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就是天马行空，教科书扔一边，想到什么讲什么，一堂课下来感觉没什么重点。
两位老师美其名曰，东西方教育风格的差异。
当然，这个理由只能蒙那些没心眼的孩子，像方小洛和江凌这样的，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本质。
方小洛说，“照本宣科和天马行空说明一个老师上课前根本就没备课。”
碧老师撇撇嘴，不高兴地说，“小子你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在当事人背后说，你这样当面指责我，我觉得很没面子
哎。”
“哎哎，您别对号入座啊。”方小洛阴阳怪气，“再说您也不是没备课对吧，要不然我在这儿帮您做课件算这么回事儿
？”
碧老师打了个寒颤，“好幽怨的调调，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方小洛继续哀怨，“我给您做了那么多课件，您上课干吗不用？您这是浪费我的感情和时间，您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
碧老师拿起办公桌上的书掩饰尴尬，“呃……你想多了……说到底我就是懒得研究课件……照本宣科多好啊，又不费精
力，讲得还全。”
方小洛倒塌，“我的老师啊，那可是现成的课件啊，怎么会有人懒到这种程度？既然你不用，那还要我做干嘛！”
碧老师索性把书盖在脸上，“那是为了防止年终院系领导抽查用的，我总不能交不出这学期的课件吧……”
方小洛彻底被打败，心说幸好你上的不是专业课，要不然就祖国的栋梁都烂在你手里了。
碧老师明智地转移话题，“今儿怎么就你一人儿，江凌呢？”
方小洛淡定地说：“不堪你的虐待离家出走了。”
“请你找一个可信一点的理由来糊弄我。”
“好吧，他在上天马行空那位的课！”
“什么！”碧老师从椅子里蹦起来，“你有课还来做课件！你居然逃课！”
“呦，瞧您说的，我这可是为了帮你干活才牺牲的那节课啊……哦，对了，你和龙老师是一丘之貉……哦，不，是志同
道合，她今天要是点名没点到我，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不许她扣我学分！”
碧老师怎么觉得自己被方小洛摆了一道呢？丫的你逃课你还有理了！你还拉我下水！
天马行空的那位正在上英美文学概论课。
龙誓花在外院要上两门课。
一门是综英，对于英语专业的孩子来讲，综英课是主课中的主课，一周三节，每节100分钟，一个学期六个学分。纵观课
程表，没有一门学科的学分能超过综英的，一般的课都是两个学分，所以按照奖学金与学分挂钩的原则，综英一门顶三
门，同学看在奖学金的份上都很重视。
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证明，其实龙老师并不是什么课都天马行空的，综英课上得绝对认真，其名言是：“听我的综英课，
你们要像听遗书一样，不能漏掉任何字句！”
至于英美文学概况么…….绝对对得起天马行空这几个字。
龙老师上这门课从来不讲中文，管你听得懂听不懂，就是清一色的英语，你听不懂最好，讲错了你才不会发现。
刚才讲到简？奥斯汀的小说，大家听不太懂，开始打瞌睡了。
于是龙老师开始发散性思维，一下子从英国文学跨到了荷马史诗。
龙老师感叹，“女人是树，总喜欢节外生枝！”
大家顿时来了精神。
满意的看到大家疑惑的神情，龙老师解释：“古希腊那个特洛依战争的背景，貌似是N个国王为了抢一个女人而引起的暴
动……”
好不容易起了兴趣准备听龙老师的八卦历史，可是龙老师却停住了，问，“Can you conceive the difference between
man and woman？”（你能解释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点么？）
龙老师一排一排问，只问男生。男孩子们巴拉巴拉巴拉讲了一堆，从物种起源讲到进化理论，从社会地位讲到家庭美德
，从西方哲学讲到东方伦理，从父系家族讲到女权主义，甚至从能量守恒讲到相对论（？），龙老师都没有得到满意的
答案。
最后终于轮到江凌，“I cannot conceive.”
龙老师投去赞许的目光，“显然，除了江凌，你们都没好好听我的综英课。Conceive这个词我讲过，你们反思一下，为
什么听课效率这么低？巴拉巴拉巴拉……”龙老师越讲愈生气越讲越生气越讲越生气……最后把书一抱，走了！
善良的孩子们因为把老师气走了而自责，有的甚至想要流下悔恨的泪水……
江凌心里鄙视了一把，老师你想逃课也找一个人道一点的理由好吧？你这样一闹，那些可怜的同学们很自责哎……
有孩子不服气，说，“我们讲了那么多，都不对，凭什么你一句‘我不能解释’就得到认可了？”
江凌黑线，“Conceive这个词，除了有‘解释’的意思，还有‘怀孕’的意思，所以我的回答不是‘我不能解释’，而
是……‘我不能怀孕’……”
16.安慰
这几夜成郁总是失眠，偶尔昏昏入睡，却总也逃不过那个小警察的梦魇。生命是那样脆弱，即便成郁使出了浑身解数想
要留住，结果终是徒劳。
白天正常地工作。文件整理得清清楚楚，和同事说说笑笑，偶尔也抄些笔记拓展一下知识，成郁正常到没有人能看出他
有走不出的阴影。
而晚上，成郁一次次的翻身总叫沈策揪心。那翻身的动静是极小的，显然是成郁怕吵到沈策刻意压制过，可沈策依旧警
觉地关注着成郁在梦魇里的每一次挣扎。
起初两天，沈策知道成郁要强的个性，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拆穿他，相信他能自己恢复。可是成郁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好
了……沈策终于忍不下去，于是每天半夜偷偷爬到成郁床上陪着他睡，什么都不说。
即便这样，成郁还是经常在梦中惊醒。
这天沈策从食堂打好晚饭回医院的临时宿舍，刚打开门就看见一屋子的水。
沈策喊了两声成郁，没人回答。转身就看见源源不断的水继续从浴室里冒出来。
浴室门锁着，沈策急得一边叫小郁一边撞门。
浴室里氤氲着厚重的水汽，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撞开门的一刹那沈策多怕失去他。
成郁被撞门声惊醒，一下子从浴缸里坐了起来。
一边是心急如焚，一边是睡眼朦胧。
沈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可是看到成郁一副无辜地样子，还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到底知不知道刚
才自己有多担心？
沈策跪在浴缸边，抬手锁住成郁的后颈，欺身吻上去，不留给他任何退缩的余地。炽热的舌掠夺走成郁的所有呼吸，惩
罚似地横冲直撞。成郁一时反应无能，本能地挣扎，奈何被他吻得失去了力气，浑身酸软，最后只能环住沈策的脖子来
借力。
水汽在成郁眼中弥散开，沈策终于觉得为自己报了仇，仁慈地松开他。
“小郁，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以为你……”
“沈策，”成郁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反过来安慰他，“我不过是不小心睡着了，没事……”
“还说没事！”沈策有些生气，“这些日子你都没休息好，在这样下去，我怕你会崩溃。”
成郁低下头不说话。
沈策的手抚上他的脸，微微用力迫使他看向自己，明明是有些烦躁的责备，语气却是那样温柔，“小郁，要我怎么说你
才明白，那只是意外，和你没有关系。”
“沈策，这些道理我都懂。早在上学的时候我就懂，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可是就是过不了自这己一关。”
“为什么过不了呢？成郁？”
成郁苦笑，“沈策，你在对我做心理干预吗？”
沈策故作轻松，“被你发现了，哎……”
“我的状态真的很糟吗？你都要动用心理干预了。”
“你说呢？你什么都不肯说，这样情况这能更差。小郁，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不安什么，我们一起分担好吗？”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没救活一个病人件这么难过的事。现在我经历过了，知道了，于是我害怕了。
我不知道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我还敢不敢拿起手术刀。”
沈策怜惜地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吻着他的额头安慰着，“小郁，为了我，就算是为了我，你挺过来好吗？这一天我早晚
也是要经历的，你必须给我信心，这样到那天来的时候我才能挺过来，你明白吗？”
成郁闭眼想了很久，轻轻呼出一口气，说，“沈策，谢谢你，我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沈策亲亲成郁的嘴角，说，“水要凉了，快起来吧。我去外面收拾一下。”
成郁的终于意识到自己……额……在洗澡……换言之，是没穿衣服……
浴室门外的沈策表扬了自己一下，嗯，不错，定力不错。可是……
沈策一摸鼻子，流鼻血了……
17.经济危机
学生会办公室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经济危机分为财政赤字和财政盈余两种，现在学生会处于后者。
简单的说，就是学生会现在很多钱很多钱，多得用不掉。
这事儿得怪江凌。自从江凌去外联部打酱油以后，学生会办公室的财政问题就来了。开学到现在，大大小小的活动办了
不少，像什么新生技能技巧大赛啊，女生节啊，迎新晚会啊，大学生艺术节啊，运动会啊等等等等，每一项，都是外联
部去拉赞助的。每次一拉，学生会就富得流油。
为了缓解钱太多的压力，江凌私底下从办公室抠了点油水，把拉丁舞社里的所有服装都换了最新款式。方小洛建议把办
公室那两台破机子换成最新的笔记本，碧老师大笔一挥，同意了。治保部部长说巡逻时用的电筒，电瓶车都旧了，于是
第二天，治保部所有的巡逻器具都换了最时髦的……体育部的器材，文艺部的道具，学习部的资料…….在把学生会所有
可以换的东西都换了一遍后，还是剩下好多钱。钱多了，不是好事啊，办公室管钱孩子们揣了那么多钱晚上睡觉都睡不
好！
方小洛苦着脸说，“就差把大学生活动中心厕所里的卫生纸换成最贵的了……”
“不不不，那样也花不了多少钱。”碧老师认真的说。
方小洛说，“要不捐了吧？”
碧老师怒斥，“捐什么捐！还不如咱分了！”
“老师，我有时候很怀疑你的思想境界，你真的是教马哲的？”方小洛鄙视的看着碧清篱，“这种话应该是龙老师说的
啊……”
“喂，不要因为我受的是西方的教育就随便怀疑我的信仰，我可是社会主义的忠实拥护者！”龙誓花和江凌站在门口，
后面跟着方卿羽。江凌手里拿着学生会办公室的账本。
方小洛一本正经，“……言归正传，钱该怎么花？”
江凌翻着账本说，“国家经济危机，应当扩大内需，旅游去可以刺激消费……”
方小洛一拍大腿，“好啊！我赞同，这些日子学生会太辛苦了，来次公费旅游也好，可以大把花钱！”
碧老师故作深沉，“恩，有男朋友的带男朋友，有女朋友的带女朋友，带着家属集体出动！”
方卿羽在想计谋，怎样才可以摆脱严陌跟着去。
龙老师弱弱地问，“你们都同意了，我反对有效吗？”
“无效！”碧老师把方小洛和江凌方卿羽拉到身后，深怕这些孩子受不了龙老师可怜兮兮的眼神而妥协。
碧老师无奈，“我保证我们选的地方不会太远，并且带上川儿仙儿做你的私人护士，行了吧？！”
龙老师坚定地摇头。
碧老师暴走：“我说你丢不丢人？这么大个人居然还晕车？！”
“别说那俩字儿！”龙老师摇手，“不行了，我晕了……”
方小洛恶作剧，“老师，晕车的感觉是不是……just feel like someone reached down your throat，grabbed your
little intestine，pulled it out of your mouth and tied it around your neck…”
“什么？”碧老师抗议，“汉语是神的语言，英语是鸟的语言，花儿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让一群孩子用神的思维去理
解鸟的世界，说鸟的语言！……额……翻译一下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有人把手伸进我的喉咙，抓起我的肠子，从我的口中取出，然后绕在我脖子上……唔……”龙老师捂着嘴冲了出去…
…
方小洛一家三口刷刷看向碧老师，碧老师说，“不夸张。她最严重的时候，想到车子就想吐。”
商学院的龙誓宝老师正好过来找龙誓花商量下半学期课程的问题，在门口撞见，龙誓花也不管他，直接冲洗手间去了。
龙誓宝狐疑地问，“我姐怎么这德行了？”
碧老师笑得贼兮兮的，说，“没什么，生理反应而已么……”
龙誓宝一拍桌子，“谁干的！”
碧清篱纯洁地摇头，江凌无辜地摇头，方卿羽淡定地摇头。方小洛主动承认错误，赔笑道，“是我……是我……”
龙誓宝摸着下巴说，“姐弟恋啊，师生恋啊，龙誓花长进了……我要当舅舅了……”
方小洛哭着说，“老师，我想这里面有点误会……”
龙誓宝故意忽略他的话，问，“你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方小洛拉左手搂着江凌，右手拉着方卿羽，坚定地对龙誓宝说，“老师，我已经是有妻儿的人了……”
江凌和方卿羽甩开他的手，坚定地对龙誓宝说，“老师，我想这里面有点误会……”
18.东边日出西边雨
今天是周三，下午是社团的时间。
大学生的成绩表里面有一项是综合素质拓展分，可以通过考英语四六级证书，会计证，驾驶证等等得到。不过最轻松的
方法还是通过参加社团。学期期末，只要你有某个社团社长的亲笔签名，就可以到辅导员那里骗到综合素质拓展学分。
拉丁社是最受欢迎的。因为大家都知道拉丁社有个长得又帅脾气又好的社长江凌，还有个长得又靓耐心又强的副社长董
璇儿。在外人看来这俩社长简直就是天造地设比翼双飞郎才女貌不在一起的话天理地理都难容的金童玉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