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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子心苦上——by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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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岫说自己试着动,可是动不了。

林重楼道那你怎么醒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楚青岫当时和他说了,他现在和母亲说的一样的话。楚青岫说,习惯成自然,自然是很难去改变的,就像一个人的习惯很难改掉的一样。

但是,是很难,不是绝对改不掉,不是吗?

一边想着,林重楼忽然绝得之前吃了那些饭菜在胃里不停地翻滚起来,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名为“回忆”的东西不停拉扯着他残破的心,血腥味似乎都在他的喉头蔓延。

痛苦,但不能致命。

戒掉的开始会有很多承受不住,就像现在林重楼承受不住了趴在脸盆边把晚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那个样子好像能把心都吐出来似的。

林夫人几乎是要哭出来了,可偏偏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这样的局面,是自己用整个林家逼他的。

似乎吐过之后好了很多,尽管林重楼脸色灰败精神不济,但礼服试完了,改好了。

第二天的婚礼,一切顺利,如果排除新郎这张一直跟上刑场一样的脸可以忽略不计的话。

林重楼进洞房很直接,没有遇到任何刁难,不是有人拦截了这些阻碍,而是没有一个人在看过林重楼的脸色之后还能笑得出来,进屋之后,就连喜娘都是赶快说完吉祥话、洒了花生莲子之后就撒腿跑了。

林重楼挑起那红盖头,金秤撂倒在一边,发出很大的响声。林重楼忽然想到以前自己经常这样丢书,会被楚青岫说一顿,可是他始终改不过来,直到有一次他手中飞出去的书砸到楚青岫身上了他才真的改掉了,而且不只是书,包括其他的东西,他学得像楚青岫那样,房间里整洁整齐着。

他的心开始痛,像是一把剑在里面绞着。

看了看那金秤,他还是决定把金秤放好。

当那珍珠冠撤去之后,灯光下女子的脸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平庸,虽然没有办法跟楚青岫相提并论,但至少在别人眼中算得上是一个绝代佳人了。

他注视着她的脸很久,看得她有些脸红了。

在他沉默中的首肯之后,柳轻梦准备帮他解衣裳,可林重楼制止了她,先去把灯给灭了。

柳轻梦有些紧张,而且一屋子的黑灯瞎火她什么都看不到,这让她有些恐慌。

“夫君……”她失声叫道。

“别说话。”她的夫君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灵巧地去扯她身上嫁衣的衣带,好像他是这嫁衣的制造者,闭着眼睛都能清楚地找出那衣带的位置一样。

柳轻梦几乎是僵直着身体被剥光推到在床上,床帏里,更是看不清人影,她想要说话。可一张口依然被告诫,

——“不要说话。”

这是柳轻梦来到林家林重楼跟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这一句话贯穿其她在林家这些岁月的始终。

她并不知道林重楼的意思是什么,林重楼在想:一旦她说话了,就再也不能骗自己,床上的这个是楚青岫了。

第三十一章: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

林重楼靠着椅背,轻轻合了合眼,眉心微微攥着,没有说话。

禀报事务的林南鸢挑了挑秀丽的眉,缓缓说道:“家主,你是不是很想去?如果你真的想去也没关系,林家和武林盟分治南北武林本就是同盟,也该多多联络才好,你要是去正好堵上那般兴风作浪的小人的嘴。”

林东易看了林南鸢一眼,目含警示。林南鸢恶狠狠地瞪回去,颇有几分凶恶的艳丽,让林东易一愣,转过眉眼去。

下属们在这里眉目传情了多时,等在外面的人早就不耐烦了,轻轻的叩门声想起,守在门口的家仆喊道:“家主,夫人来了。”

“开门。”扬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疲乏。

柳轻梦领着丫鬟端着汤汤水水进来,林南鸢笑道:“夫人真是有心,生怕饿着家主。”

柳轻梦命人将东西放下,看着林南鸢道:“妻子的责任本就是伺候好夫君,这不过是我分内之事,再说这都午时了,什么事情没说完也该先休息了。”转身走到林重楼边上,柔声说,“夫君,这是你最喜欢的银耳莲子羹,妾身知道你定是不会这么早歇着,就先煮了甜品来给你垫垫,等到你什么时候真的饿了再上膳食,你说可好。”

林南鸢听了这咋舌称赞,林重楼望了柳轻梦满眼的希冀,轻吁了一口气:“甚好。”

柳轻梦放了心,四下扫了两个属下一眼,佯装无意地问道:“方才谈论什么呢?”

林重楼没说话,林东易一贯不理会人,剩下的林南鸢觑了林重楼一眼,斟酌着说:“昨天晚上信使传来消息说,武林盟上官盟主准备退隐,预定九月十日将盟主之位传给弟子楚青岫,邀请各大门派武林豪杰参加传位仪式。”

方才林南鸢一说完林重楼就愣了,定定盯着手中的奏报,看了半天才收了起来,却不说话,林南鸢想着当年林重楼和楚青岫关系好,想必是自家家主想要北上武林盟又担心林家家业,于是才这么劝道。

没曾想夫人听了竟然说:“你们是不是没决定让谁代表林家去献贺?”

她这样一说,在座的人都愣了,林重楼皱着眉看她,一向不说话的林东易竟然开口道:“夫人,家主是想自己去。”

柳轻梦愣了一下,当机立断地道:“谁说夫君要自己去?就因为楚青岫和夫君是师兄弟,有同门之谊?可当年夫君继任的时候他不是也没来吗?这一回他继任夫君做什么要去?这不是抬举他了。”

“哐——”林重楼手中的调羹掉到地上砸了个粉碎,也打断了柳轻梦的话,伺候的丫鬟赶忙上前来收拾,又将新地递了上去,林重楼没理会,推开手中没动多少的莲子羹。他对柳轻梦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柳轻梦愣了下,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夫君你。——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九月九是我爹的五十大寿,我这些年都没回过娘家,所以想让夫君你陪着我回去一趟……”

“你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

“什么叫算计……”柳轻梦呐呐道,“也就是这么想,本来就像晚上和娘吃饭的时候说的,只是料不到武林盟那边的消息早到了。”

听林重楼明显没有什么波澜的语气,可是柳轻梦不由自主地感觉到寒意,声音里透着些瑟缩。

林南鸢和林东易见牵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再留,便退下了,只留得柳轻梦一个人对着林重楼,气氛一时沉默地有些紧张。

林重楼没有看她,只是拿着案头上那一封信,看着出神,蓦地,他问道:“这莲子羹的莲子你是从哪里买的?”

柳轻梦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脱口道:“湘荷院摘的。”这座湘荷院是林重楼回林家后规划出来的私院,为什么叫私院呢,那是因为这个家里,除了林重楼自己谁动不能进去,要进去也必须经过林重楼的批准,就连柳轻梦和林夫人也不例外。而林重楼自己平时也是会湘荷院歇息,很少数的时候才会去柳轻梦那里。

林重楼的语气重了一些:“你什么时候进去的?”

柳轻梦顿时觉得委屈,不就是一个院子几颗莲子的事儿,至于这样?“上次进去的时候看那荷花开得好,随手摘了一朵,刚好凑一碗……”

林重楼抬眼看了看她,没有再说话,好像再和她说话浪费力气一样,起身离去,没有丝毫迟疑。

柳轻梦就这样突然被他置之不理,一时激愤,咬了咬下唇,猛地抬手将那莲子羹打翻在地。

林重楼远离了处理事务的议事阁,缓步走到游心湖边,站在柳荫树下,目望着方圆十里阳光下波涛粼粼的湖水,他在柳树枝叶缝隙下摊开手中信使传来的奏报。

信封里不只是奏报,还有另一张笺纸,是另外附上的,展开便能看到熟悉又陌生的飘逸字迹。

——林师弟,自别后,光阴荏苒已三载有余,为兄远在武林盟,闻师弟于江南之作为,甚为钦佩。今年九月,师父欲退隐传位于予,为兄甚念师弟,虽知师弟素日案头累牍俗事缠身,但仍想与师弟重逢,九月十日,望师弟能前来相聚,不求天长,但求咫尺。

青岫字。

青……岫……轻轻念出这个名儿来,看着那些字迹,林重楼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三年了,距离他离开武林盟已经三年。三年里,在林夫人严密的监控下,他没有给楚青岫寄去一星半点的消息,就连继任林家家主那天,前来道贺的言画罗也没有和他说些什么,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胆战心惊的。

他预料地道,上官昊一定会严惩楚青岫,而连言画罗都震撼了,那楚青岫必定是在九死无生之境里,那几个夜晚他几乎天天噩梦缠身,每每在梦中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虚弱的呼救,或是看到楼栏上纤长的手指满是鲜血地垂着,毫无生气,亦或是那双荡漾着淡淡愁意的双眼紧紧盍着着,任凭他怎么叫都不动弹。

他就在这样的梦境里醒过来,想过来后看到枕边柳轻梦的脸,更觉得自己是在噩梦里。

于是他为了摆脱这样的噩梦,修建了湘荷院,湘荷院这个名字别提有多俗气了。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湘荷院的隐藏的寓意。

——湘荷院。湘=想,荷=莲。

楚青岫在他看来,就是一颗光洁饱满的莲子,他一直想要做这颗莲子外面的莲蓬包衣,包裹着他,不让他受任何的伤害,只是早在三年前,他就先离开了他。

当年他们说过,许诺过,下辈子要做两朵莲花,做并蒂而生的并蒂莲,一起生一起死。

可是他们许诺的时候忘记了,要是有人生硬要将这两朵莲花拆开,只留下一朵在枝头,那该是多么孤单,多么可悲?

林重楼偶尔会想起刚开始要习惯生命里没有楚青岫的日子,那么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痛苦和挣扎。

晴天的时候,一直往前走,不敢回头,害怕耳边的那些幻听,一声声的敲打在耳边,像是敲打在他心上,引诱着他回过头去,仿佛他一回头就能见到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站在远处,郁柳荫下,衣袂飘飘。

细雨空濛的时候,锁闭着门窗,不敢凭栏而望,害怕眼前的幻象,一幕幕都是那个人的模样,好像篆刻在他的脑中、心上,让他分外想要推开那门窗,似乎那江南烟雨中,他日夜思服的那个人会撑着把油纸伞,站在湖边,仰头看他,嘴角有淡得像雨水的笑意。

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每天告诉自己,那个人不是属于你的,需要忘记。好像就可以生生将那段记忆在心上剜去,然后在撒上墙灰,就可以止血,不再疼痛。

直到现在,只是一封信,只是一个名字,那些记忆好像蛰伏冬眠了许久的猛兽,叫喊着撕开他束缚在心口的铁链,眼见就要冲破他禁锢的牢笼。

像当年一样,他只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就会感觉热血沸腾,心中产生无限的渴望,想要马上能快马加鞭地赶去。

他说他想他,想要见到他。

青岫,,你也应该知道,你的想念和我一样,我的渴望和你也一样。

“家主……”略显得有些尖利的声线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顺着声音望去,身边站着的女子不是柳轻梦,而是他的贴身婢女阿碧。

阿碧进林家的时间不长,大概也就是一年之前进的府中,似乎是林管家的远方表亲,家在泉州,一年前海盗洗劫泉州沿海村寨,她家破人亡,不得不投靠过来。

这样的一个身世平凡的丫鬟原本不能当他的贴身丫鬟,就算她是林总管的亲戚也不可能,她的头衔,是林重楼亲点的。

林重楼之所以这样看重她是因为这个丫头思维敏锐,声音有爆发力。

林重楼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刚刚下过雨,天空呈现出一种洗过一般的湛蓝,也是在这个游心湖边上,柳树被风吹雨打呈现出一种颓唐来,别过垂落着的柳枝,林重楼蹲下身来,注视着水中倒映着的人影。

湖里倒映着的是他自己的脸,可看着看着,他会想起以前,想起以前七月七的时候,他往往执意要给楚青岫送河灯,在明月桥的上端放出河灯,然后悄悄敛了气息向下走去找楚青岫。

那个呆子一定会蹲在河边,眼珠不错地盯着整个河面,生怕一个不小心他放的河灯就从眼前飘过去了。

林重楼站在他的身后,也会蹲下,探出头去看河里他们两个的面孔叠加在一起的样子。

时隔数年,林重楼还是会犯傻一下,在那平静的水面上出现幻觉,从自己的影像里看出那个人的面孔来。魂牵梦绕的容颜比他自己少了棱角,脸盘窄瘦,再瘦就成尖下巴了,这样看来,就像自己的脸包裹着他的脸一样。

恍惚着伸手去触碰,想要触碰水中那张脸,想要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只在手指探进水中的那一瞬,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响彻云霄在他耳旁炸开,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离整个湖面已经很近了,要是再往下压一点,大概就不是手指探进水中而是整个人都探进水中了。振力一起,他便安然无恙地站在湖边,转过头看向那个惊慌失色的、明显被他吓到了的女孩,招手让她过来,问她的名字。

女孩十三四岁的样子,清秀脸庞单薄身子,皮肤不是瓷白,而是带着点黝黑。她就是阿碧,林重楼后来想了想,要是自己总是这样,有个敏感的丫鬟在自己身边也好。

当初亲点这个丫鬟的时候柳轻梦似乎颇不高兴,而林夫人无所谓,甚至还很高兴,在她看来,只是林重楼喜欢女孩就行,无论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林重楼看着阿碧到自己身边,问道:“怎么了?”

阿碧道:“夫人差人来说今晚有些事想要和家主商量,让奴婢和家主说不要处理事务忘了时辰。”

“我知道了。”

阿碧刚要退下,林重楼却又将她叫住,细细打量了她一下,阿碧的目光不由有些躲闪,林重楼蹙眉问:“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夕食的时候林重楼准时到了林夫人那里,柳轻梦扶着林夫人一起出来,看样子柳轻梦是陪了林夫人一下午了。

就凭柳轻梦侍奉林夫人的态度,就算柳轻梦三年来没有一点消息,可林夫人对柳轻梦仍然是极好极满意的。

入席后,林重楼照惯例询问了一些林夫人最近的身体状况吃饭喝药睡眠之类,林夫人有时候想不太起来柳轻梦甚至可以查缺补遗。

林夫人听了扬着嘴角对林重楼道:“重楼啊,你看轻梦多孝顺。”

林重楼嗯了一声,林夫人又道:“你别再自己一个人到你那个湘荷院去了,多和轻梦在一起,赶快给我生一个孙子我这病就好了。”

林重楼这回连嗯都没有。气氛冷凝了下来。

柳轻梦轻轻娇嗔道:“娘,你看你怎么能这样说,说得好像夫君冷落了我一样。”

林夫人拉着她的手,微微笑了:“哪里冷落你啊,这不是九月你爹五十大寿的时候重楼还要陪着你去的嘛,怎么会冷落你呢。”

柳轻梦一听这个脸上的笑登时挂不住了,她低声道:“娘,先别说这个,夫君还没同意呢。”

“重楼你不同意吗?”林夫人一脸惊诧地看向林重楼,眸光一转,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听说九月十日武林盟新盟主登位来着,重楼你难道想要去武林盟吗?”

林重楼夹了一筷子的笋,抬眸对上母亲闪烁着锐利的光的眼眸,“娘,我也没说要去,只是你们就这样擅自决定我的行程,不妥吧。”

柳轻梦这边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三纲五常,夫为妻纲,妻子没用权利擅自决定丈夫所为。一旦这种事情传出去,她的端庄贤淑可就要被人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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