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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花落,李花开——bysindy迪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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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突厥侍卫跟着嘻哈起哄,喧哗吵闹。其中一人甚至高声叫道:“特勒,你的箭术才是真正的精妙如神啊!那长孙晟据说曾经一箭双雕,可那都已经是差不多三十年前的事了,其实是不是真的呢?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亲眼见过,只怕是以讹传讹,传得夸张其辞了吧?要不然,这长孙顺德好歹也是给长孙晟指点过箭术的,怎么跟你一比就差了那么远了呢?哈哈哈哈……”

在这一片哄笑声之中,忽然一个少年的声音穿透了所有的喧嚣,清清楚楚地传入所有人的耳膜之中:“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凭你们这点微末之能,就敢质疑先长孙右骁的神箭之技?!”

众人——这次是不折不扣的众人,因为不但是包括球场之内大隋一方的全体千牛备身和骁果禁卫,以及端坐于高台之上的皇帝和在他身边侍候的宫人,还包括了突厥一方的突利王子和他的那些亲随——全都悚然一惊,转头向着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千牛备身服饰的少年在一众千牛卫所排列而成的方阵之中站了起来,两道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眉尖轻蹙,明显地洋溢着勃怒之色。还有那长眉之下的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也向外迸射出凌厉已极、竟似不下于那利箭尖端之锋锐的寒光。在那眼里,同时有着怒火中烧与冰冷森寒两种截然相反的神色,只看得以突利为首的一众突厥人不觉都是心头一震。

大隋一方的人却更是心头剧震。因为,这少年是所有人都认识的、曾在去年的千牛卫一年一度的大比试中击败刘弘基而夺得头名、却旋即当众狠狠地打了皇帝一记耳光而被打入本该是永世不得翻身的掖庭宫、但在不到两个月后又被皇帝特赦开释了出来、可是一个月前又在承香殿内就在一众当值着近侍班的千牛备身与骁果禁卫的面前把皇帝骂个狗血淋头之后扬长而去的……李世民!

突利略略一惊之后,马上便已恢复了那一脸悠然自得之色的笑意,道:“怎么?你说我这是微末之能?那你又是什么之能?你那么有本事,那就来跟我一较高下,让我见识见识啊。”

他那一众亲随立时附和着也叫嚷了起来:“有种就下场来跟我家特勒一较高下啊!”

却见李世民唇角一掀,露出一个鄙夷至极的冷笑,道:“《史记》有云:夜郎自大!看来果然是所言非虚。好!今天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不识汉之广大的蛮夷之辈,好让你们得知,这天下间……什么才叫箭术!”说罢,他迈步往场内的空地走去。本来列队在他身前的其他千牛备身,不由自主的都向两边退开,为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李世民缓步行至空地之内,旁边一个机灵的侍卫赶紧牵过一匹坐骑给他。他翻身上马,手一伸,冷然的说了简短的一句:“弓箭!拿来!”

那机灵的侍卫连忙给他捧上一把军队之中常用的黄杨弓,以及三支箭矢——仍是其中一支已去掉了铁镞的箭头。

李世民双眼始终只是紧紧、却是冷冷的盯视着突利,只以眼角余光瞟了一下那侍卫双手奉上的弓和箭,伸出的手却没有去取,只是仍然极其简洁地说道:“这弓不行!换另一把!”

那侍卫虽是为人机灵,却还是听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不觉怔了一怔,仍是保持着双手奉上弓箭的姿势,没有拿去更换。

李世民见他不懂,手臂一长,一把抓起那黄杨弓,两手挽着,臂上猛一用力,将这弓一下就拉满了——不,他不仅仅是拉满而已,他拉满了之后仍继续以强力向外拉扯。只听得“啪”的一声大响,场上众人双眼的瞳孔都随着这一声大响而蓦地扩张——因为,就在这么一瞬之间,那张黄杨弓竟然被李世民这一拉之力……拉断了!

众人脸上霎时都浮现出骇然失色之态,李世民脸上却是全然的不动声色,好像这在他来说只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而已。他两手一甩,将那把给他一拉而断的黄杨弓抛落在地,继续以那如冰似雪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弓不行!换另一把!”顿了一顿,终于还是再补充了一句:“换一把这里最强的弓给我!”

到了这个时候,那侍卫才如梦方醒,连忙转身跑到球场的一个角落上,与千牛卫中的司射(掌供弓箭的人)低声商议了几句。司射便跑出球场去,过了好一阵子,才拿着一张弓回来,交给那侍卫,由他再双手捧着来到李世民的坐骑旁边,再次恭恭敬敬的奉上。

李世民一手提起那弓,马上就掂量到这弓颇为沉重,再举起来迎着头顶灿烂的阳光一打量,那弓身之上霎时折射出耀目的光芒。于是,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原来这是一把全铁弓身的铁胎弓!

通常的弓身都是木制的,如刚才那侍卫给李世民奉上的黄杨弓,就是军队里最常用的木制弓,这是因为黄杨木质坚而韧,最适合制作长弓。但军中为了增加弓箭的射程和威力,也有在木制的弓背中镶入铁条,称为“铁脊弓”;又或是在弓身的各个部分包上铁皮,制成强弓、乃至是硬弓。但现在李世民手上握着的这把全铁弓身的铁胎弓,可真是罕见之极。如此铁胎弓,若真能拉开,附于箭矢之上的威力将会是何等的惊人!——不过,前提是,要能拉开才行啊。一般的强弓,两臂需有三石之力方可拉开;如此铁胎强弓,两臂若无十石之力,只怕是无法拉开的。(按:1石=94斤)

大隋一方的人看着这把铁胎弓,都是吓得暗暗乍舌不已,心想:喂喂喂,你这司射也未免太实心眼了吧?李世民说要拿一把这里最强的弓来给他,你怎么就真的找了这样一把强绝人寰的全铁弓身的铁胎弓给他?李世民若拉不开这弓,那岂不是都还没跟突利比箭,先就在脸面上输了个一塌糊涂?可是他拉不开这弓,也不等于就一定在箭术上比不过突利的嘛。退一步说,就算他能拉开这弓,可是这将要耗去他多大的体力啊?他若虽是勉强拉开了这弓,却已没有气力瞄准突利的额头眉心那一丁点大的朱砂圆点,那也还是落败的下场啊?你这司射到底是在帮忙,还是在帮倒忙的啊?

然而,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李世民迎着阳光端详着这把铁胎弓,脸上却露出满意之极的神色,微微点了点头,喝一声采:“好弓!”然后又一伸手,从那机灵的侍卫手上将三支羽箭也取过,一如刚才长孙顺德那样,以除拇指之外的四根手指的指缝同时夹着那三支箭——也是把去掉了箭头的那一支放在最下面——,搭在弓弦之上,正要双臂运力,将弓拉开。

突利见他一副马上就要开始跟自己比箭的姿势,连忙一摆手,叫道:“且慢!”

李世民顿住拉弓的动作,把弓箭放下到胸前,冷冷的问道:“怎么了?”

“你还没报上名来呢。本王从来不跟无名之辈过招!”

“我叫李世民。”少年平静而简单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李世民?没听说过!”

突利这话的前半句重复李世民的名字的声音,显得比他自报家门时的声音更充满了夸张的惊叹之情。然而,突利随即却是一摇头,紧接着说出的那下半句,与他刚才一听长孙顺德那“长孙”之姓就已经联想到长孙晟上去相比,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其他突厥人听了突利此言,也极为配合地立即跟着纵声大笑,耻笑的意味也甚是明显,只气得在场的大隋一方的人都变了脸色。

然而,李世民的脸上却仍只是冷冷的不动半分异色,以一如刚才那样平静淡然的声音回答道:“是的,你没听说过。但是,现在,你听说过了;而且,今天之后,你永远都不会忘记!”

此言一出,那些突厥人的笑声便一下子都堵在了他们的喉咙之中,再也发不出来了。

131.后发

自从突利开口说话以来,球场之内大隋一方的人都觉得一直被这伶牙利齿、又确实是因为技高一筹而可以恃势凌人的突厥王子在话语之上压制得抬不起头、甚至是喘不过气来。

直到现在!

李世民这一句回答实在是让大家觉得太解气了!隋室的一众宫廷侍卫心中都是不约而同地暗喝一声采:“说得好!”有些大胆好事之人,甚至是索性高声地把这心底的一声彩也喝了出来,既是借此发泄郁闷之气,也是乘机为李世民助威。

突厥人那边则是轮到他们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然而,突利脸上虽是微微变色,但随即又将头一甩,哈哈大笑一声,两手高举,用力鼓掌,竟也附和着大隋一方的喝彩叫道:“说得好!”然后伸手一指李世民,“就凭你这句话,即使等会儿你比箭输了,我也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李世民见他这一句话倒也说得很有塞外男儿的豪迈本色,禁不住在心里暗暗的点了点头,脸上却自然仍是不露半点声色,把胸前的弓箭又再举起。

突利却又叫道:“且慢!”

李世民微微皱眉,这次已经不耐烦再放下弓箭,道:“又怎么了?”

“你这额上……”突利往他额上一指,“……还没点上朱砂呢。”

李世民唇角又是一掀,再次露出那鄙夷至极的冷笑:“不用了!我射中特勒那额头眉心之处才算我赢;但特勒只要射中我,无论是这身上哪一处地方,都算你赢!我堂堂男儿,点那女人的花钿一般的朱砂干嘛?”

他此言一出,立时便引来大隋的一众宫廷侍卫的哄然大笑,有些人更是故意夸张地做出捧腹的姿势,尽情地嘲笑突利这“馊主意”。

突利直到这时才想到,自己这样在额头眉心之处点朱砂,确实颇像是汉人女子在前额贴上花钿的打扮,尤其最常见的花钿正是描成红色的圆形,与这朱砂圆点就更是差相仿佛了。

他羞得满脸通红,连忙伸手往额上一擦,把那上面的朱砂圆点粗粗地抹去,咬牙切齿的叫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一样——只要你射中了我,无论是这身上哪一处地方,都算你赢!”

李世民见他脸上现出勃怒之色,心知他已被自己激怒,却仍只是一副微微冷笑的模样,双臂一运力,喊一声“开!”那一把全铁弓身的铁胎弓霎时便被他满满地拉开,三支箭矢也搭于其上。

突利见李世民已拉开了弓,连忙也拿起弓箭,张弓搭箭,瞄准了对手。

二人都是张弓如满月,箭尖瞄准着对方。一时之间,仍是像刚才突利与长孙顺德比试那样,谁都没有抢先发箭,就这样处于静止的状态之中。场内其他所有人也都一动不敢动——甚至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地屏息凝气——,只是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他们。似乎这球场之内的人又全都给施了定身咒,谁也动弹不得。

时间就在这全然的静止之中缓缓地流逝。如此对峙的时间一长,大隋一边的有识之士便开始暗暗的心焦了。李世民手上那一把弓比突利的强得多,本来按理来说,他现在既然能够拉开这弓、而且还有余力瞄准敌手,就已经在这场胜负之争中占了很大的上风——因为他的弓比较强,那就意味着他射出的箭矢之上附着的劲力会比较强,所以速度也会比较快。这样在他们二人都是相距百步之遥的情况下,突利的反应速度必须比李世民更快才能及时躲开他发出的箭矢的攻击。

可是现在二人这样对峙不动,拖的时间越长,吃亏越大的却是李世民了——正因他的弓比较强,要拉开本来就很费力,现在这样长时间地保持着拉满的状态就更费力!时间越长,耗掉他的气力就越多。看那突利一直只是张着弓,却隐忍不发箭,显然他就是在使“拖”字诀这一招,用心正是想耗到李世民的气力支持不下去,没法再拉满这张强弓,甚至只是手上略有晃动、一时瞄不准,他就会抓住有利时机突然发箭,一举取胜!

大隋一方的人看李世民也是一直隐忍不发,心中无不又是焦急,又是奇怪,想:他不发箭,大概是想着自己的弓较强,箭速较快,完全可以等到对方已经把箭发射出来,他能看清箭矢的来势之后,再有针对性地发箭抵御,虽是后发而仍能先至吧?确实有此强弓在手,这“后发制人”的策略是最可稳操胜券的。但时间拖得太长,他的体力消耗太大的话,即使能看清对方发射的箭矢来势,可他手上已经没有足够的气力拉得满弓、瞄得准确,甚或只要反应得不够快、发箭不够及时,二人之间毕竟只是百步之遥的距离,只怕他未及发出箭矢,就已经被突利的箭矢射中了。现在比箭的规矩已改,只要有一箭射中身上任何一处部位都算输,这岂非落败的风险更大?

只是大家心里虽然明白,却不能出声提醒李世民,更无法入场干预,只能是袖手旁观,眼巴巴的干着急。唯一让他们感到些许安心的,是李世民那满满地拉开着铁胎弓的双手,从上到下自臂至指,始终没有显出半分的颤动,一直还是那样稳稳当当的犹如渊停岳峙一般,又似是那弓箭已经与他这身子、这姿势融铸成一个整体,亘古以来就已经是这样子矗立在那处,便是风吹雨打,也是岿然不动。

二人仍是那样一动不动的对峙着,只有阳春三月的微风轻轻吹过,拂起了他们的衣摆。渐渐地,场内众人都看见了,突利的额上慢慢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有些甚至已经大得沿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显然,这样长时间地张臂拉弓,他开始觉得气力衰竭,有点儿吃不消了。

返顾李世民那边,这少年鬓边有几缕发丝在微风之中拂动着,除此之外,他的脸色与神情都与刚才一开始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同——眼睛还是如猎豹一般紧紧地盯视着对手,目光之中的森冷冰寒也如出一辙,脸上的神色照样是坚毅肃然。他的脸部轮廓本来就比常人更显棱角分明,再加上这样坚毅肃然的神色,便越发的显得那张脸如同是刀削斧凿一般,每一分每一毫都是那样的精雕细琢、精致入微。

场上众人看看突利,又看看李世民,只觉得这一场比箭,到目前为止与其是说比一箭中的之准头,还不如说是在比手上的劲力与耐力。虽然本来应该是要拉开一张更强的弓的李世民比较吃亏,可这样一直看下来,倒似是突利更快地变得坚持不下去了。

果然,众人终于看见突利那搭在弓弦上的手指忽地一弹,随即“嗖”的一声,他已突然率先放出箭矢。但紧接着——几乎好像就是在同一时间——李世民那边也“呼”的一声,他拉开得满满的那把强弓也放出了一支明显挟着更为强劲的风声的箭矢。两支箭矢飞快地靠近,“叮”的一声轻响之后,又是“嗤”的一声,众人眼睛的瞳孔自李世民下场以来第二度猛然扩大——原来李世民那后发的一箭正正地对上了突利那先发的一箭,而突利那一箭又是去掉了箭头的那一支,而李世民那一箭却是带着箭头的,于是那尖锐的箭头正中那去掉了箭头、也就只剩箭杆的箭矢之后,竟是沿着那箭杆生生地将之劈开,那“嗤”的一声就是劈开箭杆之声。

这固然是因为李世民这一箭有尖锐的箭头,而突利那一箭没有箭头的缘故;但也是因为这一箭挟着很强的劲力,射中对手来箭之后才能这样以势不可挡之力将之劈开;还要是因为这一箭之准达于巅毫,正中突利那一箭的中间,才能如此沿着箭杆从头至尾的将之劈开。

众人惊叹之情还没来得及化成惊呼之声叫出,又已听得“呼”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李世民的第二箭已流星赶月一般接踵而发。那箭速之快让众人根本看不清那箭矢的去势——刚才一箭是因为受突利那一箭阻缓了一下才能让众人看得清楚的——,只能见到眼前箭影一闪而过。然后,便是突利“啊——”的一声大叫,脑袋似是不由自主地向后急仰,那后仰之势既急且劲,带得他的上身整个往后倒去,变作仰躺在马背之上。与此同时,还有“嗒”的一声轻响,一支羽箭跌落在地,弹跳了几下,这才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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