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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动风轻 上——by堇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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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忆方才失足时的那一吻,心里更加澎湃。

他颤抖着手停下来,俯身向前。呼吸越来越急促,心里乱如麻,竟迫切的想要侵占眼前的人。

正当他们距离近的马上要贴合之时,耳畔传来一阵带着盛怒的声音:“裴戎昱,你要做什么?”

第二十七话:梦里梦外花似落

裴戎昱闻声竟然浑身一抖,心也颤了一颤。刚一回头,还未反应过来,就劈头盖脸的被砸了一堆雪,楚杉气愤的看着他,扑上来又撕又咬,似是发了狠了。

裴戎昱也动了怒,这楚杉当真是给了一分颜色就开染坊之人!他本就不待见这个仗着自己是子卿的弟弟每日缠人的人,个性又极坏,平日待他客气本就仰仗子卿的面子,今日子卿既睡了,那我也不用再跟他多客气!

伸手抓住挂在脖子上的手,稳稳的站起身来,一个过肩摔,“啪”的一声楚杉整个人被掀翻在地上,楚杉一愣,又扑上去,他平日里爱舞刀弄枪,此时的手段竟全然是个骂街泼妇做的事,又是勒脖子,又是撕咬,一副要玩儿命的样子。因摔得狠了,水汪汪,澄澈的眼里已是氤氲一片,抽泣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一整张脸因气恼和疼痛全部涨红,委屈的不得了,喘气的声音也是粗的很。

裴戎昱忍无可忍,也不想再和他玩儿下去,一手钳制住楚杉的手,一手摁住他的双腿,将他整个人压过来,他冷道:“我不过给你的哥哥宽衣,他醉了,总不能和衣而睡。”

楚杉已是满脸泪痕,本想哇哇大哭,可想到哥哥在睡又不想把他吵醒,心里满腹委屈,不满的扭动身体,想要挣扎着出他的控制,呜呜的啜泣起来,他满脸是泪的看着裴戎昱,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心里气恼极了。

裴戎昱也不敢真的用力,否则明早楚上尘起来定是要和他生气的。他看着又哭又闹的楚杉,心里不由烦躁至极:大概除了好脾气的楚上尘,没有人受得住这样的混世小魔王吧!

“你……呜呜呜……你就是坏人!呜呜……你抢我哥哥……我……我要跟你拼命……!”虽是哭着说的话,口气却是不小,听得出是由心发出的叫嚣和不满。

楚杉自记事以来连摔都没摔过两下,更别说是被打了。平日里没有承受过半分的苦楚,此时虽裴戎昱只使了四分力道,他全身都已痛的无法言喻,连站都站不起,又不知如何形容这般的痛,只晓得自己的骨头快是要散架了,腿脚都在痛的发颤,难受的不得了。

这六年来,连哥哥都不曾动过他一分一毫,最多就是掐掐脸蛋,你裴戎昱凭什么摔我!凭什么凶巴巴的看着我!我……我……我讨厌死你了!恨死你了!

裴戎昱冷笑了一声,轻蔑的看着他,说道:“楚杉,你别用这般恨恨的眼神瞧着我,今日你既说了,那我也明确的告诉你,子卿他,我要定了。你到底觉得你有何优势,竟说出这番话来?一来,论年纪,我就不说长你几岁,今年子卿二十又二,我比他还要长两岁,自是可在生活起居对他无微不至,而你,别说是照顾子卿,自己恐怕都照顾不好。楚杉,你今年已然十八岁,心智却还比不上一个八岁孩童,要与我交手,不过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二来,他好文我善武,算是互补,就像今日,他弹琴赋诗,我即兴舞剑,可算是璧人,你又能做什么?楚杉,平日里子卿将你宠上了天,夕照山庄的人将你宠上了天,你当真不晓得了自己的分量,你要文不能文,要武不能武,你拿什么与我抢?”

楚杉吸了吸鼻涕,缓慢的眨了眨眼睛,热辣辣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滚了下来。他被压在裴戎昱身下,地板上还有方才砸了裴戎昱的积雪,他的衣衫渐渐被融化的雪稀释,也湿湿哒哒的,浸的全身又冷又痛。良久,他终于不再动弹,只颤抖着声音道:“你……放开我!”

裴戎昱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又抹了一把脸,将脸上冰冰凉凉的积雪拂了下来,眼角眉梢都似挂上了冰霜,冷的人发颤。他看着楚杉,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不屑,似是在说:若说是挑战,你楚杉怕是也不配,我裴戎昱再怎么无聊,也犯不上与你这样的人成为对手。我的一根指头,恐怕就能挡得住你了。

他的紫衣在寒风中被轻轻吹起,面庞从未有过的冷峻严厉,墨发飞扬,身姿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尽是傲然天下之风。楚杉仍是躺在地上,看着裴戎昱居高临下的样子,心中又是酸涩,又是难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楚杉,我待你客气,不过是因为子卿。今日花间饮酒,他已将终身托付于我,几日后,我便要带他回去,让他生生世世留在我的身边。”

楚杉听着裴戎昱的话,脑子里“嗡”的一声,觉得天塌了。

“你……你胡说!哥哥……哥哥不会不要我的……”楚杉抽抽搭搭的哭着,拿袖子捂脸擦泪,一字一句说的这般心碎,让人发痛。

“是与不是,明日便知。”裴戎昱冷冷的抛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楚杉愣愣的坐在地上,良久,那撕心裂肺的酸楚痛楚发散至全身,难受的他的心都在震颤,脑袋发昏。他恍恍惚惚的站起身来,一步步走的像是灌了铅,他趴倒在楚上尘的胸口,再忍不住,嘤嘤的啜泣起来。哭的这般伤心,恐怕是路过之人都要为之心碎。

他毫无办法,全然不知道没有了哥哥的日子会如何……自他十二岁醒来,忘却了所有的前尘往事,剩下的,只有和哥哥在一起的回忆。哥哥的笑,哥哥说的话,哥哥陪着他一起做过的事,哥哥……

他只有哥哥,记忆里,身体里,所有的,都只有哥哥……哥哥怎么能……怎么能不要他了呢!?

他好想告诉他说,他很痛,他好难受,他全身都像没了力气……

可平日里楚上尘明明是有声猫叫就醒的人,今日怎像是睡死了,这么大的动静眼皮都未抬……他心里很慌,他的哥哥,真的要被裴戎昱带走了吗!?怎么会这样……哥哥不会扔下我的呀!

楚上尘只是睡着,模模糊糊的抓住了身边的人的手,叫了声:“小灯笼……”而后又睡去了。

楚杉听的一愣:这还没有新年,怎么就计划起买灯笼了?

难道……难道是那裴戎昱裴混蛋知晓了哥哥素日除了桃花酿,养玉,还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灯笼?然后他就拿一盏好灯笼哥哥,让哥哥跟他走吗!?

裴戎昱,你这个坏蛋!你怎么可以这样!一盏破灯笼有什么好的!有我刚才做的小雪人好看吗!

“呜呜呜……”想到这里,楚杉不服气的又掉了眼泪,手因方才堆雪人被冻得僵僵的,心上身上都冷的发颤。

眼泪打湿了楚上尘的衣襟,一片湿润。

这日,楚上尘做了一个冗长昏暗的梦。

梦里他是在望京的宫廷之中。

他的小灯笼着着黄蟒金丝的绸衣,蹲踞在桃花树下哭泣。样子隐忍却十分伤心。看的他心里一阵发痛。连忙走近要安慰,却倏然泛起一阵大雾,他只是凭着感觉伸手去拉坐在地上的可人儿,唤了一声:“小灯笼……”

起身的,竟是莲见。她凝了一弯峨眉,柔荑握着楚上尘的衣袖,说道:“子卿,脚扭了,好痛。”

梦里的莲见仍旧是妖娆动人的不成样子,注视着他的那一双迷人的丹凤眼,宛如一弯秋水,盈盈的。他心下因小灯笼不见了十分焦急,耳畔尽是小灯笼隐忍心碎的哭声,一时间心乱如麻。

“莲见,小灯笼去哪儿了?小灯笼呢?”

他抬眸看着莲见,却发现莲见的身影愈来愈淡,大雾又袭来,连小灯笼的哭声都不见了……

第二十八话:伤筋动骨一百天

楚上尘惊得醒了,却觉得胸口闷得很,一片湿热。低头一看,竟是楚杉趴在他的胸口睡着了。

莫不是这样躺了一夜吧?那开颜不是累坏了!平日里躺在他的藤椅上都道不舒服的人……楚上尘甚是心疼,轻轻的推了推他,柔声喊道:“开颜……醒醒。”

楚杉蹭了蹭楚上尘的胸口,撒娇的哼哼了两声,侧脸俯在楚上尘的胸口,似是还没睡醒。还砸吧了两下嘴巴。

楚上尘忍不住轻笑了两声,搓了搓双手去撩拨开楚杉的墨发,本是笑吟吟的脸一下子变了脸色,“开颜,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只见楚杉平日里灵动美丽的双眼此刻已经肿的像核桃一般。看得人心一揪。

楚杉被楚上尘带着焦急的声音唤醒了,他揉揉眼睛从楚上尘胸口起来,看到楚上尘醒了,自是心里欢喜,扑上去撒娇:“哥哥~抱抱抱抱~”

楚上尘便抱了他:“来,上床睡吧。不怕着凉。”

语气带着嗔怪,但分明是温柔至极的关心。

楚杉钻进楚上尘的被窝里,又贴到楚上尘胸口,蹭了蹭。被窝里十分温暖,楚杉满意的哼哼了两声。

“开颜,你哭过了吗?怎么这般憔悴。”

楚杉趴在楚上尘的胸口,缓慢的抬头,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楚上尘,可怜兮兮又带着埋怨的说道:“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楚上尘一怔,揽了揽怀里柔软的身体,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背:“自然是要的。”又笑着把玩他胸前的一缕发,打趣道:“我不要开颜,哪还有人会要你呀。”

楚杉一拳捶到他胸口:“你既然要我,那干嘛要跟裴混蛋走啊!”说话间已经哽咽,眼圈也红了。

楚上尘眉毛轻皱,俊美无暇的脸上似是有一丝疑惑。他总是淡然的模样,此番眨着眼睛一脸迷惘的样子甚是可爱,楚杉虽是心中凄楚,但趴在他精壮温热的胸膛上,又看着他的俊美模样,心里又觉得十分依恋,想多靠一会儿。

楚上尘身上有淡淡的梅花香气,都说梅花冷傲,他身上却尽是温和绵软的味道,让人不由得觉得十分依靠和喜欢。

“叫他裴大哥啦。我什么时候说要和舒扬走了?”

楚杉把头埋进楚上尘的胸膛,深深吸了一口气,瓮声瓮气的说:“我真的不要叫他裴大哥了,哥哥,我好不喜欢他。他昨天还摔我了!摔得我好疼,比小白貂咬我的小手指还疼!比磕了还疼,就是好疼好疼的,他还很坏,说什么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昨天稀里糊涂的,只听到他说要带你走!呜呜~你看看那个裴混蛋啦!亏你平日里还总念着他!我都被他吓坏了昨天,你不晓得他多恐怖,他还“嘿嘿嘿”的奸笑呢!”

楚杉平日里尝的最痛的痛楚不过如此,他形容不出来,就是觉得痛的发狠。又很悲情的蹭了蹭楚上尘的胸膛撒娇。楚上尘的衣衫昨天本就被裴戎昱解了不少,现在又被楚杉蹭来蹭去,三下两下就全都解开了。

楚上尘听楚杉的告状,竟激动的一下子坐起来,亵衣也顺势滑了下来。他的锁骨十分性感明显,线条流畅,胸膛精壮结实,腰极细。楚杉只觉得小腹涨热,气血一下子涌了上来,脑海里又是那次在莲见房里看到的霏画面,心里难耐的紧。

那莹白光洁的身体,似是初生的处子,完美无瑕,让人忍不住的心脏怦怦直跳。

楚上尘因心中焦急并未注意到楚杉的异样,只是紧张的问道:“哪里摔疼了?给哥哥看看。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咦……开颜你怎么脸这么红?”

楚杉可怜兮兮的闪烁着他的大眼睛,挤出几滴眼泪,“背上。哥哥,我好疼的,抱抱吧~”

正伸出双手,楚上尘却推开了,严肃的说:“先上药,乖。”

楚杉一下子皱了眉,咬着下唇,水汪汪的眼睛里尽是委屈:“哥哥都不疼我了……”

楚上尘无奈的叹气,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又亲了亲他的额头:“怎么会。”

楚杉的脸就埋在楚上尘赤裸的胸膛上,嘴唇也贴在他的胸膛,又被楚上尘亲了一下,身上立刻像着了火一样,觉得眼前有烟火绽放,心里原本的委屈悲伤也被冲掉了大半,莫名的觉得心里甜甜的,又心跳的很快,似是要跳出心脏的感觉。

楚上尘心里十分心疼,楚杉可以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捧在手心里,昨日裴戎昱居然打了他,这让他的心里十分不舒服。

“可是,开颜,他无故打你做什么?”楚上尘有些疑惑。

楚杉理直气壮地说:“昨日我做了个小雪人,是你很喜欢的胖胖的模样,就想给你看看嘛!拿到房间的时候,看到裴混蛋在脱你的衣服,还凑到你的脸前头,我一着急,就把那雪人砸到他脸上了……”

楚上尘不可思议的道:“你是说,舒扬欲对我图谋不轨?”

楚杉并不太确切的明白“图谋不轨”的含意,就缓慢的眨了眨他的大眼,迷糊的看着楚上尘。

“图谋不轨的意思就是要对我做些不好的事情。”楚上尘解释道。

楚杉一听连忙点点头,然后道:“是啊,他就是要对你做不好的事情!幸好被我及时发现了!”

一想起哥哥可能要被裴戎昱那混蛋亲亲,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心里又有一团无名火升起。

楚上尘轻轻的推开粘在自己身上的楚上尘,纤长白皙的手指提起自己的亵衣,低头系着带子。他手指纤长,只绕了几个弯,缠在手中的带子就顺着他的手指划开结成漂亮的蝴蝶形状。

他的黑亮柔软的乌发随意的垂下来,与白皙细腻的皮肤呈了鲜明的对比,抬头的时候,只随意的将它们捋到一旁,俊美精致的面容带着初醒的随意慵懒,又有与生俱来的金贵优雅之气,此时楚上尘并未带任何粉饰,他的双眸宛如最静的一滩秋水,睫毛像是一把扇形的小刷子,有卷翘的美丽弧度。

方才那惊鸿一瞥,感受到的肌肤相亲的温度,似是还在楚杉的心中不停地雀跃欢呼,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看着楚上尘的脸庞,楚杉忽而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左心房满溢而出,只觉得这张看了六年朝夕相对的脸,变得愈来愈有吸引力,比那满院的宫粉梅还要好看,还要惹眼,楚上尘方才亲吻的地方,让楚杉觉得,那感觉,比吃松子糖还要甜。

他还小,并不懂那样酸酸甜甜的感觉到底为何。成长于深山,看见的听见的也不甚多,他并不晓得再用哪些其他的词来形容这样的感觉最好。只是心里觉得好开心,欢喜的不得了。

“这当中大抵是有什么误会吧。”楚上尘穿好衣衫,说道。

楚杉嘟嘟嘴不满道:“他到底送你多好的灯笼,你老是给他讲话。”

“什么灯笼?”楚上尘下床,开始着衣衫。

“哥哥自己说的啊!昨天睡着了还一个劲儿的在喊呢!若不是裴混蛋送了个你特别特别喜欢的灯笼,你怎么会这么喜欢呀!”

他知道,木鱼宝贝,佛经宝贝,美玉宝贝,最宝贝的,却是哥哥的暗室里藏着的,各式各样的大肚灯笼,一有时间,哥哥就会去看,也定时自己下山挑选一些回来。这是楚上尘从来不对外人透露的,独属于他们俩的秘密。

楚上尘浅浅的笑了,笑容犹如初雪被暖阳照射,温和亮眼。但此时,却有些苦涩,他轻轻地说:“不是的。小灯笼,是哥哥的一位故人。”

“故人?”楚杉继续窝在被窝里,只露出小小的头来,有些奇怪的问道。

“嗯。你背过身去,我来看看你昨日的伤。”楚上尘的眼里不由得有一丝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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