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又被打击得没精神了？
她甚至还在幻想凌一秀赔尽小心，而凤记冰趾高气扬苦尽甘来的模样……怎么到头来又是凤记冰灰头土脸？于萱略一思索，筷子直戳碗底，“混帐他还是不想认吧？”
“我和他之间不存在认不认。”凤记冰回头立刻说。
“哦，”于萱转了转眼珠子，“那你们说了些什么？”
“他说……谢谢我在别人说他坏话时帮过他。”
“就这样？”不可思议。
“嗯。”
“吃饭吧。菜都快凉了，不吃太浪费了。”
“嗯。”凤记冰想到那桌菜，怎么都改变不了小农意识，立刻闷头扒拉了几口。
“哦对了，”于萱吞了菜进肚，试着转移话题忙，“今天你出门没多久，宋老板打过电话给我，还是说出唱片那事。宋老板真是大好人，帮助过我们很多。他还说我有资质想签我进公司呢。阿姨她们是很同意出唱片的，你也知道那是她们的心血，不管大不大卖，都想要它问世。”
“好，出吧，等出了我就抗一麻袋去我妈坟前烧给她。”
“别那么说嘛。”于萱笑着用手肘撞了撞他。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一定是宋老板来了。”于萱跑去开门，果然是宋老板夹着公文包乐呵呵地进来。
大概过不了多久又会找人借地方住，凤记冰想着赶紧收拾一下。
“来来，记冰别忙霍。”宋老板招呼他过来坐下，“这事早和你们谈好的，就因为你被这样那样的事情都搁置了。”
凤记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了下来：“宋老板你不怕卖不出吗？”
“当初我出你妈妈唱片从来考虑的都是会大卖，现在也是如此。”
这句话戳中了凤记冰的心坎，宋老板以前很照顾妈妈现在又很照顾他，是他们的恩人。他看宋老板拿出协议，说：“可我想还是让闵姨签合同比较合适。”
“哎不用麻烦了。主唱是凤艳，儿子代表娘也是天经地意的，你几位阿姨也同意你全权处理。”
“可是这……”凤记冰瞪大眼，合同最后一项，他本人自愿进唱片公司，时效五年，若违背合同支付甲方违约金……2后面一串O！“不是只签唱片吗？”
怎么连他也要卖身给宋老板的唱片公司？
“放心吧，我只是按照你妈妈当年的方式来。我知道你不爱唱歌了，你进我的公司只是挂名而已。歌手要履行的义务上面一项都没有。除非你有更好的发展……例如要进柏秀这样的大公司，那我也不拦着你。”
“不，我不去。”凤记冰立刻签了。
最起码宋老板是不会骗他的。
不多久，凤艳与其朋友的专辑时隔近二十年上市，再也没有蓝柏冰出来阻拦，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各大唱片行销售。因为是限量发行，一上市即被抢光。重见天日的一首首歌曲不容忽视地占据了各大网站金曲排行榜。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听凤艳的歌。
“恭喜你。”宫勒打来贺电的时候，凤记冰正收拾行礼。
“谢谢。”凤记冰拿起专辑看着海洋蓝的封面，其实最高兴的是闵姨、林姨她们。套用林姨的一句话是“心中的石头放下了，死也瞑目了”。
“你有兴趣唱我写的歌吗？”
“不。”凤记冰想也不想地回绝掉了。这个对大多数艺人来说的最难得的机会，被他言简意赅地推辞了。
电话那端笑笑，继续说：“还有一事，那日我比北堂晓更早给你安置住宿，你为什么选他？”
凤记冰右脸和肩膀夹着手机，持续往背包里装专辑：“因为他房子多啊。”
“还好。”
凤记冰微愣。电话那端挂了，他没想那么多，最后环视北堂晓的房子一眼，提起行礼推门出去。
“成了？好，所有资金多来，就这么办。”凌一秀话音刚落，就见维奇老人带着仆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我孙子还没回来，你还有心思工作！”
“那就这样。”凌一秀赶紧挂了电话，站起来。“妈你别这么急。”
“怎么能不急？我才知道记冰是早产儿，身体又不好，他一天不回来我的心就一天悬着。你上次不是才见过他吗？怎么一点成效都没有！”维奇人虽然头发花白，耳目可都没退化，该听的该看的都清清楚楚。
“上次见面我只是想要他意识到，他并没有那么抗拒我。他能在别人说我坏话的时候帮我，就能证明他还有些在乎我。”
凌一秀揽过老娘的肩，也不想操之过急。“妈，我现在走错一步都不行，错一步都不可能要回记冰。但是我向你保证，不出三天，你就能见到你孙子了。”
“真的？”
也许只是三小时，凌一秀微微一笑，口头上安抚老人：“虽然脚步放慢了，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谨慎起见。”
维奇老人立刻就信了。
“那少爷……凤少爷过来后我该怎么称呼呢？小少爷是吗？他是不是也应该姓凌，凌小少？”跟着过来的吴妈忙追问。
“说这些好像说太早了。”
维奇老人立刻不高兴地说：“一点都不早。他就该姓凌，如果你父亲还在世，他知道自己有孙子一定会很高兴……”
凌一秀看了看手表，料到可能等会儿有人闯进来，老人家在场只会弄巧成拙。“妈，你看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当然这工作是有关让您孙子尽早回来的。您看是不是……”
“那好，我和吴妈先回去。”维奇老人很好说话地答应了。
凤记冰坐上计程车赶赴机场的路上，接到宋老板电话。“对不起。经济不景气，我们公司被柏秀收购了。”
什么？才刚签约不久就被收购怎么可能那么巧？宋老板的公司不景气已经持续十多年了，怎么会等他签了就能立刻脱手？
非常合理的解释就是，被卖了。
他再打宋老板电话已经关机。以为宋老板不会骗人，可当遇上一大堆大公司的各种利益诱惑，不可为也能为之了。
宋老板唱片公司被收购，凤记冰被转手。
“没关系，司机继续开。”凤记冰面无表情地道。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于萱的电话。凤记冰立刻接了，电话那头传来于萱的哭声。“宋老板的公司被柏秀收购了。”
“我知道了，你别哭好吗？凌一秀不会把我怎么样，你不要担心了。”
“可是我也签了怎么办？”
“什么？！！！”凤记冰几乎掐断手机，火气一下子飙到最高点，“司机调头！”
于萱虽然已读大学了，也有为自己的将来打算。眼看毕业临近，同学们都纷纷找到了自己的实习单位，小胖也因为一次自费演唱会也早就有了东家，她也急啊！“宋老板说我有潜力，签了后有机会去外国读书，我就什么都没想的签了。可谁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还没赚过钱，还没孝敬过养母，一下子就成了负翁，背上那么多债。我何时能还清啊。”
“你别恐慌了，换一个角度说，你进了柏秀是好事。”小胖怎么能说柏秀拿她要胁记冰呢。
“可有个地方很奇怪。宋老板说凌一秀执意要他签我，给出的价钱是记冰的几倍！难道我的身价比记冰要高很多？”
于萱不是傻瓜，立刻觉得不对劲。柏秀没道理这么抬举她吧？“签记冰还能理解，毕竟他还能把儿子逼回身边，签我算怎么回事啊？”
小胖苦笑，只得从实招了：“凤记冰就算有合同约束，一旦他耍无赖又能耐他何？凌一秀总不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履行合同吧。抓住你就不一样了，记冰不管自己还能不管你吗？”
“那不是变成我害记冰了？我不想害他，可如果我毁约我何时才能把钱还清啊？”她的合同并不像凤记冰的简单，明文规定很多项啊。是她笨，本来就该在实习期满后才签合同，可她居然抵不住糖衣炮弹先签了。
“就算没有你，凌一秀也会脑筋动到他身边的人……比如我身上，”小胖拍了拍胸脯。一眼瞧见凤记冰一手拎着行礼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看。
“记冰。”
凤记冰放下行礼：“阿姨知道这事吗？”
于萱摇头，“还不知道。”她也不敢说。
“我现在跟你去柏秀。”
这次是主动送上门的。
柏秀的人见到他似乎见怪不怪，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不过只要凤记冰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当他背过身后，那些人才敢看得肆无忌惮。只因为上头很早就有命令下来，不要让某人觉得这里格格不入。把人吓走了，谁也没法给老板赔出个儿子出来是不？
但显然范琪月不在这些考虑中。
凤记冰和于萱刚要进电梯，突然有人冲过来拉住他笑，“记冰。你回来了……我早知道你是人中龙凤，我们当年一起进来的时候你就特别出色，我早知道你肯定会有出息！”
“我哪里出息了？”能成为凌一秀的儿子就是出息？
凤记冰冷淡地看一反常态变得热情的范琪月，他可不记得范琪月曾经这样对他笑过。
有人为了避免范琪月出口成灾，过来忙拉过她，警告：“该干嘛就干嘛。”
凤记冰微微一愣，看着好久不见的余轩。居然变成了光头！
“在拍清朝的古装剧，为了方便戴假头套，干脆全剔光了。”余轩看出他心中的疑惑，摸摸自己的光头笑着解释。
凤记冰微点头。
默不作声地拉着于萱进入电梯。
“是朋友吗？”
“男的是。”
于萱不再开口说话，看着电梯层数一直上升心跳越来越快。最高层办公室的大门正朝他们敞开。
凌一秀早已在等候，不过他的样子是刚放下笔，目光离开文件，像是抽空应对凤记冰的样子。“宋老板的公司前景好，非常值得竞购。记冰，没想到我们又这么快有合作的机会了。”
他靠在高高的真皮椅背上，凤记冰一点都不给回应，又笑着对于萱：“于小姐。文艺晚会上的《自乐》作词很好，我们公司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被表扬，被说得好像公司不能缺了她，于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凤记冰这时火药味十足地问：“凌老板，宋老板原来公司的那帮签约歌手难道也进柏秀了吗？我想，为了公平起见，对他们的处置方式也应该跟我们相同吧？”
凌一秀脸色微微一变，笑道：“当然也进。”
不就多几张嘴吗？还怕输不起？虽然那几个是合同一到就会被踢走的角色，不过凌一秀也不想做得那么明显（其实已经够明显了老大）。
“凌总真是有钱人。”凤记冰冷笑。
“合同毕竟是白纸黑字的法律制约。有些人合同毁过一次，我当然不会让他有机会毁第二次。”
凤记冰深吸一口气，脸胀成了猪肝色。凌一秀这人那么攻于心计，他变得迷惘，企图改变劣势又想不到方法，他微微颤抖着唇：“你真的是我的，我的……”
“是我什么，说下去。”凌一秀离开椅背，身体向前倾。
凤记冰当然不会让他如愿，垂下了目光。
于萱有些沮丧地想，祈求原谅什么的果然是自己YY出来的，凌一秀结结实实逼得人想逃。哪有什么赔尽小心低声下气的一面。
办公室寂静了几秒。
凌一秀目光看着凤记冰语言又止的样子，“于小姐。”
“是，是。”于萱丫头平日伶牙俐齿，面对掌握她生死攸关的人物，也不禁有些结巴。
“合约上写着你从明天开始上班，我找人带你到办公地点看看。”
凤记冰抓住了于萱的手，他可不想被留在这。
见状，凌一秀站起来，“还是我来带你们过去吧。”
搬到这里的公司在48层，标着原来公司的门牌是新做的，里面有三四个员工在工作，凤记冰记得以前这里是个杂物房。真的是多出来的……
“我们可以去宋老板原来的公司。”
“他那写字楼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而且房东很快会租给别人。”凌一秀回头对凤记冰说，“你放心。只要宋老板的公司没注销，合同就有效。只是换了工作地点罢了。”
凤记冰的脸臭臭的，他才不放心。
于萱吞了吞口水。虽然大楼里冷气很足，但还是能冒出一身汗。
不过更让她猛得一惊的是，凌一秀突然开口：“大家。这位新来的于小姐，年轻的身体经得起虐待。好好利用，会是攻不可没的一个角色。”这话明目张胆地说出来，让人着实吓了一跳。
“凌总，真得要虐待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有员工笑嘻嘻地问。
“可以。什么难活脏活体力活，我们于小姐都能迎刃而解。”凌一秀的话语暗示明显。
凤记冰咬牙切齿。
85.凌VS大叔
“记冰，对不起啊。”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把你卷进来了……抱歉。”
“……”一开始觉得奇怪，宋老板本来就打算出凤艳的专辑，怎么会为了钱出卖记冰。现在算搞明白了。于萱看着偌大的柏秀来来往往的人，他只是想借这股东风而已，怪不得签约的时候是红光满面。
“于萱，你不用怕。他们不会欺侮你的。”凤记冰误会她正在为此担心。
“我也觉得他们不会，他们看起来很好相处……”于萱笑笑，见到她以后的“同事”，她就不担心了。
电梯站开了。凤记冰刚想进电梯，视线瞄到某个人双手插着裤袋悠闲地逛过来。他那游手好闲的走路姿态多年不变，凤记冰一眼就能认出来。
“于萱，你到楼下等我。”
“你去哪？”
“我马上回来。”凤记冰关上电梯门，待于萱下去后，他走过去狠狠推了那人一把。
“你干嘛！”魏亚南凶神恶煞地回过头来，一愣，“啊~，是你啊。”
“这些日子你跑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大叔很担心你！”凤记冰一见到他就没好气。
魏亚南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才挺了挺胸膛说：“我有打电话回家啊……反正我过得很好，不用让他担心。你看看我的衣服，快看看……”
他扯了扯自己那件T恤，指着上面缭草的签名念道，“黄樱樱。”
“现在我每周一天换一件的穿，我让好多大明星签了名，明天是白薇安……反正我现在有最大的老板罩着，让他们签到手软都可以。”
“你现在成为了凌一秀的儿子，不错是吧？这里……这个地方都会是你的了。”
“跟我走！”凤记冰揪住他，“马上跟我回去，一起回大叔那！”
“你开什么笑话！”魏亚南急急甩开他的手，大大后退一步，“我都还没见到我偶像呢，我现在的目标是进演艺圈成为一名笑星！我怎么能这么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