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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入旧年 下——by万川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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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既然郑予北执意不让自己陪着起去,临走前又再三强调会很快回来,林家延就猜他其实不想让自己置身于他过往之中,因而自觉地选择了回避。他走了以后,林家延只是每天晚上九点会打个电话给他,只问冷暖,不问病情。

可林家延终究没有当甩手掌柜好福气,天生就喜欢替人操心,于是到了第三天晚上,他开始睡不稳了。他和郑予北正是感情火热时候,而且点要降温意思都没有,平时躺在被窝里总是抱成团睡在起,这也就让偶尔几天独居变得格外冷清,林家延沮丧地发现自己连被子都捂不热。

年还没有过完,深更半夜窗前全是哭狼鬼嚎般风声,阵阵,听得失眠林家延越来越清醒,最后只好穿了衣服爬起来。作为工程师,林家延手上永远都有没做完项目,随便从公文包里拿出张草图来就够他忙到天亮,时间倒也不难打发。

人脑容量总是有限,被工作占用了就不会再去猜测郑予北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方面是成心想投入,另方面也确实是沾了手就放不掉,林家延再从纸堆里抬起头来时候,天色居然已经非常敞亮了。

随便弄了点东西吃,又打开电脑玩了会儿,昨晚久等不来倦意总算是光顾了他,林家延如释重负地回到了床上。谁知烦心事没完没了,会儿楼上有人在搬动桌椅,会儿隔着墙水管又滴滴答答地漏水了,他有补觉心,却始终没有入眠命。

迷糊与清醒交替着,就像乘着艘要沉却还没沉破船,令人逐渐心生烦躁。就在他火气抵达顶点时,家里大门忽然有了响动,然后再熟悉不过脚步声在房子里转了半圈,停在了卧室门口:“……怎么这时候还睡着呢。昨天没睡好?还是熬夜了?”

郑予北是含笑在说话,林家延却皱着眉头坐了起来:“你要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声?”

——我在家担心得觉都睡不好了,你倒是副无事身轻样子,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郑予北本来存心要给他个惊喜,没想到惊是惊了,喜却无从谈起,因而自己语调也沉了下来:“我决定得匆忙,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对不起。”

这基本就是废话了,决定得再匆忙还能来不及打个电话么,再说这路就有多少个小时,难道都忙得没空通知声?林家延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唇,为了“对不起”这三个字而生硬地咽下了嘴边话,只是慢慢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没什么,早点回来也好。吃过了么,我给你下碗面吧,正好还有锅海鲜汤在厨房里放着……”

虽然气氛仍旧暖洋洋,但毕竟不是郑予北预想中小别胜新婚。林家延从他身边经过,他像刚被惊醒样把拉住他,不由分说地按进怀里。

因为在家,林家延只穿了套松松垮垮睡衣,被他这么扯,立刻弄成了衣衫不整。他条件反射想挣开,却被郑予北抱得死紧:“呆鱼,我想你了。”

只是那愣住瞬功夫,心底柔软喜悦骤然翻涌起来,林家延下子就没了火气,反手环上了郑予北后腰。

郑予北进了家门是定要脱大衣,此刻林家延手心与他皮肤之间只隔了薄薄层绒线。韧性十足、带着热量肌理令人心醉神迷,林家延来来回回摸了几下,再开口时已经完全偃旗息鼓:“其实你告不告诉我也没多大区别,只是……我觉得你事先说声话,我可以少替你担心会儿。”

郑予北亲昵地吻他耳朵:“……哦。”

林家延微微叹了口气,心想他这二十多年家庭观念教育缺席确实不是朝夕能改变,不料郑予北又冒出这么句来:“你有什么不高兴定要让我知道,我都愿意改。”

这话诚恳得让人辛酸,林家延毫无原则地选择了退让,直退到自己都难以置信程度:“没那么严重,真……”

静静相拥了几分钟,林家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贴紧了郑予北低声抚慰:“我不会不要你。”

郑予北很想轻松自如地笑笑,可惜怎么也做不到,最后从喉咙里滚出声含糊应答来,听着像是呜咽:“……嗯。”

何嘉玥本人是新世纪贤妻良母典范,苦于胎生了两个儿子,这辈子注定不会再有女儿,所以无奈地将身本领都传授给了他们。连捣蛋专家林家栋都能有模有样做出桌饭菜来,更别说从小就有居家精神林家延了。昨天剩下海鲜汤被遗弃在天然气灶上,掀开看已经结了层油,惨惨淡淡样子。林家延觉得不止自己这道目光凝在汤锅里,转头看,果然厨房门边还倚着馋虫上脑条大型犬,那眼神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面是吃宽还是细?宽是鸡蛋面,细是龙须面。”林家延开了火热汤,然后蹲下去在橱门里找食材。

“宽。”郑予北慢吞吞地走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几个已经拆过小包装袋:“不要忘记这个。”

那都是些墨鱼丸、虾球、燕饺之类东西,郑予北向来喜欢花花绿绿食物,包括形态各异丸子。林家延回头亲下他脸,默默把每种都拿出两个来放在碟子里,只等汤烧开了就能下进去。

看着丸子们和两团面,原本浮在汤里料就显得单薄起来。林家延想了想,又找出几只开洋大虾补充进去,烧了水泡上竹荪和腐竹。

又等了阵子,所有东西都陆续进了汤锅,大火烧滚过次,林家延伸手拖着郑予北走人,温言笑着:“再让它小火烧会儿,然后才能下面。”

郑予北这趟真是来去匆匆,去时候带了什么,回来时箱子里还是什么,只多出那边家人硬塞给他特产点心。郑予北把行李都搬到床上来,林家延帮他件件再挂回原位,边挂边轻描淡写地问他:“人……送走了?”

郑予北垂着头坐在床沿上,手里翻来覆去虐待着枕头,脸色倒是切如常:“走了。”

“葬礼办了吗?”

郑予北无谓地笑笑:“办了,我提前走了。她有她自己生活,那儿没多少人知道她年轻时候有过私生子。死者为尊,我不想最后还败坏她名声。”

时间谁都没有说话,郑予北动不动地坐着,生怕惊走了林家延放在他头顶上手。阳光洒在深棕木地板上,光斑亮得几乎耀眼,而林家延怜惜体贴就这么铺天盖地地朝他倾斜下来,居高临下地驱赶他内心不安。

出生就被扔掉孩子,终其生都会害怕再度被扔掉。

要很多很多爱,很多很多耐心,才能重新教会他什么叫做心安理得。林家延知道自己任重而道远。

“行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林家延由着郑予北挂在他腰上,过了好会儿才揉了揉郑予北头发,神情温柔悯然:“乖北北,我们吃饭去。”

吃饭时候,这只北北当然是很乖。整整个大海碗才装下了那锅面,林家延最后把汤汁往上浇,他笑眯眯地端了就走,留下林家延给他拿筷子倒饮料,再跟到客厅去摆在他面前。

郑予北吃得很投入,林家延坐在他对面,只看得到他头黑发在上下移动。葬礼总归是早上开始,郑予北又不可能深更半夜向人家告辞,想必是昨晚晚饭后就去了那边机场。林家延这几天都想着给他订回来机票,自然算得出他大概是坐是凌晨四点多航班。

先在候机厅待了那么久,又在飞机上吃了色香味样也没有食物,怪不得他吃成这个样子,简直脸都要伸到碗里去了。

郑予北感受到这种黏稠目光,终于想起应该不好意思了:“额,家延,你穿得太少了……你先回去躺着吧,我会儿也要补觉。”

林家延从他手里顺过筷子,尝了个虾球,然后才摇摇晃晃地回卧室去——

彻夜未眠,还下厨给某犬做了顿简餐,他也实在是累得头晕了。

可事实上,他刚躺了没多久,只稍微有点冰爪子就从被窝侧伸了进来,固执地抓住他手,握紧。林家延把另只手也覆上去,原意是想替他暖暖,不想郑予北却虚扣住他手腕,并且直往上压到了他头顶上。

林家延懒懒睁眼,眼里没有多少反对意思,倒是怎么看怎么眉目含情。郑予北趴在他身边,满怀热情地按着他手,就着这个带有制服意味姿势深吻他。

没有林家延时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日子也不是没过过。但自从认识了他,郑予北就发掘了自己人性中另面,成天控制不住色欲熏心。

最要命是,林家延逐渐影响了他幻想内容,居然让他接受了被侵占也是种享受。这点已经毋庸置疑,但郑予北小小自尊心还是受到了定程度打击,所以这就跑回来重拾占有别人心理优势了。

林家延却是真心疼他,认为生母再不是东西也是生母,他心里总归不可能无动于衷,于是在床上就刻意满足他,权当点力所能及纵容。

床被子盖住两个不着寸缕人,林家延喘息着抚摸郑予北背,声音低沉还带了魅惑:“……衣冠禽兽。”

禽兽动作为之顿:“我哪有衣冠?”

林家延哑然失笑:确,禽兽衣冠此时此刻已经全扔在地板上了。

37

转眼又是阳春三月,晴天出镜率大幅攀升,陈向晚大小姐婚期也近在眼前了。林家延和郑予北包揽了婚礼租车全部联系工作,周六上午还跑去仔细检查了遍明天要用加长林肯,确保没有刮痕没有故障,车头标志牌上也绝对挂得住新鲜白玫瑰。

选择站在春天结婚情侣总是很多,婚庆租车行业正值旺季,连看车订车时间都排得满满,说不二。郑予北早就被拖起来当司机,开着林家延车横穿了小半个上海,过了几十分钟又原路返回,这会儿窝在沙发里就成了副垂头搭脑呆样子,眼皮都懒得抬起来。

郑予北那良心发现娘留了笔相当可观遗产,律师说是死者生前立下遗嘱,郑予北也就没再推脱。每个生活在都市里人在面对飞来横财时,反应大概都是致:买房,或者买车。这房子够他们两个住了,那当务之急就是给郑予北添置辆车,所以最近出行时候林家延才让出了驾驶权,存心要他多练练。可是……要是早开了趟车就能累成这样,那以后自己买了车他怎么办呢。林家延用余光看到郑予北这呆呆德行,眉梢眼角都带了笑意,自己用膝盖去撞撞他膝盖:“喂,有这么累么。”

光看脸是马上就要睡着表情,实际上郑予北手指却直没停过。他正在跟阮棠同步进行段程序调试,键盘响动恰似淅淅沥沥春雨,声音幽微,但延绵不绝:“嗯,就是有这么累。”

林家延看看这个公然撒娇、神气活现家伙,慢慢地就有些出了神,再回魂时却发现自己手里笔已经在打线稿了,画正是目不转睛盯着笔记本屏幕郑予北。

眉目清朗,面容英俊,轮廓深邃,这笔笔落下去,无不是情意。林家延很快就画出了兴致,面含着笑面运笔如飞,真比画什么设计稿都来得认真细致。眼见着画到关键处了,他还特意起身去找了块橡皮来,把郑予北五官擦了又描,描了再擦,修修改改弄了好几遍。

郑予北这个聪明人也是难得糊涂,在这种烈度目光聚焦下居然还无所知,皱着眉头只顾不停地虐待他小键盘。公司里总共也没几个管程序,明天向晚要结婚,郑予北和阮棠都请了假,老板提出让他们先赶份东西出来也是情理之中。大概是关心则乱,他们两个原本是极少出错黄金搭档,今天竟然连着几次修正都调不顺,不知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无奈之下,郑予北只好愈发浑然忘我,跟阮棠交换了彼此负责部分,试图借着旁观者清优势看出阮棠那边有什么不对劲。

春光如锦,静日生香,偌大个客厅里只听得到密集键盘声和笔尖摩擦纸面沙沙声,连风都不忍留下多余痕迹。这明明是平淡无奇场景,郑予北却铭记了很久很久,而且在他们往后共同生活许多年中反复提起,总是惹得林家延无奈地对着他笑。

给他点点好,他就能念念不忘辈子。林家延自己生长在和和睦睦家庭里,缺什么都缺不了爱,所以郑予北这个性子就格外让他不放心,平时连对他声厉色茬都舍不得……说是舍不得,后来就成了心口藏着至亲至爱,最后生世都赔了进去。

其实切缘起,不过是郑予北想有个人爱他。而为了达成这个目,他先去找了个他爱人。

后事不表,眼下这后知后觉郑予北终于发觉他鱼很久没说过话了,正好程序也终于不报unknown error了,于是就把颗狗头贼兮兮地伸到家延那儿去偷看。

林家延也沉浸在了自己世界里,抬眼看,那人体模特忽然变了个姿势,自己下意识伸手把郑予北又推了回去:“你给我坐好,不要动。”

“怎么样……不要动?”郑予北感受到林家延不满,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坐姿不对。

孺子不可教也,林家延放下纸笔,起身把弃置于沙发上笔记本又放回郑予北腿上,退后两步仔细看看,再近前去巴掌摁低他脑袋:“就这样。”

郑予北面对没有任何任务在运行桌面,愕然:“可……可我该做事情都做完了啊……”

“找阮棠接着聊天去!”林家延已经懒得看他了。

郑予北委委屈屈地缩回去,十指翻飞:“小棠,我有点无聊。”

阮棠那边却显示为“忙碌中”,他等了好会儿都没能等来回音。幸好林家延笔头也挺快,过了几分钟就收拾了东西,把张卡纸送到他眼前来,颇有点邀赏味道:“看看吧,归你了。”

郑予北定睛看,大喜,突然扑上去抱住林家延,侧脸用力地蹭了蹭他:“真好看!我都不知道我原来这么好看啊……”

林家延莫名地开始脸红:“你会不知道吗?算了吧,你向都很自恋。”

郑予北欢天喜地,继续蹭着:“我说真,你画得真好。”

林家延终于受不了了,慌张地挣开他,佯怒道:“你……你在蹭哪里啊!”

郑予北愣了下,仰头瞄到了林家延羞窘神情,不由又愣了下:“……”

“不解风情。”

林家延迅速恢复了正常,甩下四个字就转身去了厨房,不会儿就在那边制造出了叮叮当当剁排骨声音。

出手调戏了别人、后来却因为反应慢而被遗弃郑予北忽然感到非常郁闷,自己闷坐了会儿还是决定去纠缠他胖头鱼,步晃地摸到厨房门口去倚着,直勾勾地看林家延为他洗手作羹汤。

在吸油烟机轰鸣与剁骨头交响乐中,郑予北掏出手机来查看,正巧看到了阮棠给他回复。这家伙大概是觉得郑予北无聊有点反常,所以想想不放心,下线了还追了条短信过来:“我女朋友在呢,你去找你男朋友吧。”

……

……

郑予北破天荒地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看了半天才觉得JQ满满,忍不住向林家延倾诉:“为什么他女朋友在,他就叫我去找我男朋友?我怎么觉得我是他和他女朋友第三者啊我……而且我跟他都是男,他有女朋友我却是男朋友,弄得我不是男人似……”

林家延正提着菜刀,闻言便缓缓转过头来,十分淡然地回答:“你要变成女人也简单得很。”

郑予北惊悚地望着那把寒光闪闪菜刀,误以为林家延打算用它让自己“变成女人”,因此转身就逃了个无影无踪,头都不敢回下。

被他这闹,林家延倒是怔住了。等反应过来了,他起先是站在那儿抿着嘴笑,后来实在是矜持不下去了,个人撑着流理台笑得几乎抽住,连吸油烟机动静都掩不住他开怀笑声。

郑予北躲在卧室里,放声嚎叫:“不准笑!笑什么笑!谁让你拿着刀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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