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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臣——by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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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王上也姓念,这便是为什么他能登上王座。

荣耀不再,留下的风流传说却如同王都城墙那片片气势恢宏的浮雕,虽然斑驳陆离,却还未有别的艺术可取代。

礼部尚书明白王上尽可能的,尽力模仿旧朝的风情制度,可惜边境的饥荒战事几乎未停。但王上毕竟有自由行事的资本。又或者说,假使他不奢靡,不放荡,不每天传出淫靡绯闻,花边故事,居民反而要哭泣,觉得一切都一落千丈,再不可追。

礼部尚书,决心非得要证明自己是个忠臣不可。

同许多官员一样,他在宗主国撤去总督之后长大,对新时代抱负期望。也如同所有王权制度一般,他们的梦想全系于如今这个王的身上。

礼部尚书被强迫着张开喉咙,湿滑的东西在他口腔中打转。王用舌头把蒟蒻一类的东西渡到他口中,嘴上说着:“来一点。”他实在不明白这种东西有什么可吃的,很快他就明白了。

王命令道:“腿要张开。”礼部尚书乖乖照做,又冰又软的东西悉数被推进体内——心底兀地一凉,他只觉自己头发都要根根竖起来,他没想过,穿着衣服时看来模是样的王,闺房里竟有这样不堪的趣味。“吃啊,吃的饱一点。上面的嘴要是吃不下,就会全塞到你下面的嘴里去。”

礼部尚书别无选择。一面是威胁,一面却又选择散漫的话题闲聊。王拿着不知哪里来的可口甜品,一边问着:“爱卿家后院的地收成如何呢?”“……如果种出甜瓜来,务必要请朕去品尝。”

不知不觉地被分散了注意,帘幕不知何时被掀起,待到发觉自己已被几名阉人围起来,赤条条地被揉弄处理时,礼部尚书禁不住浑身颤抖。

王安抚他:“爱卿安心,朕试了下,发现卿真是第一次,故特地叫人来与卿……放松一下,不然吾的那物,恐不是汝能承受了的,为免闹出事故来,卿还需稍微忍耐。”

礼部尚书头皮发麻,恨不能说,比之那样,还不如你直接爆了我。想他堂堂的……就算服侍王上,是做忠臣无法可想的事吧,可是这些奴才对自己所做的事,和对任何一个被抬上龙床的娈宠有什么区别么。其实,本也无甚分别,不过他自己一厢情愿地美化,以为自己所作所为,是悲壮的献祭,但到底,也只是一个新鲜玩物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这段的时间对他只是空白。最后终于,王上自己上了,礼部尚书感受到自己体内阉人冰凉的手指变成粗大火热的肉刃,心中有种奇妙感觉,先是一松,然后是锐利剧痛,脑海中也空空荡荡,也许是紧张过度,终抵不过那巨大冲力与激起的反呕之力,转脸俯在床边便哇哇呕吐起来。

第4章

礼部尚书原不觉得,朝雾也有如暮霭一般沉重的时候。

天光未明,偶有几个扫除的宫人走过。其实并没有人会特意回头看,却如,芒刺在背。

习惯就好,礼部尚书如此对自己说。

方才服侍他穿衣起身的公公也是这样说的。

由此可见,昨晚得罪王上的地方,大致并没有,礼部尚书稍安下心来。倘若即便有些许,像是呕吐污浊了龙榻一类,他那时浑浑噩噩,也无法管。

虽然不明王上为何竟有如此早起的习惯,但天色如此早,回到阁部,洗个澡重换官服,还来得及上早朝。

空阔的参道之上,似只有自己一人,这样最好。然还是有一袭绯色衣袍,不期然地飘入眼中。

礼部尚书只觉,如鲠在喉。

他拱了拱手,低首道:“苏令君,下官有礼了。”

来人仰着头,面露微笑。“早啊,黄大人。”

苏白漪笑的时候,就如一树梨花照来,重光簌簌,连花落声都好听。

这是王上的评论。

苏白漪,王上亲政第一年,殿上一眼钦点的首甲。王上当下还论断,此是天下第一的宰相补,荒国无二的苏美人,以至现在还有人暗笑,说王上点的不知是状元,还是花魁。

此后任入吏部,正值国号初更,人事纷乱。数部高官付阙待补,苏白漪也不负王上的重望,半年之内,升任吏部侍郎,此后仕途更如驾青云。如今果如王上当年预言,因政绩顺理成章地入了中书省,吏部长官与宰相兼任。

像苏白漪这样拔攫飞快的,其实不罕见;而像苏白漪这样并无皇亲的背景,官宦的家世,却一入官场就如鱼儿跃入水中的,黄载予实未见过第二人。

所以虽然资历比他早上数年,如今却是再直属不过的下官,礼数务须谨慎。

二人寒暄一句,错身而过。苏白漪不知怎地,像是突然想起,回头拍了拍黄载予的肩。

“对了,载予,忘了提一句。尚书台的会,你今天可不必参加。王上也是这个意思。”

礼部尚书肩膀僵了一僵,直点了点头。

苏白漪对这天底下的事,倒真是莫不知晓。

只是……余的事情,礼部尚书不想多想。

时值八月,礼部无甚要事。主客司司曹来通报那几个西国贡奴的情况,说是内廷训导,进行并不顺利。那些番邦异奴桀骜不驯,时不时与翻译员大打出手。我司虽然肩负训导职责,但那毕竟是内廷贡物,不敢鞭挞过重。

黄载予道:“也用不着匆忙。王那边,应一时不会催促。尔等自行拿捏分寸。”

将这些吩咐下去,所司的要务,就可算完成一半。礼部尚书捏了捏额头,翻开手中卷案。司曹本已告退,看见那书壳,就踮起脚望了一望,恭维道:“大人哪怕身居高位,依然精进不殆,这样番邦古语写成的事典,就算以大人的造诣,研读也得好费一番功夫吧。”

黄载予将书脊略沉了沉,道:“礼部所辖内外事,虽事无小事,但以外事外来须更慎重。如今国家倚重贸易,外事礼仪变化多端,有司人员多有不明者。稍后我部会编撰一部番交法例,颁发涉外司务及相关人等。”属下自又是一番诺诺,这才退去。

黄载予说完,放下书卷。却忽觉得疲倦非常。他难道命中注定得在这平淡衙门,困顿一生么。

他步出门外,庭前有一颗月桂树,香浓绿郁。不知为何就想起当年考了状元时,白马红裘,招摇过街,尽管面上谦谦,心内却又何尝不觉得自己当真是这偌大天下,独一无二。

他自小听着别人恭维长大,诸如“黄家公子果然是聪颖非凡,文曲下凡。”之类的好话,连代王都当面夸过;但他却又自小被教导,如他这样的出身家庭,谁不图谋点什么,诸如此类的恭维,最好过耳即忘,别往心里去。

等到十六岁那年,糊名参试,连中三元,他方觉得,自己也不只是宰相儿子这一条出路。至于殿上策论又夺魁的感觉,倒在其次了。

只可惜,那样仿佛大千世界,尽在我手的踌躇满志,也只持续了他少年很短的一段时间。

也许别人会觉得他的抱怨不知足,黄载予想。他不也拿着高昂的朝廷薪饷?但——

这一切是命罢了。

高公公不知何时来到部衙,与黄载予见一见礼,道:“尚书大人,王上令老奴传话来,王上特命我要原话传来。”黄载予点头一躬:“臣接旨。”高公公清了清喉咙:“皇上说:他不喜欢上赶着求人家上他的床。这事情强扭的瓜不甜,也有损他的自尊。这话他只说一次。”高公公瞥了一眼礼部尚书木然的神色,手遮嘴边,小声道:“王上今晚有空。”

礼部尚书怔忪一瞬,低声道:“多谢了。”

第5章

王上要的也不过那几样。礼部尚书匆匆回府换了身衣服,整理已毕,早早令起轿进宫。

天色悄且晚,蝉声静而嚣。后院几只蟾蜍上岸呱声噪,怕是要下雨了。

“大人可是要进宫陪膳?”家人问。

这才想起一日间没吃过东西,却也不觉饿。

“过了膳时再动身罢。”

但仍得早到,以显得至诚,千万不能露出丝毫的不愿,方能显得忠心的昭昭。在临场上的功夫不足,不得不用别的方法填补。

今日倒没有枯候多时。

王上见到礼部尚书,一笑道:“爱卿今日来的真早。”

恭顺答道:“臣只随时听候差遣,没想到打扰了王上要事。”

“无妨。爱卿对朕之重要,有如手足,耽搁要事也不能让爱卿等得太久。”

王上果然心情不错。礼部尚书谦道:“岂敢。”

桌上摆着薄薄几沓公文,王上招手让礼部尚书来看。

“渤州盐关,与东国遇纠葛,死伤商民五人事。爱卿觉得此事当如何办。”

礼部尚书看向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我国民船横断巨澜江,贪渔过界,船上渔民被东国巡逻船只鸣警射死。”

礼部尚书看完折章,默然不语。

“如何?”王上催问。

“王上问臣,那便是令我部出面,相与斡旋?”

“倒不尽然。卿似有他见?”

“贪渔出界,可警示,可拦阻,可逼退,竟没有非要毙命之理。”

“但尚书可见奏折上所写,贪渔出界是名,也许是勾结他国暗运私盐的货船贼首。真相尚不清晰,只是我国的态度,关系后续的处理。”

“军船杀死平民,就此一条,便是他国的过责居多。只是王上既然探问臣意,大约已准备大事化了罢了。”

王上拂关上奏折,讳莫如深地笑道:“想不到黄大人话不多说,政见却强硬。”

“不然。王上可曾听过,霸者无强敌,弱者皆可欺。国交之间,虽以和为贵,视乎事体,委婉求全也有,迂回退让也有;但宁可卑躬而不能屈节,宁可忍耐而不可牺牲,此是外事之底线,臣唯恐失职。”

“噫,爱卿所言,倒像朕要屈节求全一般。”

礼部尚书以膝扑地,叩首道:“臣罪该万死。臣并非此意。”

王上未见愠色,只看着他:“那以你的意思,如何才算是委婉得体。”

礼部尚书抬起头,道:“臣觉得此事应分二面。那东国原本只是年年纳贡称臣,受大荒庇护之臣属……”

奏折“啪”地一声轻扣在桌上,王上转过身去,背对着黄载予。“朕今日仿佛不是叫你来讲经筵。”

礼部尚书吞了声。

银烛珠光左右摇曳。黄载予只像被闷在封了口的坛子里,汗水条条从额上流下来。

也许是睡过一晚,增了亲近,王上倒开始特意与他谈论正事。

所以觉得说的好,就不小心多说了几句。

他以为自己算是什么?

过了良久,王上终于叹气。他回过身来,看着纹丝不动跪在桌前的礼部尚书。

“话不投机。”王上道。手里随意指一指,“你,去床边等着。”

礼部尚书扶膝站起,直直向所指走去。他决心今晚不能再多说一个字,王上的所有要求,也一应照办为宜。

王上却要他舔。

这八成是因为方才的生气,因为王上的眼神,分明写着,让你做这种事,简直是把朕的性命根子当做儿戏。

可是黄载予不能客套,不敢推辞,也不敢说能不能先演练演练等下次再用在王上的龙体。

说不好王上就是拿这来试他的胆,要不小心一个上牙碰着下牙,就等着诛九族下死狱。

哪一个汗毛孔不战战兢兢,哪一根神经不绷在额顶——

王的表情微微变了。“黄爱卿……口活不错。”这真是意料外场景。

王上眯起双眼。“看来练过。”

礼部尚书,无法开腔,只敢用肺换气。

“我道是什么货色。原来藏着这等绝技,怎么昨儿就装得跟真的一样,差点连孤也瞒了去。”

黄载予几欲干呕,强忍住胃里翻涌,只管好好地舔。这种时候妄图分辩,王上会不会罪他害自己不举?

他不敢说豁出命去,但也尽了格外的努力。所以真不明白王上为何还是气了。

王上的手指如钳蓦地掐住他的咽喉。黄载予霎时涕泪横流,喉骨咕地一声放开那物,瘫坐在地。

“怎敢不答朕的提问。堂堂的六部尚书大人,还曾服侍过谁?”

黄载予胸膛翕动,空气一拥而入,反令他不能喘息。“回……陛下,那并没有。”

王上松了手指,不发一言,挑起旁边一条丝绢,擦拭手上水痕。

黄载予兀自喘息,一边道:“臣年轻时在翰林院,曾经参加编撰夷国的风土人情大卷。斯夷国的春宫册子里,有一卷专讲口技,臣翻译了一个月,有些印象。今陛下有命,虽自知技艺蹩拙,敢不奋力,只好将书上所说悉数记起来。”

却没想到怎样都是触怒龙威。

王上想了想,记起确实有那么件事。再看礼部尚书,被自己整到几乎气绝身亡,实在悲惨。略心虚。

礼部尚书好容易解释完毕,又不再声响。

王上要招手叫宫人来清理,想想还是,先拿手巾替礼部尚书将口水擦拭干净。

再替他将散乱发丝挽在耳后,就觉得,果然,礼部尚书这样的人,就像一只上好的青瓷花瓶,虽然拿在手里时,总忍不住有冲动想打碎了,因为贵,才舍不得。而且花瓶摆着,体体面面的好看。

王上将礼部尚书扶起,略加抚慰。叫人来扫除地面,突然问道。“东夷的两面又当何解?”

“……”黄载予回过神来,王上的这话头转的。

“那是……过往故事不提,其实臣方才是想说,王上可知现时的东君是一名枭主。”他想了想,如何才能说的王上高兴听。

“有闻一二。”

“因为此人杀光兄弟亲族上位,积怨深的很。”

“唔。然呢?”

“……东君个性暴戾。但这其实只是,最近东国常生事端的原因之一。难道不是因为东君明知国内怨诽太深,才往往向国外惹事。”

“哦……”

“亦即是说,即使我国想要化小,东国也最可能寻机将此事闹大,使得民众的关注不放在国内。”

“不是没道理。”

黄载予伏首。“微臣何尝不知王上乃一代磊落的明君。只是这件事,不论是怀柔还是磊落,都容易反陷那东夷小国的迷局。”

王上唇边浮出微笑,直接轻叩床棂。“也好。那么边境争端事,就一应交由礼部尚书大人处理吧。有甚么需要的地方,尽可以直接向朕回报。”

黄载予愣了愣,吸了一口气,方才叩首。却被王上伸臂拦住。

“哎,不必了。折腾半晚,爱卿是否也累了。不如就寝。”

随意将礼部尚书拉上来,反正龙床宽大,不缺这一肩之地。

——咦。黄载予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没算完。

王上合被道:“明日不想放你旷朝会。那个事情就别做了,睡吧。”

礼部尚书如同什么东西将要不要,吞了一半,梗在心中。这可怎生敢安睡得好。

起先,如同细云横在苍空。渐渐乌剌剌的云层飘过,紫鸦鸦聚在山顶。风声细,而后响,紧紧在耳边呜咽。

骤雨倾盆而至,排山倒海。

何谓骤雨狂风奔蛇走虺,约莫就是此时光景。

一回首。

黑黝黝高堂深殿,空寂寂啷当回声。

“大人还不快进殿。”

黄载予恍然一惊,伞收起,水滴滑成一线。

灯光明寐处,一个尖细声音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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