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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盗王子——by赫斯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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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撒黑弯下腰就着灯火一看,并抬起阿斯朗的下巴,阿萨辛这才发现他脸上透着红晕,亚撒黑往他脸上跟额上一摸,果然烫的要命。

「又来了。」他眉头紧皱。

「发烧?」

「从小就常这样。」亚撒黑咬着头巾,边脱掉自己外袍,盖到阿斯朗身上。

其实阿萨辛小时候偶尔也会,通常是他晚上踢被子时。

「得让他躺下,保暖。」亚撒黑把自己头巾也罩到他头上,那少年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什么,亚撒黑一靠近他就抱住他,双眼紧闭着。

「骆驼上有羊皮垫吗?」阿萨辛问道,否则岩地上太冷了,亚撒黑点点头。

「我去拉只畜生进来,让他靠着。」

这会儿要让骆驼移动可费了阿萨辛不少劲,幸好他找到短鞭,挥了几下骆驼还是起身跟着他。

回到岩洞时亚撒黑已经把羊皮垫铺开,并把油灯放到少年旁边,——然而阿萨辛没想到他连自己内里的袍子也脱下,他靠近才发现这两个人裸着身子交缠在一起坐着,衣物覆盖在上面。

阿斯朗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半昏睡起来,亚撒黑把他在自己肩上露出的臂膀盖好,看了阿萨辛一眼,他这才回过神,把骆驼牵到羊皮垫旁。亚撒黑把少年的背靠到坐下的骆驼旁,自己则贴上他正面。

「趁现在睡一会儿。」亚撒黑说道,阿萨辛才发现他背后留了一块位置。「等你醒了再叫我。」

阿萨辛并没有睡意,但他的确是需要休息,好一会儿躺下之后发现亚撒黑虽然拥着少年躺着,但果然还醒着,双眼睁着不时查看他的脸色。

洞穴里灯火偶尔微微闪动,阿萨辛闭上眼一阵,觉得四肢酸痛的厉害,那运动量比以往还大,既使他头脑清醒的很,但闭上眼没多久,眼皮透来的光线还是逐渐变得昏暗。

「水……」

阿斯朗的声音微弱的响起,让阿萨辛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背跟亚撒黑紧贴在一起,而亚撒黑肩上靠着的阿斯朗的脸被包在头巾下,嗫嗕声闷闷的传来。

阿萨辛一起身,亚撒黑似乎也醒了过来。

「热…热,水……」

阿斯朗现在流起汗来,他露出的一只手臂推着亚撒黑赤裸的肩膀。阿萨辛扶着羊皮垫起身,从亚撒黑带进来的骆驼背袋找出装水的牛皮袋。

亚撒黑似乎也费了一股劲才把阿斯朗抱起,但还是没让他拉开自己身上盖着的衣服。虽然亚撒黑一只手撑住他下巴,但阿萨辛把装水的袋口凑近他嘴边时,他吸吮着好些却顺着下巴流下。

他们剩的水还必须撑过风暴结束,一滴都不能浪费,阿萨辛本来要托起阿斯朗下巴让水不要溢出,但亚撒黑一手拿过水袋,含了一口送进少年嘴里,而阿斯朗虽然紧闭着双眼,也就着他嘴吸吮。

「……。」阿萨辛好一阵眯起眼,看到亚撒黑喂了好几口,然后把少年下巴跟脖子的水吸掉,直到他把水袋递过来。

「你也喝些吧。」亚撒黑说,阿萨辛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还是惯常冷峻的神色。

阿斯朗喝完水后还是因为热而挣扎一阵,才靠在亚撒黑肩膀闭上眼,阿萨辛把袍子盖上少年手臂,这才跟亚撒黑对上视线,但两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同时侧耳听外头的风声。

其实阿萨辛还真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开营区多久,那晚出来在风暴里骑骆驼又步行,也许有半个晚上,而他们在岩洞里多久则无法确定。

「吃点什么吧。」

好一会儿阿斯朗似乎又睡着,亚撒黑摸了摸他脸颊跟额头,让他更靠骆驼,把衣物又盖了上才起身。

他们仅有的是大约两天份的乾粮:一些薄饼、晒干的羊肉,阿斯朗骆驼上有烘干的米饭,份量比较多,但水看起来是不够的,阿斯朗的骆驼身上有一袋,但亚撒黑骆驼上的水似乎遗失了。

阿萨辛跟亚撒黑不约而同的只吃了烘饭,本来打算把羊肉喂给阿斯朗,但他发现不是水后便侧过脸。

「十年一次吗?二十年一次恐怕也吃不消。」

阿萨辛听着外头的风声,因为在岩石里的关系听起来有点模糊,他递给亚撒黑几颗背袋里找到的卡瓦果实,两个人嚼了一阵亚撒黑才开口。

「勒瓦多也有,但没这里的强。」

「你们以前住勒瓦多?」阿萨辛问道,他一直以为贝都因人只在北方游牧。

「我母亲住过。」亚撒黑又查看阿斯朗的脸色,把他身上的袍子拉得更紧。「我母亲跟阿斯朗的母亲一起从勒瓦多嫁到艾塞奇。」

阿萨辛一直以为所有贝都因人只待在北方,但他想起,的确勒瓦多也是有些零星的贝都因部落。

「一起?」

亚撒黑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也没关系的说了。「她们是姊妹。」

「……」

阿萨辛之前只知道他们不是兄弟,虽然他早觉得这两人关系不是只有首领与下属,但既使是表兄弟,亚撒黑表现出来的保护还是有点过度。

其实亚撒黑一看就知道绝不是擅于聊天的人,但也许是因为外头风声跟洞穴里的寂静,阿斯朗也熟睡着,他们除了坐卧在羊皮垫上听着外头风声,看着油灯火什么也不能做,所以有一搭没一搭的也是说了好些话。

「我小时候也发烧过几次,不过睡上一天就没事。」

亚撒黑闻言看了阿萨辛一眼。「阿斯朗小的时候很常这样,我母亲说是因为他没足月份。」

「他母亲呢?」

「生他时过世的。」

「但后来比亚谢都没再娶?」阿萨辛忍不住问道,因为他知道阿斯朗是独子,那是非常少见的情况。

「谁都劝过他了,也许他心里只有贸易路吧。」也许是因为跟阿萨辛从营地冒着沙风暴到这里,亚撒黑对他的戒心不再那么强。不过说这句话的口气显示出他对于亚比谢还有其他看法。

「攻贸易路是他的遗志?」

亚撒黑点点头。「所以阿斯朗必须做这件事。」

原来这就是贝都因那时首领过世,既使刚接过位子的是个少年,他们还是在短期间内开始抢攻贸易路的原因。

「我父亲也差不多。他们老是希望自己做什么,儿子就做什么吧。」阿萨辛有留意让自己跟之前对其他麦瓦利青年说的话相吻合,其实他最好是什么都不要提,但难得宁静的时刻,就连亚撒黑都说了些事,自己总不能沉默不语。

然而亚撒黑却好一阵不语,阿萨辛发现他盯着阿斯朗熟睡的脸。

「亚比谢……不一样。」

阿萨辛以为他是要为前任首领辩解,但他看着阿斯朗,嘴唇紧闭。

「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就连——」

亚撒黑中途打住,虽然比起平时他说的够多了。周围只剩洞外的风声,阿斯朗身边的骆驼偶尔吐出鼻息。

因为几乎看不到外头光线,无法感觉时间过了多久,阿萨辛跟亚撒黑只能预估他们离开营区不到两天,但因为没有把握暴风持续多久,他们没吃多少乾粮,唯一麻烦的是水,虽然两人都没开口,但事实是他们已经快一天都没喝水,而阿斯朗出了不少汗,亚撒黑尽量把水省着喂给他,但几乎只剩半袋。

阿斯朗醒来几次,亚撒黑没告诉他,但这少年似乎知道水所剩不多,就没开口要水,既使阿萨辛也知道他一定口渴的要命,他本来打算去之前经过的岩层找找看,但亚撒黑看了阿斯朗一阵便拿起皮袋表示自己要去。

「阿席达……」

阿萨辛把油灯更往洞口移些,好让亚撒黑回来时更容易找到洞的位置,他刚把自己身上袍子盖到阿斯朗身上,少年突然开口,阿萨辛本来以为他还睡着。

「亚撒黑呢?」

「他去找水。」阿萨辛说,因为油灯移了开,阿斯朗那边暗了不少,他靠近点才看到他双眼微睁,嘴唇有点干涩。

「风暴不是还没停?」

「他去岩层看看,那里在岩石下,不会有危险。」

「你没事吗?」少年问道,本来拨开身上的罩着的衣物想起身,但被阿萨辛按住。

「躺着,别说话了。」

「我好多了。」阿斯朗说道,但其实声音干涩又沙哑。阿萨辛勉强答应让他起身,但仍把他用衣服包好靠在骆驼边。

「我真的不热了。」

「就再休息一阵,好吗?」阿萨辛摸摸他额头的温度,但少年对他伸出手掌。

「阿席达,我想要你写字。」

「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吧。」阿萨辛笑道,少年抬起头看他。

「记得住的,你写的我全都记得住。」

阿萨辛顺着他,但阿斯朗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把头靠到他臂上。

「你写了火,一,还有——风,沙子,其他的没学过。」

「嗯。」阿萨辛挑起眉毛,全都是他之前教过的。「我写,有一个男孩乱跑出营区,害我们被沙风暴困住,他自己还发了烧。」

其实阿萨辛只是开玩笑,但阿斯朗看着他眼神突然像压抑着什么的闪烁,阿萨辛这才想起他才刚得知自己父亲是被毒害的消息,其实不是说笑的时候。

「没事。」阿萨辛想安抚他,最后只这么说,阿斯朗沉默一阵,阿萨辛听到微暗中他深吸一口气。

「阿席达,教我认字是不是让你不快乐?」

「……不会,为什么这么说?」阿萨辛对于他的问题感到奇怪。

阿斯朗这一次没犹豫太久又开口,只是声音因为口渴与刚醒还是有点沙哑。「你好像,很讨厌碰到我。」

阿萨辛忍不住看向他,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阿斯朗,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是阿拔斯人缘故,他虽然举止自然,但那股灵敏中带着防备,而自从阿萨辛教他认字开始,他几乎无法把这毫无戒心的少年当成首领看待,虽然他还是聪明,在阿萨辛面前却率直天真的令人不敢相信,那让阿萨辛自己都失去防御,但现在他发现,这少年终究还是感觉敏锐的。

而让阿萨辛明白他意思的,还是阿斯朗的眼神。他这才想起那时自己用沙子教他写字时,他似乎就打算开口,而在洞穴里找到阿斯朗时,阿萨辛硬逼自己放开他,避开他的脸,这少年都有感觉到。

「那是因为——」

阿萨辛几乎就脱口而出,然而让他停下的还是自己脑中第一个闪过的想法。

我怕我克制不住。

不只是这少年的笑容跟神情,尤其那时阿斯朗被白罂粟迷醉时的眼神、温热的身体,都足以让正值青年的阿萨辛失去理智。而阿萨辛更怕的是,他会忘了自己的任务。

「那不是真的。」他最后只这么说,看到阿斯朗抬起头,那张脸就在自己肩膀边,清明的眼珠虽然有点疲惫,但似乎在确定那是实话。「一点也不讨厌?」

阿萨辛点点头,看到那少年凑得更近。「你碰我,还有在我手上写字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阿萨辛心里有个声音想叫他停,但是一动作,他只发现自己手无意识的扶着他下巴,因为他温热的身子紧贴。

「很痒?」阿萨辛故意接道,但也许那男孩都可以听出他笑声里的勉强。

「……很热。」阿斯朗眉头紧皱,表情像在苦恼,可是他双眼放松,那个漂亮的嘴唇应该被湿润。

「我的身体会很热。」

「就像发烧一样?」阿萨辛低沉的嗓音响起,阿斯朗双眼有一度几乎闭上,但又开口。

「比那更难过,但……又会想要更多。」

阿萨辛还记得营火边,吹笛的那赛尔嘴唇几乎贴到阿斯朗耳朵的景象。阿斯朗这句话让他彻底忘了一切,然而让他再也克制不了的,还是亚撒黑嘴唇紧贴着阿斯朗,那少年嘴唇轻轻动着吸吮的模样。

阿萨辛一碰到他火热干燥的双唇,周遭一切就彻底消失。阿斯朗起先毫无动作,但不知不觉间一个劲的把自己嘴唇贴得更近,阿萨辛手扶在他背上,两人的嘴唇厮磨一阵,那少年吐着气息,像上次一样手跟脸在阿萨辛脸上摩擦,因为这样呼吸反而吐在阿萨辛耳边。

其实阿萨辛知道该怎么做,他以往有过几次跟都城跳舞男孩、男妓的经验,可是此刻少年这种稚嫩却自然而然的动作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的同时,身子却也更燥热。他嘴唇好一会儿才往下贴在阿斯朗脖子上,感觉到这男孩颈部跟胸口有点紧绷,几乎以为他要抗拒,但他似乎只是想忍住那股搔痒,最后手扶在阿萨辛肩上,他可以感觉到他腰身虽然还没放软,却越来越紧贴。

「阿席达……」

像在抗拒又像享受,阿斯朗似乎有点受不住刺激胸口微微一缩,但却将自己嘴唇又贴上阿萨辛的唇,虽然他什么都不会做,但阿萨辛轻轻吸吮着他嘴唇时,他也照着回应,那微开的嘴唇诱着阿萨辛进去——

「阿斯朗?」

洞口的声音让阿萨辛一愣,他早该想起亚撒黑随时会回来。阿斯朗转过头一看,亚撒黑一会儿拾起油灯才走进来,那是阿萨辛刚刚放在靠近洞口处,好让他方便回来的。

洞口的声音让阿萨辛一愣,他早该想起亚撒黑随时会回来。阿斯朗转过头一看,亚撒黑一会儿拾起油灯才走进来,那是阿萨辛刚刚放在靠近洞口处,好让他方便回来的。

阿萨辛下意识坐直身子,亚撒黑拿着油灯照进来,却什么也没说,阿萨辛几乎以为他要抽刀,但亚撒黑只蹲在少年面前,把手放在他脸颊上,一贯冷静的神色好像没什么不对。

——阿萨辛这才想到,刚刚洞口放着油灯,他跟阿斯朗的身影亚撒黑是看不到的。

他把阿斯朗的袍子拉紧,其他两个人虽然没说话,但呼吸声都还很沉重。

「又烫起来了。」

亚撒黑说道,少年摇摇头没回答,但看得出来他脸颊泛着红,虽然不只是发烧的关系。

「没找到水?」最后还是阿萨辛先开口,否则过分的沉默反而反常。

亚撒黑点点头。「但风势小了些,再一天应该能走了。」

虽然阿斯朗拒绝,但亚撒黑还是让他再喝了一点水——阿萨辛看他动作,发现他这次没再用嘴喂,虽然阿斯朗嘴唇早就没有刚刚的干涩。

虽然无法得知白天、晚上,但三人吃了点东西之后就躺下,阿萨辛把油灯熄了,免得浪费灯油,这一次阿斯朗什么也没说,亚撒黑虽然没像昨晚说了那么多话,但也是跟阿萨辛交谈了几句。

阿萨辛没察觉亚撒黑何时睡着,但他自己叫闭上眼一阵,没去看阿斯朗躺着的方向,正要把自己身上盖的袍子更往上拉时,听到细微移动的声音。

阿斯朗在他跟亚撒黑中间躺下,阿萨辛都还来不及开口,那少年身子贴了近,因为看到他只穿着自己衣服,阿萨辛把自己袍子拉到他身上。

刚刚亚撒黑回来前,两人的举动阿萨辛都还没反应过来,那时发生的太突然,阿斯朗似乎也是楞了好一阵,但他这时把身子贴到阿萨辛胸前,让他紧绷了起来,毕竟亚撒黑就在一旁,他无法确定而这名青年是否睡着,更何况他灵敏得很,随时可能醒来。

「阿席达。」

阿斯朗声音不大也不小,一双眼睛在微暗中水亮的盯着他。

「怎么了?」阿萨辛低声问道,但忍不住看了亚撒黑的方向一眼。那男孩没说话,但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

「如果我不是首领,你还是会教我写字吗?」

「当然。」阿萨辛回道,但为他的问题感到奇怪。

「既使那样,还是不讨厌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

「……」

阿斯朗好一阵没说话,但身子稍微移动,更往阿萨辛胸口贴近,这时他才感觉到少年身子瑟缩了一下,阿萨辛以为他冷,正要把袍子拉更紧,他突然开口了,声音极力压抑还是颤抖了。

「……我很害怕——」

阿萨辛以为是因为父亲被毒死的事让他恐惧。

「你周围没有人会那么做,知道吗?」

然而,阿斯朗没有点头。

「阿席达,迪米尔还告诉我一件事,不是只有我父亲的事。」

「什么事?」

这一次阿萨辛是清楚看到阿斯朗双眼里罩着一股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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