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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魔教教主我容易吗?——by狐丘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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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滔滔不绝,一面走到我的跟前,此时我已力竭,又为身上伤势所累,勉强只能挣扎着起身,却是难以避开他。

只见他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用手扳起我的下巴,将我打量了一番说道:“不如我等以其人之道换施其人之身,这妖人怎么折辱张少侠的朋友,我等便如何折辱他?”

我双眼一眯,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直唾到他的面上,随即从发髻上拔下玉簪朝他咽喉刺去。本来林剑踪与我离得极近,我这一击必定得手,哪知张复月又来插手,只听他大喊一声“危险”便上前抓住林剑踪的衣领将他扔了出去,随后又点住我的穴道。

这一刺落了空,那玉簪子从我手心滑落下去,我也就保持着右手刺出的动作停在那边。没了簪子固定,那一头长发便披散下来,有些许黏在嘴边,被从嘴里沁出的血渍染成红色。

这林剑踪刚刚差点被我取了狗命,心里一定对我记恨不已,现在见我被张复月点住穴道,既没了自保能力也不再具有攻击性,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凌辱我的机会。果然复又来到我面前,给了我一记耳光,恶狠狠道:“你这贱人,死到临头还想逞威风,等下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你不是刚刚说我不是男人么,我就让你瞧瞧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他放完狠话,就要来撕我的衣服,我不能动弹只狠狠地咬住嘴唇,可那从嘴里流出的血渍越来越多了,甚至已经到了呕血的地步。

就在这时,在一旁不声不响的张复月忽然掠到我的身边,拿剑横扫开林剑踪,对他道:“士可杀不可辱,即便他真的杀了张某的朋友,张某只会让他以命抵命,绝不会做出那种龌龊无耻之事来折辱于人

。”

却见林剑踪狠狠道:“张少侠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这魔头,难道真的跟这魔头有一腿?”

我笑道:“他要真跟本座有一腿,本座还求之不得!”我这一开口说话,嘴里涌出的血越来越多。

张复月见我这般模样,眉头竟然皱在一起,一言不发地拿起我一只手把了把脉,随即眉头皱的越发厉害,惊声问我:“道任,你为何要自断心脉求死?”

我笑道:“我不震断心脉自裁,难道还等着让这个狗东西来羞辱我吗?”

他摇了摇头道:“道任,我再问你一句,亭云他还在不在?”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随即敛住这癫狂的样子正色道:“已经说过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除非你也去寻死,方能在阴曹地府里看到他。”

他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决绝之色道:“好,我先杀了你,再自尽去黄泉之下与亭云作伴。”说毕竟要一掌拍上我的天灵盖。

我闭上眼睛,等着这死亡的一刻,突然身后的林子里传来一道吼声:“住手!”

我猛地睁开眼睛,脸上一惊,这声音分明就是林宜风的,从我下山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为何他的穴道就已经解开,还赶到了这里来?

我正心思百转间,林宜风已经掠到我身边来,对着张复月劈头就是一掌,张复月接了他的掌力,然而看到他怀中所抱之人却是一惊,出声道:“亭云!”

第七章

我此时虽不能身动,好在眼珠子还能转动,便将视线斜扫向一旁,只见林宜风将严广朝张复月扔了过去,随即纵到我身边,见我坐在地上,动弹不得,赶忙解了我的穴道。我这身子已经精疲力竭,五脏六腑也痛的厉害,更不要说我刚才强运内力欲要震断心脉,更是伤上加伤了。此时被他解开穴道,嘴里接连涌出几口血来,翻身倒了下去,正好被他接在怀里。

“教主!”林宜风连连唤了我三声,满脸的焦灼之态更不用去说,将我黏在嘴边的发丝捋去,又替我整理好胸前被扯开的衣服,厉声问道:“教主,是谁把你伤成这副样子的,是不是张复月?”

他这话虽是询问,可到最后喊出张复月的名字时口气却是斩钉截铁。我虚弱地摇摇头道:“不是他……”然而此时我受的内伤颇重,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了。

他用衣袖替我揩去嘴角的血渍,又替我点住小腹及大腿处的两处穴道,暂时止住血,满脸忧色道:“教主你何必护着他,如果不是刚才属下来得及时,你早已死在他的掌下,事已至此,教主你难道还要替他开脱吗?”

随即将我打抱起来放至一棵树下道:“不管是张复月还是林剑踪,他们伤你至此,我绝不会放过他们其中一个人,林宜风必要将其斩杀殆尽!”说完这些话,他脸上早已满是狠戾之色,将牙关咬了几咬,又看了我一眼,便要掠身而去。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暴怒,便要开口阻拦,然而甫一挣扎起身,便觉头昏脑胀,又从嘴角渗出一股血来。

“教主!”林宜风见我这番模样,急忙收了剑,单膝跪地,将我放在他肩膀上。

而那边林宜风将严广扔给了张复月之后,张复月起身接住他,将他带到平地上抓着他的肩膀喜极道:“亭云,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复又将他打量了一遍,拥在了怀里。这场面看得我不禁咳嗽了一阵,心口越发痛的厉害,便将脸转了过去。

却见张复月道:“亭云,他……道任没有把你怎么样吧?这些日子你被抓上天乾山,我日思夜想,一刻难安,深恨自己没能阻止他,让你受了颇多委屈。”小夫妻久别重逢说些亲昵之语本是情理之事,可惜我是拆散他俩这一对眷侣的始作俑者,这些亲密私语听在我耳中却是极为讽刺。

然而严广并不立刻回话,反倒将头垂了下去,待张复月晃了几晃他的身子接连询问了两声“你怎么了”才抬起头来。严广此时被张复月拥在怀中,背对着我,我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在那里断断续续道:“我,我……他,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也不知他脸上现出了何种神态,张复月把他两只手握在手心,焦急地问道:“亭云,他到底对你怎么样了,难道……真的照他所说,用那些卑鄙无耻龌龊的手段来羞辱你?”他说完这些话,抬起头来看我时,那一贯的淡然已经不复存在,而换成了满脸的怒气。

只听严广在那儿道:“是,不不不,也不是……”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他……”严广只说了一个他字,复又把头垂了下去。

他这样吞吞吐吐暧昧不清的,想必已经惹得张复月心中引发诸多猜测,我先前又诈称严广已被我折磨致死,他结合我的那一番胡言乱语,还怎么不可能往歪处去想,况且严广这似是而非的承认也没什么不对,我确实对他做过下流的事情,不过做多做少罢了。

果然张复月将严广掩至背后对着我高喊道:“张某真是错看你了,张教主想不到你真的这般无耻不堪,亭云何辜,不过是因为他喜欢我,你就将他强抢到教中加以折磨凌辱,你这样的行径跟争风吃醋的妒妇有什么区别?张某先前敬你是个英雄豪杰,红尘中难得的知己,可惜,”他摇头自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江湖上说你贪鄙淫邪,我现在竟也有几分相信了。”

他这些决绝的话说下来,我咳嗽地越来越厉害,似乎要将心肝肠肺都一并地吐将出来,“教主!”林宜风一面惊骇出声一面将右手放到我后背为我运功疗伤。

只见他对张复月叫道:“住口!张复月你身为教主的朋友,却勾结外人气势汹汹闯入天乾教的地盘,还将教主打成重伤,要不是教主阻拦,林某早就要取你们两个的项上狗头。事到如今,你非但不反思悔悟,反倒还辱骂起教主来,哼,今天你们这些人一个都休想走出去!”他这话音一落,便将拿在左手中的宝剑抛到了右手上,“铿锵”一声振剑出鞘,对着张复月迎了过去。

张复月冷笑道:“林宜风,你身为天乾教众,张道任的手下,自然要替你家主人说话了,可惜,张某已经不认他这个朋友了。你要战,张某一样奉陪,替亭云向你们天乾教讨一个公道!”

说完,两人便在林子里大打出手。

这时严广从对面跑了过来,来到我身边,见我这副凄惨模样也不禁皱起眉来,他本来就是个书生文士,又被张复月保护得好,很少见到那些血雨腥风的流血场面,此时见我倚靠在树干上,披头散发,嘴角渗血,就连身上的衣衫都被血染了个透,竟不敢伸手来触碰我,只蹲在一旁捏着鼻子道:“张教主你没事吧,怎么才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你就成了这个样子?哎,为了我,你和复月翻脸成仇,打得你死我活,我真是于心难忍。你伤势这么重,不如就让我先送你回教中疗伤吧,你那个林坛主跟复月打得难分难解,一时半刻是不会停下来的。”

我问他:“你们是怎么脱身的,难道真的是我低估了宜风的武功,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冲破穴道,赶来找我?”

只见严广摇头道:“张教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是林坛主他武功高,是有人进来汇报事务,发现被点住穴道的林坛主和我,所以我们两个才能脱身。林坛主因为担心你的安危,带着我先赶过来了,你那些手下还在赶来的路上呢。”

想来我这次私自下山,只身赴险,宜风他自己担惊受怕不说,倘若我有个万一,一定会让他担不小的责罚,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起来,我激得张复月杀我,自己痛快了,可让我身边的人反而不会那么痛快。

我欲苦笑,可惜心口一阵疼痛,非但笑不出来,反牵扯处一顿咳嗽。

严广见此急忙来拍我的背帮我顺气,我忍住疼痛出声道:“别拍,背上吃了几掌,疼得厉害。”

被我这样一说,他急忙收了手,不好意思地看着我道:“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忽听一声风啸,却是有人纵到了我和严广身边,我对他喊了一声小心,便欲挣扎起身去看那来人,原来正是那缩头裹足不前的林剑踪。想必是看到林宜风与张复月正在打斗,他趁着这个空隙就想来占便宜。

我与严广,一个身负重伤难以动武,一个又只会粗浅的拳脚功夫,都抵挡他不了。倘若让他将我挟持来威胁宜风和天乾教,后果不堪设想。

却见他来到我等跟前,先扫了我一眼,随即对着严广抱拳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张少侠的朋友,严广严公子了。”

严广还施一礼问道:“这位公子是……?”

林剑踪道:“在下青虞门主林剑踪,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和张少侠一起联手将严公子从张魔头的魔窟中救出。”

套了近乎之后又说道:“严公子何必对这魔道妖人这般客气,他淫邪无耻,素来就爱强掳清俊男子充塞他的后宫,供他玩弄取乐,想必这次一定是看中了严公子斯文俊秀,才生出丑恶念头,不顾念张少侠这个多年故友的面子,将严公子强掳进魔教中,加以羞辱玩弄。严公子心性良善,也不必去可怜他,这魔头落到如今这般地步,全是他咎由自取。林某这个青虞门主身为武林的一份子,自然肩负维持武林公道正义的职责,这般魔道妖孽,断然不能放过。严公子,不若我等将这魔头生擒,来对天乾教施威,令魔教收敛行径;再将这魔头收押,慢慢加以劝诫教诲,令其改过自新。一可暂免武林之风波,二也可泄除严公子心头之愤,严公子以为如何?”

这林剑踪嘴皮子本来就有三分能耐,此时对着严广长篇大论起来,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的也是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可惜他口中那收押教诲之语我又岂会不知他打得什么主意,倘若真让自己落到他手中,只怕想要一死也难,却是生不如死了。

然而严广听了他一番妄语,也没有立刻接话,不知在思索什么,脸上隐隐有些赧色。他本是书生,拳脚功夫弱,林剑踪真要挟持起我来,却也指望不上他什么。

林剑踪大概以为严广恨我入骨,他这一番言辞自然能说的严广意动,可惜看到严广无甚表示之后,脸上显出不耐之色就要来抓我。这时严广反倒挡在我身前,拦住他道:“林门主,严某虽未行走过江湖,可也知趁人之危非是正人君子所为,是会为武林众道所不齿的。”

严广这一番话对我有几分偏袒意味,果然林剑踪脸上变色哼了一哼,似笑非笑道:“张魔头害人不浅,严公子也是受害中人,怎么非但不帮着林某,反倒袒护起他来,难道严公子也被这魔头的美色所迷,丧失心智了?”

“你、你胡说什么,严某岂是那种色迷心窍之人,不过是看不惯林门主挟持一个重伤之人,实在算不得本事,算不得英雄。”

这几句话说的林剑踪果然翻脸了,只见他右手一翻便要来抓严广的肩头,他不知严广功夫深浅,这一招便是要试探他的底细。然而严广此时如木头般直愣愣地挡在我面前,不知躲闪,被他抓个正着。果然林剑踪见严广被他一招出手就拿住,脸上露出了然轻率之意。

我急忙出口道:“腕横纹上二寸,捏他脉门。”

我此言一出严广倒也机灵,急忙照做,可惜他毕竟是个文人,身手比不得林剑踪利索,果然临到半路那只手已被林剑踪擒住。此时他双手已被林剑踪所制,林剑踪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似乎大局已被他掌控。

两手被制,那便只剩下两腿了,我道:“撩阴,踢他的裆部。”

严广“啊”了一声,右脚踢出,正要踢中对方那话,已被林剑踪一脚截下。

“侧身肘击。”

我这一句喊下之后,严广已经整个身体都被林剑踪拿下了。

只见林剑踪看着我讥笑道:“张教主还是不要白费口舌了,你让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跟我对打,这实在是太看得起林某了,想必你伤痛难捱,体力耗尽,已经不成气候了,才要假别人之手……”

他这边说的得意忘形,我一掌拍在身后的树干上,借着这冲撞之力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手抓住严广肩头的衣衫,一手运力打在林剑踪大开的右胸上,随即将严广从他手中拽了回来。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我竟还有余力对付他,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我击了一掌,打得踉跄着退了一丈多远。我看着此人冷笑,我刚才的虚弱样就是做给他看的,为的就是让他掉以轻心,以便趁空出招。

不过我确实伤得极重,刚才出的那一掌已经耗掉了我仅剩的内力,此时体内血气翻滚,内伤难调,硬生生地又呕出血来,却是怎么止也止不住了。

我这边呕血不止,那边却听到了林剑踪的一声惨叫,却是他的一只手臂被斩掉,落在了地上,此时正捂着断肢处惨叫哀嚎。林宜风不知什么时候已与张复月停了手,此时站在林剑踪不远处,剑刃上正滴落血迹,看来正是他斩掉了对方的右臂。

只见他怒笑道:“林某管你是不是青虞门的门主,敢伤教主,即便是武林盟主我也照杀不误,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碰教主一根手指头?你哪处碰的教主,林某就废掉你哪处?”说完就要上前斩了他另一只臂膀。

却见张复月掠身过去阻止他道:“他好歹也是一个门主,林坛主杀了他,恐怕会让天乾教和青虞门结仇。”

然而林宜风嗤笑一声道:“张复月,张少侠,天乾教跟青虞门的梁子早就结下了,这次你把林剑踪带上天乾山来,已经注定我教要与他兵戈相向了。你以为就这么平白放他们离开,林剑踪会咽得下这口气,不会纠集人手前来开战?与其放他们离开留下祸患,不如先将这饭桶门主和他几个手下清理干净,稍后再慢慢料理青虞门剩下的残党。”又喝道,“快滚开,不要妨碍林某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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