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摇头，“也许他更想一个人。”
谢羽握着拳头，很不甘心，“他刚想亲你！”
男人道，“他没有亲到。”
“那是我推开了！”
“你不推开我就推开了！”
“……”
男人瞪眼。
他也是个男人好伐。
不要怀疑他的能力。
靳宁伸直了腿，坐在地上有些好笑。
他就奇怪了，怎么会有这么两个人，这不存心刺激他么？
他才是这个世上的失意人不是？！
他上下掏了掏口袋，翻出烟，点燃，抽了起来。
“咳咳……”
咳嗽声适时响起，有些熟悉。
靳宁一顿，烟拿下来夹在了手指尖，他望着正前方，“你有哮喘，走吧。”
陆昊捂着鼻子，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
“……”
两人胶着着。
“咳咳……”
“……”
靳宁无奈，轻轻拧灭了烟头。
陆昊就笑。
靳宁撇过头看他，陆昊的眼睛微微带着笑意，一片清亮。
陆昊道，“我们谈谈。”
靳宁望着他，“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陆昊笑，“很多啊，像……”
笑容突然开始扭曲，陆昊捂着胸口，身子半倒下去，一个劲地喘气。
陆昊哮喘发作了。
靳宁坐起来，抱起他，急了。
“药在哪……”低头望了眼突然勾住他脖子的人，最后一个字顿了半天才挤出来，“里”
陆昊笑得眉眼弯弯，“看，比如你还是很在乎我。”
靳宁手松开又被陆昊抓住，“阿宁，和好好不好？”
“……”
又被骗了。
靳宁以前总是觉得陆昊那么一点坏心眼可爱得紧，这会却不知怎么心底冰凉凉的。
“我们不闹了好不好？我只是结婚而已，我又不要和你分手，刚刚你不也和你那个艺人玩玩而已，我都不在乎，一人一次，就当扯平了好不好？”
陆昊摇摇他，“好不好？”
“……”
靳宁笑，终于止不住笑了起来。
他低头望着他曾爱了这么些年的爱人，明明还是那个模样，怎么就觉得那般陌生。
“小昊。”
“嗯？”
靳宁问，“是不是在娱乐圈呆的太久了，你是不是都已经觉得，娱乐圈里的人其实都是没有真心的？”
“……”
“Nison和那孩子的真心，还有我的真心，你都看不到了是不是？”
陆昊怔住，他眯起眼。
靳宁扒开了他的手。
转身。
“哦，忘了说，恭喜你今天结婚。”
陆昊站起来，呼吸有点急促。
“你站住！”
没反应。
“靳宁你站住！”
依旧没反应。
陆昊急了。
陆昊咬牙，“靳宁，你不要逼我，你知道的，我不开心，别人就要比我更不开心……”
靳宁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大步走了开去。
陆昊终于支撑不住跪了下去，他剧烈喘息着，胸口发闷，这次他是真的哮喘发作了。
他一边瞪着靳宁消失的方向，一边摸着上衣口袋找药。
呼吸渐渐平复下来，陆昊站起来，悠闲地上下掸着身上的灰尘。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
他不开心，他现在很不开心。
chapter43
几乎是同一天，各大媒体突然发布了同一条消息。
娱乐圈里向来是绯闻上版面，丑闻上头条。
这消息一出来，谢书轩和谢羽同一时间就上了娱乐版头条。
这简直就是一天大的丑闻。
不知道是从哪里流传出去的照片，谢书轩和谢羽的亲密拥吻照。
画面清晰，绝对真实。
各版报刊这期的最醒目封面头条无一不是这张照片。
“如此师兄弟？当真是情深意重”
火红的标题，那是讽刺意味十足。
“嘭！”
靳宁重重将报纸砸在了桌面，抬头瞪着谢书轩。
“你们好啊……真好……”
谢书轩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两人从陆昊的婚礼回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对于那天靳宁过火的举动，两人都是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
尴尬谈不上，变故也谈不上，一切照旧。
这会靳宁火冒三丈地朝他发火还是头一遭。
谢书轩拿起报纸，懵了。
那不是那天和小孩在酒吧的弄堂那里……怎么会……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光明正大怎么不早出柜去，这会倒是省了，全国都知道你们这档子事了！！！”
“这……我……”男人都说不出话了，他的嘴一个劲颤着。
靳宁站起来，围着桌子转了好几个圈。
这事一出来，整个圈子怕是都要沸腾起来了。
处理不好，男人和那孩子就彻底毁了。
靳宁掏出烟来，点燃了又拧灭，又想去点。
艾莉丝火急燎原闯进来，连门都忘了敲。
“老大老大，遭了，公司外面被记者包围了！”
靳宁走到窗口，外面果然围着一群狗仔，这情形早就预料到了。
回头，男人依旧一副恍惚的模样。
怎么会？这么久的事了，若是狗仔拍的，早该拿出来说事了，怎么偏偏等到现在。
这不对劲。
“靳哥，这事有问题”，男人抬起头，道，“这事真有问题。”
靳宁拧了拧眉心，“说！”
“照片上的是事实，但是照片却不是最近拍的。”
“你说什么？”靳宁放下手，望着男人。
“是真的，那时小羽才刚高考结束……”
靳宁扣着桌面，一下一下。
谢书轩和艾莉丝同时感受到了一股凉意从靳宁身上传过来，不约而同后退了一步。
“靳哥……”
“老大……”
靳宁抬头，目光快速地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抄起报纸往外面走。
他知道了，陆昊。
你他妈究竟想搞什么鬼！
“靳老大好像很生气……Nison你说……”艾莉丝回过神，“Nison你……没事吧？”
这事发生的突然，她震惊之后还是震惊。
本来这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满足了她那腐女的小私心，这会却是一点也雀跃不起来，真发生了才觉得，好沉重的感觉。
就连她本来想问男人照片上的是不是真的，也问不出口了。
谢书轩一点也没有发现身旁女人正独自黯然神伤。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谢羽。
小孩今天MV首映，这事一出，还不知怎么个收场。
男人今天和靳宁要商讨剧本的事，就先让小周跟了过去，这会一个电话十万紧急地拨过去。
小周那电话里一片嘈杂。
“Nison哥，这里是乱成一团了……”
谢书轩心口一凉。
不管不顾就往外面冲。
艾莉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把拉住男人，“Nison你去哪里……”
艾莉丝不愧是靳宁的得力秘书，她紧紧拽着男人，“你现在哪都不能去，外面的记者会吃了你……”
某个担忧孩子担心到死的男人哪还听得进这些，“你别管我，快松手，我要出去……”
“不松，死都不松！”
男人用力扯，使命甩，艾莉丝就差没跪地上抱男人大腿了，她泪奔了，“靳老大知道，会出人命的……”
男人恶狠狠，“放手！”
艾莉丝摇头，“不放！”
“放手！！！”
“不放！！！”
死都不能放！绝对不能放！
艾莉丝大义凛然，“要出去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吧。”
“……”
男人抬起脚，艾莉丝扑通一声跪下去，抱住男人大腿，声泪俱下，“Nison～”
“……”
男人没辙了，他叹出一口气，“我去找靳哥。”
艾莉丝抬头，吸了吸鼻子，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站起来。
“一起去。”
“我不跑。”
“可我不相信你。”
“……”
陆昊办公室。
靳宁一叠报纸直接甩在了陆昊桌上。
陆昊瞥了眼，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埋在一堆文件里写着什么。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看来你的确需要好好管教你手下的艺人了。”
“小昊，你玩够了没有？”
陆昊抬头，“玩？”
像是想到了什么，陆昊皱眉，“你觉得这事是我的杰作？”
靳宁不说话，陆昊道，“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两人都归属乐娱旗下，我何苦给自己抹黑？”
“小昊，我太了解你了”，靳宁弯下腰，双手撑在桌面，身体微微前倾，“你这只随自己心意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陆昊握笔的手一顿，暗暗用力，“我为什么要改？”
抬眼，他对向靳宁的目光，轻笑，“这不都是你纵出来的吗？”
靳宁一怔，目光中闪过一丝挣扎，陆昊含笑看着他，凑上前亲了亲，“你说，我为什么要改？”
“……”
“你不是说只要我开心，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么？”
陆昊抬起手，摸着靳宁的脸，手突然被抓住，甩开。
靳宁直起身，“小昊，不要再玩了，你会毁了那两个人的！”
陆昊望了眼被甩开的手，有些失神。
“那就毁了吧”，他道，“乐娱不缺这么两个人。”
靳宁皱眉。
陆昊的眸子冷了冷，“靳宁，若是你再维护这两个人，我会更不开心，谁知道我一不开心下一步想做什么？！”
靳宁吼，“陆昊！”
陆昊也吼，“你别叫我名字！”
靳宁一怔，陆昊撇过头，“每次你叫我名字我他妈的都想堵上你的嘴！”
“我不就结了婚吗？我就怎么十恶不赦了，你要这个样子对我？！”陆昊呼出一口气，“不想我结婚，当初怎么不说！我说要结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那么不想我结婚，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不告诉我说，小昊，我不想你结婚。”
“……”
陆昊抬头，咬牙，“我自私，所以你就给我装伟大？！靳宁，你他妈的现在这个样子，才他妈真的恶心！！！”
“……”
“……”
陆昊吼完，才发现，办公室一片寂静。
两人视线相对，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觉得好像谁也打不破这份沉默。
座机突然响起，陆昊这才有点平复了呼吸。
或许，两个人才能稍微松下一口气。
按下键，“什么事？”
“老板，Nison和靳老大的秘书来找靳老大。”
陆昊抬头望了眼靳宁，“让他们进来。”
谢书轩和艾莉丝一进陆昊办公室就察觉出来这氛围很不对劲。
男人是稍微知道点两人间的纠葛，若不是到处找不到靳宁，他又急着去找谢羽，他还真不想踏进这是非之地。
艾莉丝缩了缩脖子，“老大，其实是Nison想找您，我把他安全护送到了这里……”
眼下这情况就不碍她什么事了吧？
靳宁一个点头，艾莉丝如临大赦，刷地就退了出去，顺便不忘很贴心地替三人关上了门。
额……
这事情有点……
男人咳了咳，试图打破眼下这个有点诡异的氛围。
靳宁瞪他，“什么事？”
“是……”男人深呼吸，一口气说完，“我想去找小羽。”
“……”
靳宁的眉皱了起来。
陆昊略带嘲讽地笑了起来，“你是真觉得自己惹得麻烦还不够大是不是？”
男人低下头，“我很担心他。”
他的声音很小，在他旁边的靳宁却是听清楚了，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就算你过去了，你也应付不过来，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
谢书轩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现在这事情是不是有点难办。”
“……”
靳宁不说话，望着他，半天点了点头。
男人失望地耷拉下脑袋。
陆昊开口，“那倒也不见得。”
靳宁一怔，男人立刻抬起头望向陆昊，眼中充满了期待。
气定神闲地捏起了报纸，陆昊瞥了眼，“照片倒是拍得挺清楚的。”
嗯……
所以男人才苦恼啊，真是清楚地想赖都赖不掉。
“不过嘛……”
男人抬头，陆昊忘了他一眼，“不觉得你拍得比较清楚吗？”
嗯？男人凑上前。
他被顶在墙上，正和一个男的忘情地拥吻，谢羽是背着光的，只隐隐拍到了一个侧面。
“要说认识的，自然会说这是谢羽无疑，若是不认识的，这世界长得稍微像一点的还多了去了”，陆昊眼角微微上扬，“话，都是人说出来的，Nison，你说是不是？”
“……”
靳宁皱起了眉，男人却是陷入了片刻的失神中。
陆昊的意思是……
陆昊道，“我想你可以出去了。”
男人抬头，有些恍惚，转了个身。
靳宁跟上去，拉住男人，“你在外面等我一会。”
说着他又进了陆昊办公室。
陆昊坐在那，抱胸耸了耸肩，“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死，是不是？”
靳宁盯着他，“这一招可真妙。”
陆昊笑，“我把这当成是你的夸奖，就老实不客气地收下了。”
“弄了半天，你自导自演，就是给谢羽搞出来的一场变相炒作吗？”
“……”
陆昊抬眼，“不可以吗？”
靳宁笑，“可你牺牲掉了Nison，还是那个孩子最在乎的人！”
陆昊眨了眨眼睛，“Nison有自己的选择权，那你阻止试试看啊，看可不可以……”
陆昊道，“而且那不是刚刚好……证明给我看啊，你所谓的娱乐圈的……真心……”
……
办公室静静的。
陆昊全身放松窝在椅子里，仰着脑袋对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