啊?在学校啊,他快七岁了,入秋的时候刚上一年级。”

“看不出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一个人带他?”

“哦,是。”提起小孩丁良的微笑更加温和,“家里就我们父子……对了,还没请教贵姓?”

“廖景,你叫我小廖,或者阿景都行。”

丁良点点头,看了看表,说,“不好意思,我得去接儿子了,今天是周末,学校四点就放学,你要吃什么尽管给宝珠说,不用付账,算我请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在厨房门口脱了制服,套上一件老气横秋的灰夹克:“不要客气哦,我先走了。”

廖景注意到他左手仍旧戴着手套,贴身的那种,肉色,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他愿意请客,廖景乐得享受,丁良走后便又要了杯奶茶,跟宝珠闲聊了一会,吃了半打榴莲酥,才心满意足离开了茶餐厅。

周末的交通是一团乱麻,不到五点街上已经是人潮汹涌,廖景在对面的车场取了车子,打算去明都玩玩,可一出门就被堵在了密密麻麻的车流里,只能一寸一寸地往前挪,折腾了一刻钟才刚掉了个头。

手机忽然响了,熟悉的音乐。

“D哥?”廖景接通电话。

“在哪儿?”D哥说话总是慢条斯理和和气气,如果光听声音,很难让人把他和穷凶极恶的毒贩联系起来。

“街上。”

“晚上干嘛?”

“去明都。”

“回家歇歇吧,明天中午帮我出批货。”

“好。”

“上午叫你的‘脚’去厂里拿,你跟着,最近风声紧,有人说我身边有内鬼,我正在查,你也要万事小心。”

内鬼?廖景心中一动,皱皱眉,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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