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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花落,李花开——bysindy迪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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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见状,立时便已一手拿起弓箭,张弓搭箭瞄准了那头大雁。然而,随着那头孤雁越飞越近,他举着弓箭的手臂却竟是渐渐的垂下。最后,当那大雁从二人头顶掠过之时,李世民只是仰头目送它离开,拿着弓箭的两臂都放下了。

“怎么了,世民?为什么不发箭把那头大雁射下来?”柴绍见他如此“异举”,禁不住问了出来。

李世民却只是摇了摇头,反而甚至把弓箭也放到了地上,低声说了一句:“我累了,想歇一下。”然后便慢慢走到球场边,坐了下来,双手掩面,心中想的却是:我为什么要把这头大雁射下来呢?是为了让它也像我现在这样,身不由己的掉进这个鬼地方来,这一辈子……永远都出不去么?

柴绍虽然不可能听到他这番在心里的自言自语,但看他这明显地又现出黯然神伤的模样,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他抬头继续望着那头孤雁渐去渐远,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想:以世民如此了得的武艺与身手,明明应该是一只在辽阔无垠的蓝天之上自由自在地展翅翱翔的鹞鹰,如今却犹如被猎人射下而折翅,可能将是一辈子都要永远地囚禁在这极尽华丽、对他来说却与牢笼无异的皇宫之内……

118.来信

此后,柴绍每十天就有一次旬假,本来可以出宫回家的,他都不回了,还是留在宫里,却是陪着李世民到这球场来跑马射箭玩乐。李世民平日就在临湖殿的院落里独自一人习练兵器或拳脚功夫,等啊、盼啊就候着每十天一次的柴绍的旬假,能与他一起在球场练箭术与骑术。

就这样,虽然没有再与皇帝见上一面,但有柴绍的陪伴——或者是在巡逻班的路上拐进海池边那大树下,和他一起坐在石墩上闲聊一阵子;或者是在旬假之时陪他在球场里练习骑射之术——,如此悉心的设法给他解闷,李世民便觉得日子好过了一些。尽管远远算不上是快乐不知时日过,但感觉上已没有像之前那样因为太过苦闷无聊而显得日子的流逝特别缓慢、特别难熬。

如此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海池的水解了冻,树上也吐出了绿芽,天地万物都似穿上了新装,一切显得那么的生机勃勃,好像是突然之间,春天急不可奈的就扑面而至了。

这天,李世民在院落里练了一天的剑法,直至天色全黑,也流了一身的大汗。透过右首平房靠外的那个小房间的窗户见到队里的其他人都吃完晚饭走进里面那个房间去休息了,他这才还剑入鞘,走进那小房间,把长剑放回兵器架上,坐在四方桌子旁,把余下的残羹剩饭全部一扫而空。

吃过晚饭,他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走进里面的大房间。队里的其他人还是一直以来那样,对他视而不见,当他不存在一样,或只是一个透明的影子,各顾各的坐在床上或三三两两的聊天、或做着一些自己的事情,他进来了也没有人抬头看他一眼,更不要说会与他搭讪一句。他也不看他们,更不会试图与他们搭讪,径直走向自己的床铺,打算像往常那样歇上一会儿之后就去院落的水井旁打冷水洗澡浣衣晾衫,这些都做完之后再回床上来安寝睡觉——他知道今天晚上柴绍是当值近侍班,因此他也就没必要去海池边上的大树下,坐在石墩上等柴绍拐进去和他闲聊一阵子了。

但李世民刚一走近自己的床铺,便发现枕头上不知什么时候给谁放了一封书信。他不觉一怔,还没伸手去取,先左右环顾了一下,却见室内的队友仍一如既往那样没一人理会他,看不出有任何特异之处。他这才伸左手拿起那书信,却见封面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字体——三姐字付世民弟亲启!

三姐?是三姐写给我的信!?

李世民心头一阵狂喜。

他自进这皇宫以来,家人的音讯便全然的断绝了。他没有试图写片言只字给家人讲述自己在宫中的情况——他实在是没什么能跟家人说的,总不成把自己在这皇宫里不但要承受皇帝肆意的玩弄身体、还要被队友欺负冷待的那样不是丑事就是伤心事说给家人知道吧?——而家人也一直没有给他写过书信或托人带过口信。在这宫里待的时间长了,他有时甚至都觉得自己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家人了——虽然年初之时队友都回家休春假,还是会勾起他在那佳节之时倍加思念亲人的心情——;有时即使偶尔想起外面的家人,又会觉得他们大概已经彻底地忘记了自己,不管那是他们的刻意所为,还是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难免会是那样的结果。

没想到,现在突然却收到了三姐写给他的信!

三姐是唯一的一个与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姐,因此在一众姊妹之中与他的关系也最为亲密。他进这宫来之时走得匆忙,也根本想不到会进来了就出不去,竟是不曾跟这姐姐说一声道别,便就此和她分开了。时到如今,他隐隐地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估计都不可能再走出这形同监牢的皇宫,也就只怕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这嫡亲姐姐了。

想着这些,他刚一开始时的狂喜之情,又覆上了一层酸苦的阴霾。但他仍是稍稍抑下这苦涩的滋味,双手颤抖着打开了那封书信,急急忙忙地先囫囵吞枣一般飞快地将整封信的内容扫视了一遍,然后视线又再回到开头,这次是一字一字细细地看,细细地回味,像牛羊反刍一样把一字一句都重复又重复地看上好几遍,一直咀嚼到似乎已将里面的所有味道都全部榨干榨净为止。

他这样先快看一次,又再慢看一次,但两次看完,脑子还兴奋得其实根本没真的把里面的内容看进去,而是只顾得上从那娟秀流丽的字体中揣想出姐姐平日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笑脸欢容,仿佛耳边又响起她跟自己柔声细语地说话的声音,又感到她常常伸手过来轻轻地整理着自己欢蹦乱跳之际弄乱了的发丝与衣衫……

姐姐……姐姐……姐姐……

他捧着那薄薄的一页信纸,在心里这样轻轻地叫唤着,眼眶之中不知不觉已充溢了泪花。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的心绪才终于慢慢地平复了一些儿,才又定下神来把那信又好好地看了一遍,这次才终于将信中的内容看明白了。

原来姐姐写这信来,是告诉他,她将要结婚了!

现在还在他们母亲窦氏逝世的守孝之期内,本来是不应该办婚事这类喜庆的。但她将要出嫁的那个夫君的母亲正在病重之中,那老人家其实已经卧病在床多年,能够脱离人世的生老病死之苦,她反倒觉得那不失为一件幸事。只是她心心念念对这尘世唯一放不下的挂虑,就是她的儿子——也就是姐姐的未来夫君——至今一直迟迟未能成家立室。其实姐姐与那男子的家人在他们的母亲窦氏病逝之前已经有过谈婚论嫁,就是因为窦氏逝世、姐姐要守热孝,才使得这门婚事给耽搁了下来。

前段时间,那男子趁着新春之际前来李家拜会,说起他母亲的心愿,请求是否能破例提早完婚,为的是赶在他母亲可能与世长辞之前了却她老人家的心愿,说不定最好的结果是甚至可以给他母亲冲冲喜,反而使她大病得逾。

父兄与姐姐一合计,觉得这男子的母亲病重垂危,确实是等不到守孝之期结束的;当然,他其实大可以找别家女子成亲——毕竟虽然他的家人与李家是有谈论过嫁娶之事,但并未完全说实,谈不上对姐姐许下了什么承诺——,可他这时仍然表示愿意娶姐姐过门,可见他是真心诚意想与李家结亲。事实上,那男子在拜会之时也透露了,若非他母亲如此催促,他本来是愿意一直等到姐姐的守孝之期结束了才与她完婚的。难得这男子如此看重李家、看重姐姐,姐姐也不觉深为他的孝心与情意感动,便向父兄明确表示了非此君不嫁的意愿。

李氏虽以汉人自居,但好几代家主都娶鲜卑女子为妻,西魏北周之时也长期侍奉鲜卑人为君主,久居边地,习染胡气,对于汉人那守孝之期的规矩其实也不是特别的在意。再加上那男子以如此孝顺他母亲的理由相求,姐姐对他又是这样的心甘情愿,父兄最终便决定了要如其所愿,让他们二人尽快成亲。不过,这婚事毕竟还是在姐姐守孝之期内进行,因此两家也不打算大事张扬,一切将低调、从简地进行,只在行礼当天邀请至亲到场观礼、饮宴一场便了。

姐姐写这信给李世民这弟弟,除了告诉他这件事,就是希望他在行礼那天也能前来出席。从那书信的字里行间,李世民能猜想到父兄没有把自己其实是被皇帝禁锢在宫内承受他肆意玩弄的真相告诉她,而是骗她说,他进来这皇宫是做皇帝的千牛备身,因为刚刚才进来没多久,新人都要辛苦一点多当班的,才会一直没有休假,不能出宫回家。姐姐写这信来,就是问弟弟能不能想办法向负责管辖他的长官告个假,好歹在她行礼那天出来哪怕是一阵子、看一眼她穿着新娘子的嫁衣喜气洋洋地出阁的样子。

李世民终于把这书信的内容都看明白了,也把姐姐写这信的前因也连看带猜地弄清楚了之后,心中是一则以喜——很高兴姐姐终于能嫁给一个他那么看重她、她也那么喜欢他的如意郎君——,也是一则以愁——以他现在这样子,怎么可能离开皇宫哪怕只是一阵子呢?去年他生日之前的那个月里,皇帝对他宠得简直就是一副捧他在手怕碎了、含他在口怕化了的样子。如果还是那个时候,他把这信里的内容如实地告诉皇帝、求皇帝放他出宫一阵子,皇帝也许还能通情达理地如他所愿。可如今他一个多月来都没见皇帝一面,而且起因还要其实是他故意假装生气而“冷落”皇帝,把皇帝抛在一边不再理会,他跟皇帝之间的关系弄得那么僵,他还怎么能向皇帝求得这样的“恩准”呢?

他拿着那薄薄的信纸,怔怔地坐在床边,一颗心在胸膛之内翻来滚去,越想就越是觉得绝望。然而,他再一次地翻看这信,从姐姐那一手熟悉的字体之中体会着她那殷切盼望着自己能去看她出嫁的心情……终于,他霍然而起!

以前我跟阿杨公主说过什么来着?这世上的事情,不管是多么的难,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可能办到,都总要拼力一试的。不试过,怎么知道一定不行呢?姐姐那么爱我,那么渴望我能去看她出嫁,我为着她,就算是要向皇帝低声下气地求恳——求恳他原谅我这一个多月来对他的赌气,对他耍的脾气——,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说得皇帝原谅我、答应让我出宫一阵子,那不管他之前、之后要怎样的惩罚我来发泄他的怒火,我全都忍受下来就是!

他这样突然从床上站起,动作迅猛,透露着无比坚决,倒是一下子让房里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视线都向着他聚集了过来。但这时的李世民,已经全然没有心思去留意他们突然打破了以往对他视而不见、当他是一个透明的影子的惯例,只顾得上把那封姐姐的来信好好地折起,收进自己的怀内,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一直走出临湖殿的大门,一直向着皇帝所在的、他这一个多月以来都没有踏足一步的承香殿……走去!

119.求见

李世民来到承香殿的寝殿之外,一眼就看到柴绍正与其他千牛备身肃立于庑廊之下当值着近侍班。

以前他每晚的上半夜都要来侍候皇帝,当然难免也有时候正好碰上柴绍当值着近侍班的。只是那时他一到就会马上被皇帝传唤进去,与柴绍最多只是打个照面而已。而且他进去寝殿之后,皇帝都会吩咐当值着近侍班的千牛备身及骁果禁卫全部退到远离寝殿、无法听见寝殿之内传出的任何声响的更外面去,所以他从来都不需要担心皇帝与他在寝殿内的一应行事、乃至交谈的声音会有可能被在外当值的侍卫——当然也包括柴绍在内——听到。

然而,这时他是事隔两个月没见皇帝的情况下忽然自己主动前来,却正赶上柴绍当值着近侍班。他也看到柴绍一见自己现身,脸上明显地现出一怔之色,可想而知他现在的心里是充满着如何的困惑与不解。可是旁边还有众多其他千牛备身与骁果禁卫,他也无法向柴绍解释缘由,只能是向着他微微躬身为礼,低垂着的脸上已发起烧来,心中更是倍感难堪。

但事情到了这个境地,他也没有退缩的余地,只能强忍羞意,在寝殿门前跪下,向那守在门外的宫人低声——但就站在旁边近处的柴绍等一众近侍亲卫都已经足够清清楚楚地听见——说道:“请公公向圣上进禀,臣千牛备身李世民在外求见!”

那宫人向殿内交头接耳的传递了李世民的这个请求。过了良久良久,殿内却始终没有回音传递出来——既没有允准他内进的回音,也没有明确拒绝他求见的回音。李世民只好一直跪在那里等着,固然是不能进去,但也没法离开——甚至连站起来都不行。

他默默地跪着、等着,心里一边揣测着殿内的皇帝在想些什么,另一边又总觉得旁边正当值着近侍班的柴绍在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像炽热的火焰在烤灼着自己的后背,是说不出的难受。

时间缓慢地流逝。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负责计时的宫人走过,敲鼓鸣钟,拖着长长的声音报出时辰。然而,这宫人来了又去,走过好几次了,殿内仍是静悄悄的毫无声息,倒像是皇帝根本没在里面。——事实当然并非如此。若然皇帝今晚不是在这承香殿内,就不会有那么多宫人在此,那些近侍亲卫也不会都站在这外面了。

终于,殿内忽然响起皇帝说话的声音,但声音不高,那话也很简短,隔着殿门传到外面来,已是模糊之极,混成了一团,无法辨别其意。尽管如此,这到底是李世民跪在门外等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皇帝的声音,他不由得略略直起了腰身,向前倾去,竖起耳朵,想听清楚接下来皇帝还会说些什么话。然而,皇帝的话就只说了那么一句,接下来殿内又归于一片寂静。

稍顷,殿内响起衣物在地上摩擦的悉索之声,似乎是有人跪行着向殿门这边过来。然后,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魏忠的身影出现在门槛之内。李世民一见,不觉精神一振,随之也跪直了腰身,期盼似地看着他,等待他向自己宣示皇帝的口谕。

谁知魏忠的视线在他身上掠过,却是毫不停留,那眼神倒似根本没看到他的存在,转而射向门外守候着的一人,叫道:“陈福,陈福!”

那叫陈福的宫人连忙跪行几步,上前应道:“小人在此!”

“圣上刚刚吩咐了,今晚要找娘娘侍寝,你快去安排翻牌的事情。”魏忠就当着李世民的面,如此面无表情地向陈福转述皇帝的话。

“是,小人这就去办!”陈福连忙爬起来向寝殿旁边的一个房舍跑去。

这时李世民也一下记起,这陈福正是他刚进宫来第一个月里被皇帝罚跪之时经常见到他捧着上面放了妃嫔名字的牌子的托板呈献给皇帝挑选的宫人。此人很得魏忠的信任,经常提携他做这些可向宫内妃嫔索贿的美差。

魏忠说完刚才的那一番话就转身回入殿内,看都没再看仍跪在外面的李世民一眼。他一进去,殿门也随之掩上,又回复到他出来之前那样的寂然无声。

不久,陈福从那房舍出来,手上已经捧着摆放了五张木牌的托板。守门的宫人给他推开殿门,让他进去。在这殿门打开之际,按规矩门外侍候的宫人也好,侍卫也罢,都得低头,不可趁机往内窥视圣驾。因此李世民只能一边继续跪着,一边赶紧深深地低头,脸面向下,无法看到殿内的情形。他只觉得随着殿门打开,一股暖烘烘的气流也从内涌出——殿内一直烧着旺盛的炉火,确保里面十分温暖,因此殿门一开,里面温度高而外面温度低,暖流便从内往外涌出。他只能凭猜测,觉得随着这股暖流外溢,里面的皇帝的目光也射向这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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