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哥哥，哥哥。”小小的孩童蹒跚的跟在挺拔俊秀的少年身后。稚嫩的童音呼唤着前面的那个少年。
“哥……哥。”白色的衣服上染上些许泥巴。孩童拉住少年的衣服，仰脸一笑。而后却被狠狠推开。“哥……哥……看着那抹黑色渐入了竹林而后消失不见。
“沫儿，你到哪里去了。”妇人温婉的笑着，却是藏不住的苦涩。接过那走路还有些不稳的孩童。
“娘……”糯糯的童音带些沙哑。
“沫儿，可是感冒了？”妇人摸了摸孩童的额头，掌心的温度高得有些吓人。“来人啊！快去叫大夫！！！”
揉揉眼睛，孩童看着娘着急地跑了出去。却没说，是哥哥带自己去了竹林然后扔下自己一个人，自己找不到路，吹多了风才病的。
恩恩，不能说……否则哥哥又会挨打了。吸吸鼻子，孩童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沫儿，嗓子还疼么？”妇人担心地问道。
“不……不疼。”喝过热梨汁，孩童笑了。“那早些睡吧。”妇人擦擦眼睛，替他盖好被子便带上门出去了。
孩童两颗大大的琉璃眸子望着窗外，月华如水。
诶……不知道哥哥回府了没有。小心的穿上旁边干净的月华白衣，孩童慢慢跑到了大堂处，看看没有人，才又往大堂暗处走去。
入冬了，但是因为是南方。并没有下雪，只是有些凉气。呼出的热气在月光中清晰可见。小小的身影慢慢到了一个破房子前面。跟身后不远处的豪宅比起来，这里实在是又破又烂。
吞了一口口水，孩童把灯笼稍稍往前移了下，微弱的灯光找到了破烂的木门。
“哥哥？”轻轻推开门，孩童轻声呼喊。这一声刚出，床上睡着的一身素黑的少年便皱起眉头，顿了顿，翻身坐起。
“哥……哥……你回来了。这个……”孩童从衣衫里拿出一瓶药，想递到少年手中。
“哥哥……你身上有伤口还是擦点药吧。我听爹爹说，这种药效果很好……很快……就会恢复的。”
少年猛地张开眼睛，美丽的凤目里含着残忍的血光，细长的手指收紧，白玉瓷瓶便裂开，割破了少年的皮肤。
“滚！！！！！！！”狠狠推开孩童，少年声音大得惊人，竟震得孩童耳朵发疼。
“哥哥……”哥哥是这般好看，即使生气，仍是天人一般。“哥哥……沫儿不是故意的。”
“给我滚！”用手再次推搡了一把，把孩童推出了门口，少年摔上了房门。
“哥哥……咳咳咳……”紧紧衣服，孩童有些咳嗽。灯笼是摔坏了，不能再用了。听到屋里有东西狠狠砸上门，发出很大的声响，孩童缩缩身子，有些害怕的后退了几步……
哥哥……那抹黑色看起来好孤独……孩童垂下眼睫毛，小小的脚迈着不稳的步伐，慢慢转身离开。
在他刚刚离开，一个身着华美玄衣的男子，向着孩童离开的方向略有所思，然后，缓缓踱了进去。
第二章
冷月光，屋内渐渐有声溢出……
“脾气还挺大。”
……
“呵呵，不想说话是吗？”
……
“今天的事情是你做的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沫儿尚小，心思单纯，你却那样对他……”
……
说着，玄衣人的手想抚上那张白玉天人似的的玉面，却在被躲开后变成了拉住他的衣襟，然后，猛力一拉。
没有视觉的黑暗，布帛撕裂声变得十分刺耳。
不是没看过这人的身体，但是每一次看仍然让人无法移开眼睛。失去薄料遮护的玉体上还有一些微青紫，和淡淡的牙印。配上那张谪仙般清冷的面容，明明是禁欲的人儿，却像空谷幽兰般散发着蛊惑的味道。
喉咙不觉一紧，下腹的火苗迅速席卷全身。
“钰儿……”轻声呢喃着，男子压上了雪般人儿的身体。
衣服悉悉索索落下，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间里面配着摇曳的烛光成了情色的画面。
“额……；钰儿，钰儿……；啊……好紧……”已是情动，男子精干的腰肢强势的摆动，撞着身下的男子，不停地往上。
“钰儿……啊……”野兽般在那人身上刻下一个又一个渗血的牙印，青紫的吻痕密密麻麻布满了锁骨。
“啊……”一声惊叫，一切恢复了平息。只是，至始至终。那人儿的眼睛都是冷的，在夜里，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沫儿，你在看什么？”
“娘……”孩童站了起来，软糯的小手捧起地上凌乱的枯叶。
“沫儿，拿那些作甚，快放下。”妇人走过来掏出手帕给孩童擦手。“娘……叶子落了……”
“娘知道，因为要入冬了。”
“入冬了……”孩童纯净的大眼晃了晃猛然想起那抹单薄的黑色。
望着渐进走远的孩子，妇人转身看了地上了落叶，蹲下，竟不嫌脏，拿起一捧，渐渐地悲意剥落。
“枫……”呢喃着，轻握手中，枯叶化作碎舞蝶，零落指尖。
“我好想你……你会骄傲吧，沫儿已经这么大了……”凉风中，渐渐有了低泣的哭声。
不是不知道，过去找哥哥，会遇到什么事，但是……孩童还是来到了小破屋。吞吞口水，两只小拳紧了紧手中的被褥，慢慢踱了进去。
那人趴在床上，精致的眉头皱了起来。白玉上的皮肤仍有淤痕。
哥哥又被爹爹打了……胸腔冒酸汽，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刚想碰碰那谪仙般的面容，只是手指在距离那人还有少许距离的时候，被一只玉臂抓住手腕一扯。
“啊！”竟是被狠狠的甩上了墙。
那人寒潭般清凉的双目缓缓睁开，带上一点看不懂的恨意。“给我出去。”
“哥……哥”孩童的背像是被打了几百棍杖，连带着前胸都有尖锐的痛……但是他不敢哭出来，他怕……哥哥会不再看他。
“哥哥……要……要入冬了……沫儿……拿了两床被褥。哥……哥”
“出去。”还是那样一句回答，但是那人脸上明显浮起怒气。
孩童慢慢放下手中的被褥，大眼睛看了看他裸露的背上的伤痕，一股酸气从胸腔直冒上鼻尖。但是他不敢说什么。只是缓缓退了出去。
床上的人若有所思的张开眼睛，冷冷的瞄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两床被褥。
“沫儿最近可有和先生好好念书？”
“回爹爹的话……沫儿有在好好念书……”
“恩，那就好。”
“……爹爹。”
“说。”
“我可以不吃了么，我想去看看哥哥……”
修长的手指顿了一下，俊美的中年男人从容的夹着菜说着“他今天不能吃饭，在休息，不用去看他。”
一旁的妇人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剧痛，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吃自己的。
“哦……”小声的回答后，孩童低下头吃自己的。
天黑得快，府中升起暖烘烘的热炉，仆人们做完事后都回了房间。
美貌的妇人披着雪绒大褂在清冷的走廊上走着缓缓走到了荷花塘上的小亭中。
“坐。”俊美的中年男人到了两杯热热的酒，对着淡淡的月晕独自饮了起来。
垂下眼睫，端起那酒喝入口中，全身都暖了起来。
“你还是喜欢这个味道……”
“是啊。”
“你……就不能放过他么。”
眼中闪过寒光，中年男子没有说话。
“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是放不下么。”
“哼，放下？”猛的喝了一大口。男人笑得有些阴森“不可能的，你知道，永远不可能的……除非我死。”
好狠绝的话。
“那……沫儿……”
“说到这里我还要提醒你了，以后，让他少去找钰儿。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南啸……”
“别说了，就这样吧。”男人缓步离开，留下妇人神伤的看着那酒壶。
半响，响起了幽幽的啜泣声。枫……我该怎么办。
第三章
今天天气不错，去看看哥哥吧。
孩童慢慢走进了房间，却不想对上那人刚醒来的眼睛。“哥……哥……”
被发现了……
但是，他却没有看见对方眼中有任何杀意，平淡如水……
“你过来。”
哥哥？叫我过去？孩童不可置信的张大眼睛。
秀眉一皱，他提高音量。“过来！”
“哦……哦……”高兴的跑过去，站在他面前怯怯的望着他。对方伸手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清冷的气息扑来。哥哥？孩童的心跳猛的增快。对方就这样，静静的抱住他，捱过了下午的时光。
从那以后，有些什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哥哥好像不在那么讨厌自己，虽然还是没有笑过，但是会和他说上一两句话。内容虽不多，但却也是难得至极。
孩童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欢乐过，每天午饭后可以到哥哥那里坐着安安静静的看哥哥。
哥哥长得真的很好看，不像是人间有的人，像是……落入凡间的仙。
哥哥喜欢写字，但是写一会就会猛的撕烂所有的纸，发疯一般砸东西。屋里东西本就少，几次下来，更是显的简陋。
但是孩童不敢说什么，他不想失去着唯一可以接近哥哥的机会。
他曾经偷偷的看过哥哥撕碎的那些纸。他不懂哥哥为什么要写那么悲伤的文字，而且哥哥的纸上总是重复着几个字，陌香……陌香……
这，是一个女孩的名字吧？
这个问题在一次孩童问的时候被哥哥狠狠打了一巴掌并推倒在地时得到了认证。
他不是不知道哥哥会生气，而是从来没有看见过哥哥会那样的失控。
哥哥不喜欢……那自己就不提了。
只是……忍不住的把那个陌字收在怀中。是一种期盼还是什么……只觉得那字就像是自己……
冬天很快过去了，春天来临之际，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父亲的眼神像是要撕碎自己一般：“说！他去哪里了！！”
“沫儿……沫儿不知道……啊！！！”手中的铁鞭狠狠挥向自己，在薄薄的的衣帛下撕裂了皮肤。顿时血花四溅。
“你胆子真大！！！啊！！！你竟然让他走了！！！我打死你！！！我打死你！！！！”疯了一般，铁鞭‘呼呼’生风的抽在孩童的身上。饶是成人，也无法忍受这凌迟般的疼痛。
他哭着求饶，在地上翻滚着，但是鲜血却更刺激了那人的施虐。娘亲跪在地上痛哭着拉住爹爹的手，爹爹一把踹开娘亲……满目都是鲜艳的红色。
红色中，那抹黑闪了一下变成了白色……果然，哥哥穿白色最好看……
痛到麻木时他恍惚的笑了……爹爹的眼睛变成了红色，扔掉铁鞭拔出佩剑竟直击自己的面门，似有人扑到自己身上，推开了他。
娘亲……惊恐的眼泪落下……
“沫儿，慢些走，地上滑……”
“沫儿，这满园的桃花可好看？娘亲最喜欢了……”
“等沫儿长大了，娘亲就带沫儿去西湖上玩水，去看好玩的闹市，去给沫儿买大串大串的糖葫芦，沫儿说好不好？”
“沫儿……沫儿……”
娘亲……当胸一剑，穿了那本就单薄羸弱的身子。
眼泪关不住，想爬过去，却是被下人按住了。
爹爹……
“把他给我带下去。”
“是。”
爹爹……娘亲……娘亲……还在给沫儿说话……沫儿错了，沫儿以后会很乖，所以，所以不要杀娘亲……爹爹……
已经不能说话，张口便是浓浓的血……
哥哥……哥哥……意识中断时，只觉有清冷的白色一闪而过。
第四章
醒来时，厨房的大妈焦急的跑过来。
“少爷，您醒啦。来来来喝水……哎哟……慢点。您昏迷已经好多天了。”
“大……大妈……娘亲……娘亲呢……”喉咙很干，但是还是挣扎着说了出来。
大妈猛的愣住，然后慢慢扯开了拉住自己的手，“少爷……好生休息吧……”也不再看那双失望的眼睛。抹着眼角离开了。
“哎……造孽啊……”
大妈怎么了……娘亲……娘亲……想动但是多天未活动的身体根本无法听指挥，更何况身上严重的伤还没好……
两腿抖得不像自己的，孩童还是咬着牙坚持在走……他要去看娘亲……娘亲……
门并没有关实，一推开，清淡的香气就扑了过来。
纯净的大眼从简陋的房间忘了出去，只依稀记得当时的绿色满园。但是那香气却始终像是萦绕鼻尖。
哥哥的味道……
不……比不上哥哥的香……
“你去把你爹卧房里面的东西拿过来。”
“哥哥……什么东西？”
“在书阁第三排上的用丝绸包好的一本书……拿过来给我。”
“可是……哥哥……”要书做什么……还没问出，却对上那冷冰的眼光硬生生止了话语。
“你只管拿来便可……其他的，无须多问。”
只要是哥哥……只要是哥哥……没关系……
孩童拿来了那本书。第一次……那人抱起自己，琉璃般的眼眸荡起浅浅的笑，用手摸过自己的额头，仅是轻轻触碰，但是已够让孩童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