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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芦花 下——by遨游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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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时,我还不由地为水库大坝和下边的几个村庄捏了一把冷汗。

******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顶风冒雨地来到了后山大坝处。

只见滂沱大雨中,南坪村和其它几个村子赶来的乡亲们都在坝下不远处分作几拨人,有的挖土,有的装袋,有的筑堰,还有三辆拖拉机在不停地运送砂石,所有人都在神情紧张地忙碌着。

我扫了几眼,终于看到了胖子。

他还是穿着那件白背心,除了头戴一顶当地农民用的防雨草帽外没有使用其它雨具,浑身浇得透湿地在和南坪村村长等五、六村的负责人站在雨里。在他们之中,还有一个身穿绿色军雨衣的战士在对他们大声地说着、比划着什么。

我心里疼惜,连忙上前把雨衣脱下来披到他身上。

“你怎么来了?”他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拉着我走到一边,然后把披在他身上的雨衣拿了下来,顶在我头上,沉声说:“现在这里很危险!快回去!”

我一笑:“我是来帮忙的!雨衣你穿着,我那边还有一件。”

危险?见到这里一两百号人脸色这么难看,我当然知道危险,但是你在这儿,我更不能走啦!

“唉!傻瓜!”他好像有点生气,但是见到西嵺村及北崖村的村长跑了过来,便只是瞪了我一眼:“那你自己小心点,看到情况不对时赶紧往地势高的地方跑!记住了!”

随即连忙返回去共同安排分工项目,没再理我。

我也不敢怠慢,赶紧加入抢险的人群中动手帮忙。

发生管涌现象后,时间就是一切的关键!

惨白雪亮的闪电划过昏黑翻滚的层层乌云,风声、雨声、雷声和着乡亲们呼喊声、号子声,想到水库大坝一旦决堤,十几米高的巨浪将会奔涌直下,那时下边的村子里不知会有多少乡民被我们身后这股滔天洪水吞没,顿时让所有人的心情都万分紧张。

小成跟着南坪的乡亲弯着腰在大坝几百米开外拼命挖土装袋,我则跟着运送装着砂石土块的麻袋。

忽然听到那边有人挥臂高喊:“来人啊!这边!这边又出现一个喷口了!”

南坪的吴村长急忙叫了一声:“伟业!有财!上德!你们快过去帮忙!”

“阿喜、国强、兴盛!你们也过去看看!”北崖的村长也对自己带来的人呼喊。

所有人都有着千钧一发的危机感,一百多号人,都在闷声不响地拼命忙碌,整个场地上只有指挥的叫喊声。

泥泞中,有人摔倒了,又急忙爬起来,从地上扛起沙包,继续运送……

风雨中,有人的雨衣被大风吹跑了,顾不上去捡拾,继续挥锄……

瓢泼大雨挟着强劲的山风把所有人的衣服都打得透湿,到处都是灰朦朦的雨雾。

当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把砂石麻袋送过去的时候,正看见胖子带着他的几个士兵,一身砂浆泥水地在那个新的管涌处带头围堰填堵。

胖子脸上的也不知是汗还是水,只是紧皱着双眉不停地从大家手里接过沉重的沙包,垒叠在管涌口旁。我给他的雨衣早也不知被他扔到哪儿去了,依旧只是头上戴顶草帽,身上的白背心早已被泥水染成了黄褐色,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微胖而健硕的体型……

当他从我手中接过砂石麻袋时,惊奇地看了我一眼。

大家都在忙乱着,我没敢说什么,也只对他笑笑。

“自己小心点。”他轻轻地交代了一句,继续从别人手中接过沙包,没再说什么。

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闪动着的炽热目光,不由地心中一暖……

你也是!我看着他宽厚的肩膀,心里默默地对他说,随即转身去继续运送沙包。八十一

虽然我们这边在拼命地围堰堵水,但由于雨势一直没有减弱,水库的水位居高不下,情况还是没有得到较大的好转。

“这里又多了一个喷口!快给人过来堵!”

“马上来!”

“沙包!快点!”

“上砂石袋!快!水压不住了!”

所有的声音都急促紧张,让大家的心都绷得紧紧的。

“喷口堵了一个又开一个,”身后不知谁说了一句:“他们再不开闸,只怕都要顶不住了!”

跟着有人说:“加油吧,不管怎么样,都只能先扛住!”

“喷口加大了!沙袋!这边!快!快!”

“来了!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水库大坝上有人在大声喊:“县里的领导同意开闸放水了!”

跟着下边的村民们一声欢呼,神色都轻松了好些。

不久,坝上开了两个闸门,开始泄洪。

浑黄的水柱“唰”、“唰”两声先后从大坝闸口处向泄洪渠喷射而出,落在几十米外,把山沟里的乱石冲得飞溅翻滚,声势惊人。

上边开闸泄洪不到一刻钟,我们这边的情况就开始转好,管涌口中向上喷涌的水柱力道也在慢慢地减弱。

“雨好像开始小了!”身边有人在大声说。

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抬起头看了看:是的,天色比之前要明亮了一些,风力和雨势也都减弱了。

这下大家都松了口气,重新相互鼓劲地忙碌着。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管涌口基本上都填堵完毕,水库大坝的闸门也逐渐关闭。

当卸下肩上最后一袋沙包时,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早已湿透,肩膀和手臂也都累得酸麻涨痛快要抽筋了。

想到和卢书记他们一块打羽毛球时的情形,再看看眼前现在的情景,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

排除险情之后,因为考虑到不知会否出现其它情况,所以大家都候在了大坝附近,并派人不停地监控观察大坝附近有无新的险情。

到处都是积雨泥泞,根本找不到一块干的地方,只有随地而坐了。

“好累……”小成慢慢地走了过来,跌坐到我旁边,靠在我身上呼呼喘气。

“我也是,”我苦笑着看看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其他人:“刚才真担心大坝哗啦一声就垮掉了,到时我们这些人跑都跑不了。”

“现在只希望雨快点停下来,别再下了。”小成取下鼻梁上洒满水珠的黑框眼镜,一边擦一边抱怨着:“我身上开始觉得冷了,刚才还热得够呛。”

“要不要我给你一点温暖啊?”我呵呵地笑着逗他。

“好哇!来!让我抱一下!”小成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跟着把头伸到我面前使劲地甩了几下,把他头发上的雨水和汗珠都甩到我脸上、身上。

我猝不及防,被他甩了一脸,拿眼瞪他:“你是小狗啊?”

他诡计得售,奸笑不已。

这时,胖子往我这边走了过来,我赶紧站起身子迎了上去。

只听见身边的小成“哎呀”一声,躺倒在泥泞中。

我扭头一看,嘿嘿直乐……

“乐什么呢?这么开心?”胖子虽然一身泥水砂浆,脸上也还淌着雨水汗水,但依旧精神焕发地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眼中蕴涵笑意。

我没回答,只是开心地看着他,心中只想扑上去一把抱着他,然后狠狠地在他那胖脸上亲几口!

******

风停了,雨势也越来越小了。

看看漫天逐渐消散的乌云,那几个带头的村长和陆胖子商量了一下,决定留下一小部份人再看看情况,其余的村民都先回去休整,以便应付可能会发生的其他情况。

陆续地,各个村子前来抢险抗灾的村民都各自回村了,南坪这边吴村长也准备带人回去。

我见这情形,心里舍不得离开他,却又不能不走,只好一直跟在胖子身边。

他看了我好几眼,但是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余敦,我们走吧。”终于,南坪这边三个村的人都要回去了,小成也走过来对我说。

我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正在最后收拾工具的吴村长他们,一时心中十分为难。

“你……怎么样?”胖子终于开口问我:“明天还要上课吗?”

我回答说:“不用,今天下午已经跟学生们说了,给他们放半天假。”

“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哨所住一晚?”他笑了笑。

我喜出望外,连忙用力点头,然后对小成说:“反正明天也说了不上课,那我就先不回去了,你跟他们走吧。”

小成很是意外,但也没再说什么,跟我挥了挥手,和吴村长他们一块回村了。

******

回到哨所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胖子所说的“哨所”其实是个“哨站”。

哨站建在山腰处的一大块平地上,驻扎有一个班。

胖子的房间在士兵宿舍的另一边,有十来个平米,开有两扇窗户,倒也通风透气。

“先把湿了的衣服脱了吧,嗯……这里有桶,你先去洗个澡。”胖子从床下拿出个铁桶,桶里放着个皂盒,然后取了条白绿相间的毛巾递给我:“没有新的毛巾了,你用我的吧。”

“可我没衣服换啊。”我接过东西看着他。

“嗯……你等等。”他抓抓后脑勺,又在皮箱里拿出一件背心和短裤:“尺码会大些,你就先穿着吧。”

随后,他带着我去了洗澡间。

洗澡间里的都是刚才下山到大坝处抢险救灾的士兵,这让我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自己找了个隔间,钻了进去,扒下湿淋淋紧贴在身上的衣服,拧开了头上的水龙头喷嘴。

辛苦了一天,全身上下都脏不啦叽的,现在能洗个澡放松一下,我简直乐坏了。

“啊……”水一冲到身上,我就差点喊了出来,但是强忍着,只能在心里发出惨叫——竟然只有冷水!

妈呀!哎,没办法了……

我紧咬着牙关,飞快地“哗啦、哗啦”几下,用最快的速度给全身打上香皂,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把身上的皂沫子冲干净,最后在上下牙关打战之前,一气呵成地用毛巾擦干身子穿上衣服。

估计这是我人生洗澡最快的一次了!

他的裤衩真大,这条军绿色的短裤穿在我身上,足足比我的尺码大了一圈还多,要不是勒着橡皮筋的话早就掉下来了。

白背心上还有他的体香,闻着挺舒服的……

当我提着换下来的衣服,哼着小曲回到他的营房时,他很是吃惊地看着我:“你漏了什么东西吗?”

“没啊。干嘛?”

“你不是要去洗澡吗?怎么跑回来了?”

“我已经洗好啦。”我指着湿漉漉的头发还有身上穿着的干净衣服给他看。

他顿时失笑:“哪有你这样洗的?进去到出来还没五分钟。”

我得意洋洋地对他说:“那是,我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有没有洗干净啊?”他一边伸手在我头上摸了一把,一边笑:“你这家伙!头发上还有香皂沫呢!”

啊?我吃了一惊,连忙自己摸了摸。

哎……竟然还真是!

唉,只好再去洗洗了。

他在一边看着我呵呵直笑,看得我牙痒痒的,真想扑上去咬他两下!八十二

吃过晚饭后,他安排了人下山替换三名正在山下巡视的士兵,然后让我先回房间待着。

我躺在他的床上,鼻子里嗅着的,是床上所留下的淡淡皂香和他那男人特有的体味。

闭上双眼,感觉仿佛他就躺在了身边,安安静静的,笑容可掬……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房檐处落下的水滴“啪嗒、啪嗒”地打在屋脚处,听在耳中,有如悠扬绵远的催眠曲。

这时眼皮也愈发沉重了……

朦胧间,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

跟着听到搪瓷脸盆磕碰的轻响。

我睁眼一看,见到胖子正穿着件白背心,肩上搭条毛巾,手里端着个白搪瓷脸盆打水进来。

“吵着你啦?”他对我温和地笑了笑:“没事,睡吧。”

原来八点多的时候,他又亲自带着两名战士下去巡了一圈。

我坐起身子,斜靠在床头上看着他。

他把脸盆放在架子上,把毛巾泡进水里,然后弯着腰“唏哩簌噜”地洗着脸。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背影显得有些朦胧。虽然腰身略显发胖,却完全不影响他宽厚的肩背和健硕丰满的臀部及腿部的美感,反而让他身上每一处线条都呈现出完美的弧度,散发着一种特殊的诱惑力,紧紧地吸引着我的目光……

他把脸盆的水端出去倒了之后,见我一直在看他,便问:“怎么不睡了?”

“等你一块睡啊。”我心中窃笑。

他轻轻地“哦”了一声,坐到床头跟前。

我心中“怦怦”直跳,就像一年前第一次和他同床睡觉那样,开始感觉到紧张……

他脱下军装长裤,只穿着条军绿色的平角短裤和上身的白背心。

他的腿粗圆结实,短裤下的大腿根部微微鼓涨着,两条小腿毛发略显浓密,看上去相当有力气。

“看什么?”他见我拿眼睛瞄他下身,便曲指在我脑瓜上轻轻敲了一记,笑着骂道:“别看了,关灯睡觉!”

色狼的眼光被人当场逮了个正着,我不好意思地哂笑,往里边挪了挪位子。

他一关灯躺下后,我便再也按耐不住,翻身搂住他。

他的身子动了动,没有拒绝我。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皂香,萦绕着一丝男人的气息,让我为之迷乱。

“胖子……”

“嗯?”

我克制住紧张得就快颤抖的身子,附到他耳边低声说:“我……我想……亲你一下,行吗?”

他没有吱声。

他这样算是答应呢?还是拒绝?

我没敢动。

但是心跳得越来越快,以至于不光是耳朵在发烫,似乎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发着烫……

脑子里一热,也不管他答应还是拒绝,就迎上去在他胖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顿时有如触电般动了动,但还是没有别的动作。

我伸出手去,抚摸在他光滑且弹性十足的腹部,然后往下游走……

当我的掌心触及他短裤下的那鼓鼓囊囊的一坨宝贝,正感觉到柔软变成粗硕时,胖子忽然伸手抓住我的小臂,嗄声说:“敦子……别这样……”

我一惊,犹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回过神来,轻轻撤回手,背着他颓然躺倒。

“早点睡吧,今天也累了。”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奇异的死寂。

我没有回应他,鼻子有发酸,泪水从眼眶中划落……

他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脑袋,柔声说:“睡吧,别胡思乱想。”

我还是没有动,只是觉得有些委屈。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也背过身去,没再说什么。

过了好久,当他的鼾声轻轻响起之后,我才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背影。

此时的他,就像是自己心目中一个无价的、心爱的宝贝,却不能伸手过多地触碰,那一种纠结的烦躁,是多么的令人疯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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