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总觉得，他娘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一样……
第142章：算是侧室
绿色的液体非常的冰冷，落到水惊澜脸上，水惊澜一个激灵变醒了过来。
“惊墨，好冷……”
绿色的液体在他的脸上滚动，蔓延，原本的易容，在液体的侵袭之下，缓缓的化开了，水惊澜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摸到了一手的濡湿。
惊墨低头望着水惊澜逐渐显露出来的真实面容，心中微微泛痛。
他实在没想到他娘竟然会如此的聪明。
正想着，一阵香风扑来，赫连秋弯下腰，拿下水惊澜的手，语气轻柔的开口道：
“别怕，这是一些好东西，为娘……我来帮你擦擦。”
赫连秋的手有些抖，美丽的眼睛中泛起了泪光。
此时，她的心态，非常的矛盾而复杂。
她既希望这个人是惊弦，又希望这个人不是惊弦。
希望这个人是惊弦，是因为惊弦已经失踪那么久了……她很挂念那个让人无法不担心的儿子，很希望那个儿子能够回到她身边。
不希望这个人是惊弦，是因为……这个人的腹中，已经有了惊墨的孩子……若是惊弦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件事。
这个熟悉温柔的声音让水惊澜怔了怔，头又开始痛了……
脑海中出现了那样的一幕……那是在一个华丽的贵妃榻上，一个精致漂亮的少年将头枕在一个雍容美丽的白衣女子的膝头，脸上带着愉悦的笑，而那女子，有一双温柔的手，温和的抚着少年的黑发……
不知为何。
想到那样的一幕，水惊澜的心突然抽痛一下，他张了张唇，一个称呼即将脱口而出，但是，是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在场的人，玄术都不低，赫连秋口中那个为娘，听在星辰耳中，星辰以为是赫连秋认可了水惊澜的身份，惊雷一脸疑惑，惊舞却是隐隐猜到什么，一脸苍白，而惊墨更是紧张到极点了。
赫连秋的手帕慢慢的将水惊澜的脸，擦干净了。
看着那张绝美无双的脸蛋，赫连秋缓缓的闭上眼睛，透明的眼泪，从她的眼中滑落下来。
“作孽啊……”
她叹息一声。
低垂下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正常，对着一旁的星辰道：
“星辰姑娘，抱歉，我们家现在有一些家事要处理，请你先回避一下。”
星辰目含担忧的望了眼惊墨，朝着赫连秋和惊雷行了礼便离开了。
她刚离开，惊墨背后的门，便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闭上了，霎时间，一股浩瀚的力量笼罩了整个屋内，屋内被结上了结界。
赫连秋缓缓的站起来，望着惊墨：
“他是惊弦吧？”
“不是！”
惊墨坚定的说。
水惊澜也抬起没有焦距的眼睛，朝着赫连秋的方向，缓缓的开口：
“我叫水惊澜。”
惊澜的声音，和惊弦是不同的。
水惊澜对着赫连秋说完之后，对着惊墨道：
“惊墨，放我下来。”
惊墨缓缓的起身，将水惊澜放了下来。
水惊澜长身玉立，虽然眼睛看不到，但配着那张绝美的容颜，却自有一番清雅脱俗的气质：
“这位……姑娘？我知道我有一张和惊弦很相像的脸，你不是第一个怀疑我是惊弦的人，但我却的确不是惊弦，我曾经听说过惊弦，他是不能学习玄术的，但我却可以……而且，自我有记忆起，我便有自己的爹娘，你们不信的话，大可去青叶帝国非月城打探一下水家的二瞎子水惊澜。”
赫连秋的声音的确很年轻，也怪不得惊澜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她眉目之间闪过一丝隐晦的疑惑。
“惊……澜？我可不可以冒昧的请求你一件事？”
水惊澜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很有好感，即使此时他的头懵懵的疼着，他依旧温和的点头道：
“说来看看。”
“让我看一下你身体的一个地方。”
惊墨低垂下头，墨色的长发掩去了他的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水惊澜蹙起眉：
“你想看哪里？”
他感觉到赫连秋灼热的目光，里面并没有恶意。
赫连秋逐步走进他，伸手抚上他的衣领：
“锁骨……”
说完，不等水惊澜同意便扯开了水惊澜前襟的衣带。
在见到水惊澜的真实长相，和她母亲的态度之后，她便也认为水惊澜十有八九是惊弦了。
谁知道，赫连秋却是轻’啊‘了一声，然后后退数步。
水惊澜蹙着眉，蓦然被人扯开衣袍，他心里很不舒服，淡淡的冷着声音问：
“你可看完了？”
赫连秋望着他光滑白皙的锁骨，在那上面，并没有一朵她想象中的青莲。
她的神色凄楚，面色一下子憔悴下去，带着几分疲惫的开口：
“抱歉。”
她已经从水惊澜身上收回了她对惊弦的感情。
她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着这么像的人……怪不得，怪不得……”
就算他真的不是惊弦，紧紧是那张脸，也的确能够让惊墨入了魔怔的。
“娘子。”
惊雷走到赫连秋身边，扶住她的肩膀，低低的开口道：
“弦儿总会找到的。”
赫连秋抬头朝他笑笑，然后站直身体，在瞬间恢复了自己往日风范，她眸光犀利的望向惊墨：
“墨儿，告诉娘，你爱的是他，还是他那张脸。”
惊墨知道赫连秋的意思，赫连秋和醉无殇一样，以为他将惊澜当做惊弦的代替品了。
其实不是的，惊澜在他眼里也是惊弦，不管怎样的惊澜，怎样的惊弦，他都很爱的。
“我爱他。”
赫连秋冷笑，手中一道流光闪过，水惊澜再次没了神智，不过赫连秋也没有伤害他。
惊舞在一旁看的心里百感交集，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高兴还是难过，静静的望着自己的二弟，和那个名为水惊澜的人，在心底叹息着，像……实在太像了。
“墨儿，你要娶他？”
惊墨抬首，目光坚定的望向赫连秋：
“娘，我不是要娶他，我是已经娶了他。”
赫连秋点了点头：
“但是，芳华城，却不能有一个和三公子长的一样的二少夫人，所以，为娘希望，你能够为他易容一辈子，最好永远不要让芳华城内的其他人知道他的真实长相。”
惊墨听此，顿时心跳加速：
“娘，你是说，你同意认可惊澜的身份了？你……你不生气了？”
赫连秋摇头：
“他体内已经有了你的骨肉，那是惊家的血脉，纵然娘不同意，又能如何？不过……”
惊墨的心又被提起来了，所有事，一旦有了不过，就会糟糕起来。
“他不是你明媒正娶的，不说爹娘，单说芳华城内的其他人，以他们的高傲，也绝不会接受一个玄之大陆的普通人做他们的二少夫人，所以……我同意他留在芳华城，并不代表，他就是芳华城的二少夫人了，他顶多，算是一个侧室……娘会为你安排一个真正的妻子。”
惊墨听此不禁呆住，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竟然这么在乎身份。
“娘……身份，很重要么？”
赫连秋叹息一声：
“墨儿，重要的不是身份，是上古遗族的血统，娘不十分在乎，但是，芳华城内其他人奉我们惊家为神人，他们不会接受一个普通人做他们的主子的。”
惊墨坚定的摇头：
“娘，他们不接受没关系，孩儿只要你和爹和姐姐的认可……孩儿此时此时，只要惊澜一个人。”
赫连秋定定的望着他，再次叹息一声：
“罢了，你先带水惊澜下去休息，容为娘和你父亲再考虑考虑。”
第143章：并不死心
惊墨抱着水惊澜离开了，惊舞跟在他身后：
“墨，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像惊弦的水惊澜？”
惊墨心底涌动着对父母和姐姐的愧疚之情，他已经有些后悔回芳华城了，也许……他应该等他和惊澜的孩子出生之后再回来。
“缘分使然。”
惊墨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对着惊舞道：
“姐，谢谢你不反对。”
惊舞叹息一声：
“墨，你要知道，我和娘，也是希望你幸福的……刚刚娘说的，也不是为难你，上古遗族的人，在常人眼中就是神人了，我们惊家的侍卫和奴仆，都是自千万年前传承下来的，在他们眼中，我们血统高贵，所以他们才愿意侍奉我们，称我们为主子，一个玄之大陆上的普通人，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他们认可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各个上古遗族之间的血统要求都极其的严格，几乎有个心照不宣——上古遗族的人，不和大陆上其他人通婚，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每家的确都是这样做的。”
“我知道。”
惊墨眉目黯然：
“我只想着让爹娘和姐姐认可，忘记了其他人也会反对，这次，是我莽撞了。”
惊舞不忍见他这样，不禁开口劝道：
“没关系，你看，娘已经松口了，事情一定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事情真的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么？
这倒不一定……
在惊墨和惊舞回去的时候，赫连秋还在凝眉深思。
惊雷在一旁，刚毅的脸上也带着几分阴霾。
许久之后，赫连秋蓦然望向惊雷，轻柔的问道：
“相公，你说……那个孩子，是不是惊弦？”
惊雷眉心打了褶皱：
“那孩子……面容很稚嫩，看上去比惊弦小了很多岁。”
赫连秋听此叹息一声：
“还有他锁骨处的青莲……我在想，到底用怎样的法子，才能将那青莲掩饰过去……刚刚，我靠近他的时候，墨儿很紧张……”
“可是，墨儿也不至于会骗我们吧？”
惊雷不知惊墨为了能和惊弦在一起，什么都豁出去了，早已不再是以前事事向他们禀告的惊墨了。
赫连秋伸手扶额：
“记得，娘子缘何提玉牌？”
赫连秋眼眸闪烁：
“二十年前，惊弦的玉牌，破碎一次……我在想，那次，惊弦是不是真的死了……后来，玉牌离奇的重新凝聚变成绿色……这是不是说明惊弦在死之后，又以一种离奇的方法重生活下来了？”
这个可能，以前赫连秋从未想过。
赫连秋的话，石破惊天，惊雷怔了怔才回过神道：
“不无可能……上古遗族，有一个修真门派，他们修炼有元婴，在本体死亡的时候，灵魂元神依托于元婴也可以存活……还有密宗，传闻密宗喇嘛能预知自己的生死，每次轮回之时，都会留下一些东西，让座下弟子寻找他的转世，找到之后，回归密宗，传承上世记忆……既然修真门派和密宗都会如此，我家弦儿，也不是没有此种可能。”
“咱家惊弦从未修炼过玄术，所以，不可能和修真门派相似，我倒是觉得，他更可能是像密宗那样，转世重生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水惊澜的面容比惊弦稚嫩也可以解释了……甚至他肩膀上没有青莲，也可以接受。”
赫连秋说着，美丽的脸上渐渐出现兴奋之色。
惊雷静静的望着他，心底有些难受。
赫连秋这般猜测，无非是不愿意认水惊澜不是惊弦的事实……
他们找惊弦，找的已经够久了，现在，出现一个和惊弦长的一模一样的水惊澜，赫连秋绝不愿意轻易的打消怀疑他是惊弦的念头。
就算理智明知道不是，她也要费一番功夫去肯定，去做很多事使得自己真正的死心。
这是属于一个母亲的执着。
“阿秋。”
惊雷唤起了赫连秋的小名：
“你已经答应了墨儿，已经认可了水惊澜的身份，所以，你不能再认为他是惊弦了。”
“可是……可是，我还是不甘心呢……相公，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证明他是惊弦，或是，证明他不是惊弦？”
“眼前的一切，都告诉我们他不是惊弦。”
“不……不，即使一模一样的脸，墨儿也不会那么沉迷的，这中间，一定有蹊跷，一定有，我会派人好好看着墨儿和水惊澜的，我一定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惊弦。”
“若他是惊弦……你要怎么办？他不是惊弦，你又如何？”
“我不知道……”
惊雷叹息一声：
“墨儿这次，真是给我们出大难题了。”
赫连秋蹙着眉：
“相公，惊家子孙，娶一个不是上古遗族的人为妻，算不得算是一件大事？”
惊雷点头。
赫连秋接着道：
“若那孩子是惊弦……墨儿弦儿两人违背伦理，且育有孩子，算不算是大事？”
惊雷接着点头。
赫连秋微微眯起漂亮的眼眸：
“那么……之前，星辉族长所说的，关于通玄天书以及那个预言，算不算是大事？”
惊雷面色凝重：
“自然算的。”
赫连秋转过身，向前踱步：
“这三件事，第一件可能不是很重要，但后两件却是很重要，相公，这已不单单是你我二人能做主的事了。”
“阿秋你是说？”
“我们的古都……千年内，可开启三次，近千年了，相公，我们却只开启了一次。”
赫连秋蓦然回过头，美丽的脸上带着满满的认真，望着惊雷，一字一顿道：
“我请求，开启古都。”
古都，其实算是芳华城的内城，是在芳华城内先辈陵墓中开辟的一个空间，里面，是尚未作古的惊家先祖，他们才是芳华城，上古遗族惊家最强大的实力，最终的决策者。
只有芳华城遭到毁灭性的打击，遇到生死存亡之事，或是惊家子孙遇到大难题的时候，他们才会出手。
平日里，他们一直在古都之内，对外面时间的流逝和发生的一切的事充耳不闻，只要惊家子孙不打扰，他们会一直在那里面枯燥的修炼。
他们的实力，已经不是普通的阶级可以评定的了，不过，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和约定，他们之中很少有人离开古都再来外界，也无法到外界来。
上一次开启古都，是惊弦出生之后，他无法修炼玄术的身体，实在是千古难见，那次，惊雷开启了古都，可惜，那些长辈们对惊弦的身体，依旧束手无策。
而这次，赫连秋知道，单单是惊墨之事，还不足以惊动古都内的长辈们，但是……星族星辉族长所说的预言，却不可小觑，他们必须向自己的先祖请示，惊墨，惊弦之事，只是顺便提及，同时，赫连秋也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惊家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