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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爬我跑步之整形师 上——by薇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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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笑容如此精白赤条,饱含了一种略显龌龊的情欲色彩,万菲几乎一点就通。“哇哦,你想让我征服一杆乙炔焊枪。”她冲着他眨巴眨巴黏着假睫毛的大眼睛,甜蜜一笑说,“任务艰巨,但我乐于效劳。”

正当美人走往门外,谢罗彬又出声叫住了他,“万菲,守好你的最后一道防线。”目光稍稍睨向身侧的郝透,打趣说着,“可不是每个男人在看到你和他具有相同构造时,都能如我这般泰然自诺、欣然接受。”

“讨厌!”万菲掐着嗓子发出一声令人听上去很毛骨悚然的娇嗔,随即摇摆起那只髋部窄小、紧紧包裹着牛仔热裤的屁股,轻轻哼唱着歌词淫俗的小调朝那个男人走了过去。停于他的眼前,抬手撩拨自己那拼命蓄长的、染成金色的头发。他的脸庞散发出一种倾国倾城般妩媚而动人的光晕,任谁都逃之不掉甘心为他俘虏。

“我的车坏了。能不能麻烦你捎我一程,我赶着去一个地方。”

“乙炔焊枪”把他带走的时候,旗开得胜的“女人”回过头来,朝谢罗彬作了一个飞吻的手势。

******

开车回去的一路上,郝透都在与自己的爱人嘀嘀咕咕,抱怨他的朋友都是些精神失常令人不悦的家伙。

“异装癖。”谢罗彬对此不以为然,泛着一个淡笑向他解释说,“就和你喜欢在经过每一个匆匆赶路的路人身旁之时,掏走他的皮夹、掳掉他的手表一样。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总之,就是不一样!”郝透怒不可遏地嚷,“我不会先是死死吓人一跳,再单靠挤眉弄眼就让人恶心得想吐!”

谢罗彬转过眼眸,满含笑意地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男孩。这个执着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不愿接受任何整形手术的男孩,表现出的单纯实在令人深为迷恋。

两个人下了车,刚刚踏进房门,他就一把将他整个人拥揽进怀里,随之狠狠亲吻。贪婪地长久地噬咬、吮吸他柔软馨香的嘴唇,仿佛不需要空气、阳光和水,只要这样吻着他就能赖以为生。“来吧,亲爱的。让我听听你的歌喉。”褪尽两人的衣裤,彼此赤裸相见。谢罗彬一上床就开始怂恿郝透叫床。他以循循善诱的温柔目光注视着他鼓励着他,“不要再故作矜持而不说话了,适当的愉悦呻吟会让我们的交流更为有趣。”

但是腼腆的单眼皮男孩始终牢阖嘴唇紧咬牙关,只字不发。

谢罗彬的尺寸很棒,进入对方的身体受到内壁的收缩和压迫后膨胀得更为快速而惊人。每一下抽动都是足以颠簸巨轮的骇浪,那摩擦而出的火辣辣的快乐都让男孩欲仙欲死,可腼腆的天性让他不愿意发出那种会令人羞耻的叫床声。

我又不是一个荡妇。他想。

“该死的!”谢罗彬最后拔出自己湿漉漉的、还高昂着头颅的阴茎,冲男孩破口大骂,“你他妈叫两声会死吗?”

爱人的中途离场让郝透百无聊赖。他赤身露体地在大床上独自躺了一会,周遭的空气弥漫浸染着一股汗液和爱液交织的味道,年轻身体上的每个毛孔都由此感受到了抚摸一般的舒慰之感。接着他穿衣下床,准备开门出去逛逛的时候突然从半掩的门缝间看见了罗斯玛丽一闪而过的脸。

女人的脸苍白阴鸷,散发着病疽一般坏死的气息。

她似乎在门外静静注视了他很久。

******

告别了难以胜数的手术和病人的谢罗彬依然早出晚归,着迷于与昔日好友的重新聚首。整栋屋子就经常只有郝透与罗斯玛丽两个人。

正午十二点。日上三竿才起的郝透正在灶台前捣鼓自己的早餐。烤炉内的面包渐渐松软金黄,新鲜挤出的牛奶冒出阵阵浓郁的香气。不时有人路过窗台,朝屋内的郝透微笑挥手。这个容貌漂亮性格腼腆的男孩深受镇上无论男女老少几乎所有人的喜欢——尽管他一开口唱歌就让人想哭。

他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早餐,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正于身后向自己靠近。

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脖子,突如其来的冰冷触感就像滑腻而阴湿的苔藓。与这个阳光很好的正午格格不入。郝透回过头的时候一张美丽脸庞猝然贴近了他的面孔。

罗斯玛丽,这个永远身着古典旗袍的妇人,她的脸孔仍然像少女一样饱满光润而不见一丝皱褶。

但是面部的僵硬与浮肿似乎更为严重了。

她解开宛若玫瑰的复古结扣,脱下身上的旗袍,里面连一件内衣也没有。两只乳房哗啦掉了下来,似干瘪的布袋垂挂于腹部,两腿之间的黑色毛发稀疏似秃。骨瘦如柴,松弛干涩的皮肤上条条静脉突显贲张,年迈的女人就像一条被发霉的鱼干一样曝露出她的身体。

除了令人作呕之感,毫无视觉享受可言。

“跟随我,我淘气的小男孩。”她朝他微笑,可牵扯嘴角的样子如同痉挛和抽搐,显得格外费力,艰难开胀的面皮似乎马上就要喷涌出鲜热的血花。“让我来指引你走向天堂。”

郝透发出一声惊叫后推开眼前的女人,夺门而去。

第五章:在云端(5)

男孩落荒而逃,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出了屋子,正巧与谢罗彬撞个满怀。

“你妈疯了!”他张口便嚷,惊魂不定的眼睛睁得老大,“你妈彻底是个疯子!”

“你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好,”谢罗彬满眼笑意,伸出苍白骨感的手指抚摸着恋人的脸颊。“如果我来评分,会给你一个A+。”

郝透的脑轮飞速地旋转,这些日子罗斯玛丽对儿子的畸形依恋他多少也有耳闻,聪慧敏感的男孩很快从恋人这种先知一般的反应中联想到了无数可能。“你考验我?你利用我?你想用这种方式‘杀’了你的母亲?”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报复工具的郝透彻底火了,忿然甩手而去。

谢罗彬驻留在原地,望着那个气急败坏的背影笑了起来,“幼稚。”

******

门外是正午。

门内的银质烛灯被微风捻玩,却从未熄灭。

女人看到自己的梳妆盒上爬过一只硕大的蟑螂。她迅速地抄起从脚上脱下的拖鞋,用力拍死了它,蟑螂发出“咔嚓”一声被碾碎的清脆声响。听见这个声音的罗斯玛丽由衷地感到快活,冲着一团黑黄的黏糊糊的残骸牵出一丝冰冷的微笑,“休想夺走他!你个不知好歹的杂种!”

门铃响了。罗斯玛丽恹恹无力地起身,缓缓地移动着脚步。透过猫眼,满怀戒备之心地朝门外望去。

是一个女人。

非常高大而且美丽的女人。

“嗨!我是你儿子的朋友!”万菲一张一翕他那涂得鲜红的漂亮嘴唇,手舞足蹈地指挥着四个压低帽檐的搬运工——他们手上扛着一个古典样式的梳妆台。“他在我这儿买了一份礼物送给你。它可是个大家伙,美丽的大家伙。我给你送来了。”

“把梳妆台搬进卧室,你们就可以走了。”打开了门。来自儿子谢罗彬的礼物,一刹瓦解了女人所有的警戒心。那个长着方形下巴和健美臀部的老政客自打她的儿子归来就再没找过她。罗斯玛丽听说那杆“乙炔焊枪”正被一个自称是模特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这有什么关系。她这世上真正爱过的男人只有自己丈夫一个人。即便是儿子谢罗彬,也不过是个流着谢楠一半骨血的替代品。何况男人都是该阉的贱货,他们本能地喜欢向更年轻漂亮的女人求欢,就像哈巴狗看见新鲜的肉一样流出涎水,摇尾乞怜。

罗斯玛丽站在空落落的客厅了兀自出神,她又一次想到了弃自己而去的丈夫谢楠。他和那个该死的“乙炔焊枪”一样高大、威猛而又英俊。

没错!都是该阉的贱货!她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看见三个搬运工擦着汗从卧房里出来,向她挥了挥手就走了。

人数不对。似乎有一男一女赖在了她那古典贵族气息浓郁的卧房里不曾离开。

罗斯玛丽走至卧室门口的时候,听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男人的呻吟声。

“她”的亲吻像男人一样有力,舌头扫卷过他的唇齿,大量的唾液分泌而出都来不及吞咽。每吻一次都让老去的男人感到又重回了巅峰岁月——像年轻时那样脚踏浪板,搏击骇浪,全身心地为那种无以伦比的征服快感所蛊惑陶醉。雄风犹在的男人一直在向这个自称是模特的女人求欢,可对方却欲擒故纵般迟迟不肯为他宽衣解带。直到他被撩拨得近乎发狂,“她”才慢条斯理地松了口,“我想要更刺激的,”“她”笑笑说,“我们想个法子混进那个古怪老女人的卧房里做爱,我让你一次操个过瘾。”

被哄骗后服用了大量迷幻剂的男人赤身露体地躺在床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早已经神志不清的他根本辨别不出身上的人是男还是女。他的胯间之物在一只纤手的拨弄下正怒昂着头颅,浊白的液体不断喷射而出。

明明是男人却比女人还妖艳妩媚的万菲正骑跨在老男人的身上,他半露上体,疯狂地甩动着一头金发,尖嘶着喉咙一声声叫了出来,“谢楠!我的公狗!快!哦,我的谢楠……”

罗斯玛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叫出了那个名字,谢楠。

她看见眼前这个辨不出男女的人翕动着嘴唇,以一个古怪而魅惑的声音对自己说,你看,他宁可喜欢一个男人也不喜欢你。

那个声音仿佛来自天堂。

末日来临,逃不了的审判。

瞬间老去二十岁的女人抬手捂着脸,踉踉跄跄地跑往门外。她的掌心粗粝如糠秕,磨伤了自己的尊严。喉间迸发出绝望的崩溃似的哭声。

******

谢罗彬回到家中的时候,四壁阴暗,一盏灯也未燃着。他看见自己的母亲目光呆滞地坐在那张古典雕花的梳妆台前,床单上污迹斑斑,一股交欢过后的淫靡味道挥之不散。

罗斯玛丽问自己的儿子要了一针肉毒杆菌。只要永葆青春美丽,我还有可能挽回败局,她这样告诉自己。

“你的针打得太多了。”谢罗彬从小型手术箱里摸出一支针剂,简单地消毒过后,扎进了她的眼角。对她说,“如果我没记错,这已经是你的第96针。”

“远远不止。”感受到冰凉的液体被缓缓被注入自己的皮肤,狂澜般起伏动荡的心神渐渐回归宁静,她慢慢开口说,“你父亲留给我的所有的钱,我都去镇上的医院里换了肉毒杆菌。我怕他回来的时候认不出满脸皱纹的我。”

谢罗彬的嘴角猝然露出一笑。他俯下身,阖起眼眸靠近她的嘴唇。

两个人接了一个吻。

男人往后退的时候,而对方恋恋不舍地逼近追索着他的亲吻,两人的唇间拉出一条发亮的银丝。谢罗彬看见自己的母亲像鳄鱼一样张开了嘴,“我要更多。”太过着急的时候她就会忘记中文怎么说,女人略显疯狂地吼了起来,I want more!

“喜欢吗?”他从身后温柔地揽住自己的母亲。年轻饱满的岁月让她的嘴唇像艳红欲滴的樱桃,新鲜的样子叫人迫不及待想尝上一口。现在那种颜色用在她的唇上,使她的嘴比蛇信子好看不了多少。那个永远身着优雅旗袍的女人神情恍惚而有些痴迷,从那个单眼皮男孩出现至今一切都糟得不能再糟,却终究苦尽甘来,峰回路转。

哦,一个母亲得到了自己儿子的爱情。还有什么比这更感天动地,催人泪下?

“你为什么不照照镜子?”听见自己的情人对自己说话,罗斯玛丽表现得如同一个初恋的少女那般顺从而乖巧,抬起了脸,面向了眼前那面古老的镜子——打再多的肉毒杆菌也挽救不了的面皮猝然坍塌在眼前。嘴角因为那个过分缠绵的亲吻而显得歪斜,整张脸又僵硬又浮肿,就如同一只饱饮溪水的水牛的胃,没有一丝一毫的褶皱,却会随着简单的摇头动作而咣当咣当发出声响。

那个美艳而短命的法兰西女人应该不会想到几世纪后,她爱不释手的镜子里居然照出了一张大得足有自己两倍的脸。

“看看你面前那个面目可怖的老女人。”男人那双擅于握着手术刀的手细细摩挲抚摸起女人的脸,撩拨的手势带有情欲的味道。“她再也不能依靠宽衣解带就夺去自己儿子的恋人,她也再阻止不了自己的情人被另一个男人拐走。”谢罗彬英俊苍白的面孔上浮出一个笑容,伸出中指食指,凭空做了一个“剪”东西的动作——

“咔嚓,脐带断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残酷打击,早已脆弱不堪的女人遭受到了最后的、致命的一击。

“你是个无能的二流医生!你是厄运,病疽,长满獠牙的怪物!你是怪胎、下流胚子、精神病患者!!你是个只会在教堂的拱顶和廊柱下手淫的没有信仰的魔鬼!”在惊恐、愤怒、绝望、痛苦种种负面的情绪里潸然泪下的女人,嘶声力竭地骂出了声音——最后一击。和十年前那个凭借美貌便可以轻而易举手刃对手的女人相比,如今韶华渐逝的她已经手无缚鸡之力。

“上帝把庇佑给了那些自我庇佑的人,把怜悯和宽容给了弱者。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正在和他做同一件事。”谢罗彬几乎是眉开目展地笑纳了所有的咒骂,他彬彬有礼,笑意绵绵,垂下睫毛修长的眼睑和温存柔软的唇亲吻起母亲贴着额发的头皮,他说,所以,是我原谅你了。

迟到十年的报复,依然刀刀见血淋漓尽致。成年时代的谢罗彬神态自若地起身,走出了房门。没过多久,他听见屋内传出一阵响亮而奇怪的笑声。

那笑声来自两个人。

一个是输得体无完肤的彻底疯狂在梳妆台前的年老女人,另一个是风情万种与蛇有着相同姿态的总是得胜的年轻女人。屋外有成片树干高大而浓荫不老的棕榈,十年常绿。它们与他同谋,一起谋杀了后一个女人。

******

屋外的阳光和煦而且燥烈,以千娇百媚的姿态撩摸着他的脸。他像从沼泽中九死一生逃出生天的罹难者那样热泪盈眶,感到人生充满意义。他突然很想赶快找到自己那个拂袖而去的恋人。

谢罗彬好友的婚礼已经开始了,郝透代替那个不知守时的整形医师出现在了教堂里。他主动提出要献歌一首,以此祝福新郎与新娘天长地久。周遭的人来不及阻止,郝透已经走至管风琴前,朗朗开唱。他的眼眸清澈如洗,玫瑰色的唇角向上划出一抹美绝的弧度。那一瞬间,漂亮的男孩彻底喧宾夺主,抢走了本该投向新郎新娘的所有视线。穿着白色小礼服插着天使小翅膀的小女孩围着他跳舞。欧石南和玫瑰馨香美丽,仿似因这个男孩而愈开愈艳。

——视“爱”为圣物,遭遇她的施洗,及至天长地久。

——啊,啊啊啊……

被一阵奇异的感觉攫获了心脏,谢罗彬觉得自己被郝透那七零八落走调至天边的歌声给彻底净化了。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自己的恋人,对他无限温柔又无限哀婉地笑着说,“你把我偷盗一空,自己却想跑?”

“罗彬,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郝透仿佛为他的突然打断受了一吓,掉头就往教堂外走。

“为什么?”谢罗彬感到被一阵强烈袭来的痛苦给摧垮了。他几步上前拦于恋人身前,几乎要任眼泪滑落。

周围的人看懂了这场戏码,他们发出善意的起哄的声音,“男孩,吻他!”

“因为……”腼腆的男孩在对方含情脉脉的注视下渐渐红了脸,他吞吞吐吐了一下,随即小声地说,“因为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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