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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面具的妙用
摇摇晃晃的月希颜和满脸写着无法理解的北堂花溪站在正规比赛用的射击场上，本身就等于宣布比赛的开始。
“喂，臭小子，别丢爸妈的脸！”
——北堂若镰在贵宾席上吼了一声，换来少年不屑一顾的撇嘴。
简直就是废话，自己又不是沐少云那个白痴……天晓得那家伙中了什么邪，居然弃他们贵族的尊严于不顾，做出那种事！切……把麻烦丢给自己和北堂若镰……
不就是赢吗？剩下两场全都赢了不就行了……对手是这种看上去弱不经风、还摇摇晃晃的人，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北堂花溪顶着一张倾倒众生、阳光可爱的正太脸，朝周围迷恋、憧憬着自己的族人们挥了挥手，立刻引来一面尖叫，至于少年的心里到底有多少不屑，那就是这个表里不一的少年自己的事儿了。
月希颜透过面具上的两个窟窿，也在四下张望，当然，他不是在讨彩、这里也没有人会为他喝彩……他在找寒易，只可惜……
那个男人依旧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好像真的彻底弃自己于不顾似的……
倒是月希颜因为看到另一张脸，一瞬间的四目相织、像什么东西灼伤似的迅速逃避开对方的视线——是战天裂！
好不容易挣脱束缚的战天裂，赶过来的时候比试已经开始了，现在想要阻止根本就是无力回天……幸好是射击比赛，小猫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男人找不到那个该死的始作俑者寒易，只好心急如焚的盯着比赛场上、摇摇晃晃的小猫。
“……比赛现在开始，比赛规则：每人十发子弹，射中自己的靶上环数多者胜！”
裁判一声令下，枪已经交到了两人的手里。
月希颜拿到枪，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重量和他以前用的差不多，不然就真的完蛋了。
最后看了一眼观众席，寒易依旧不在……月希颜死心了，不过他还记得那个男人昨晚“教唆”他要如何赢得方法……虽然，他实在想不通做了那种事儿为什么就会赢？可是寒易那么肯定的表情，应该不会错吧……最后了，只要能赢，他就该离开了，从此再不相见……
身边的北堂花溪不知为什么，很想看男人此时的表情……可惜隔着碍事的面具，他什么也看不到……本来想在子弹里添加些“东西”的，可是刚才他们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救护队说这个虚弱的人身上还残留着蓝环毒素和沐大人的毒血痕迹……如果是普通人类的话，多少条命也不够死，所以多此一举的实验他放弃了。
只不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真的不是人类！
“两位准备好了么？”
——裁判似乎不打算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在心里嘀咕。
少年无所谓的把玩着手中的长枪，算是答应……他北堂花溪的枪法，在族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面对一个班门弄斧的挑战者，还需要准备吗？
月希颜在心里默默地回忆了一遍昨晚寒易的告诫……赢的方法，然后也慎重的点点头。
比赛便正式开始了，每个靶子上都带有自动报数器，公正的无可挑剔。
随着枪声开始，报数器的声音也此起彼伏的响起来，只听月希颜这边——
“八环——”
“七环——”
“六环——”
“十环——”
“十环——”
“八环——”
“九环——”
“八环——”
……八枪下来，月希颜大汗淋漓，果然现在这种身体状况，这种成绩已经是极限了……
在反观北堂花溪那边——
“十环——”
“十环——”
“十环——”
“十环——”
“十环——”
“十环——”
“十环——”
“十环——”
同样已经开了八枪，不但少年气定神闲，而且水平高低一目了然。
……第八枪打完的时候，你就立刻……
——昨晚，寒易教他的“取胜法则”再次响彻脑海，这一刻没有给月希颜犹豫的机会，只见他单手拿枪，用腾出的另一只手猛的扯下自己的面具！
那北堂花溪把这种比赛看做是小儿科，也正因为是小儿科，所以才游刃有余的一直用余光扫他这边……他突然做出非射击性的动作，自然会下意识地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却看到了——
这、这是……“叔叔”的真实面目吗？
这也太……
全场一片哗然的这一刻……人们大概猜出沐大人是怎么输的了……即便是冷静睿智、清心寡欲的沐大人，也有色令智昏的时候！
可惜，色令智昏的可不只是沐少云！
严格的说，北堂花溪可没有垂涎眼前这个惊为天人的美人到了会在重要比赛让步的地步，沐少云已经输了一场，所以他和北堂若镰只能赢不能输，他当然知道，只是……
因为惊讶，所以在那个瞬间目不转睛！
因为突然看到月希颜又“砰砰”的开了两枪，所以他几乎没经大脑的也跟着开了两枪……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儿！
——他压根就没看靶子！
只听月希颜的标靶上报出“八环——七环——”的同时，北堂花溪的标靶上石破天惊的报出了让全场震惊的成绩——
“脱靶——脱靶——”
这下，自负的少年彻底傻眼了。
就在裁判一脸错愕的报出最后成绩的那一刹那——
“我宣布，这场比赛，挑战者月希颜八十一环，北堂花溪大人八十环，挑战者获胜！按照挑战比试三局两省的原则，挑战者已经获得最终胜利，比试结束——”
……也就是说，北堂若镰的最后一场格斗比赛不需要进行了。
而这一刻，一直在强撑的月希颜也终于撑不住了，突然重重的倒在地上！
战天裂从贵宾席猛地窜出来想要把他的小猫接进怀里，却被身边的北堂花溪捷足先登——
“喂！你怎么样？”
明摆着自己被摆了一道，可是对着这张人畜无害的清澈面庞，就算心思阴霾的少年，也突然发现自己生不起气来。
月希颜昏迷之前，只说了一句话便彻底昏厥过去，而这一句却连战天裂带紧随其后想来责问自己弟弟的北堂若镰全都听到了——
“现在我用胜利已经证明了寒易是在认真地寻找合格的继承人……他没有说谎、没有其他图谋……我证明了他是清白的，别再污蔑他……然后……我要回家……回家……找小黑……”
……
第四十八章：半路杀出个“小号”的程咬金
“我要回家……要找小黑……”
——如此简单的一句愿望，却让另一个拼了命赶来，刚好听到这句话的男人在那一瞬间、望着支离破碎的爱人，心口像是被一刀一刀的割破一样、疼得喘不过起来。
“某人”安排好比赛之后，便悄然离开，返回他那个藏身的山洞里、把真正的寒易放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自然也是另一番赶鸭子上架——只不过，逼得是寒易！
——眼前已经是木已成舟，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可是寒易赶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映入眼帘的是伤痕累累、简直要再一次支离破碎的心上人，听到的是小家伙自从跟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多次昏倒后却是第一次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没有喊自己的名字……
那哀伤、绝望的平静……像是把一场伤及肺腑的伤害活脱脱的展现在他面前似的，可是望着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抱着自己的心上人，站在风中、一片凌乱的寒易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资格，去摸摸那苍白的小脸、再给他一点温暖……
……多次晕倒……如果不是自己当初执意要把这只善良纯洁的小猫骗回来，就不会发生么么多可怕的事儿，恐怕每一次都伤的小家伙很重，可是小家伙却一直那么努力的想他展开笑颜，那么努力的对他微笑、让他安心……到头来……自己却……
他知道自己被囚禁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那个混蛋居然在沐少云的休息室里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装了监视器，那里发生的事儿，他的小希在那个斯文败类的身下瑟瑟发抖、被欺辱、被侵犯的时候……那家伙是故意想让他看见的！
他的小希……那么可怜，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小希现在都还以为那个出卖他的人是自己，可是寒易的脑海里，却还不得不记住某个人临行前的警告——
“把他留下，让他继位……你不是喜欢他么？那就把他留在身边……否则，你也不想看那只小猫横尸街头或者以一种非常的惨状身首异处吧？”
那家伙……从来都是言出必行。
现在，已经作为正式的族长继承人的月希颜昏过去了……救护队自然不敢怠慢的赶过来，把那纤细轻盈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台上担架，北堂若镰若有所思的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还有身边不知为什么发呆的北堂花溪，战天裂紧随着救护队、很明显是因为不放心，要跟着去。
于是，战天裂看到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寒易！
那个瞬间，男人的动作吓呆了救护队的下属们——
他们的战大人猛地冲过去，照着脸一拳狠狠地砸向寒易大执事……战天裂这充满愤怒的一拳，力道可想而知！
寒易被直接砸的出去数步之远，重重的栽倒在地上……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大大出手的时候，却不料寒易捂着流血的嘴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依旧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战天裂上去又是拳……
刚才那拳是替小猫揍这个混蛋！这一拳，是他自己的！
一个打了一拳又一拳……
一个倒下了就不停地爬起来，不还手，接着等着挨打……
寒易不是觉得欠这家伙的……可是这时候，他真的希望有人好好的抽他一顿……可惜，这个人不可能是他善良的小希。
“战天裂，住手吧！你打算让他在担架上躺多久？”
——一直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北堂若镰冷不丁开了口，他谁也不同情，也压根不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总之就是跟担架上那个很漂亮的男孩子脱不了干系！
但是让他们当着族人的面这么疯下去……实在是有辱贵族的脸面！
战天裂当然不可能听北堂若镰的“指挥”，但是一说到“他”、挥出去的拳僵在了半空中——小猫，小猫还等着去急救！
被他们这么一闹，护送的队伍变得浩浩荡荡起来——
这下不只是战天裂，打都打了、干脆心一横、满身是伤还执着跟来的寒易，后面还跟着担心他们在急救中心再闹出大事来的北堂兄弟……半路还遇上了回家匆匆调理后、左右等不来他的小家伙、听下人说月希颜居然这么亡命又去参加第二场比赛，急的出了一头冷汗的沐少云。
一群人跟着早就被他们吓得目瞪口呆的急救员，风风火火的冲进急救室！
……所以，被送进急救室抢救成功后、因为外面三个男人谈不拢床上的美人究竟该由谁抱回家而打成一片、再加上另外两个本来脾气就不怎么样、劝架不成干脆恼羞成怒、加入战场的北堂兄弟……
——月希颜虚弱地张开双眼的时候，眼前的情形就是这么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我要回家——”
他承认他的性格很懦弱，不擅长与人交往、更不擅长说明自己的意见，自从被带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就一直“被决定”……但是这一次，沙哑的声音却要多坚持就有多坚持，这也是第一次、他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身边的含义。
——他怕对上那双冰冷无情、甚至嫌弃的视线。
“小希……跟我回去吧！我可以照顾你啊，我保证以后我不会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战天裂没法再像以前一样口没遮拦、“小猫小猫”的喊，因为小猫的身份是个秘密，所以他学着寒易，管眼前的小家伙叫“小希”，也因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想把自己做过的事说出来，他怕伤害这个看上去已经非常脆弱的小家伙。
……这可惜，这种努力完全是徒劳的！
“小家伙，不是约好了么？跟我回去……”
明明是他自己善做主张的邀请，却厚着脸皮说成是约定……不过，厚脸皮的沐少云也紧跟着步了战天裂的后尘——
“你们俩……别、别过来……咳咳……”
一看到这两个人的脸，月希颜满脸的惊恐可想而知，明明已经筋疲力尽，去还拼命的想把身子缩到床头更远的地方，可怜巴巴的活像一直被欺负了的小猫，就连站在旁边的北堂兄弟都看不下去了，尤其是看到惊吓的缘故、月希颜捂着嘴猛咳了几下，掌间那淡淡的血丝……本来就在水中受了内伤、又不肯治疗、坚持比赛才搞成这样……
“你们别争了，这人……今晚睡我家吧！放心，我对他可没有那些龌龊的念头，他不是族长继承人吗？不是叔叔吗？孝敬他也是应该的吧，”
——一向人小鬼大、颇有心计的北堂花溪突然开了腔，居然也来趟这趟浑水，倒是大大跌破了众人的眼镜。
其实他到真的没动那么多歪心眼儿，却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像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怎么可能是叔叔？他只是……单纯的看不下去了，这样的月希颜、遍体鳞伤、还缩在床角里瑟瑟发抖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疼的。
此言一出，病房里顿时消停了……绝对不是北堂花溪能镇住这些人，而是月希颜正用泪眼朦胧的眸子认真地审视着少年，然后紧紧的抿着苍白的唇，狠狠地点了点头。
——这是他自己的意愿，哪怕是暂时的！
这里是别的时空，不是他说走就能不告而别的……很显然，至少那三个男人是不会让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