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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是状元郎上——by大熊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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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夜尘又是一叹,唤道,“锦言。”

锦言抬眼,清澈的目光直直望向夜尘,嘴唇微微张了张。

夜尘从袖中取出一块方巾递给他,柔声道,“先擦擦吧,晚点到了镇上再敷点药。”

锦言接过方巾,秀眉微蹙,依然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去碰那人?”夜尘继续问道。

锦言面色忽然有些怜悯,牵过夜尘的手,低头在他手心慢慢写下二字。

指尖轻轻划过手心,夜尘只觉搔痒难忍,不禁颤了一下。此时锦言微微垂首,模样十分认真,从他的角度望去,只能看见一个光洁漂亮的额头,夜尘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眼睛跟着也看向别处。

不知是不是锦言故意,简单两个字,却被他写了许久。所以待他一写完,夜尘连忙抽回手,揉搓掌心,深不可测的眸子里荡漾出淡淡笑意,“可怜?你又能比他好出多少?若郡主知道你这位美人亦是名男子,只怕你也逃脱不掉,兴许过几日我就能看见那马后之人是锦言你了。”

提起凤重娅,锦言立即仰头轻哼了一声,神情极为地不屑。

夜尘失笑,“锦言啊,莫要以为我是在吓唬你。毕竟我们相识一场,我看接下来的日子,你还是继续装哑巴,正好你也喜欢……习惯,而凤重娅是不会对一名哑巴感兴趣的。”

锦言眨眼,有些疑惑,于是很轻很慢地问了句,“接下来?”

夜尘点了点头,无奈笑道,“是啊,凤重娅的性格我还算清楚,只怕不用半个时辰,他们就会追上了。不过你大可放心,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定不会让她再牵连你。若是你打算一人先行也无妨,反正这租马车的银两还是你出的,呵。”

夜尘话音刚落,锦言立即瞪了他一眼,硬拉过他的手,继续写道:我不走,反正你会护我周全。

夜尘有些诧异地望着他,“你怎就如此笃定?我又不是君子,不要把我想那么好,兴许我只是想利用你而已。”

锦言松开他的手,懒散地靠在车壁上,也偏头望着他,眼神竟是夜尘并没见过的黯淡,好似什么都明白,又好似什么都不明白。

夜尘垂下眼眸,没有再开口说话。

半响之后,锦言却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笑容有些自嘲,有些不屑。

******

马车在平稳行驶半个多时辰后,凤重娅他们追了上来。

夜尘让夜白停下马车,掀起车帘,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凤重娅这次脾气收敛许多,骑在马背上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地看着夜尘,倒是文霄主动开口和夜尘打了招呼,并说一起同行。

夜尘无所谓地笑笑,温声道,“好啊,能与郡主同行,是夜尘的荣幸。”

夜尘的态度,好似先前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气得凤重娅很想再讽刺他几句,但想到文霄所说的,又不得不暗自忍下,也笑道,“状元郎言重了。”

夜尘抿了抿嘴唇,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又瞥见不远处那人,想起锦言说他可怜,便不由地细细打量起来。因一路的奔跑,此刻那人正抬头喘着粗气,胸口也因此剧烈地起伏,他的双腿修长,还微微打着颤,汗水浸透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纤细柔韧的身躯。而脸上的污渍被淌下的汗水划出一道道白迹,仍是看不清容貌,但他有一双勾人心魂的狭长凤眸,只可惜那双美眸里满是冷漠。

夜尘一怔,想起凤重娅的嗜好,在看此人的身形,看来年纪也应不大。然同是属于柔媚少年,他身上所散发的气质却和锦言截然不同。

锦言外表柔美似女子,但他内心却十分坚强,中毒这么多年,他想尽办法让自己活下来,除了要有坚强的意志,更要有一颗坚韧的心,这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锦言的眼神很干净,干净的不掺杂一丝地杂质,然而在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夜尘虽然好奇,却不愿去深探。而眼前这个少年,眼神高傲漠然,好似这世间已没什么能让他动容一下。

夜尘收回心绪,出口道,“阿白,郡主他们一路追赶上来也辛苦了,到前方阴凉处歇息片刻吧。”

夜白应下,当即驱车到树下。只是等夜尘他们刚刚走下马车时,周围就倏地窜出十多名黑衣人,举刀直奔锦言而去。

这一次因有凤重娅和文霄的加入,不到片刻,十多名人黑衣人就开始纷纷倒地。

“郡主,文大人,留下活口……”夜尘一边说道一边无意识地将锦言护在身后。

不到一会儿,打斗结束,一个活口也没能留下。

夜尘皱眉,这些人目的是在刺杀锦言,那定是暗星门的人。只是如今人全部死了,想要逼问也已无法,还得再等下一次。但,刚才明明不用赶尽杀绝,他为何要……

想到这里,夜尘不经意地抬眼瞥了一眼文霄,见他神情并未有什么变化,所以纵然心中有疑,也不好上前去质问。

这一边,锦言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就转身回了马车。而发生了刺杀事件,却没有任何进展,夜尘心中也有些烦躁,便没注意到锦言的离开,对着凤重娅假意问候几句,便上前和文霄他们谈论刺杀之事去了。

******

傍晚时,马车终于进了城。赶了一天的路程,都早已是舟车劳顿,疲惫不堪,夜尘便让夜白在城中随便寻了处客栈。

凤重娅一进客栈就带着马后的少年直接上了楼,留文霄在下面打点。夜尘递给锦言一个包袱,顺带又嘱咐了几句,便也打着哈欠回了房间。

******

窗外,月上中天,凉风习习。

屋内,烛光映照,一人静静地靠在床边,神情慵懒而散漫。如墨一般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上,与身上的白衣形成鲜明对比,在他的腰间一根蓝色缎带松松地系了个结,一端便随意垂落在地上。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然而在三声之后,门被推开,随即走进来一人。

来人身着粉色轻纱,而纱衣下隐隐可见的是不盈一握的腰肢,以及一条条鞭痕。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大约是来得匆忙,只用一根同色的帛带草草地束在了身后。他的容貌美艳绝伦,唇如桃花,肤如凝脂,狭长的凤眼中波光流转,似有风情万种,媚态横生。

随着越来越接近床边,他的神情突然一换,接着在离床还有两尺远处顿步,半跪在地,道,“韵舞见过公子。”

床边之人微微侧过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看着来人轻声道,“起来吧,韵舞。”

此人,正是锦言。

11、男宠韵舞

而被唤作韵舞的,正是白日里凤重娅的马后之人。

过了半响,锦言见他依旧半跪在地,便轻笑道,“韵舞你这是作甚?莫不是,打算一直这样与我说话?你还是快些起来吧,这样我看着累……咳咳……咳……”

锦言因要忍受嗓子的不适,语速便不由得变得十分缓慢,但说完这几句话,还是忍不住轻咳起来。韵舞见他这样,眉宇间立即浮现担忧之色,急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锦言摇了摇头,缓声道,“无碍……风寒罢了……”

纵然锦言这么说,韵舞还是隐隐猜出几分。

两个月前,他一路跟踪暗星门堂主霍正来到京城,却不想在霍正与一名神秘人碰面之时,被当场发现。若是单打他能与霍正打个平手,但因神秘人的加入,几招过后自己就被打瘫倒在地。

待他再次醒来时,武功也已被废除。

若不是锦言赶来,只怕他早就死了。然而在交手之时,锦言不仅要应对霍正等人,还要一面护全他。但自己却因气恨武功被废,兀自持剑朝霍正挥了去。

武功尽失的他犹如常人,根本承受不住霍正的攻击。锦言见他危险,立即飞身过来,也因此露出了破绽,最后生生挨下了霍正迎面的一掌……

在逃出之后,他又背着锦言偷偷潜回霍正的住处,想看看是否能收集到有关神秘人的线索。结果线索没有寻到,回到客栈却被锦言逮了个正着,随后又被锦言莫名其妙地安排进了睿王府,服侍凤重娅,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幕……

想到这半个月来的日子,韵舞有些赌气道,“都怪韵舞无能,不仅没能办好公子交代的事,还要公子亲自来京解救韵舞。若是韵舞能沉住些气,公子也就不会中下那一掌……韵舞有罪,待护送公子回去后,韵舞便以死谢罪。”

话毕,韵舞柳眉一蹙,当即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宁愿死,也绝不要再回到凤重娅的身边。

锦言微微一怔,故意忽视掉他话中的原本意思,而是很仔细地想了想他所说的那一掌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霍正的武功不在你我之下,能活着离开那里,也实属你我运气好,你又何罪之有。”

闻言,韵舞立即轻哼一声,“观天下能与公子打成平手的唯有二人而已,而他,不过一介武夫,怎能与公子相提并论。若不是恰逢赶上公子快要毒发之日,那人又岂能伤得了公子分毫。”

锦言笑着瞥了他一眼,“你扯这些出来做什么?总归那次交手有霍然陪葬,我们倒也不算亏。不过,你所说的那神秘人,应该就是暗星门的门主了。”

他的目光清澈如水,嗓音轻柔温和,语速平稳缓慢,却有些断断续续。韵舞听得暗自一惊,锦言身子本就虚弱,如今为救他更受了伤,而下午刺杀,明显是冲他而来,这样一来……

韵舞抬起头,目光平稳坚定地望着锦言道,“公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韵舞都誓死追随公子左右。”

见他这样,锦言笑道,“现在的我虽然不如从前,但若是自保,还是有些办法,所以你不必担忧。……相反的,倒是苦了你。”

说到这里,锦言透过纱衣盯着他身上的鞭痕,轻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他,“这药抹上去大约会有点疼,但能消肿止痛,对鞭伤也甚有疗效。”

韵舞微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上前接过了瓷瓶。

“韵舞谢过公子。”

锦言抬手捂嘴轻咳了几声,缓慢说道,“我有些倦了,先下去吧。”

韵舞看见他手上的白布,神情立即又恢复冷漠,“公子,打算如何处置凤重娅?”

他这话问的锦言一愣,不知该如何作答,因为锦言觉得为那种人花费心思,然后去施加报复,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况且那一鞭,也是他故意上前受的。凤重娅骄横的性格,那容得下别人随意碰触她的东西,锦言也就是要她生气发怒后再迁于自己,届时夜尘必然会出面。

这一鞭后,夜尘只会对他更加上心,保护的更加周全,而他就是要在无形中给夜尘留下这样的念头,他锦言需要他时时挂在心间,不容半分的疏忽。

其实,夜尘说的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呢?

在京城时,他就收到线报说新科状元郎的曾三次遭遇刺杀,而后夜尘暗中便开始调查暗星门,正好他也需要查清暗星门门主的真实身份。林中相遇,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如此一来,表面上是夜尘在助他一臂之力,实则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最终目的终是一致。

韵舞恨恨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凤重娅实在可恨至极,丝毫不值得怜悯。她心肠歹毒得可怕,如今还未嫁到西戎,便盘算着要取羌奴皇帝的老命,谋其皇位,自己称帝。”

称帝?锦言嘴角一勾,面上露出一抹讥笑之色。凤重娅武功不差,想要取羌奴皇帝的命也不是不可能,她手段够毒辣,称帝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又怎能任她来搅乱这一切呢?

锦言略一沉吟,便又从容地对着韵舞交代一番,才让他退下了去。

韵舞离开房间后,锦言就疲惫地闭上了眼,随即宽袖一挥,桌上的烛火顿时熄灭。

******

第二日,待夜尘和锦言下楼时,凤重娅早已等得不耐,见他们走过来,立即嘲弄道,“哟……这一大早的,可真是让人好等啊。莫不是美人在怀,大人流连床第而不愿起床了?”

面对凤重娅的嘲讽,夜尘只报以微微一笑,不多解释半句。

文霄起身拱手道,“夜大人,请坐。”

夜尘随意笑笑,回道,“出门在外,文大人若不嫌弃,唤我夜尘便好。”话毕,夜尘便握住锦言没有受伤的左手,相携落座于凤重娅的对面。

文霄抿嘴一笑,倒也不与他客气,瞥了一眼他身旁的锦言,好奇道,“夜尘,这位是?”昨日的两次碰面均是匆匆晃过,并未仔细瞧过,如今这般距离看到,心头不禁一颤。这样的容貌,这样的神情,他唯能想到的只有四字:风华绝代。

12、暧昧关系

凤重娅轻嗤一声,“文霄,这还需要问吗,定是状元郎夫人了。我……说的对吗?”

最后一句话,凤重娅是朝着锦言说的。

锦言飞快地眨了眨眼,却偏头望向夜尘,神情好似也在询问。

夜尘端着茶杯的手微顿了一下,随即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笑道,“郡主说是便是吧,反正迟早都会迎娶进门的。”

夜尘话音方落,一直凝望着他的锦言愣了,险些被他这句话噎背过气去。而凤重娅立即不屑地哼了一声,文霄则一脸诧异之色,不敢相信地看看夜尘,又望望锦言。

锦言今日虽是身着男装,但秀美的容颜,加上一副病弱之态,和寻常男子比起始终太过阴柔了些,就连收集过无数男宠的凤重娅都分辨不清,所以文霄误以为锦言是女子,倒也不足为奇。

半响过后,文霄犹未反应过来,只低声道,“夜尘,真是实好福气啊……不仅中得状元,光耀门楣。如今还有如此佳人相陪……而这次回乡拜祖,既不带随从,亦不惊扰百姓,这样的官员真乃南朝之幸,百姓之福也。”

殊不知,不过简单的几句话,他的语气竟带出了几分嫉恨之意。

文霄的态度,让锦言感到微微诧异,眼神略带玩味地瞥了他一眼,旋即故意张嘴唔了几声。

回过神的文霄也察觉出方才的失态,眉头轻皱一下,道,“这……在下文霄,若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锦言摇了摇头,又张嘴啊了两声。

文霄一愣,“姑娘?这是?……”

这个妖孽男,真是半刻也不让人省心。夜尘微微有些愠怒,边解释边暗中使劲拧了一把身旁之人,道,“呵……锦言是想说大人方才那番话太过夸大。哎,这几日她的嗓子有些不适,暂不便开口说话,还望郡主和文大人多多包涵。”说到这里,夜尘偏了偏头,笑吟吟地望着锦言,黑眸中似有千万柔情,语气更是温柔款款地问道“锦言,早上有乖乖喝药吗?”

“唔……呜……”夜尘因气恼锦言贸然出口,所以这一拧手上便使了些力气,痛得锦言两眼直冒泪,却又不得说出来,只能委屈地瞪着夜某人。

他二人间的小动作,旁人自然不知。于是凤重娅听他这般解释后,也只是干笑了两声,文霄却皱眉道,“夜尘,你怎还这般客气,莫不是看不起文某?”

夜尘当然明白他所指什么,微微敛眸,轻笑道,“既然如此,那夜尘就高攀了,文霄兄。”

文霄这才展颜一笑,但不经意间瞥见锦言,又不禁关心道,“锦言姑娘这是怎么了?夜尘你有请大夫来瞧过吗?”

夜尘取过一双竹筷放在锦言面前,低笑道,“都怪我一时疏忽,途径南阳时遇到多年不久的故人,一时高兴便与故人一醉方休,结果忘记告诉锦言,害她在客栈等我到天明,第二日我回去才知她病倒了。不过已经让大夫瞧过了,没什么大碍,大夫也说只是感染风寒罢了,修养几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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