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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子心苦上——by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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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什么关系吗?他不明所以。

不过没关系。林重楼打定了主意去问夫子,连楚青岫问他会读不会读都没理,径直往外走了。

走到山庄门口的时候守卫都才刚刚起床,上官际阳实打实是不会这么早到,他今天索性不等他,自己先往拘书馆走。

到了拘书馆,已经有比他小上一两岁的弟子在坐在那里支愣着头摇头晃脑地在念“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林重楼径直走到那首座边上,向那正看书的夫子喊了一声:“老师——”

夫子姓魏,约莫五十上下,偏偏长得一副斯文长相,面皮白净,美须飘飘,再加上那高挑挺拔的身姿,从背面望过去就像个二十许的年轻人。

魏夫子捻须微笑,他老早就看出这个孩子有什么心事,只是没挑明,静等着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那天。

是今天吗?

林重楼也不再读了,手往袖子里一掏,拿出来个叠成四方的纸,展开了铺陈在夫子眼前。

魏夫子看了两眼,捻须微笑,老神在在地瞅着他,看得本来自信满满的他都有些心中起毛,嗓子又干又痒,却说不出话来。

“老师……”

“好了,重楼,”魏夫子将那纸张推了,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你明日让他到这里来吧,左右有这么颗求学的心事不能够给埋没了的。”

林重楼心中一喜,转瞬又是一忧,心道:魏夫子这边倒是解决了,师兄大半是会来的,只是师父那边又该怎么办?

正愁着,魏夫子跟神算一样添上一句:“你师父那边老夫还有几分薄面,你便要他来,你师父那边,我去说。”

第八章: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楚青岫听闻又是欢喜又是胆战心惊,偷偷尾随着林重楼和上官际阳去了,却又不敢走进堂屋里。直到林重楼出来拉着他进来,他才发现,那个时间,温书的温书抄写的抄写,还有……他最是害怕的知晓了他来将消息传到上官昊那里的上官际阳正趴在书案上睡得熟,敢情那朗朗读书声都成了上官小公子的催眠曲了。

楚青岫一颗心放了下来,向着埋头书案的夫子低低喊了一声“老师”。

“你就是……”魏夫子抬起头,本来微笑着的脸容在看到楚青岫脸容的那一刻骤然一变,脱口而出一句“出云!”

楚青岫吓了一跳,说不出话,林重楼在一旁说道:“老师,这位就是我师兄,楚青岫。”

魏夫子仔仔细细地将眼前人打量了好几番,颤着声问:“你当真……呃,你叫什么?”

楚青岫也不知眼前是个什么状况,既然人家问,先紧着规规矩矩地答:“学生姓楚,名青岫,青山的青,轻云出岫的岫。”

魏夫子仍旧在晃神,听了他的话也未置可否,只是仍然紧紧盯着他。

楚青岫不敢动弹半点,也只得那样由着他盯着,林重楼自是不会撇下楚青岫,也随着他站着。下面的人有想上前来的也不敢上来,眼巴巴地在底下等着。

就这般僵持着,终究还是魏夫子先醒过来,他轻咳了一声对着楚青岫道:“你既然来了就是我的学生,你昨日的那个问题我还没与你细说……这样吧,一会儿等上完了课,我再同你细细讲解可好?”

楚青岫见他这般贴心哪里还有说不好的,满心欢喜地应了,连道了几声谢还嫌不够。魏夫子看着他的眼神愈发的柔和,竟侧过身来又问了他些问题。例如,今年多大了、家住哪里。

楚青岫眼神一黯,“学生是个孤儿,现在拜在武林盟主门下。”

魏夫子听到他是“孤儿”时,眼神竟然骤然一亮,当然那光芒转瞬即逝才没人看到。他随手拿起楚青岫交给林重楼带来的纸条,看了看,说:“看你的字迹,似乎习的是楷体?”

楚青岫说“是”又道近日刚刚临完了欧阳询的九宫碑,正在临二王的小楷。

魏夫子含笑点了点头,说了声“孺子可教”便让楚青岫和已经等得不耐烦地林重楼一起回座位上去了。

“青岫,”魏夫子忽然叫了他一声,楚青岫回过身,端端正正地问,“老师?”

魏夫子指着正中间第二排那张桌子道:“这张桌子没人,你就在那里吧。”

林重楼瞪大了眼睛——什么没人!只是今天那人没来!复哀怨地往自己和上官际阳的位置:左边第四个看了看,又看看身边人十分向往的神色,便松了楚青岫的手,说道:“师兄,那我过去了。”

楚青岫也有些不舍,便望向魏夫子。

魏夫子转过眼眸,闲闲地说一句:“时不我待,心无旁骛可成才也……”

早早晚晚楚青岫去学堂的事情都要被上官昊知道的那一天,只是楚青岫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就在楚青岫初次来拘书馆报道的这一天中午放学,上官盟主夫妇携手而来,名曰接孩子,实则探探儿子最近的学习情况。

上官昊进来的时候楚青岫正在魏夫子案前聆听受教。

“《逍遥游》中庄子以大比小,以大比更大。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魏夫子问道。

“学生以为:其一是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之意;其二是说,人当量力而行,切不可管中窥豹,有几分力便做几分力可行之事。”

魏夫子抚须的手微微一顿,“何以见得?”

楚青岫道:“蟪蛄不知春秋是因为他寿命短,根本就不会知道春秋几何,倘若他硬要说明春秋,那不就是虚言吗?”

魏夫子点了点头,先不急着反驳,而是反问:“那么,如果是你,你是蟪蛄,我今天要你说出春秋四季的变化你又该如何呢?”

楚青岫一愣,张了张口,皱着眉又闭上嘴。

“别慌,慢慢想,你定能想出来。”魏夫子温言徐徐道,眸中之光却目视着正前方。

楚青岫垂下头去,半响,再抬起头时,有些迟疑地说:“蟪蛄只能经历一季,倘若别的蟪蛄经历下一季,或是天上的鸟儿知晓也可……”

“此乃《劝学》中所讲到的,‘君子善假于物’。”魏夫子微笑答完,随即起身对来者二人拱手道:“上官盟主、上官夫人,别来无恙啊。”

楚青岫只是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垂着头如丧家之犬一般,那边上官夫人一招手把他跟小宠物一样招过去。

上官昊倒是没有刻意问起他,只是先问了上官际阳的的功课,随后才说道:“魏兄,你是怎么和和着小子认识的?”

上官昊的眼神没扫过来,楚青岫已然是惊悚万分。魏夫子笑道:“他呀,不过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我原也不认得他,不过听上官盟主的意思,你是认识?”捎带着觑了一眼上官夫人,“夫人也认识?”

这样空口的白话哪里会有人相信,只是碍于人前又不得不装成相信,上官昊愣愣看了缩头缩脑的楚青岫一眼,只觉得心中火愈加大了,便冷笑一声,“不过是我门下的一个废物弟子,三五年了都不见有个成气候的模样,故而没敢让他轻易下山见人。他可倒好,哼,偷偷下山怕不是第一次了吧!”

魏夫子听了也不反驳什么,只是微微笑着说:“我倒是觉得这个孩子是个可造之材,不如上官兄将他留下来与我如何?”

“那可不成,”上官昊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他再扶不上墙也是我门下的弟子,哪能不在武林盟胡乱出去,再说他还小。”

是啊,他还小,所以才更要抓紧了!魏夫子不动声色地继续游说:“其实呢,我最近要编一本书,只是学生们都太忙,比我都忙,这个没人帮我,你看,你是不是每天让他过来两个时辰帮帮我?”

魏夫子与上官昊是朋友,这样的小忙又怎么有理由不帮,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魏夫子说出“编书”这样的理由显然不过是借口,上官昊却又没有办法反驳,只得应下。

上官夫人揉揉他的头顶,轻叹一口气,低声对他说:“岫儿,这次多亏了重楼了……”

是啊,多亏了你,师弟。楚青岫在心中缓缓说。

白天晨起林重楼越来越明目张胆地去帮楚青岫,而后二人拖着一条瞌睡虫去上学,午时回来,一同温书歇息,下午一起练功,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林重楼再将白天学来的内功心法和剑法教给楚青岫。数月之后,不但是楚二人的武功进境见涨,二人之间的亲密程度也涨得飞快——二人是晚间核对心法,便不免生出疲乏之感,练得累了,林重楼便不愿走,死活赖在楚青岫身边睡着,无论楚青岫怎么摇晃叫喊都挺尸一般不动。

楚青岫开始还无奈并着些尴尬,后来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特别是立秋以后,天气寒冷起来,偏偏棉被不够两个人盖的,他们抵足相拥而眠倒是十分暖和。

只是楚青岫不知,那擅长装睡的某人常常在他睡着之后睁开双眼,于黑暗中似一抹幽幽闪烁的光,直直盯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那目光,不似打量不似考量,只是单纯看着,带着点初见他身着杏红衣裳时的痴痴然。

那年那月那天那模样,楚青岫一直相要忘记,但林重楼却死死记载心中,刻在脑海里,一直一直到日后,他都喜欢红衣衬雪肤的美人儿,这样能让他一见便想起当年。

不知不觉新年到了,除夕夜的红火鞭炮的响亮似乎驱散了上官昊对楚青岫的那一点不寻常,同他说话也比往时好很多。只是余威还在,楚青岫一贯战战兢兢惯了了,也改不过来,吃完除夕夜的饺子,巴巴守着一个沙漏一盆炭火等着新年的到来,再放过一轮鞭炮后,上官际阳已经歪倒在母亲怀里,任凭那外边响声震天他都不醒来,上官夫人便抱他回房去,也顺便让楚青岫林重楼二人也回去了。

楚青岫一颗提了一天的心终于是放下,松了口气的感觉是十分之疲乏的,所以跟在自己身后的师弟轻轻一推他便差点给他推到的情况……也是,嗯,正常的。

终究前面有棵树,还是没倒,只是倒在了树上。楚青岫皱了皱眉,觉得要是那树上的积雪化了多好?靠着起码不那么冷。

林重楼趴在他身上不动,只抬起那幽深的眸子瞅着他,楚青岫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他的背,轻轻说:“起来吧。”

“不起!”小孩子倔脾气上来了,生生把靠着树站着的师兄给压倒,迫得他顺着树干跌坐在树根上。

楚青岫嗅了嗅趴在自己身上现在还窜进自己怀里的人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道:“师弟,你喝了酒了?喝了桂花酿?”

林重楼摇了摇头,含糊着声音,“没有,我没有喝酒!”

楚青岫觉得脑仁儿疼,双手抄着林重楼腋下想要把他移开,却发现,死活都移不动!

他这才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师弟虽然比自己小上三岁,却着实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甚至……

楚青岫是看过林重楼不穿衣裳的样子的,那是夏天林重楼硬是要赖在他床上睡,睡得热了,闭着眼睛就把身上的衣裳给脱了扔下床,楚青岫看了他的上身,再联想到自己身上的皮包骨,已是都难以接受这个差距。

林重楼此刻压在楚青岫的身上,若非林重楼愿意,楚青岫是绝对拉不开他的。

既然拉不开,那就不拉了好了。林重楼也不重,也没有压着他胸口喘不过气,楚青岫索性就这么被压着,也不再挣扎。

只是他不动了林重楼便恍然大悟了一般醒过来,四下看看,再对上楚青岫的眼,一惊,赶忙从人家身上起来。

楚青岫拍拍身上沾染的雪尘,看着林重楼紧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莞尔一笑:“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重楼转过眼眸看了看他,说:“师兄,我方才又说什么失礼的话吗?”

这会儿子,酒就醒了?楚青岫笑着将他拉过来,上下给他拍拍身上的落雪,略有些责备道:“你才多大,怎么去和那桂花酿,幸好那酒不醉人,要是换上竹叶青,你待要怎么魔疯?”

林重楼被他话语骇住了,直道是自己方才做了近乎魔疯的事迹,故而楚青岫才这样说,急急解释道:“师兄,我也不知道那杯子里是桂花酿,也就出来之前觉着口渴才喝了那么一小口,我方才、方才要是,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失礼的……”

“请见谅”三个字还没出来楚青岫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行了,这外面冷得很,我们回屋去再说,可好?”说着便牵了他的手往玄武堂走。

林重楼跟在他身后,忽而想起个事儿来,贴着他的耳边呵气一般说道:“师兄,十五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彩灯会好吗?”

楚青岫给他呵得痒痒,躲了躲说,却也是按着他一贯的口吻说:“到时候再说吧,万一师父师娘他们不让去——”

“我说的是我们偷偷溜出去!”

楚青岫惊愕地错了一下脚步,回身看他,还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不热,你是不是酒还没醒?”

林重楼巴巴地瞅着他,跟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可怜,还哀鸣:“师兄,我不是开玩笑的……”

楚青岫忍不住笑了,揉揉他冰冷的脸颊说:“我知道,好吧,等到了那天,我们挑个没人注意的时机一起溜出去!”

“好!”

这回林重楼总算是安稳了,靠着楚青岫的肩膀,步子也任由他拖着往前,到了房门口已经呼吸均匀平稳,俨然是入梦乡了,特别是那嘴角还挂着一抹笑,甜甜的。

第九章: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其实那天楚青岫不过是是虚应了他而已,他在武林盟呆了这么久,受罚都习惯了,生怕是出一点错,只是看林重楼那副模样不得不应。

林重楼又哪能不知,生怕他忘了一般一天二十遍地说,说得楚青岫无法。于是乎十五那夜,他们找了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溜出去了。

但,溜出去了,也已经是元宵灯会散了之后了。

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城门是不关的,人们都会放烟花爆竹欢乐达旦,可现下已是夜过一半,哪里还有人在玩,不管城门不过是个由头,变相给看城门的守卫们一个休息而已。这样的情况也不过是大燕朝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了才能实现,如若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便是连过节都谈不上安稳。

林重楼把从家里带过来的大氅拿出来两件,其中一件白色带狐狸毛边递给楚青岫让他穿上保暖,自己拿了剩下那件玄青的。

楚青岫笑笑推拒说:“不用,我有衣裳穿呢。”但他身上已然洗得发白的棉衣却让他的话显得那么地苍白。

林重楼见他不接,便说道:“我又不是送给你,你穿完了再还给我就是了,再说了,我就一个人,也不能一下子穿两件呀!”那深邃的眸子瞪着他,一副不依不饶的坚定神情。

楚青岫无法,事实上,他自己也知道,要拒绝这个师弟,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那大氅外面是锦缎云纹布料,内里棉絮压得厚实,飘飘的毛边滚了领口和后面的帽子,楚青岫系好绳结,往前走了几步却不见林重楼跟上。回身看去,只见林重楼手肘挂着那件玄青大氅站在门口,风一吹将少年衣袂吹起,但那少年却一副呆呆不受寒冷的样子,直直看着远方不动。

这是怎么了?楚青岫微微蹙眉,上前去将他手肘处的大氅亲手给他披上、系好绳结。林重楼抬着眼眸看着他,楚青岫与他对视,两双幽深的眸子倒映着对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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