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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花落,李花开——bysindy迪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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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一边却又另有数个念头完全是按纳不住的从脑海深处浮冒起来:可是……当年我们一向以来听说的,也是那皇帝绝非有什么龙阳之好,弟弟是他看中的第一个男子,也是……最后一个!此后再都没听说过他又找上别的什么男人。莫非……我这弟弟竟是个……隐藏着一身足可迷乱本是正常男子心性的妖媚之人?他自小就能如此招人喜爱,其实也是这种媚性的隐现?那皇帝玩尽天下美色,目光自非常人可及,所以一眼就看中了他。皇帝将他禁锢在宫里既是玩弄、却也是调教了差不多一年之久,将他那本来隐藏甚深的媚性都开发了出来,所以他回到李家来,与父亲在太原日夕共对两年之久,便将父亲那样本为正直之人也诱惑了?父亲他有父亲身份的便利,就是经常当众对弟弟搂抱爱抚,别人也只以为他不过是在表达对弟弟的父爱之情,却其实连他自己都在不知不觉之间忍耐不下对那副身体的欲望,禁不住要那样触碰抚摸它么?直到陈福这亲眼见过皇帝也是那样对待弟弟的人,才在无意之中道出父亲其实与皇帝一样,对弟弟有着相似的欲望!

想到这里,李建成内心的惊恐更甚。这时他已经顾不上如此想象父亲与弟弟的关系是否太也对父亲不敬、对弟弟无礼,只是潜心地回想他从河东到太原参与起兵之事以来见到的父亲对弟弟的每一个微小的动作与神态,越想就越是觉得事事都在证实着他刚才那些可怕的猜想。最后他的千思万绪汇成这样的疑惑:弟弟是故意还是在无心之间诱惑了父亲?

应该……不可能是故意的吧?

李建成实在无法相信,他的弟弟不但是那身体、就连那心性都被皇帝调教成如此可怕!

于是,又一个可怕、但他不得不面对的疑惑也浮现脑海:那……父亲到底有没有已经做过甚至把弟弟拖上床上去玩弄的事?

他反复思量,终于认定:不!看起来他们之间不像是已经到达那种突破了人伦廉耻的界限的程度!

如果父亲与弟弟之间真的已经做出那样离谱出格的事,那他应该会是安排弟弟代替我跟他一起住在这武德殿里,而不是像现在那样让弟弟住到远离这武德殿的承庆殿去。这么说来,事情还是有可以挽救的余地的!我一定要设法阻止他们二人做出如此丧尽伦常之事!首先,就是要不着痕迹地提醒对父亲之心尚且懵然无知的弟弟,不能再让父亲经常那样对他搂抱抚摸。其次,还要想办法消除父亲对弟弟这种极不正常的迷恋之情。我一定得这样做!我一定要做到!为了父亲,为了弟弟,为了……李家!绝对、绝对不能在我李氏即将得到天下、李家就要成为皇室之际……发生那样的……丑事!

李建成就是在这些翻翻滚滚的念头的煎熬之中,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的度过了他进入这长安、进入这皇宫的……第一晚!

343.惊闻

这边厢李建成翻来覆去为着自己意识到父亲与弟弟之间有着那样可怕的不伦关系而辗转难眠,那边厢的李渊这一夜却也是同样的睁着眼睛睡不着觉。

他也在想着当天晚膳的事情,却并不是陈福看似“失言”地将他唤作“陛下”的那一幕,而是被自己抱在怀中的李世民转头看见陈福进来的那一刹那突然变作惨白的脸色,还有那浑身打着的寒颤……

世民……他是见到陈福这“熟人”,便勾起了他对当年被那昏君强行禁锢在这宫里承受其淫辱玩弄的惨痛回忆么?

一想到这些,李渊就只觉得后脑上像是被谁狠狠地敲打了一记,又像是心房处被谁狠狠地扎了一刀似的,是说不出的疼痛难耐。

儿子受辱的痛苦他固然是宛如身同感受,但更痛苦的,是如今他对儿子有了别样心情之后,那种像是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肆意侵占的感觉是那样的不甘忿恨……却又无可奈何!

整个晚上,李渊眼前都似乎在晃动着儿子那惨白的脸容,还一再地想起那身躯在自己怀中颤抖的感觉。这让他虽然已躺上了床榻,仍是如同煎饺子一般身子翻过来又翻过去,久久不能入睡。

他这辗转煎熬之态,自然全都落入在一旁侍候的陈福的眼底。他心中暗暗的得意,却是不动声色,一直忍到外面已打响三更的鼓声,这才跪行几步来到床榻跟前,低声道:“大将军是不是不能习惯睡生床?要不……小人给您召一位娘娘来侍寝?”

李渊暗暗吃了一惊,不觉扫了陈福一眼,想:这家伙可真大胆,我才进这长安第一晚,连唐王的名头都还没有正式地到手,他就已经肆无忌惮的当我皇帝一样的侍候了?

其实他在太原的晋阳宫那边也已经玩过本应属皇帝所有的两名妃子,但太原毕竟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作为太原留守又等同是当地的土皇帝一般。撺掇他与那两名妃子相好的又是已经与他颇有深交的宫监裴寂,不像眼前这陈福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认识。

然而眼前的陈福却是一副既毕恭毕敬、又天经地义之态,还真的就是当他是皇帝一样对待。正如当天晚膳之时突然听到他对自己口称“陛下”那样,最初的吃惊过去之后,便是一种说不出的舒坦爽快之感。

做皇帝的感觉……确实是很不错的啊!

这个念头不由自主的泛溢起来。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渊再度强抑下那种向往之心,摇了摇头,道:“不,怎么能做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事?陈公公,你又失仪了,这次可比晚膳之时对我口称‘陛下’是更大的失礼啊!”

陈福又紧紧地盯视着李渊脸上的神色变化,见他显得甚是平和,并没有当真的气恼之态,已是心中有数,照例摆出一副惶恐之色随口请罪告饶了几句,便道:“那大将军赶紧好好休息吧。今天一天够累了,明天……还有很多要事等着大将军裁断处分的呢。”说着伸手给李渊掖了掖被角,正要退后。

忽然,他听得李渊声音略显颤抖、但语气还是颇为坚决的说道:“陈……陈公公,你以前……一直都担任着殿内监,是吧?那就是……世民在这宫里的事……你都知道了?”

陈福心头一凛,想:李渊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事?难道……他顾忌着我知道他儿子的丑事,想将我杀人灭口?或者至少是不想再重用于我?

他凝望着李渊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些端倪,却见那里神色闪烁,显然他内心正有激烈的情绪如波涛般翻涌,但光是这样从外面看进去,还是看不出他到底是何用心。陈福的心头接连转过无数的念头,一时想着最好撒谎声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这显然会与自己今天以来都在竭力让李渊“误以为”自己一直当着殿内监的情况有矛盾;一时又想着如实承认自己知道所有内情,但又甚是害怕李渊会因此而觉得羞对自己而从此不想再见到自己的脸面,这样自己就会丢掉了借此改朝换代之际重新翻身掌权的大好机会。

这千思万绪一掠而过只是瞬息之间,他眨了眨眼,情急智生之下想到一计,虽然时间太短来不及细想,但决定还是赌上一手。

于是他向着李渊重重叩了一个头,语气凝重的道:“是的,大将军,右领军都督三年前在这宫里的事……小人身为皇帝身边的两名殿内监之一,当然全都知道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以眼角余光瞟了李渊一眼,果然见他脸上霎时肌肉扭曲,现出痛苦难堪之极的神色,连忙又道,“正因小人是亲眼所见,所以小人对右领军都督的坚强不屈……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什……什么?”李渊正如陈福预计那样,为他说出如此大出所料的一句而满脸痛苦难堪之色霎时化作惊愕诧异。

“右领军都督……虽然殿外的人只看到他每晚被皇帝召来寝殿侍候,以为他早就失身于皇帝,但其实……尽管他一直不断地被皇帝逼迫,其实他并没有真的被皇帝沾染玷污过他的身子!”

陈福说完这一番话,就抬起头来,双目炯炯的直视着那已是惊诧得只会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不,是连一点声音——都无法从口里发出来的李渊。

良久良久,二人只是默默的对视着。李渊是震惊得发不出声音,陈福则是有意地闭口不言。

终于,李渊似乎慢慢才理解陈福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是颤抖得更厉害了,那一脸的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之色也越发的浓重:“你……你是说……世民……他……并没有被皇帝……侵犯?”

“皇帝是强迫他脱下全身的衣服,在那床榻上承受皇帝抚弄他的身子,但是……他后面那处……那最要紧的地方,他始终不肯给皇帝进去过……”

“但……皇帝怎么会……既然皇帝可以逼得了他脱……脱衣服,怎么会逼不了他就范,交出后面那要紧之处?”

“因为……皇帝也像小人一样,被他的坚强不屈、宁死不从打动了!事实上,在这宫里认识他,知道他的事情的人,没有一个不对他感到佩服、不对他肃然起敬的。皇帝更是……甚至是……对他动了真情!”

李渊又是一副惊愕诧异得张口结舌、作声不得的样子。然而,他表面上呆若木鸡,心里却其实正翻起涛天般的巨浪。

天啊!原来……原来我一直误会了世民!我还以为他在这宫里早就被那昏君玩了个够,那昏君是把他的身体玩厌了之后才那样一脚把他踢出宫去、扔回李家!那就是说……他刚回来李家,到他娶了长孙家的女儿那段时间里,一直被我误会着他的身子已被皇帝沾染玷污,却是有口难言、无从申辩,只能是默默地承受着我的冷眼、冷言……与冷待!天啊!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对这样为着保住那清白之躯而在这宫里苦苦挣扎求生了差不多一年之久的儿子,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344.非礼

陈福耐心地等待着李渊目瞪口呆了好一阵子,估量着他在心里已对这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真相消化得差不多了,这才伸手扶着他那在不知不觉之间无法自制地抖个不住的身子,装出一副惊惶之色,叫道:“大将军,大将军,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李渊又是大大地颤抖了一下,好像终于从那震惊之中突然清醒过来,反手一下抓住陈福扶着他的手,道:“陈公公,陈公公,谢谢你,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不是遇到你这知道真相的人,把这一切都告诉我,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我还会一辈子都误会着世民,一辈子都……让他受着那样天大的委屈……却连一句为他自己辩白的话都说不出来……”说到最后,李渊已是哽咽失声,更是泪如雨下。

陈福自是适时地跟着也大洒同情之泪,呜呜咽咽的抽泣着道:“是啊,大将军,右领军都督……他……他真的很可怜……可是,他也很坚强很勇敢,他要的不是我这等小人物的同情,小人也配不上说什么同情他,小人……只能是佩服他、敬仰他!没想到小人能为他辩白了这冤情,原来小人也是能为他做点有用之事的……”

李渊哭了这一场,定下神来,回想着儿子如此受了自己的误会与委屈,对他的怜爱痛惜之情比之那晚在太原的驿馆之内与他同床共枕之后更是越发的溢满了心房,对眼前这陈福也是越发的感激信赖——这本来就是陈福真正想要得到的结果。于是,那整整一夜里,他便是拉着陈福给他细细地讲述那一年里李世民在这皇宫之内发生的几乎每件事情。陈福倒也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将一切和盘托出——当然除了他其实是李世民与皇帝彻底和解之后才被拱上殿内监之位、后来又因随李世民去预拜会琼花之时没能及时领他回龙舟而被皇帝剥夺了殿内监之位的真相隐瞒了,改成是他一直与魏忠并列为殿内监,只是后来皇帝要去江都就遣他回长安来坐镇留守此处的皇宫——,李渊自然听得又是泪流难止、唏嘘不已,那天晚上也没睡成觉,却与李建成是完全不同的一番心情。

次日。尽管李建成昨晚一夜都睡得不好,还是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就已经赶紧起床梳洗完毕,特意站在武德殿门外守候,一直等到弟弟李世民也前来向父亲行那“晨定”之礼。

李建成与他并肩一起入内。路上,他故作淡然之色的对弟弟说:“世民,如今我们父亲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同往日了,我们也不再是平民百姓之家。父亲疼你宠你,想搂你抱你,那是他还当你孩子一样对待。但是你还是该注意检点一下,不能再像个孩子似的向父亲撒娇邀宠了。否则在外人看来,那可是不成体统的啊。”

李世民只听得满脸通红、两耳发热,知道大哥虽是语气平和的跟自己说这一番话,但那语意分明是在数落自己举止行为不成体统。他连忙低下头,声音也低得像蚊子似的,道:“是,大哥教训得是,我知道的了。”

两兄弟接着便不再交谈一句,就那样默默无言地走进武德殿后院的寝殿里。他们仍是一如昨天那样双双在父亲面前下跪请安。李渊也一如昨天那样一边摆手示意他们起来,一边又站起来走到李世民身旁要扶起他,像是也要拉他坐到自己身边,伸手往他的腰肢搂过去。

可李世民固然是赶在父亲的手伸过来之前已自行站了起来,往后退开一步,避开父亲的相扶,李建成也一手抓住了父亲那伸过来的手,平静的道:“爹,现在您的身份非同小可了,以后更将会是万人之上,便是二弟那样的亲生骨肉,在您面前也不能那样随便的。孩儿晓得您是疼爱他,但正因如此,更是万万不可让他习惯了做这种不成体统的僭越之举!否则落下话柄,被人在外议论,这岂不是反而对二弟不好?”

李渊怔了一怔,脸上现出尴尬之色,强笑了一下,道:“哎,建成你就是特别喜欢讲究这些礼数。可是现在这里又没有外人,咱们都是父子至亲,何必如此拘礼?”

“爹,所谓‘发乎情,止乎礼’,这是圣人的教诲,母亲生前也经常这样教导我们的,对吗?”

李渊与这长子对视了好一阵子,看着他那一脸看起来虽是波澜不兴的平静之色,其下却隐隐有着绝不退让的坚执,终于叹了口气,道:“好啦好啦,这不都是些小节吗?咱们先吃饭!”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没有再坚持要拉次子坐在他身边。

自此,李建成便刻意地总是与弟弟李世民一起见父亲。只要有他在场,他都会极力阻止父亲与弟弟之间有任何过分亲密的身体接触。李世民也记着这大哥的告诫,便是他不在场的时候父亲要伸手过来搂抱抚摸自己,也都是以恭敬守礼的态度回避了开去。李渊渐渐便有点明白这两个儿子大概是私下里商议好的,次子是故意以这样的姿态来应对自己的“非分逾礼之举”,心中不觉是暗暗的羞惭惊愧。

然而,他每每一看到李世民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动,就有一股按纳不住的焦灼躁动之意如一团火焰般冒升跃动,总觉得非触碰到他的身体就不能消去这股暗涌似的欲念。于是,他深心之内日渐的积聚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恼恨之情,想:我是你的父亲,你的整个身体还不都是我给你的吗?凭什么那昏君就要得,我却连只不过是碰一下、摸一下都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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