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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花落,李花开——bysindy迪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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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泄身,李世民只觉眼前脑中尽是一片空白,神思再次飞向那像是远离俗世一切的极乐仙境之内,身子轻软如绵使不出半分的气力。

待他略略从这如排山倒海般将他的理智完全压倒的高潮之中恢复些许神志之时,急忙往自己的下身那边看去,只见皇帝已坐直了上身,魏忠跪坐在他旁边,正给他奉上清水漱口。看着皇帝含进一口清水,鼓起腮让那清水在口腔之内各处充分晃荡,然后往另一个容器里吐出夹杂了大量白液而变得混浊不堪的脏水,李世民既是愧疚难堪之极,又是大惑不解之极。

为什么……皇帝要这样做?

以前他刚刚进宫的第一个月里,夜夜在承香殿的寝殿之内的角落里罚跪,还被迫观看皇帝与一众妃嫔行房之事,也曾见过有女子以这种用嘴巴含弄昂扬的方式来侍候皇帝、让皇帝爽得在她们口里射出来的情形。那时他看了只觉得恶心欲呕,实在无法明白那些女子怎么可以为了讨好皇帝竟然做到如此无耻下贱的程度。

真没想到,现在竟然是皇帝……对自己做出了那样大失身份、甚至可以说是自甘下贱的事来!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他这是要像那些女子讨好他那样来讨好我吗?但是……我可从来没有要求过——连想都没想过——他这样来讨好我的呀?更不要说……他是皇帝啊!就是谁要讨好谁,按理说不是应该我去讨好他才对吗?

杨广漱完了口,抬头看了软软地躺在他身边的李世民一眼,见他满脸愧疚而又疑惑之色,心头不觉一阵热潮翻涌,只想又凑到他脸上去好好地吻他一番,但想到自己的口里只怕还残存着他刚才射出的腥液,这时吻他的脸可能会让他觉得是被自己羞辱了,便强抑下满怀的涌动,转头向另一个跪坐在远处角落里的宫人道:“你侍候世民去沐浴更衣吧。”

这话听得李世民又是一怔。只因按往日的习惯,皇帝让他泄完了身,就该轮到他给皇帝套弄使之也发泄出来。可是皇帝如此纡尊降贵——甚至应该说是大失身份地——给他弄完之后,却自己一点都没享受过便就此结束了这场欢爱!

然而,这时李世民仍处于刚逾高潮之际,全身绵软乏力,不要说给皇帝套弄,连开口说话的气力都凝聚不起来,只能仍是以越发疑惑不解的目光凝视着皇帝。杨广与他这目光一碰,却马上就转过头去,不与他对视,刻意地只把视线放在那跪行过来的宫人身上,看着那宫人扶起身子发软得无法自己站起来的李世民,半扶半抱着他离开这房间……

皇帝眼圈儿蓦地一红,眼泪一串串的滚滚而下。魏忠跪坐在他身边,皇帝这悲泣落泪之态自然全都看在眼内。他心头也是沉重得直如压着一大块石板,但晓是他平日是如何的伶牙俐齿,到了这个时候连一句安慰劝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是默默地为皇帝奉上拭泪的锦帕。

杨广对着那早已空空荡荡、看不见李世民远去的背影的门口,无声地饮泣了一阵子,终于接过魏忠高举头顶的手上捧着的那一方锦帕,抹了一把泪水涟涟的脸庞,深深吸了一口气,略略平复下悲怆的心绪,道:“魏忠,你这就去向尚乘局传敕,好好准备载世民回去……的车舆。”说到“回去”那一处,眼泪又忍耐不住的涌出眼眶,鼻子那里也是一阵的酸楚,让那说话的语音也窒了一下。

“陛下……”魏忠的声音也是颤抖不已,“陛下真的现在就要遣李侍卫离开吗?明晚就是中秋之夜了,为什么……为什么不等到过了明晚,过了陛下与李侍卫相识一年的庆祝之后,再让他走呢?”

“不,算了……”皇帝的声音极是平淡,却像是已经绝望的人发出来的那样,那眼神也是漠然得让魏忠见了在脑海之中浮现起来的只能是那一句“哀莫大于心死”的俗话,“……朕本来是想与世民在那株奇异的琼花之下共度中秋良宵,但现在琼花都没有了……魏忠,你还不明白吗?这是天意啊!老天爷都已经这样子来警告朕了,朕要是再冥顽不灵,非要逆天而行、跟世民一起过这中秋佳节,只怕昨晚上天那样的雷霆之怒,明晚就会劈落到世民的头上吧?放手吧!真的……是时候……该对世民……放手了……”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却只是再度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皇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魏忠只能是深深地埋首,一边听着皇帝的啜泣之声不绝于耳,一边在心里回荡着的,却是之前在宫里听到李世民所说的那一番充满着不祥之意的“预言”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皇帝在立政殿的书房里,在我耳边说,今年的中秋他只要跟我一人过,那时我却突然觉得,这件事太好了,所以……应该……是不可能……成真的!”

——“……我总觉得……我们两人……是不可能过得了……今年的中秋的……”

——“其实这只是我毫无根据的胡思乱想而已,说不上有什么道理的……”

——“是的,我说错话了!这些不着边际的事,还是别提了吧。”

原来……李世民这直觉是对的!却原来……这预言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实现的!

魏忠也并非不知道,让李世民与皇帝多待一个中秋之夜,与现在就让他离开,其实并无多大的区别。然而,他难免还是有着那样的执念,想皇帝能做些事情,好“破除”李世民那一番不祥的预言。然而,看着如此悲泣难禁的皇帝,他就明白,虽然这预言看起来只需皇帝举手之劳就可破除——也并没有违反他对柴绍许下的承诺——,但其实根本就是牢不可破的!

皇帝跟李世民之间……难道真的只能就此……结束了么?

当魏忠步出龙舟,乘着一条小舸登上岸边,督促着尚乘局的宫人按照皇帝的旨意赶快准备将要乘载李世民离开的车舆之时,他的心头来来去去、翻翻滚滚的都只是这么一句话,以及还有的,就是无尽的……不甘心!

看着沐浴更衣并用过早膳之后、以焕然一新之态由宫人引导着向这边走来的李世民,看着这双颊泛着健康的艳红之色、眉宇之间洋溢着青春飞扬的奕奕神采的少年,魏忠最后想到的一句却是:连我也对此事感到如此的不能甘心,皇帝……他真的能对这钟爱无比的少年……放手吗?

268.遣返

李世民见几十名侍卫团团的围着一辆车舆,魏忠站在旁边,众人都向他躬身施礼,便也回了一礼,道:“魏公公,皇帝今天又要到哪里去微服巡行?我沐浴更衣出来后他遣了宫人向我传敕,让我自个儿吃过早饭就先行一步上来岸边。”

魏忠脸上不动声色,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伸手往车舆一摆,道:“李侍卫,请上车吧。”

李世民见他不答自己的问题,虽然略感诧异,但仍是不疑有他,走近车舆,伸手掀起帘子。然而,帘子才一掀起,他的脸色霎时就变了。原来那车内竟是放置着一张奇特的铁椅,铁椅的椅背、扶手、椅脚之上分别有项械、手械和足械与之连成一体——他在去年十月的千牛卫大比试中当众打了皇帝一记耳光之后,就曾经在凝云阁的二楼里被类似的铁椅桎梏了一天,自然认得那是一张刑椅!这张铁椅与那次的刑椅不同之处,只是它的四脚脚底又与车内的地板连成一体。看来这表面看来是一辆普通的车舆,其实却是一辆囚车!

李世民脸色煞白,转头看着魏忠,颤声道:“魏……魏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魏忠却仍是神色丝毫不动,也仍是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又说了一遍:“李侍卫,请上车吧。”

“我……我到底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皇帝要这样……惩罚我?”

“李侍卫,请上车吧。”

李世民见自己一再的提问只是换来这皇帝的心腹亲信听起来是如此冷漠无情、一成不变的同一句回答,不觉绝望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度睁开眼时,满目只余无尽的悲愤冰寒。他紧咬银牙,抬脚登上车舆,在那刑椅上坐了下来,一言不发默默地将自己的双手、双脚分别套进那手械、足械之内,最后将颈项也紧贴着椅背,置于项械所在的位置。魏忠随之也走了进来,“咔嚓”数声,将手械、足械、项械都闭合锁上,钥匙收进自己怀里,然后又走了出去,自始至终仍是一言不发。

须臾,李世民听到魏忠的声音在前面的车驾座位上传来:“出发吧!”车身一动,开始向前移动。

车舆之内的帘子都垂下了,李世民被桎梏在这车内,自然无法伸手去掀起帘子看到外面的景物,也就不晓得这车子正往哪里驶去。他只知道这车一直不停地走啊走啊,似乎目的地是个颇远的所在。他心中思绪纷纭,不断地作着各种各样的猜测。

他一时猜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会这样得罪了皇帝:明明今天醒来之后就只是与皇帝欢好了一场,然后是沐浴更衣、进食早膳,根本不可能做过什么错事的呀?莫非皇帝还记恨着昨天的事,那气还没生完,要再狠狠地折磨我一番吗?可是他今早那样与我欢好,一点都不像是怒火尚未平息的样子啊?

他一时又猜测皇帝要怎么折磨自己,惩罚自己:这次坐着龙舟与皇帝到洛阳来,一路上也惹怒过皇帝几次,但他都没有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的呀?为什么不是把我留在龙舟上承受他的惩罚,又为什么不是让我当着他的面受罚?

他一时还猜测这车要到哪里去:是要把我载进洛阳宫里去吗?皇帝是想又把我打进掖庭宫之类的地方?可是看这车一直不停地走,速度还挺快的,已经都走了有几十里路了吧?

他就这样疑窦丛生,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终于,午时之际,这车子停了下来。再过一阵子,帘子一掀,魏忠又走了进来,手上捧着饭食,却是喂李世民吃午饭。李世民又一连串地问了他好些问题——其实就是刚才他在路上煞费思量地猜测、却完全找不到半点头绪的那些疑问,可是魏忠都只是沉默着不住地摇头。虽然李世民也想过要以绝食作为要胁,逼魏忠回答他的问题。但转念想到现在自己除了被上了桎梏的刑具之外,也没当真受什么罪,当着这应该只是听皇帝之命行事的阉人之面绝食要胁什么的,实在是太孩子气、甚至是女人气之举,而且多半只会是让魏忠为难,却不可能让也不知道是已远在几十里之外的龙舟上、还是不为他所察觉地跟在这车子之后的皇帝改变主意。于是,他只好把心一横,将一切置之度外,也沉默了下来,一言不发地吃了魏忠喂给他的饭食。

午饭过后,歇息了约半个时辰,车身又是一动,继续上路,一直奔跑到晚饭时分才又停下。仍是魏忠上来喂李世民吃了晚饭,歇上半个时辰又走了起来。那天晚上他们到达了一个驿馆,车子停进驿馆的庭园里。魏忠把车身后面的挡板打开,而那刑椅的椅背原来是活动的,可以放下来展开,变成一张小床。李世民晚上就躺在那刑椅展开而成的小床上睡觉,手脚、颈项仍是给牢牢地桎梏于其上。

就这样,他们晓行夜宿,一日三餐都是魏忠喂给李世民吃,但始终不与他交谈一句。晚上车子就停进驿馆的庭园里,把刑椅的椅背放下展开成床让他睡觉。李世民被桎梏于车内,车子到底是往哪里走他一点都看不见,只能从饮食味道、以及车外的当地人说话的口音变化上约略地猜到他们正往西北之地行去。

如此数日之后,李世民不但不再试图从魏忠那里问出个所以然来,甚至渐渐的不再绞尽脑汁去猜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说自他去年入宫以来,皇帝的花样百出他已深有体会,但像这次如此让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古怪之举,也实在是绝无仅有。可是既然无法抗拒,也无从求解,他索性也就不问不想了。

反正……皇帝总不至于是打算要我一辈子都这样被桎梏在车上,漫无目的地周游州郡的吧?迟早这车会停下来,到时自然就会一切水落石出的。

到了这般境地,李世民所能想到的自我安慰的话,也就只有这一句了。这段被桎梏车内、不知被载往何处的日子里,他除了经常想着皇帝,还会想到柴绍。

姐夫突然不见了我,不知道该会多么的担心疑虑呢?嗯,不过可能皇帝会跟他说我到了哪里去的吧?皇帝已经知道了他是我的姐夫,我的事情会跟他说的吧?但是……如果皇帝没说呢?姐夫会不会去问皇帝?会不会因此而惹恼了皇帝?毕竟……皇帝这人实在是太多疑,也太善妒了,连他自己的女儿都要嫉妒一番的,只怕……他也会对姐夫抱有戒心的吧?

然而他再怎么担心忧虑,如今身在不知几百、甚至上千里之外,又被桎梏得连动弹一下也不行,一切都只能是停留在胡思乱想之中。

这天,那车子跑到午时才过去一个多时辰的时候就突然停了下来。照例是魏忠进来,这次他手上自然不是捧着什么饭食,却拿着一幅黑色的布条,将李世民的眼睛蒙了起来。李世民又是微微的一惊,但这些天来发生在他身上的古怪事接踵而来,他已有些儿见怪不怪了,索性连开口问“为什么”的功夫都省了。

他只听到魏忠那边发出细碎的铁器之类的东西轻轻相撞的声音,然后便感到自己颈上、手上、脚上各处的项械、手械、足械被逐一打开——于是他就明白,刚才那声音是魏忠从怀中掏出打开这些刑具的钥匙。他被桎梏了那么长的时间,这时虽然桎梏已解,但手足、乃至颈项都是一片僵硬,一时之间还是摆着那被桎梏着的姿势,仍然动弹不得。他感到魏忠轮流地搓揉自己的四肢、颈部各处,直到他能做出抬腿举手摇头等动作之后,便扶着他慢慢地步下车舆。

李世民双目被那黑色的布条所蒙——虽然他现在手足都能活动,要伸手扯下蒙眼的布条并非难事。但他自然知道必定又是皇帝吩咐魏忠这样做的,自己与其反抗而可能招来再遭桎梏的惩罚,不如暂且顺从、静观其变。如今车子终于停下,目的地应该就在眼前,这几天来发生的这些古怪事的缘故也应该很快就能揭开谜底。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为妙。

于是,他在魏忠的搀扶下摸索着向前行去,跨过一道高高的门槛——这显示他们走进了一扇大门。

魏忠是带我走进一座大殿吗?难道我们回到了长安,回到了皇宫?可是……那食物的味道和人们说话的口音,似乎是比长安更往西北过去的地方哦……

他一边在心里盘旋着这些念头,一边随着魏忠曲曲折折的走了好一阵子,直到鼻端闻到阵阵的花香扑来,耳畔也响起流水潺潺的声音,似乎他们是走进了一个花园,那里应该还有一个堆着假石山、流水从上飞溅而下的水池。这时魏忠停住了脚步,李世民听到“吱嘎”的一声,似乎是魏忠推开了一扇房门,扶着他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让他坐下。接着,眼前的黑布条便给扯了下来。

李世民眨了眨眼,定了定神,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原来这里是一个布置得华贵而又不失雅致的房间,自己就坐在床榻边上,床铺被褥齐全,还挂着罗帐。床边的窗户下摆着一张书案,文房四宝井然放置之外,还有一个白玉瓶子,里面插着一大束盛放得极是烂漫的黄菊。透过窗户往外望去,果然外面就是花园,也有堆着假石山、飞流直下的水池。水声淙淙,如溅玉飞雪,反而衬托得这里格外的清幽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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