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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花落,李花开——bysindy迪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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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已经没有箭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才刚刚闪过他脑际,这巨狼已经当头扑下,尖锐的爪子直逼眼前,其中一只爪子的尖端刺进了他咽喉的部位,给他带来锥心刺骨的疼痛;另一只爪子却是挑起了他的下巴……

挑起了下巴?

这是狼会做的事情吗?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之事荒诞之极,旋即双眼一瞪,猛地从睡梦之中惊醒了过来!

眼前确实有一个比他还高的影子站在他身前,正向着他俯下身来,感觉上便很像是梦中那只巨狼向他扑来压下。喉咙处也确实是火辣辣的痛,但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巨狼的爪子刺了进来,而应该还是因为刚才被连灌了三杯烈酒的缘故。可是,下巴那里……那里确实有一只手,正轻轻地……挑起了他的下巴。

李世民用力眨了眨眼,顺着那手把他的下巴挑起也抬起了头,向那人影定神看去。眼前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那人是……

……皇帝!

08.宿醉

当李世民恢复神志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身在那偏殿之外。

就跟当年他事后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在瞬息之间杀毙了那只巨大的头狼一样,他现在也不太记得自己刚才从噩梦中一醒过来看到挑起他下巴的是皇帝之后到底做了些什么。

其实更确切的说,是他不太相信自己做了些什么。因为,在模糊的记忆里,他觉得自己当时好像是伸手往皇帝那挑起自己的下巴的手上重重地打了一记,把皇帝的手打开,然后整个人一跃而起,转身夺门而出,再也没有回头看皇帝一眼。

他就是这样子跑了出来,好像他面对的不是皇帝,身处的不是禁宫。

然而,当他跑到外面刚才举行着中秋宫宴的露天之处,看到参加宴会的大臣们正三三两两地结伴出宫,他才猛然想起自己身处何方,也想起了方才不知不觉地睡着之前是因为喝了皇帝的赐酒而不胜酒力、在皇帝的命令下被宫人扶到那偏殿去歇息的。于是,他也就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件多么可怕的大不敬之事!

但是他已经跑出来了,而且一想起皇帝那只在梦里幻化成头狼的爪子挑起他下巴的手,他的双腿就身不由己的一股劲只肯往远离那偏殿——也就是远离皇帝——的方向迈步。

大臣们都只顾着互相道别,说着客套话,谁也没有注意到李世民这少年一声不吭、静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走在出宫的路上,他一直在担心身后会突然冒出一批宫廷侍卫,扑上来抓住他,说他居然胆大包天殴打皇帝,现在他们奉了皇帝的旨意来把他抓回去斩首赎罪云云。尤其是宫门已遥遥在望之时,到他随着前面的大臣,一大群人一拥而出,他一脚跨出那高高的门槛的那一刻为止,他的心更是砰砰乱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将出来。

幸好的是,这一路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出宫后上了马,在那些此前守在宫门之外等候的李家仆役的簇拥之下,平平安安地回到李氏在长安城内的府邸。

他知道自己一回家就应该先去向父亲请晚安,又或者即使时间太晚不便打扰养病之中的父亲休息,也应该先去向大哥交代一句。可他满心里忐忑不安的记挂着自己在那偏殿里打了皇帝的事,只怕父亲或大哥会向他详细地问起宫宴的情况,便只是让家仆去向大哥传话,说他觉得很累,要先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起来再说,便一头扎进房间里,蒙头就睡。

然而,那一晚他也没能睡好。整整一夜,他都在反反复复地做那个头狼的噩梦。其实当年他刚刚杀了那只头狼之后,也有一段时间经常做噩梦,在梦里重新经历一遍那只垂死的头狼突然在他身边跃起、向他扑来的那一刻,只是他从来没有跟谁说起——连最疼他的母亲也不例外。这是因为,杀狼的那一刻他不觉得害怕——他甚至连那一刻的具体情况都记不起来了——,可杀狼之后,那害怕就像酒的后劲一样,才慢慢的涌了上来。

但这种后怕,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他们看到的,只是他当时毫无惧色的杀伐果断,于是对他这么年纪轻轻的少年竟能如此临危不乱、手起刀落而赞不绝口。包括他的母亲,听到这事之后,微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说了一句“世民真不愧是我李家的儿郎!”那满目的骄傲与喜悦,把他本来想跟她说出的自己内心的后怕的话全都堵上了。于是,他只能是在夜里一次又一次地从噩梦之中惊醒过来,发现让自己的喉咙疼痛不已的并不是梦里那只头狼的爪子,而是他不知不觉之间以自己的手用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关于头狼的噩梦也像他喉咙上的伤逐渐地痊愈一样,慢慢地平息下去。他已经很久没再做过那个噩梦了,直到今晚!但是跟以前刚刚杀了头狼之后做的噩梦不同,这一次的噩梦里,头狼的爪子与皇帝的手,总是混同在一起。有时梦见的是那头狼长着一只皇帝的手,有时梦见的是皇帝长着那头狼的爪子,但不管怎样,它们都是一爪(手)搁在他的喉咙上,一爪(手)挑起他的下巴。还有……还有头狼那绿荧荧的光球一般的眼睛,也与皇帝在逼他接连喝下三杯烈酒时那双捉弄到他之后满是得意之色的眼睛混同在一起,在他的梦中晃动着,让他再也分不清,到底那是头狼,还是皇帝?

他就是这样做了一整夜的噩梦,到天亮醒来之时,只觉得脑子就像是被马蹄重重地踢了一脚一样,胀痛不已。

他还躺在床上,以手指用力地揉着额头两边的太阳穴,想以此减缓一下头痛欲裂的难受,忽听得大哥李建成在门外喊道:“二弟,二弟,你起来了吗?”

他的心猛地一跳,正要爬起来,但身子才一动,脑袋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不觉呻吟一声,又躺倒下来。

李建成在门外也听见了这一声呻吟,连忙一手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见弟弟那两道剑眉蹙得紧紧的,两手曲着指节在太阳穴上揉按着,便走到他床前,问道:“怎么?是在犯宿醉吗?昨晚在宫宴上喝酒喝多了?”

他深知自己这弟弟酒量太浅,平日家宴或亲朋戚友之间聚会,哪怕只是稍微喝多一点,第二天起来都要犯宿醉的,模样神情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李世民听大哥这样说,心中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向大哥提昨晚做了一夜噩梦的事,也能解释自己现在为什么这样头痛了。

但他到底不好公然地撒谎,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李建成见他这难受劲儿,一边在床边坐下,伸手把他的脑袋抱在自己怀里,帮他揉按着头上的各处穴位止痛,一边道:“你既是知道自己不能喝酒的,怎么还喝那么多?就算是你能喝,我不都早跟你说过了吗?出席这种宫廷宴会,不能因为餸菜酒食美味珍稀就不顾礼仪地饕餮大食,你怎么都没记在心上啊?”

“没有啦大哥,我有牢牢记住你教过的话的。是皇……皇帝非要我喝,我才不能不喝的。”

李建成一惊,道:“什么?皇帝非要你喝?为什么啊?你昨晚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他要这样刁难你?”

李世民心中又是一跳,连忙道:“不是不是,那是皇帝的赐酒!是我说了大哥教过的话,皇帝听了很高兴,说我的孝心是功,要赏,所以就赐我喝了三杯酒,还要是宫里窖藏了三十年的陈酿,皇帝说他平日都不会轻易拿出来赏人的。都怪我酒量太差了,才三杯就一直难受到现在。”

李建成那绷紧的脸皮立时松了下来,用手拍拍自己的胸口,道:“你早说清楚嘛,真给你吓死我了。”然后便是脸露微笑,道:“这么说来,昨晚你在宫宴上皇帝御前表现得很好啦?我就说嘛,咱们家的世民天资聪颖,这点子应对皇帝的事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怎么能难得住你?爹也真是太过虑了,昨晚一直都在替你担心呢。”

看着大哥这乍惊乍喜的样子,李世民的心头却更是沉重了。但正如当年母亲的夸奖让他无法开口说出自己的后怕一样,面对现在的大哥,他更是不敢将后来在偏殿里发生的“打皇帝”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心中的不安,虽是说不出口,却都流露在那青白的脸色上。可是这脸色看在李建成眼中,却只道是那宿醉的缘故,丝毫没有疑心到别的事情上去,便只是更起劲的给他按摩头上的各处穴位。

可李世民只怕大哥在这里会继续追问他昨晚宫宴的细节,自己最终会露出口风来,便道:“大哥,我没事的,只要躺上一天就好了。你要忙的事多着哩,不要在我这里耽搁时间了。”

李建成也想到确实他还有很多别的事要急着办,便点点头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去让家仆泡些解酒茶来给你喝,我就先走啦。”

09.问罪

接下来几天,李世民都假装还在犯宿醉,躲在自己房间里,不敢去面对父亲和大哥。而李渊听了长子的转述,却只道次子在中秋宫宴里的表现让皇帝很是满意,便已放下心头大石。他也一向知道这个次子酒量不行,所以对他这样犯宿醉也没起半点疑心。

除此之外,此后几天里,有好些同僚前来吊唁他的亡妻并顺便探病,都说起中秋夜宴上李世民表现得如何大方得体、礼仪周到,连本来对李渊因病没有前去赴宴而一开始时表现得甚为不快的皇帝也在与他对答几句之后龙颜大悦;他们都是没口子的夸奖李门家教实在是好,李世民这样小小年纪就已经如此气度森严,难得啊难得,如此云云。李渊听到这些好评如潮,自然是喜心翻倒,病情也大有好转了。

李世民心中自然仍是惴惴难安。但日子一晃就过了差不多半个月,诸事平静,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显示皇帝对那天自己重重打下他那挑起自己的下巴的手而怀恨在心,要对他或李家施以惩罚。于是,就如当年杀了头狼之后虽然有一段日子不停地发噩梦,但时间总能抚平一切,渐渐的他就把这件心事放下了。

有时再偶尔想起偏殿里的那一幕,他甚至不禁要怀疑,当时他是不是其实还是在发着噩梦,皇帝挑起他的下巴固然是梦,他把皇帝那手打下也只是梦,所以事后才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不但他自己平平安安地离开皇宫,就是到现在皇帝也没有对他或李家秋后算帐。

只是仍然让他感到迷惑进而不安的是:如果那也是梦的话,那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怎么已经是跟在一众大臣身后走出皇宫呢?明明他记得睡着之前是在偏殿里休息的呀?那段时间里偏殿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了呢?杀毙头狼那次,虽然他也不记得杀狼的具体过程,但因为有父亲和其他士卒在场,还能根据现场的情况推断出过程。这次偏殿之内却只有他一人——如果不算皇帝的话。

但不管怎么样,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的话,李世民最后会真的把那晚在偏殿里发生过的事记成是一场噩梦。

可是,就在过了差不多半个月之后,李渊一个入了皇宫当妃子的姓王的外甥女突然传来密信,说皇帝驾临她寝宫之时,忽然问起她舅舅为何病了这么久,怎么派个屁事不懂的娃儿去中秋宴会敷衍君王,以致他在御前做出大失礼仪之事?他最后甚至问了一句:“可得死否?”

皇帝在问自己会不会死?

一听此话,李渊吓得霎时面无血色,连忙把长子、次子都唤了来,把王氏的密信摊在他们面前,眼睛却只是盯着李世民,问:“到底中秋夜宴那晚,发生了什么事?”

两兄弟一起匆匆看完那信,李建成也是吓得不轻,赶紧往弟弟的方向看去,却见他脸色一片青白,双唇颤抖不已,可脸上却并没有现出震惊意外之色。然而,弟弟这脸色却是让李建成震惊意外了。

弟弟这样的脸色,就是说,他其实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二弟,中秋夜宴那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李建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也跟父亲问的一样。

李世民却是两眼发直,盯着那信纸,但视线的焦点明显已经不在那信纸上。两手无意识地捏紧成拳,又松开,再捏紧,又松开,如此反反复复。可他好像是吓呆了,始终没有说话。

李渊父子都深知李世民平日是个胆气极壮的孩子,现在竟然吓成这个样子,他们心底里更是一股冷气直往上冒,全身都似落进冰窖一般。

二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李建成首先说:“爹,这事急也急不来,还是让二弟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说着拉起李世民,就要送他回房间去。

李世民这才全身打了个激灵,终于从那呆若木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连忙扑倒在父亲病榻之前,叫道:“爹,对不起,对不起,是孩儿的错,都是孩儿的错!”

李渊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按住次子的肩膀,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你都给我逐一的说出来!”他的声音低沉,没有显出半分责备愤怒之意,但听在李世民的耳中,却显得甚是可怕。

到此境地,李世民已经不敢再有半句隐瞒,便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李建成听弟弟说到他一时之间答不上皇帝问他觉得宴会怎么样的问题时,不觉急得一跺脚道:“这个问题我不是已经教过你怎么答的吗?前面都答得好好的,你怎么这时就突然之间答不上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

“那后来怎么样?皇帝就因为你没答好这个问题,所以生气成这样子要咒我死了?”李渊插口进来,往那信纸上一指。

“不……不是的!”李世民着急地摇头,继续地讲述下去。

李氏父子听了李世民后来的回答,不觉又是互相对望了一眼。他们心中都同时想到:虽然李世民这个回答不是李建成给他准备好的答案,但说得情理交融,按理说应该比本来备下的答案更能打动皇帝才对的,也真是难得了这孩子在皇帝如此咄咄逼人之时还能有那样的急智。可是,皇帝为什么最后还是如此龙颜大怒?

然后他们又听了李世民陈述皇帝赏赐三杯烈酒的情形。这时他们的心又再高高的悬起。因为皇帝这所谓的“赐酒”,实在是太明显的有心要灌醉李世民,好让他在群臣面前当众出丑。可是,不要说当时被皇帝的赐酒逼在眉睫的李世民想不通自己此前说错了哪一句话,如今他再复述出来,李氏父子从容地反思,也还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迄今为止李世民说过的这寥寥数语之中哪里有半分的错处?

但不管想不想得出来,反正再听下去,事情忽然又峰回路转了——皇帝竟然在李世民行将崩溃之际不但没有再逼进一步,甚至反而让宫人扶他到旁边的偏殿歇息,免得他肚里盛着三杯烈酒便难以再在席上保持之前的得体庄重之态。

李世民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李氏父子都沉默了好一阵子,仍是李建成先开口道:“这样听来,二弟在那一晚并没有做错什么说错什么啊?爹,会不会是王表姐弄错了?皇帝也许是有到她那里谈起过您的病情,但只是随口问问,是王表姐自己过虑了,把皇帝的意思想象成威吓了?”

李渊摇摇头道:“你看她这信里写的,是一字不改地直接引用皇帝说的那句‘可得死否?’再说她在宫里已经有那么长的时间了,怎么可能弄错皇帝的意思。而且……”他的眼睛又望向了次子,“世民,你刚才看了这信就吓成那样子,你自己是心知肚明的,对不对?你那天晚上确实得罪了皇帝,而且是大大的得罪,绝非小错,对不对?”

李建成也一下子想起,弟弟看信之后的异状确如父亲所言,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那天晚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偏殿里休息,发生过什么事?说!”李渊已经是按纳不住的疾言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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