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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是状元郎上——by大熊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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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念柔连忙应道,“在外面的马车上候着呢。”

夜尘微一点头,道,“你现在去让他将马车赶到金月楼的后门,我们在那等你们,记住千万小心点,别让人看到了。”

夜念柔迟疑片刻,又看了看锦言,这才点头跑了出去。

待夜念柔一走,锦言忽然嘴角一勾,手指轻轻点上那些红痕,黑眸之中染上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道,“这真是好看啊,没想到大人还喜欢这些。”

就在这时,一抹蓝色身影走了过来,他静静地站立着在门边,隔着层层纱帐静静地看着屋内的二人。

然而温热的指尖触及到肌肤的瞬间,夜尘蓦然地抬头望向他,这种感觉十分地熟悉,熟悉到让他莫名地有些害怕。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也不记得,但他却依稀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桃花香。

如今鼻间再次闻到这股淡淡地香气,却是来自身前之人。

夜尘慢慢闭上眼,低声问道,“锦言,这一切与你有关吗?”话一问出,夜尘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听到什么答案,但只要锦言说不是,他便信。

锦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突然倾身上前轻含住夜尘的耳垂,戏谑道,“什么与我有关?身上这些红痕吗?”

夜尘猛的睁开眼,羞愤地推开他,冷冷地凝视着他,再次问道,“先是走漏行踪,再是设计我,这都是你做的吗?”

虽然夜尘并没用多大力气,但锦言还是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最后还是伸手扶住一旁的桌子,才慢慢稳住了身子。锦言微喘了口气,满脸疑惑地看向他,喃喃道,“你在讨厌我?还是在怀疑我?”

他的脸色苍白不已,脚受伤的那条腿也在微微打着颤,这些夜尘都看在眼里,但却没有上前扶住他,而是双手握成拳头,一字一字地说道,“你只需回答我是,还是不是。若是你选择不回答,那今日便是你我的陌路。”

陌路?

冷漠的眼神,决绝的态度……

嘴里一股腥甜冒出,锦言咬牙吞下了那股腥甜,随即缓缓地眨了眨眼,轻声问道,“你希望是我吗?”

“因为我闻道了和你身上一样的味道。”见他这幅模样夜尘早已是心痛难忍,指甲不知不觉中也已深深的掐进了手心,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只是紧紧地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锦言凄然一笑,嘴角慢慢溢出了一丝鲜血,神色悲戚地问道,“就因为如此?你便怀疑我了?”

“是。”夜尘的眼神冰冷如一潭幽水,没有一丝涟漪,有的只是望不见底的黑。

夜尘眼中的漠然犹如千万只针扎在了锦言的心上,让他透不过气来,这种陌生的感觉让锦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然而胸口处传来的闷痛感让他微微恍惚了一下,又后退了一小步,单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殷红的血从他白皙的手指缝间缓缓溢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夜尘的脸色变了又变,惊呼道,“锦言!”

锦言抬袖擦去嘴角的血渍,站直身子,微微扬起下巴,倔强地说道,“罢了,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这样的回答,夜大人可满意了?横竖我早就该死了,倘若不是你相救,我又岂能活到现在。如果这样能让你消除对我的疑虑,那也……那也不错。”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轻柔的让夜尘的呼吸忍不住停滞了一下。眼前的人儿脆弱的好似一碰就会碎掉,这样的人怎么来算计自己?又为何要算计?到底自己还是多疑了。

夜尘轻轻地叹了口气,边顺手拉住一层纱帐边温声说道,“其实,若是静下来细想一下,也觉得你这个病秧子应是没那么大的能耐,再说我也想不出,做了这些能对你有什么益处。”

随着夜尘手上用力一扯,纱帐顿时掉落于地。

“先前的态度太过强硬是我的不是,对不住,锦言。”

面对夜尘态度的突然转变,锦言只是茫然地望着他,嘴唇张合了几次,也没能发出来声音,但他的胸口似乎没方才那么痛了。

夜尘歉意一笑,上前将他扶到桌边坐下,问道,“好点了吗?上次不是陪你去抓药了么,怎么还吐血。这些日子,你是不是都没服药?”

锦言摇了摇头,皱眉道,“那些药,没用……”

夜尘转过身又开始扯落纱帐,道,“明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让他为你瞧瞧,也许他有办法治好你。”

锦言偏过头,轻哼道,“有什么好看的,就这样,早死早好。”

夜尘回头瞪了他一眼,“锦言,不得胡说。”

锦言依旧不看他,只抿了抿嘴唇,有些赌气地说道,“你不是怀疑我么?现在还来管我做什么。你怀疑我也是正常的,我的能耐大着呢,就怕说出来吓住你。”

夜尘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却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过了一会儿,锦言又开口道,“阿尘,你扯这些干什么?”

“待会儿我们得用这个爬下去。”夜尘笑道,他现在所在的房间正好挨着后门,只要从这里爬下去,就不会有人发现。

片刻后,夜尘将扯下的纱帐全部连在一起做成了绳子,随即又用力拉了拉,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将纱帐的一头绑在床脚上,另一头从窗户抛了下去。

锦言有些怀疑地瞥了一眼,“这个,能行吗?这里似乎有些高。”

夜尘弄好这一切后,才慢慢站起捶了捶腰,道,“应是没问题。你先下去,我在上面看着。”

锦言垂下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夜尘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便又问了次,“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背我下去。”这次锦言声音大了很多,也很清楚。

背你下去?!夜尘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本想说不要但抬眼就瞧见他一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怜惜,在想到刚才自己的态度,于是便只能乖乖地认命,同意了。

夜尘双手撑住窗沿,慢慢翻身到窗外,那知立即扯动了身上某处,痛得他眉头一皱,停了下来。

锦言眨眨眼,俯下身直直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忧地问道,“阿尘,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要不你先走吧,我就留这里,晚些你来接我回去就好。”

夜尘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催促道,“这种地方不是你待的。我没什么,你快上来吧。”

锦言哦了一声,乖巧地不再多问,而是开始慢吞吞地爬窗。待他好不容易爬上夜尘的背上时,耳旁又传来夜尘的声音。

锦言微微不解,“恩,怎么了?”

“你太轻了。”夜尘摇头,两手紧紧地抓住纱帐,一点一点朝下滑去,

“是么。”

“阿尘。”

“嗯?”

“你肩上的伤口好像在流血。”

……

待他们安全落地时,夜尘已经是浑身无力,满头大汗,整个过程中他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虽说锦言不太重,但对于没有武功的他来说已经算是十分费力的事了,更何况他的身子本就虚弱不已。

他们靠在后门刚休息了一会,夜白和夜念柔就赶着马车来了。

马车上,夜尘将柳诗诗的事给锦言大概说了下,而锦言却哼哼唧唧听着,显得十分不高兴。最后夜尘一问,锦言才委屈地说了句,“你竟为另一个女子不归,害我等了你一宿,”

这句话所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夜尘不知道,也不敢去妄自猜测。就好似如今他与锦言之间的关系,模模糊糊,不清不楚,他不能点破,不敢点破,也不愿点破。

现在的他,是肮脏的,不洁的,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继续下去吧,至少还能保护着他,夜尘默默地想着。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心心念着想要保护的人,却与他的心思恰恰相反。

马车到驿馆后夜尘避过凤重娅他们,回房匆匆换过衣衫就又打算出门。因锦言脚受伤,便留他在驿馆休息,临走时夜尘一直叮嘱锦言照顾好自己,直到夜念柔在旁催了三次他才离去。

******

午后的阳光柔柔地洒进屋内,锦言倚窗而坐,自斟自饮。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人。不到片刻,那人停在锦言跟前,慢慢说道,“锦言,今日在金月楼我都看到了。”

锦言抬头望着来人,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朝他举杯一笑,道,“文大人,眼下你既已知道,我也不好再相瞒了。不错,从一开始我和阿尘就在骗你们,但这些都是我出的主意,不关阿尘的事。”话毕,锦言顿了顿,又说道,“还有,谢谢你一路上的关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文霄。

文霄微微一怔,问道,“那你和夜尘的关系?”

锦言望向窗外,没有回答。

文霄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些。其实他……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闻言,锦言很平静地眨了眨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依旧望着窗外道,“文大人若是不嫌弃,可愿坐下陪锦言喝一杯。”

******

夜尘所乘坐的马车从驿馆出发后,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了一座十分气派的院落前。夜念柔伸了伸懒腰,跳下马车对着车内叫道,“小主子,到了。”

而此时这座大院内,一紫衣女子正挽着袖子站在院中的芙蓉树下,一手握笔,一手叉腰,眉头锁紧地望着她眼前的芙蓉树。

夜念柔一进院便看见这个情景,不禁好奇地凑了过来,也抬头顺着女子的目光望去。

半响后,夜念柔揉了揉瞪得发酸的眼睛,闷闷道,“夫人,你究竟在看什么啊?为什么念柔什么也没看到?”

夜念柔的声音拉回了女子的思绪,女子咿了一声,随即扶着她激动地大叫道,“念柔啊,阿尘人呢?阿尘呢?”

夜念柔连忙退后几步,躲开她说道,“小主子说你在发呆,不能打扰你,他便自己去

了后院。”

“后院?”

“是啊,怎么了?夫人你还没告诉我,你刚才在看什么呢?”夜念柔不解道。

女子将手中的笔一扔,叹道,“罢了,我本想为它作首诗,可是今日好似没什么想法,改日吧。”

它?夜念柔愣在原地,非常无语地瞥了眼眼前的这颗芙蓉树。

“对了,云少主也在后院,一早便来了,说是来等阿尘的。”女子打了个哈欠,边走边说道。

闻言,夜念柔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最后转身就朝门外走去,“少……主……来……了……那……我……先……”

女子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念柔,你这是打算上那去?若是不想待会被罚,就快去厨房为你家小主子准备些他最爱吃的糕点,他高兴了自然会为你说话。”

夜念柔瘪了瘪嘴,道,“夫人,难道你不去后院?”

女子轻咳一声,“呃,当然要去,不过我得回房换身衣衫就过去。”

夜念柔望天翻了个白眼,然而还未等她缓过神,夜白却过来说道,“念柔,我陪你,受罚。”

夜念柔嘿嘿一笑,“受罚不用了,先陪我去趟厨房吧。”

——南朝卷·流光最易把人抛·完——

南朝卷:执手此生永相携

26、灵云公子

时值盛夏,后院小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盛,阵阵清香扑鼻直来,沁人心脾。夜尘不禁微微吐出一口气,这才放松紧绷许久的心情,轻车熟路地绕过荷花池,徐徐的朝不远处阁楼走去。

一路上行去,丫鬟仆人见了他,都只是朝他福了福身,并未多问或是阻拦,好似他就是这里的主人般。

穿过回廊,夜尘远远地就瞧见阁楼外站着一名持剑而立的男子,他先是一愣,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男子见他过来,连忙走下台阶,抱剑道,“小主子,您回来了。”

夜尘轻笑一下,朝他微微点头,“离靖,许久不见。”

被唤作离靖的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恭喜了几句他中的状元。夜尘闻言只是笑了笑,便抬脚进了阁楼。

阁楼内,一名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静静地坐在一张做工精致的轮椅上,他的额上缠着一条白色额带,而额带中间镶嵌着一颗浅蓝色的玉石,长发也只是用了根同色的绸缎系住部分。

他的年纪不大,大概二十七八左右,俊美的面容宁静而祥和。

此刻,他的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籍,但他的目光却是透过窗户望着池塘里盛开的荷花。在一旁的案桌上,放置着一杯清茶和些许点心,杯中并没有热气冒出,似乎已经放置很久。

夜尘缓步上前,轻声唤道,“怜之。”

云怜之慢慢转动轮椅,转过身微笑地望着他,眼中尽是温柔与怜爱,“阿尘,回来了啊,这一路上可好?”

夜尘轻撩衣摆在案桌的另一边坐下,又为云怜之从新沏了杯茶,才慢悠悠说道,“恩,还行。怜之,你怎么过来了?”

云怜之端起茶杯,送到唇边浅抿了一口,笑道,“莫不是你自个不愿回庄,还不让我来看你了不成。京城到金陵不过八九日的路程,你倒好前前后后折腾了快一个月才回到金陵,你真是要人担心足了你才满意。”

他虽然嘴上说着斥责的话,但眼里却荡漾着丝丝笑意,神情也并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夜尘苦笑着放下茶壶,低下头道,“我是前日达到金陵的,却不想这两日生了些变故,便没能来得及回庄。不过我本是打算明日回去的,没想到你还是比我先了一步。”

云怜之轻笑,“变故?是指你留宿金月楼么?”

夜尘低低叹了一口气,模样似是无奈,“传的倒是挺快。这才多久的事,都已传到你耳里了。”

云怜之笑着摇摇头道,“不,昨晚你前脚刚进金月楼就已传开了。”

“是么?罢了,总归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这名声是好是坏都无所谓。”夜尘望着窗外,静静地说道。

云怜之定定的看着夜尘许久,才柔声说道,“你啊,这性子就是太过随意了点,不适合朝堂纷争,我看你还是早些退出来好。”

夜尘笑了笑,漫然道,“怜之,你不要担心,我心中有分寸。皇上如今还太年幼,凤临月又步步紧逼,就算前面是死路一条,我也要一直走下去,这也算是为了若君……”

云怜之无奈笑笑,温柔地提醒道,“凤重鸣已过了十五岁。”

夜尘一愣道,“怜之,十五也还小。”

云怜之抿嘴浅笑,“好,你说小便小,你喜欢怎么就怎么。不过你要去围剿绝一宫的事,我不同意。别人兴许不知道你真正目的,但我又怎么会猜不出。你一方面是为了皇帝,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我,对吧?”

夜尘微微垂目,不语。

******

文霄看着锦言,一字一字说道,“夜尘,他正是六年前已经死去的容家二公子容若尘。”

伴随着‘啪’地一声,锦言手中的酒杯便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锦言虽然心中早已猜到夜尘的身份,但如今文霄说出来,他除了想到要故作惊讶一下,还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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