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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潘郎是无情——by潘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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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吓我?”泽栎雾了眼眸,被吓了。

“不打诳语。”潘郎收过瓷盒,掖好泽栎的被子,离了。

泽栎盯着房梁,手空了,那些冷清的日子,还好有一方瓷盒陪他,如今,潘郎收回了物什,仿若他没来过。

凉笙见了潘郎,恁是高兴。“小潘郎许是又长了些,都到我下巴颏了!”他比划着,亲昵。“可要吃芙蓉糕?我差龟奴去状元坊买的,刚出炉!”

“我先为你上妆——”

“不急!先吃着!”潘郎招呼泽栎:“重新泡壶香片来。”泽栎低头盯着潘郎的布鞋,承应。“前些日子放出来的,这孩儿似乎乖了些,没了早先的戾气,倒是阴沉下来,让人心疼。”

“凉笙脸色好多了。”潘郎不说泽栎,忙着自己的事。

凉笙不在意,东说些西说些,自得其乐,待到妆好了,塞潘郎一块芙蓉糕:“真是!和泽栎一般阴沉了!让人疼。”

阴沉么?潘郎一笑,咽了满口甜糯。“凉笙最好!知我喜好。”

“也就对着糕点,你才是个娃儿。”凉笙抿着香片,托腮,赏这珍若琼瑶的人。

第5章

跟凉笙告了别,潘郎被泽栎堵在了楼阶。“谢,谢谢你。”泽栎低着头,话含糊。

潘郎想了想,道:“不必谢我,我也是有责任的。”

泽栎一时无语,又不想就此放了潘郎,硬横在木阶间,踌躇了片刻,才嚅声说:“狄泽栎。”

潘郎细心聆听:“你的名字?”

“嗯!”

“你知晓我的名字了吧?”潘郎矮下身,认清了泽栎的羞赧。“但愿你下次叫我时,给我个好脸。”

泽栎转身跑了,潘郎的话便是没了着落。

日子悠悠的过,文妃弦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潜默着大部分生意都交给了潘郎。

“妃弦可好?我过两日便去潘家看她。”端玉娘问着潘郎,眉头都是紧的。

“近来好了些,只是反复着叫人受罪。”潘郎为了茗仙点了唇,端看一阵,方才满意。“玉娘婶婶看望我娘即是最好,能让她舒心说不定于病有利。”

“我一定。”端玉娘颤了声气,没陪到最后便离了屋。

潘郎对各家姑娘行过了礼,才提起罗盒去了凉笙的房。“今日换个妆可好?”潘郎托起凉笙的下巴,瞧了瞧,定是要改妆了,翻过了“二”字坎儿的人五官少不得变数。凉笙垂下眼,低允。“怎么?若凉笙不满意说出来便是——”

“没,我这是臊的。”凉笙别过头,捂了脸上的红晕。“小潘郎长大了,长成了男人,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俊的男人呢。”小潘郎长大了,高过了凉笙,才十五的年纪,就成了此间唯有的男人,玉面玲珑。凉笙是臊的,也是叹的,这白驹过隙的岁月。

“凉笙这藏不住的天然心气儿真真惹人怜,难怪男人们喜欢你。”潘郎作细毫划过凉笙眼根儿,留一尾,别致风韵。

“我不喜得男人。”凉笙笑意苍凉。“再熬一段儿吧,过两月我就够盘缠了。”他记着宁萱的话,时时做着下江南的梦,那梦愈发的规整,须得成真。

“愿凉笙心想事成——”潘郎的话被门边儿的侍奴断了。“泽栎相公还请潘郎去厢房一叙。”

凉笙弯起眉眼儿。“那孩儿都要破壳了还这么赖着你,不知是好是坏。”

潘郎不说好坏,执出一小巧瓷瓶。“估摸着你的茶油用完了,这瓶是我新制的,加了些薄荷和芦荟,该是比原的方子好。凉笙收着,我切去会会泽栎。”

后院旁的两层小楼,是清倌的住处,泽栎用着最好的一间,早不做侍奴了,每日琴棋书画的专人教着,连房事也算一课,端玉娘自是要捧个名撼皇城的相公,狄泽栎即是那不二之人。

“若我不差人请你,你可是不会来?”泽栎轻笑,退了小儿肥,尖俏的颚配得狐媚的眼,脸庞生得那叫一个细致。

“来又如何?”潘郎立着,隔些距离。

“只想跟你说话。”泽栎咬牙切齿的。这想,只成了他一个人的念。

“想说什么?”潘郎放下罗盒,坐到桌边,自倒了一杯茶,献出耳朵。自泽栎对他讲出了名字,便像是话匣子泄了闸,七零八落的都不放过。于此,潘郎得知狄泽栎属玉川,是被亲戚骗来皇城的,家里刚足温饱,有一妹。刚开始,泽栎不停的叨念玉川的种种,偶尔提些他跟他妹的糗乐;再后来,他多抱怨课业的苛刻,端玉娘的厉声和那些让人脸红的闺趣;而今,他什么都不说,似不想说,多看潘郎,看得潘郎皱眉。现下,便是皱眉了。

第6章

“潘郎——”泽栎叫着潘郎的名字,再无下文。

潘郎喝过一壶茶,就起身告辞。“多谢款待——”

“待你什么呢!不过是些冷茶!你何必如此世故,掏心给我看又怎样!”泽栎气着了,扯过潘郎的衣袖,明明是气的,挨着了冷心人的体温便散了净,低下声气。“偶尔,也待我亲切些可好?”

“要多亲切?我待你如凉笙,可你还想要更多,就过了。”潘郎掰开了泽宇的手指,从不犹豫。“狄泽栎,该做的,不该做的,你在这院子里学了三年,应是比我清楚。”泽栎垂下眼帘,泪水滚成了花儿,潘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便是做了小倌,也还是个男人,作甚要人怜惜。”冰掉碴儿的话刺了泽栎,眼泪越发不听话,潘郎不留念,撩帘子便去了。

午后,潘郎蹲店门前架一小火炉前煲一壶涩得苦的药。“小潘郎,我来看妃弦了。”端玉娘大包小包的拎着,汗珠子顺着耳鬓滴下。“她可是睡下了?”

“没,坐院子里透气呢,婶婶来得好,正好陪娘说说话。”潘郎接过端玉娘的礼,一掂,沉得很,广安堂的盒子高高矮矮的罗列着,真是精贵药材。

“妃弦调皮了,不在屋里好好歇着——”端玉娘走到后院,搬起靠墙的藤椅,就倚着文妃弦坐下了。

“屋里闷得很,不如院子敞亮,坐在这榕树下,抬头就是绿,哄得眼睛舒服。”文妃弦托一盏奇苦的药,却不做苦楚表情。“玉娘还是让宁三少走些吧,隔三差五的给我搬补身的药,废了银子——”

“你吃着便是,作银子的想干嘛!要能吃得你的病愈了,就是抵了这风彻馆我也甘愿!”端玉娘抚过文妃弦的脸,瘦了,又瘦了,本就纤细的人,如今眼见的经不起一场风。

“我自个儿的病自个儿心里有数,吃再多药也没用,眼下就是个拖,能拖一刻是一刻。我累了,许是愿死,可挂念着潘郎,又不敢轻易的去。”文妃弦浅笑着,声音渐低。“倘若我闭了眼,还望你关照着潘郎,他一个人,少不得吃苦,又生了这般相貌,唯恐惹是生非——”

“妃弦就不曾想我?”端玉娘的笑,凝了。“我只求你活着。”

文妃弦放下了空掉的杯子,满口的苦涩。“玉娘,命由天定——”

“我不管天,只管你。哪怕不是为我,你也要挣命的活!”端玉娘把文妃弦搂到怀里。那些个情谊,早就分不清礼数,不说破,也只不过是为了遂文妃弦的愿罢了。

潘郎把三碗煎一碗药盛好放瓷碗里,才顾得上歇一歇,昨儿的帐还得补上,货该盘了吧,还有内堂,万般杂事,搅得人头疼。“潘郎!潘郎!”季城初奔进潘家杂货,伶俐一笑。“今儿的课业我替你记了,文当家好些了没?先生还托我问候她呢——”

“以后不用帮我记课业了,得空我便去跟先生辞学。”潘郎端起毛笔,梳理账目。

“为甚不念学了?”城初自来熟的拿了潘郎的茶碗解渴。“悠语这半调子的都还过着堂,你比她强着呢!再说,你要不念了,我可是寂寞得很——”

“有姚悠语陪你呢。”

“她忙着学功夫练镖技,上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这些日子请着假,都不知道我的冷清!”季城初取下柜上的一瓶荷露,闻了闻:“是我跟你炼的那坛?”季城初不光是文曲星了,仿佛浑身缀满了星子,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姚悠语的功夫,潘郎的手艺,但凡沾了,便有模有样,性子也悠悠的改掉了,没了往日的生,越发吊儿郎当。“我也不愿读书了,不若跟你一块儿制香的好。”

“你就是读书的料,何必耍旁的事。”潘郎整完账目,才细心理会起城初。“我们之中,总须有一个人是出息的——”

“皇榜高中就算出息?”季城初拖着脑袋,儿戏:“我不做狗官,也不帮季家长脸!”

潘郎沉了一刻,叹道:“随你。”

“哟,季小公子也在呢!何日解元变会元啊?我可等着喝你们季家的高升酒!”端玉娘由后院而至,眼是红的,与交际的油腔千差万别。

“我不考会试,玉娘婶婶怕是等不到我的高升酒了。”季城初随潘郎的叫,都是与潘家杂货相干的人,一来二去的熟稔,尽管季家不喜他出入脂柳巷,城初总不听爹娘的话。“婶婶走好!”

潘郎恭送了端玉娘,才严肃道:“你可想清了?”

“想清什么?”城初宛如半个主人,检查起各批货物。

“会试。”

“那个啊,我不会考。”季城初拆开落红胭脂。“潘郎,我有自己的计较,你在旁随我便是,就像我跟你在侧一样。”

不指点人生,在身边即可。潘郎总不如季城初圣贤,再不罗嗦。

过两月,文妃弦的病渐重,一许一许的昏,端玉娘连生意都不顾了,日夜守在潘家杂货。“妃弦,再有三天便是小潘郎十六的生辰了,你断然是要熬过去的。”端玉娘覆文妃弦耳边,轻言。

“婶婶,我来换你。”潘郎放下罗盒,端起床头的温药。

“不用。”端玉娘肩膀支着妃弦,才立起了昏睡的人。“你歇着便是,不去风彻馆上妆也可,就是这杂货关了,都有我玉娘——”

“娘不喜如此,我也不愿,生意做着就不能失了信用,尤其是于风彻馆,娘更是上心。玉娘婶婶该明白我娘。”潘郎双手托着药碗,搭端玉娘喂药的忙。

“刚才大夫来过,说是就这几天了。”端玉娘的罗帕被药浸得变了颜色,文妃弦生生咽不下。“我只求她拖过你生辰,到你生辰便好,若佛祖念我可怜,便要应验。”

许是端玉娘诚心,潘郎生辰那天,文妃弦竟醒了过来,精神也极好。“我想出去看看。”文妃弦说着,老来稚气。潘郎应好,找来冬日的厚裘。“喏,才入秋呢,我多穿件长衣便是——”

“出去作甚!真想把你锁这屋子里!看你老实不!”端玉娘恼火又拧不过文妃弦。

“让娘出去吧,兴许,这是最后一次了。”潘郎跟端玉娘轻言,有了准备。

玉娘滞了一响,抹掉了眼泪,转身对文妃弦喝道:“出去也行,须得坐车!必是坐车!否则我作死堵在这门口!”

“你啊——”文妃弦笑着,真是凋零的美。“听你的就是。”

第7章

双驾马车,铺了锦被,又垫着狐狸皮毛。文妃弦撑着身子,望窗外的景。“玉娘,你怕是把家当都置着车上了吧,好一张毯子。”

“喜欢就拿回家裹着。”端玉娘倒一杯暖茶,递与文妃弦。这张毛皮大毯,要了九只雪狐的姓名,皇家都不定得有,端老板专门托了西域的关系才求到,原本就想着送给妃弦,可知晓她的性情,迟迟未送,现下倒用了个正好。

“不要,我还是喜得晒过太阳的棉被。”文妃弦抿着茶,浅笑。

马车绕着宣河走,把热闹都网尽了。潘郎静静的坐在车内,随端玉娘和文妃弦唱和,心突地一疼,没来由的慌。文妃弦伸手握住潘郎的腕:“小潘郎可是乏了?跟我们一块儿不好玩吧?”

“没有,今儿最高兴——”

“回去为娘给你做白菜丸子汤可好?”

“极好。”潘郎抚平了文妃弦额前的乱发。“累吗?”

“不累。”文妃弦盈盈笑着,脸白过了雪。过了一响又沉吟着:“玉娘,我还想去个地方。”

“哪儿?”端玉娘顿了剥桔子的手。

“侍郎府。”

车内的安逸,灭了。端玉娘叹笑:“这么些年你还是忘不了他啊。”

文妃弦捧起了端玉娘的脸,低语:“总要有个了断不是。看一眼就断了,划算。”

端玉娘咬唇:“允你断。只是从这儿驶过去,少说得半个时辰,你歇下,到了我叫你便是。”

“好。”文妃弦紧了紧厚裘,睡到端玉娘的怀里。这无尘无碍的脸,稀罕到了命里。

侍郎府,工整得逼人。端玉娘没叫醒文妃弦,没叫醒,就这么去了,不知那不算好的缘断得净了没有。潘郎不说话,下车抱过了文妃弦。还暖着的人,没了声息。“娘,我们回家了。”他说着,说给自己听。

潘家杂货贴了白贴,才十六岁的潘郎束起发髻,褪尽了青涩。日子如往常,只是少了一人,没人惦念,亦无人责怪。

“潘郎,你若是难过,哭便是!我不信男儿有泪不轻弹!难过自是要哭的!古训最迂!”季城初哇哇大哭。

姚悠语心疼得很,把城初揽到怀抱里。“好了好了,有我在呢——”

“我帮不了潘郎——”

“不用你帮我。”潘郎揭去了城初的泪,微微笑道:“没什么可哭的,人无非一死——”

“我知你难过。”季城初挣了姚悠语的手,拼命晃着潘郎,像是要把眼泪晃出来般。“不要你憋着!”

“不若你替我哭好了。”潘郎坐回柜台,成了真正的当家。

季城初如约赖在潘家杂货哭足三天,姚悠语就恨足潘郎三日。之后再和好,三人一样欢笑。

“以后不用替凉笙上妆了。”端玉娘瘦了一圈儿,人愈加的刻薄了。

潘郎应好。风彻馆的花魁已经换了人,如今,南风也定然要轮一回,无非是贪个新鲜。习惯使然,潘郎还是会去凉笙处坐一坐,在他那儿仿是什么都不用想,连消沉都自在。

“云片糕好吗?”凉笙倒上茶,温良。“现下我没侍奴了,也差不动龟奴,潘郎来看我倒是感激得很。”

“我也感激。”潘郎咬着云片糕,说一个感激。凉笙不问他文妃弦的事,不说苦,不言痛。那日,他枕在他的膝上,睡足一个时辰,安稳。这些日子以来,最安稳的时候。

“再有半年泽栎就该出阁了,我跟端老板打了招呼,下月就离这儿——”

“凉笙的盘缠足了?”潘郎走到凉笙靠躺着的软榻面前,躺到凉笙的腿上,撒娇得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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