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是。」
士兵最冲动，在这种事情上当然喜欢大作宣传，尤其他本身看起来不太像是一个会逛妓院的人，所以
当然更有话题性可言了。
「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们龙族比你们人类更可以满足女人，这一点你们应该要感到羞
愧才是，我只要不让自己太得意就行了，何必介意？」
肯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龙慧竟然是这样的反应，这让他相当
的意外，而且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龙慧的嘴巴可以毒到什么样的程度。
「这样说好像也是。」
「不是好像，本来就是，你也觉得很奇怪吗？所以刚刚才会用那样的眼光看我？」
「不是，是因为你一脸才做过没多久的样子，所以我忍不住看了几眼。」
肯杰很诚实的回答，他觉得既然龙慧都不介意他们说他逛妓院的这件事情，那他把心里的看法说出来
应该也没多大的关系才是。
没关系才怪，龙慧的心里开始冒火。
「怎么，我脸上写着纵欲过度？」
「不是，你看起来不错，只是脸上带了一点情欲的感觉，这很平常。你应该是第一次吧？通常第一次
的时候比较难掩饰，我以前也是这样，还被笑了好一阵子。」
怒火越烧越大。第一次比较难掩饰是吧？那如果不是有那个女人在帮他宣传的话，他今天出来，所有
人看着他的脸，不就开始猜测他之前跟谁做了一场？而且那很难隐瞒，因为之前他几乎一直跟龙笑在
房间里，差那么一点点全部的人跟龙都有机会知道他跟龙笑昨天做了一场了。
「你这一次生气了？」虽然龙慧的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表情，不过当龙慧的骑士有好一段时间了，他
有点清楚龙慧此刻脸上的表情并不代表心里也是那么一回事。
「放心，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想到了其他事情。」
「啊！你是说龙舞跟亚瑟的那件事情？」
肯杰猜测他会生气的原因，接着想到最大的一个可能，这件事对亚瑟的朋友来说，多多少少都有点气
愤。
「龙舞跟亚瑟的事情？我会生气？你是说龙舞确定她不要留下来？」
「是啊！就是这件事情。我没想到你也是会不高兴的那一个，其他的龙族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感受，
我想他们可能觉得理所当然，没想到你竟然会生气。」
「我当然生气，那个白痴，想要就要，顾虑那么多做什么，但是那是她的事情，我也不想多管，多管
还会被她给嫌弃，又不是傻子。」
原来在他不注意的时候，龙舞已经给了对方答案。
「我也是这么觉得，如果真的爱对方，就应该不顾一切，龙舞明明就很喜欢亚瑟，她拒绝亚瑟后，我
看她独自在房间里哭了很久。」
「你怎么知道她哭了？」
龙舞的个性根本不可能让其他人有机会看见她软弱的一面，连他都没有机会看见龙舞哭的馍样。
「因为那时候我在隔壁的房间。那个房间是用来放置一些？单的，我的？单被水给淋得湿透，我只好
去弄条新的来铺，没想到那么恰巧，刚好听见龙舞回到房间，然后没安静多久就开始哭泣。」他真的
很难理解既然是相爱的，那为什么要拒绝？
「原来是这样……」
「你要不要试着去对龙舞说说看？还是请龙笑去说？我觉得龙舞似乎还挺听龙笑的话的。」
那一次在树林里被龙笑给骂过之后，不管是龙舞还是亚瑟那不好的作战方式都收敛了许多，让他们对
龙笑很佩服，而且大家都知道龙笑的年纪，也觉得稍微年长一点的去帮忙说服，成功率可能会比较大
。
不说龙笑还好，一说龙笑他就来气，那个臭龙把他吃光了就不晓得跑到哪里去，要不是他还记得帮自
己弄得很干净的话，他从房间里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所有人面前把他给打成猪头龙。
「不用了，这种感情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帮她确定。你想想看，要是你真的去劝了，她因为你的劝
告而改变主意，那将来有一天她要是为这一个改变后悔，或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情感生变，那她恨
的人会是谁？」
肯杰很快就想到那个可能性，原本他就不敢奢望能让龙慧或是龙笑去劝劝，现在龙慧这么一说，他也
觉得那实在是太强人所难。
「你说的对……对了，这个是我想送给你的礼物，做纪念，不是很珍贵，但是我想你们都喜欢闪亮亮
的物品，所以……」
肯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挂饰，从设计上一看就知道他很贴心，让他可以把这个礼物当成项链，当成
别针，当成家具的饰品都可以。
那是用很小很小颗的宝石拼凑成的图案，图案是一个骑士跟一只龙一起遨翔的姿态，因为宝石很小颗
，所以数量虽然多但是不贵，但就像肯杰所说的那样，它非常的闪亮，的确让他有点爱不释手。
「这是我之前在街上逛的时候看见的，觉得很适合我们，你应该也会喜欢，所以我就买了下来。当初
买的时候没这么亮，很多宝石我让工匠帮我替换成比较闪燿的那一种，因为我不晓得以后你们回龙谷
有没有可能再出来，如果不可以，凭着这个，我想可以让你想起我们一起战斗的这一段日子，一直会
有这一份记忆在。」
龙慧很感动，他没想到肯杰会送他礼物，而且是如此有意义的一份礼物，他真的很喜欢。
「我才不会忘记，听说你们人类到老的时候就会比较健忘，要永远想办法记得的是你。」
肯杰呵呵笑。「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这个给你……只有你有，只要看着它，我想你一定可以想起我。」
他交给肯杰的，是一片鳞片，他的鳞片。
给他这一片鳞片，除了是他刚刚所说的，希望他可以借着这一片鳞片回想过往一起战斗时的热血景象
外，有一点他没有说，那就是他可以带着这一片鳞片去看他，就算不是他本人，将来他的子孙也可以
，如果他的子孙有一天遇到什么难事，拿着这一片鳞片过来，只要能帮的他就会帮。
肯杰接过鳞片，有点爱不释手。大家都想要龙慧的鳞片，说是要做纪念，但龙族的鳞片可不能乱拔，
要是乱拔龙族的鳞片，就算你们曾经是战友龙族也会杀了你，结果他竟然会是唯一的拥有者。
虽然很高兴，但握着鳞片其实还有一种悲伤，龙慧将鳞片给了他，事实上也是证明当他们离别后，可
能再也不会有相会的日子。
这样已经够了，他应该要满足了，至少在将来，在他老了之后，他可以对着自己的子孙说故事，说他
曾经短暂的拥有一只龙，一只龙族最美丽的龙，他和这一只龙一起奋战，然后创立了国家。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对孩子说的丰功伟业，可以比他的故事更让人羡慕？
只要想着分离的那天，那么时间就会突然变得很快。
当亚瑟再一次攻下一个大城镇之后，其他的敌人全部投降，他们不需要真的一一去徵战这些城市，成
功的那天就这样突然到来。
亚瑟说希望他们可以留下来，直到看完他的登基典礼。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好不容易才出来
龙谷一趟，但是有大部分的时间几乎都是在杀敌，他一点也不想要自己对飞翔大陆的记忆充满血腥，
而且战争结束后，一些平民老百姓的活动也变多了，他想要一个一个去参加，直到每一次他回想起这
几年的作战时，都可以有各式各样的画面在其中。
龙笑似乎懂得他的感受，因此虽然自己还在对他生气，不对他说话，他还是在亚瑟提出这个意见之后
点点头，答应了亚瑟的邀请，只是冲动的龙舞始终是冲动的，她很直接的开口说她会先离去，没有任
何的借口，就只是说她要回家了这么简单。
懦夫！
龙慧真想对着龙舞这么喊，爱上一个人类又不是什么可悲的事情，为什么要逃得这么快，连完美的结
束都不肯给？都已经想了这么多天的时间了，她竟然还是没想通真正可悲的不是爱上一个人类，而是
爱上了一个人类却不敢勇于去面对追求。
但那是龙舞的决定，因此连龙笑都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让其他的小龙想留下庆祝的留下，不想留下
的可以跟龙舞一起离开。
所有的小龙哪一个不是想要在龙谷外的世界多闹一闹多看一看，因此除了龙舞之外，没有一只小龙想
要提早回龙谷，回去又不能做什么，难道跟那些长老一样一天到晚睡觉把时间给睡过去？这样多可惜
。
因此大家决定后，所有龙跟人亲眼看着那一个红色的身影直冲上天际，很快的住龙谷那个方向飞去，
而一边亚瑟的双眼，直直的看着红色身影消失的天际，那一双眼睛虽然没有哭泣，可是龙慧却可以从
里头感觉到一股浓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悲伤。
明明是那样深深的爱着对方，亚瑟都不介意了，她何必固执成这样？虽然人类活着的时间比龙族短很
多，但是亚瑟拥有高强的武力，要活个一两千年不是问题，如果她不是那样固执，愿意回过头来多看
一眼，那么她至少可以拥有这一两千年的幸福不是吗？
「她还没有走，她还在这里。」龙笑突然用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真的？在哪？」
「别找了，以她的自尊，你想她会让你看见吗？看来她根本舍不得离开，她想要看亚瑟登基的馍样，
只是又想假装潇洒。」
「懦弱！」
「我就知道你会生气。」
「我才不是生气，我才不会为了那种笨蛋生气，我只是觉得她的行为会让人类以为龙族就是骄傲到如
此愚蠢的地步。」
龙笑摸摸他的头，像龙慧还是孩子时一样安慰他。
他们真的等到亚瑟登基的那一天之后才离开。
换上正式的豪华衣袍，亚瑟看起来比平常还要英俊百倍，脸上带着笑容，那笑容在神官宣布他成为飞
翔大陆最新一任的国王时最为灿烂，可是只要是亚瑟的朋友，只要是认识亚瑟的人，都发现在灿烂皇
冠底下的双眼，其实藏着悲伤。
其实在登基典礼的每一刻里，他都用视线搜寻着周遭，期待那一个红色的身影可以突然出现，告诉他
，她愿意为他冒险试试，告诉他，她等待未来的难关他可以跟自己一起跨过。
只是一直到典礼的最后，那一道红色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在场中只有龙笑可以感觉到，当皇冠确确
实实的戴在亚瑟的头顶上时，有一股气息终于远离，朝龙谷飞去。
连最后一刻都坚持要看见，那么为什么不干脆坚持到最后，说不定真的可以在一起呢？
「龙舞离开了是不是？」
龙慧感觉到身边龙笑的细微动作，稍微想了一下就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龙笑点点头。
龙慧觉得心里就是有一口气差点没冲到脑门。
「我警告你，你以后绝对不可以干跟龙舞一样的蠢事知道吗？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是我还是要警告
你，光是龙舞就让我觉得有一股气直冲脑门了，要是你干出这种事情，我绝对会成为龙族有史以来第
一个残杀族人的龙族。」
或许他应该要庆幸自己跟龙舞的交情不够，如果龙舞是他的朋友却干出这种事情，他肯定会完全不顾
朋友的面子，直接杀过去把对方打得看不出来是一只龙。
龙笑闷笑。「我当然不会，那你呢？」
「我当然也是绝对绝对不可能。我可以在这里很肯定的跟你说，如果将来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我才不管龙族的规矩是什么，长老会不会生气，不管是谁挡在我面前阻止我的幸福，我就杀谁！」
龙笑的闷笑变得有点像是奸诈狡猾的馍样。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的小龙，我可是非常期待那一天，你可得为了我把阻挡在前方的障碍全部排除。
当然我也一样会为你这么做，我永远都不会跟龙舞有一样的选择。
回到龙谷后的龙舞很安静，一些成年的龙认为她已经长大了，所以脾气不再那样暴躁，有些龙认为她
在外面经？过一些是是非非之后，已经懂得什么是收敛，但是大长老看着龙舞安静的馍样，似乎明了
了什么。
那天龙笑去找大长老，他们刚回龙谷没多久，这是第一次向大长老请安，向大长老报告他们在飞翔大
陆上？练的一些过程，因为龙笑出去陪着小龙？练，是大长老允许的，他算是整个队伍的领导者，因
此就由他来负责对大长老叙述。
龙笑叙述的方式既简单又有条理，几乎没有什么会被遗漏，连龙舞跟亚瑟之间的情感，他都大概的讲
过，只是大长老看着他，突然对他说：
「你知道龙谷的规矩里，有一项是不准龙族的族人跟他族有婚姻，或者是生下孩子对吧？」
虽然不太清楚长老为什么要问他这一件事情，但是长老既然问了，他自然要回答。
「是的，我知道，那是因为龙族跟其他族群生下的孩子几乎都是变异的，不管是对孩子还是对父母，
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另外就是龙族的生育力原本就不高，希望借着这些规矩让龙族的族人往族里去
找对象，才不会让生育力更加低落。」这是绝大多数的龙族都知道的事实。
「是的，没错，你很清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条例，除了代表我们不希望有以上的事情
发生之外，还代表着什么？」
大长老说了这么几句话，然后眼中有着一种淡淡的情感浮现。
除了代表我们不希望有以上的事情发生之外，还代表着什么？
长老问的这句话，让他有点疑惑，虽然他在很多事情上都可以很快有答案，可是并不代表每一个问题
他都一定有所解答，有些答案他可能要想很久很久。
大长老看见他疑惑的表情后微笑。「看来也有你想不透的事情。你慢慢想吧，关于龙舞的事情就不用
管了，我想你也没那个意思去管，那些小龙里，你就只在意龙慧一个而已，龙舞她既然已经做了决定
，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自然要由她自己去承受。」
龙笑点点头，离开大长老的洞穴。他慢慢的往前方走，每一次他在想事情时，脚步都会放慢一些，他
对大长老的问题的确有点好奇，大长老会那样说，必然有他的原因。
除了代表我们不希望有以上的事情发生之外，还代表着什么？
「除了代表我们不希望有以上的事情发生之外，还代表着什么？你这是在问我吗？」
龙慧的脸庞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吓了一跳，看来他真的想事情想得太认真，才会连龙慧都已经站
在他面前也没发现，这可是很少有的一件事情。
「是啊！你也可以一起想想答案。」
龙笑将刚刚大长老跟他之间的对话说给龙慧听，结果龙慧听完之后似乎马上就已经有了答案。
「连这样的问题你都要想这么久，是因为在迪狄的身边久了，连脑袋也变得跟他一样单纯了吗？」
龙笑闷笑，在迪狄的身边的确不怎么需要用到脑袋，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家伙。
「很可能吧！所以你的答案是？」
「很简单啊！大长老的意思是说，会有这样的规矩，除了因为怕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外，当然还是因为
已经发生过，因此我们才会知道为什么龙族不可以跟其他的种族有孩子，这么简单的答案，你以前不
是最会推论了，怎么会突然想不起来？」
龙笑恍然大悟，但同时也跟龙慧一样疑惑，为什么他刚刚竟然会想不出这样的答案？
「这样一来我就明白了……大长老是要告诉我，那些规矩是为了我们好才规定，但并不是那样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