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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子心苦下——by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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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念!”

甚念……

甚念……

甚念……

林重楼含着小小的耳垂环着他的腰,心想到了江南以后每天不让他动都不动不了一下自己怎么对得起这两个字!

第五十五章: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中)

马车才走到扬州城外便停住了,赶车的车夫跳下马车来禀报道:“家主,阿碧姑娘和诸位在不远处等候。”

“怎么这样急?”楚青岫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枕在自己肚子上却执意抱着自己手的某人,扯出自己的手,“还不起来去见见?”

“管他们作甚!我又没有让他们来。”林重楼嘟囔了一句,却麻利地爬了起来,撩起车帘看了一眼车外。回头问楚青岫道:“青岫,你要和我一起下去吗?”

楚青岫想了想,却摇了摇头,“我还是先不去了,你先去吧。”

林重楼一时感到莫名,“为什么不去?”

楚青岫垂下的脸有些微红,不说话。

林重楼心中一动,想起了什么,紧凑过去一把搂住楚青岫的腰拉向自己,一口咬上楚青岫的唇,“哧溜”一下舌滑了进去,双手还不规矩地在楚青岫腰间被折腾地直不起来的酸痛之处摸去。

“别——唔!”楚青岫几乎要惊呼出声,却还有顾及着车外,每次他们合欢之时林重楼都会让车夫停车休整还会命车夫离开,不然自己那样孟浪的声音让车夫听了去怕是想遮掩什么都遮掩不住了。

在林重楼偷香够了,楚青岫才低声埋怨道:“又做这样事,万一让人听了去……”

“他哪边听的我割了他哪边的耳朵!”林重楼将他落在腮边的发丝别过耳后去,微微笑着安抚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他那样郑重温柔的眼神,楚青岫下意识点了点头,直到林重楼下车很久了他才想起来——“啊,不对,不应该是一会儿我下去吗?”

“楚盟主?”不是正对着林重楼方向的外面车壁被轻轻敲击片刻,楚青岫听出了是林家人的声音,便掀开帘子来,看到意料之中的脸容,微微笑了笑道:“林护法,你怎么在这里?林家主不是在那边么。”

“楚盟主,你这一声林护法可是有不少人答应呢。”那人道,“我是特地来找楚盟主你的。”

林重楼才走近,阿碧率先迎了上去,和往日不太一样的是,她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

“家主你可回来了!”虽然已为人母,但阿碧略微活泼的性格依然没有改变,当初林重楼火速赶往唐门营救楚倚歌之事她是事后才知晓的,这两个月来一直很着急,连带着怀中的孩子都被她饿瘦了不少,一听到林重楼马上就要回到扬州她便是最火急火燎的那个。

林重楼看到她也是微微一笑,嘱咐了声“小心”,继而道:“你我现在已结为兄妹怎么还叫得这样生疏?我记得你也才刚出月子不久,怎么不好好卧床休息,我回了江南,自会去看你和暮儿的。”

“我就是丫鬟命,家主是看我和暮儿可怜才做权宜之计我怎么敢就此拿乔?”阿碧闻言也是一笑,又将怀中的孩子往林重楼面前靠了靠,低头点了点孩子还沉睡者的眉眼,说:“暮儿暮儿,醒醒,你看义父回来了,快醒过来看看啊!”

那孩子让她逗得烦躁不安却死活不肯睁开眼睛,皱了皱眉撅着张小嘴竟然还接着睡得着。

林重楼将那孩子接了抱过来看了看,看他还是一副不肯醒的样子,对执意的阿碧摇了摇头。

阿碧看着林重楼抱着孩子的低眉敛目嘴角带笑的模样微微有些失神,嘴角不由得漏出了一丝轻轻的叹息。

林重楼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到阿碧那只可以视物的右眼已是泪光盈盈,不由轻声道:“别哭,你不是还有暮儿的吗?还有我,你日后的日子都不会受一点苦难的。”

阿碧嘶哑着声音道:“可是他终究是是没有父亲的孩子,我怕他长大了会问我,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话语未落,泪珠已落。

原来这个孩子并非是阿碧属意生下的。一年多前,阿碧陪同林重楼到扬州另一座勾栏花满楼去应酬,林重楼和几个武林豪杰喝得酩酊大醉,直到天际渐白了才散了。林重楼喝得晕晕乎乎地出来,回到家中才发现阿碧没有跟回来。后来遣人去找,却是在一间花厢里找到了阿碧,而阿碧浑身赤裸地卧在床上,身下的床单湿了一片鲜红,肌肤上尽是青紫的痕迹。

贴身婢女遭人奸污林重楼自是大怒,待阿碧醒来后询问阿碧,阿碧却说她昨夜不小心睡着在走廊上,醒来后就是那般局面了,至于昨夜是谁,长什么样子,因那夜色黑暗她自己又是迷糊,竟然是没有半分印象。

林重楼本想命人封了花满楼彻查,可林北静说这样动静太大,花满楼虽然不像明月歌坊那样扬名扬州平素进出的不是达官显贵也是名流高门,可花满楼却也是有几分底子的,万一妄动了他们,惹怒了花满楼的老板,虽然不至于起什么大风浪可保不准这类人怀恨在心什么时候弄成什么事情来。

林重楼最后只得让人去暗中查明,只是还没查出什么来阿碧就被诊出喜脉来了。那时已经是四个月了,阿碧从那日后一直精神不济,林重楼以为她受惊所致也就让她多多休息,后来她觉得没有食欲害喜的时候已经是夏季了,她权以为是天热所以没有食欲也没管,直到三四月后渐渐显怀了才被人看出来。

三日月后胎儿已经成型,再强行打掉对孕妇的身体会有极大的损害,但林家无缘无故出了一个未婚先孕的婢女,就算是武林江湖再不拘小节也会引来议论,那议论的指向自然会是毫无例外的指向林重楼。就算是将事实真相传出去了,有没有人信且先不论,林家主御下不严或是家风不严谨的舆论是一定会有。

此事若是放在中原还好,中原风气上至皇家下至贫民都比较开放,而江南乃名儒聚集之地,又曾受南魏之风的影响,对林家名誉的打击会很大。为了林家的声誉也为了阿碧,林重楼便将此事压了下来,和阿碧结为金兰兄妹,让阿碧生下的孩子认自己为义父。

其实这里面也有林重楼自己的另一层心思。自从柳轻梦一事后他已经决定今生再不续弦,但林家不能无后承继家业,他本就有去领养一个的心思,阿碧正好生了一个,那孩子出生后他看过,根骨虽然不是最上乘的天才却又还算不错,模样不是很像那位不知名的父亲,倒是和阿碧更像些,也算得上是眉目周正的。林重楼很是满意,就此决定好好培养这个孩子将来让他承继林家。

阿碧自从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怀孕之后便性情大变,幸而是生子之时活跟从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又激起了她对生命的依恋,林重楼虽然不善言辞却对她很是有震慑里,又百般对她好,她自然也是就渐渐将抑郁的情绪散去,慢慢恢复起往日的开朗来。

只是偶尔想起孩子的来历总是忍不住觉得茫然,比如现在……

林南鸢和林东易本来还没想打搅自家家主关爱孩子的,却没曾想阿碧一见到家主就哭起来,立即迎了上去。

不知是感应到了什么,林重楼怀中睡得好好的、怎么都叫不醒的孩子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见护法们过来了,阿碧被林南鸢念叨这个眼泪已经念叨怕了,连忙把眼泪擦了,又听到孩子哭了便伸手将孩子抱了过来,到一边哄孩子去了。

“阿碧来了,你们怎么也跟着来了?家中有什么事吗?”林重楼问道。

很奇怪的,林南鸢和林东易相顾对视一眼,四只眼睛里全是诧异,林南鸢问道:“家中,难道不是你让我们来接你的?”

林重楼愣了一会儿,失笑道:“我多大了还要你们接?”顿了顿,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抿着唇道,“你们是接到谁的消息?”

这世上除了林重楼亲笔手书外能够让林南鸢和林东易听信的人不多,而又能够准确说出林重楼出行情况的,只有一个了。那答案昭然若揭。

林南鸢不愧是主管情报的,很敏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眸中茫然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林重楼,反而低下头去自顾自地呢喃:“不会吧,他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啊。”

林东易听了冷冷地道:“不过是一个外人,你做什么这样死心塌地相信他!”

“他不是外人!家主已经给他赐姓了,他就是林家的人了!”林南鸢死死咬着唇,一副恨不得把唇瓣都咬出血的模样。

林东易见他如此竟也失了往日的平静,和林南鸢吵了起来:“不过才和他在一起共事几年?他阳奉阴违私下里做了多少事!上次的水帮和这一次的传信,也就是你一门心思相信他,我都说了没有家主的手书就不能信!”

“你别血口喷人!水帮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恰巧是那个时候从那里过!”

“那时是非常时期,我早就严令林家众人和水帮接触,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明知故犯!”

“他凭什么听你的话!”林南鸢几近嘶声力竭地大喊,“你又不是家主!”

“够了!”林重楼实在是看不下去,幸好这里是扬州郊外,万一是在大街上,林家两个护法为了另一个大吵大闹,传出去还不知别人怎么议论呢!而且……

林重楼冷声道:“先别管其他的了,楚盟主要在林家养伤你们这个样子让别人怎么看?让楚盟主怎么看?他还以为我连几个属下都管教不好。”

林南鸢死死抿着唇,雪白的脸通红,显然是气极了。林东易脸色阴沉,看了林南鸢一眼,双眉一皱,向前踏了一步,向林重楼道:“家主,不是属下非要吵,而是那——”

“你闭嘴!”林南鸢侧身转向林东易,艳丽的眉目满是寒霜,他的声音也仿若灌了寒风,肃杀地紧。

“林东易,”这也许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直呼林东易的名儿,他们一同长大,最亲密的时候叫过木哥哥叫过东易兄,哪怕是后来疏远了些也还是叫东易护法,从来没有到直呼姓名的时候。

可是今天,他却叫了。林南鸢一字一顿道:“你若是再诋毁他,别怪我不念旧情!”

林东易本来满脸怒气,此刻却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别说是旁人,就是林重楼和林南鸢都未曾见过,仿佛他从来就是个不会笑的人,以至于他今天一笑,分外地动魄惊心!

林东易看着林南鸢,眸中的神色十分奇怪,语气却轻柔,恍然如梦:“我们原来,也是有旧情的……”

“我……”

“呃!”

“家主!”阿碧的惊呼声响起才将两相争吵的人给震摄了过来。

林东易好林南鸢顺着阿碧的声音转过头去看林重楼却只看到林重楼忽然扑到在地,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唇,而艳丽的鲜血在地上盛放。

二人俱是一惊,连忙蹲下身去,扶起他。林重楼话还没说出一句,手指往楚青岫马车所在的方向遥遥一指,忽的一战,浑身都软了下来,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样子,显然是已经失去知觉了。

林南鸢和林东易都是愣怔的,更不用说阿碧了,她简直就是要哭出来了,抱着孩子扑在林重楼身边又喊又叫。

林东易抬眼往不远处的楚青岫的马车看去,却又是一愣,脱口道:“楚盟主的车怎么走了?”

“……走了、走了!”林南鸢才反应过来,也跟着看过去。只见那马车已经调转了方向往回而去,而马车走过,显露出一个骑马的人影来。

林东易皱着眉扶起林重楼,死死瞪着那个纵马而来的身影,眼底仿若有火在烧。

来的人,正是林家唯一一个不明来历的护法,林北静。

“林北静,楚盟主的车怎么走了?”

“北静,楚盟主不是说要在林家养伤的吗?他怎么……”

“他考虑了一下,也许是思念妻子和儿子吧,或许是水土不服呢?呵,谁知道?”林北静将手中在楚青岫路过车碾过的道路上拾起的木板用内力捏成齑粉——那似乎是车窗上的一块,还带着些棱角。

他手一松,木屑便洋洋洒洒飘散在风中了。

林东易看着他的笑,微微眯起双眼,含着审视。

林南鸢刚想再说什么,林北静却从林东易身上把昏迷的林重楼揽了过来,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径自抱上了自己的马,一手搂着林重楼的腰一手持缰绳,一抖,身下良驹远走。

风中飘来他零碎的话语:“先走一步了!”

林东易望着那驰骋的背影,侧过身来一巴掌就打在林南鸢脸上。猝不及防的林南鸢半边脸都肿起来,差点摔倒在地。

阿碧连忙起扶,奇怪地看向盛怒的林东易:“你们两个是怎么了?东易护法你怎么打南鸢护法?”

“我打他……”林东易愣了一下,低头去看自己发红的手掌,又看到林南鸢红红白白的脸上竟缓慢淌下两行眼泪来,不由浑身一震。

第五十六章: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下)

林重楼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茫,盯着头顶的纱帐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已经在林家自己的卧房里了。

他对自己晕过去之前的印象仅仅停留在林南鸢和林东易难得一见的吵架上,而对自己是怎么晕的就连半分印象也没有了。

林重楼坐起身来,盘腿,先用气息在身体各大经脉处游走,发觉没有什么损伤,唯独……

“咳咳……”喉间嘴里一阵腥甜之感驱之不散,引得他不由轻咳两声,不过他感觉精神饱满、精力充沛,也没觉着体内器官有损伤之感。

那这腥甜是从何而来?

林重楼皱了皱眉,恍然想起一物来——子母蛊!

子亡而母不存的子母蛊,若是服用了蛊虫的两个人相距很近,那么感应就会越强烈越快,若是自己是无故吐血昏厥,体内又不见损伤,那么就必定是和子母蛊有关。

也就是说,自己的伤,一定是楚青岫伤了。就如同在唐家唐冷秋给楚青岫解毒治伤的那半个月,自己的整个后背也如同火烧火燎,不然就是冷意袭身,往往痛得不能入睡。

想到是楚青岫引起的,林重楼便坐不住了,床帘下床准备出去问问楚青岫的情况。

此时已是黄昏之后,暮色渐合,秋意也起,飒飒秋风吹着正院里的翠竹,从风里传来一个人的气息。

林重楼才推开门便站住脚,侧身向月牙门望过去,来人在昏暗的光线中走来,却让他不由得皱眉。

“你怎么来了?南鸢和东易呢?”

林北静走到林重楼面前,看了他两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家主,有事找你,可否进去说话。”

林重楼想着要是楚青岫真的出什么问题也应该会被送到杏林阁让谢大夫医治的,而眼下的确也有一些棘手的麻烦和疑惑要解决解开了。便转身回屋。

林北静将烛台点上,照亮了些屋内的昏暗,有忙着给林重楼倒水去,竟然跟下人一般伺候了林重楼洗漱。

待林重楼喝完了水坐到桌前了,他才道:“家主,这件事本来我想推迟一些说的,却不料世事弄人,现在不得不说了。”

林重楼觑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分外奇怪,尤其是那脸色平静地不似往常,却跟林东易的面瘫有一拼,这便是昭示着他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了吧。

于是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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