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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是状元郎上——by大熊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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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这番话时,锦言秀美的脸上带着冷厉之色,眼中也满是不屑和轻蔑。

夜尘心中陡然一沉,握筷子的手微颤了一下,这样的锦言,是他从未见过地。

夜尘静望着他,沉默许久,才开口一字一字说道,“锦言,汝非蝼蚁,又安知蝼蚁之苦?绝一宫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本就是一种恐惧。如今有机会歼灭绝邪教,他们会出力也不奇怪。况且撇除开我与文霄的个人恩怨,由他带兵的确胜算多出许多,他们这时站出来也无可厚非。所以无论他们的能耐如何,也不过是想要绝一宫从江湖上消失罢了,这并没有错,怕死没有错。”

锦言冷冷一笑,直接讥讽道,“说来说去,就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而已。”

夜尘抿了抿嘴唇,“人命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锦言抬眸看着他,微笑道,“谁生谁死,与我何干?”

言下之意就是,什么都不算。

夜尘呆呆‘哦’了一声,眉间掠过一抹痛楚。一个如此无情之人,怎会喜欢上自己?而他所说的一切是真话么?值得相信么?

心开始隐隐作痛,一直以来逃避的问题,此刻也慢慢浮现出来。

夜尘默默地放下筷子,抬手扶住额头,锦言的过去,锦言与绝一宫的关系……

越怕越想,越想越怕。

倘若这一切都是真,那他算什么?

夜尘神情上的所有变化,都如数落入锦言的眼中。锦言缓缓地站起来,走到夜尘面前,随即微微低身温柔地将他缓缓抱进怀中,“我本是无情之人,但因这个人是你,所以就算万劫不复我也是愿意地。”

“锦言……”夜尘惊讶道。

“你说过永生不会弃我,这句话我锦言至死都不会忘记。你若敢食言,我即便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锦言依旧平静地说道。

夜尘却深吸一口气,将他慢慢推开,抬首怔怔地望着他,问出一直压抑着他的问题,“那你告诉我,你的过去与绝一宫、与楚墨有关系么?”

锦言眨着那双无邪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夜尘,笑容清澈,“若是我说了,阿尘是不是待我如旧?”

夜尘没有接话,他不想再逃避了,既然说到这里,便趁机说清吧。

锦言嘴瘪瘪,就他旁边坐了下来。

片刻沉默,锦言也暗自在心中权衡一番后,正欲开口时,却见夜尘忽然微皱眉头,缓声道,“这些日子怠慢你,是我的不对。上次我听阿姐说城里新开了家酒楼,专门做药膳的,今日我们便也去尝尝鲜。”

锦言咦了一声,下意识地问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的事么?”

夜尘笑了笑,顺手掐了把他的脸蛋,道,“看你这般为难,便不为难你了,待那天想说再说吧,反正只是迟早而已。”

是了,迟早而已。

锦言微微一怔,随即展颜道,“你不是要去会见那些英雄大侠么?”

夜尘无奈道,“罢了,让他们在前院继续呆着吧,届时等文霄到了自会安排,我们明日便动身先行去琅莲山。”

锦言掩嘴轻咳一声,“阿尘,我刚刚想到,若是带上这些人一同上路,我们应该会轻松许多。”

夜尘挑了挑眉,立即反应过来道,“你的意思是能或多或少躲开文霄的追杀?”

锦言点头,“文霄如此恨你,岂会罢休,只怕他的人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你,只待时机一到就立即出来取你性命。”

“别担心,我死了就没人照顾你,所以我不会让自己死的。”夜尘瞥他一眼,又淡淡说道,“可你也说他们是因文霄才来……”

锦言眉眼弯弯一笑,不紧不慢道,“那有何关系。只要你够厉害有计谋,他们便会诚服于你。但在这之前,你只有兵行险招,以武服众来树立威信。”

思索片刻,夜尘嘴角一勾,道,“看来今日那药膳我们是吃不成了。”

“是你一个人没口福而已,等会儿我便与念柔那丫头去。”话毕,锦言又凑近他耳旁道,“不过为了弥补我,今天晚上就罚你……”

夜尘面色大变,快速地站起身,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匆匆出了屋。

36、暂时这样

自从入秋后,金陵城一直就是微风细雨的天气,街道两旁摊位稀少,路上的行人也是三三两两,各自撑着一把油纸伞缓行在这大街之上,时不时地侧身交谈几句,神情悠闲自在。这种细雨如云烟的日子让人在感到惬意之时,也让这座繁华的古城显得有些孤寂。

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却早已是暗潮汹涌。

马车内,夜念柔掀起车帘的一角,透过细雨,望向远处,似自言自语地呐道,“花二两银子买一把铁剑给心爱之人,也只有小主子这种人才做得出来,不过这世上也只有小主子夫人你才会把它当宝。真不知你们是怎么想地,明明都深深喜欢着对方,但又太过相敬如宾,看起来根本不像夫夫,总觉得这其中少了点什么。”

听她这么说,一直在低头认真擦拭剑身的锦言忍不住微笑了一下,旋即故意压低声音,认真问道,“那念柔觉得是少了什么?”

夜念柔怔了一下,便凑过来嘿嘿笑道,“小主子夫人,念柔知道了,是宝宝。为了宝宝,您一定要努力……然后生个和您一样漂亮的宝宝,这样就完美了。您放心,念柔一定将他带的白白胖胖。”或许是为了肯定自己所说,最后夜念柔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锦言靠在车壁上,很没形象地笑了,眼角也渗出泪水,还不忘安慰她道,“哈哈哈……念柔丫头啊,我倒是想生,不过恕我实在有心无力……不过你这个想好,甚好,甚好……回去后我便告诉你家小主子,让他想想法子,完成你这个心愿。”

见锦言这个反应,夜念柔气得直叫道,“小主子夫人,念柔没有说笑,我们月……”

她话音未落,马车就猛地停了下来,接着夜白掀开帘子恭敬道,“主,到了。”

锦言点点头,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拿起剑便率先走下马车进了酒楼。夜念柔因心中温恼,便瞪着夜白,小声问道,“你贴身伺候小主子的,这么久了,小主子身体到底有什么变化没啊?”

夜白诧异地抬头瞄了她一眼,随即面色又恢复沉静,眼观鼻鼻观心地问道,“什么变化?”

夜念柔无语地垂下头,摆摆手,“罢了,你又不是我们族的人,说了你也不懂。走吧,我们也快进去。”

“我受罚,没伺候。”夜白跟在后面又解释了一句。

夜念柔拍拍额头,恍然地哦了一声,因为明日要动身离开,所以云怜之这才免去夜白的受罚,而她却习惯地认为夜白依旧伺候在夜尘身边。

******

大厅内最角落处,锦言看着满桌散发着药香的膳食直皱眉,最后伸手指了指一道类似粥的药膳,随意道,“就这个吧。”

闻言,夜念柔立即盛了一碗递给他,神色有些怪异地说道,“小主子夫人,这是特意为您点的……呃。您要多吃点……”

锦言接过粥碗,优雅地拿起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会,才送到嘴里初尝了一口,入口有着莲子的苦涩,但因混入药材,那微微苦涩也化作沁人心脾的药味清香。

只是,这莲子粥本就健脾补肾,如今在这粥里又加了些的药材,而这些药材也是用来补肾的……

补肾!转念一想,锦言也就明白过夜念柔为何这般怪异了,无声一笑,便心照不宣地一勺一勺慢慢吃起来。

夜念柔眨巴着眼望着锦言,直到见锦言脸上并无一丝难咽之色,她才微微吐出一口气,安心地埋头也吃起来。

吃饱后的夜念柔满足地抹了抹嘴,刚抬头便望见从楼上走下一名年轻公子,剑眉星目,二十来岁模样,身着月牙色长袍,浑身透着一股书生气息,在他身后是两个手持长剑的黄衣女子。

夜念柔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夜白,道, “夜白,觉不觉那位公子有些面熟……”

夜白朝她所说的方向望去,接着点了点头,但一时也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正在夜念柔他们努力回想之际,耳旁却穿来锦言淡淡地声音,“南宫佑昊,武林新盟主。”

夜白和夜念柔对视一眼,只见夜白忽然眉头一皱,脱口道,“是乞丐书生。”

锦言微微诧异,这南宫佑昊五年前继承南宫家,如今又坐上这武林盟主的宝座,期间传言不断。有传他为人正义,行事磊落,也有传他为人古板,六亲不认,却从未传过乞丐什么。

夜念柔愣了一下,也说道,“对,就是六年前与小主子约定好要一同参加科举,后来又突然不见的乞丐书生,哎没想到人家现在是武林盟主了。”

锦言眸光一闪,疑惑地看着她,“你说你家小主子与他认识?还相约赶考?”

“嗯,别的乞丐都是讨吃得,他却讨书。当时小主子就觉得他十分有趣,便有心结交,收留了他,后来在一起相处了些时日。”夜念柔道。

锦言望着那个已走出客栈的人,似笑非笑道,“你家主子倒是多情的很,对谁都能这般好。”

就算夜念柔再笨也听出锦言此时语气的不悦,忙开始为夜尘辩解。而原本望着酒楼外发呆的夜白忽然神情大变,刷地一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提起剑跃窗而出。

夜念柔反应过来,望了一眼,也当即色变,“小主子夫人,您到马车上等我们。”话音一落,不待锦言回答,便没了人影。

锦言低头轻笑一声,也起身不疾不徐地朝门外走了去。

一个时辰后,夜白与夜念柔面色沉重地返了回来,夜白的嘴角还隐隐带着血迹,显然是受了内伤。而回庄的路上夜念柔出奇地安静,直到进庄时,才语带哽咽道,“刚才我们看到了当年带头刺杀小主子的面具人。但是我们没用,不禁打不过面具人,还让夜白受了伤。我们不想让小主子担心,所以……”

锦言温和一笑,轻声说道,“你放心,今日之事,除了我们三人,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夜念柔点了点头,朝他感激一笑,便扶着夜白绕过前院从后门进去。目送夜念柔他们离去,锦言也抬脚跨入庄内。

锦言本想从回廊直接回房间,但行至拐角处,不经意间瞥见凉亭里的二人,目光顿时再也无法离开。

几乎是同时,夜尘感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蓦地抬起头,果然看见一抹熟悉地红色身影正站在对面的回廊里。

他面容沉静,目光幽怨,正冷冷地盯着自己。夜尘心头一震,嘴唇张合了几次,却唤不出那人的名字。

反倒是锦言在瞧见他的反应后,忽然嘴角一勾,脸上也扬起一抹美丽的笑容,踩着莲步,朝凉亭款款而来。

“他是来找你的?”

身旁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夜尘恍然过来,连忙抽回手退后一步,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慢慢地扩散开来,轻叹道,“佑昊,能再相遇,固然十分欢喜。但这凤凰玉佩乃你南宫家祖传之物,就算是为了回报当年的收留之恩,但也太过贵重,我不能收,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南宫佑昊愣了一下,看着手中的玉佩,勉强挤出一笑容, “呵呵,既然如此小生也就不再勉强了。”

而不过眨眼功夫,锦言也已来到亭前,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南宫佑昊后,淡淡问道,“阿尘,这位是?”

夜尘道,“他是南……”

南宫佑昊上前一步,抱拳道,“小生南宫佑昊,与夜大人是昔日故友。”

锦言挑了挑眉,看也不看夜尘一眼,只微笑道,“原来是南宫公子,失敬了。我刚从外面回庄,无意看到阿尘在此便过来瞧瞧,希望没有打扰你们二位。不知你们这是在叙旧?还是在商讨大事?”

冰冷的语气,还带着一丝讥讽的味道。

南宫佑昊笑道,“叙旧罢了。不过夜大人既然有事,那小生先行告辞,希望琅莲山相逢时,能再与君对酒吟诗了。”

“南宫公子慢走,不送了。”话毕,锦言微微一笑,朝他行了礼,便拉着呆站在旁地夜尘率先离开了凉亭。

一路上,锦言不言不语,嘴唇紧抿,清澈的眸子里幽暗莫测,让夜尘不禁有些莫名的恐惧,试图挣脱开他的手,结果用力几次均毫无作用,依旧被紧紧地拽着。

夜尘皱了皱眉,思来想去都觉得锦言太过反常,莫不是出去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然而不待他细想,手腕便传来好似快要被捏碎的疼痛,夜尘再也忍不住低吼道,“锦言,你到底怎么了?”

锦言没有回答他,就这样拖着他进屋后,才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冷道,“去洗手。”

夜尘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移步到盆架前,乖乖地将手洗了一遍。

锦言斜靠在窗边,单手托腮,静静地望着窗外,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涟漪。时值傍晚,天空依旧灰暗,带着丝丝凉意的微风迎面吹来,也吹起些许他额前的发丝。

夜尘站在他身侧,许久后,才轻声开口问道,“锦言,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去遇到什么事?”

“我很好。”

“既然你没事,那如今这样是做甚?”

锦言不答,反问道,“你说话都是不作数的么?你是我的,可为什么还要与他人牵扯不清?”

……  ……

“我与谁牵扯不清了?”夜尘觉得无比委屈。

锦言抬眸,冷冷地瞪向他,“刚才的一切我都看到了,莫要与我装糊涂。”

夜尘想了想,顿时明白过来他是在吃醋,“我与佑昊……”

“念柔丫头都告诉了我,你们从前就认识,是你收留他,而你们还相约一同赶考。你倒是说说看,是他有趣,还是我好?”锦言不依不饶道。

夜尘叹气,“当然是你好,不然我又岂会喜欢上你。”

听到这里,锦言微微扬起下颚,轻哼了一声,“手还疼么?”

夜尘摇了摇头,在他旁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柔声道,“若你不喜欢我与佑昊见面,以后我尽量避开他就是,所以你也莫要胡想。”

“可是我好怕,怕你不要我了,怕你喜欢上别人,这种心情你明白吗?看见你与别的男子在一起,我就恨不得上前将那人碎尸万段。”锦言别过头,再次望着窗外静静说道。

夜尘微微一笑,慢慢掰开他修长的手指,然后十指相扣,“不会有这一天的,因为这一生,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已处理好前院那帮人,明日我们便动身离开。现在我要去与怜之谈点事,你自己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了。”

锦言反手握住他的手掌,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请求道,“再陪我坐一会儿,我想和你说说话。”

夜尘看着他委屈的神情,微微一愣,随即宠溺地笑了笑。

******

是夜,凉风习习,月朗星稀。

快速行驶的马车上,夜尘浑身无力地靠在锦言身上,他的脸色虽没什么变化,但白皙的脖子却染上了红晕,红唇也微微张启着,眼神涣散而迷离。

十天前他们离开了金陵,一路走来暗星门并没有任何的动静,直到半个时辰前的突袭。

这次虽然暗星门出动了大批杀手,但夜尘这边也是早就有备,所以待黑衣人包围他们之时,他们依旧能从容地应对着,直到夜尘中了面具人撒来的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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