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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 上——by幽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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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牛奶。昨晚中秋节,月饼也没吃吧?”

“谢谢。”邹盼舒没有客气,坐到他对面,端起牛奶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他真的又累又渴,吁出一大口气,他才定定神拿起一个包装华贵的月饼,看了看上面的介绍:鲍鱼月饼,什么也没有多说,直接撕开口子把月饼拿出来掰成小块慢慢吃起来。

秦明宇还是蜷着膝盖,看邹盼舒吃得津津有味,挑挑眉毛说:“他总是这样让人买很多东西回来,却又从不在这里吃。”

喝下一口牛奶润喉,邹盼舒才唔了一声,这个话题他不想讨论。

“他在公司也这样压抑?你知道,他这个样子有点吓人,完全变了一个人,像个疯子。我第一次看到。”秦明宇斟酌了一下用语,没想到合适的用词,甩甩头还是决定直说,难得有人可以进来和他说说话呢。

邹盼舒心底一疼,下意识就开口辩解:“他平时不会这样,在公司对员工都很好。至于酒疯,谁喝醉了都会有点坏习惯,又不妨碍别人。”

秦明宇乍闻此言一呆,睁大眼把邹盼舒看了又看,眉头也竖起来,“你很了解他?”

这个问题邹盼舒没有回答,他没有必要把自己心底的秘密摊开在阳光下暴晒。

“算了,其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都没意义,我只是把他当作一个跳板,没有人会对跳板感兴趣。今天他这样我就是突然觉得他很可怜,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秦明宇把月饼碟子推了推,示意邹盼舒再吃一个,他也知道这一晚邹盼舒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亟需热能补充体力。

为了不多说话,邹盼舒再拿起一个月饼,吞咽的动作有点急,好像把月饼吞下去,就能把来自秦明宇给予的烦扰也一起吃下去一样。

12.契机

“不吃了?外面还有好多个。”秦明宇可惜的说,他也是在零点前吃了一个,那时任疏狂还没回来,他也从未期待任疏狂回来过中秋节。

邹盼舒有点腻味,两个鲍鱼月饼,说真的他吃不出鲍鱼是什么味道,只是空腹那么久胃里突然喝了一杯牛奶两个月饼,有点胀的慌。

“我想给他熬点粥,耽误点时间再走,你累了先去休息,好吗?我弄完了就带上门出去。他不会这么快起来,等他起来后你告诉他一声,吃不吃随他。我会顺便买点解酒茶回来,还是劝他尽量喝一杯。”邹盼舒并不是咨询秦明宇的同意,不管对方如何回答,这些事情他都是要做的,只为那个人。

秦明宇确实很困了,熬了一个通宵,紧绷的神经一放松自然昏昏欲睡,他没想到邹盼舒竟然还要煮粥给任疏狂吃,哪怕刚才聊天彼此已经把近况和联系方式都交流了一下,他还是不能理解一个公司小员工怎么会送总裁回家,还留下来照顾一个晚上,最后还要熬一锅不知道是否会吃的粥。最重要的是,秦明宇虽然只在这里住了五个月,却深刻的认识到任疏狂的冷漠高傲。不过,这不妨碍他去睡觉,他历来是无利不起早的清醒型,人生在世,傻事他最不会去做了。

邹盼舒看着他去洗漱准备上床,很自觉的收拾了茶几,把杯子碟子什么的都端了出去,让出这个房间。

他看了看时间是不到六点,还算早但知道菜场已经开门,找到自己的外套随手披上,兜里装着从秦明宇处借来的钥匙和小区出门卡出去买菜。

天空还是阴沉沉的蒙着一块幕布似地,邹盼舒迎着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重重的呼出去,踩在人影无踪的路面,孤零零的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邹盼舒踮起脚尖跳动几下挥散掉这些莫名的愁绪,告诫自己应该要看到天边已抹开的光芒,不甚闪亮,但黎明终会到来。

菜场不远打的只需要几分钟路途,邹盼舒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买回东西。煮粥的食材比较简单,零碎的调料花去一些时间,可他找大清早开门的药店愣是没找到,最后还是打的回程路上,让司机带着绕了个圈转去24小时营业的药店才买到。

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动过手熬粥,邹盼舒庆幸自己做足了准备才来这里,还好厨房虽然从来不开火,但各种厨具一应俱全。

因为任疏狂的胃不好,前生没少研究熬粥的窍门和养胃粥的作法。任疏狂对葱姜蒜等刺激性气味的材料很挑食,他的三餐虽然都是精致配比,但真正吃进去的却不多,加上他每日大量的运动和超负荷的工作量,更是折磨着胃。

葱姜类只是剁碎都不行,只要吃入口有异味任疏狂就不吃,邹盼舒把姜葱都一一磨成了齑粉,散入粥里都看不见了。慢慢的整个厨房都飘散着粥的香气,锅里米的莹白中点缀着丝丝青色的菜丝和细细点点的肉末,邹盼舒用勺子舀起点粥,粥水入口顺滑,米粒也是酥软又不烂,最重要的是吃不出任何一点刺激味蕾的葱姜味。

终于满意的点点头,邹盼舒把火灭了,碗筷都洗出来放一边,解酒茶也放在杯子旁,这样秦明宇起来后就能直接装给任疏狂吃喝。虽然他更愿意是自己守着任疏狂酒醒,不过还是压下心底的躁动,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任疏狂是个冷漠的人,可能他的热情都随着两条人命熄灭了,邹盼舒要做的就是重新点燃他心中的火花,一步步走入他心房。

看看厨房里的粥,邹盼舒又看看餐桌上已经摆好的西式早餐:两份三明治、少量培根、两个煎蛋和两瓶特别定制的鲜奶,犹豫了一下忖度着。这些早餐是他出去买菜时有人送进来的,平日任疏狂7点一刻就要准时吃早餐,又因为中式餐点里的葱姜味而宁可挨饿也不吃,最后才形成这样的习惯,每日早晨都吃自己不爱吃的食物。

想了想,邹盼舒还是把西式早餐都端到厨房去,和保着温的粥放到一个台上,并加了一张便签告诉秦明宇粥的量很足,不介意的话多吃一点。

走之前,邹盼舒忍不住又悄悄进了任疏狂的卧室,顺便把一杯水放到他床头,等他起来后可以喝。

任疏狂睡着以后也是常常皱着眉头,也许梦里也一直有着什么在折磨着他,这回喝醉后熟睡,难得的眉头没有皱着,平静的安宁的,邹盼舒真希望他这回能做个美梦,梦到小宇也没关系。

邹盼舒今生第一次有机会这样毫无顾忌地凝视这朝思暮想的容颜,指尖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顺着他的眉眼,滑过高挺的鼻梁,再到那略薄的嘴唇。都说薄唇是负心的表现,但邹盼舒却知道这个人的无情正是因为情深,而自己的执念就是要成为他深情的唯一,对其他人当然是越薄情越好。

想到小宇,不知那是深情还是薄情,邹盼舒的指尖一不小心擦到他的牙,湿润的感觉吓了他一跳,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一瞬间床上的人的呼吸也变得急促,等他再细看,又还是熟睡的毫无变化。不管怎样,心虚的邹盼舒不敢再伸手抚摸,只是轻轻的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发热,这才贪婪的再看几眼,吸一吸浓郁酒气中蕴含的他的气息,把他肩上的被子掖好,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了。他知道这个人生病也不会告诉别人,更不喜欢去医院,邹盼舒还真是担心昨晚一冷一热的使他着凉发热。

一转身就睁开的双眼,清明异常,淡漠中带着一丝疑惑不解,却没有任何被人冒犯要发怒的征兆。

他在会所门口就已经想起这个人,就是这双眼睛勾起了心底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一天黄昏人群围观里他倒在地上被一个保安扶着,他还知道后来黄经理因为自己提出的好好安顿他的一句话,给了这个人的所有帮助。一份内务的工作,只要邹盼舒凭借自己的能力胜任,任疏狂并不介意提供,如果不能胜任也不会留下一个无用的人。

任疏狂更是想起那晚欲火焚身的导火线就是他,那晚任疏狂不得不直接把秦明宇带回公寓泄火,却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效果。那次他没有把两次见面是一个人联想起来,所以才会放过邹盼舒,如果那时候他就知道邹盼舒试用期都没过算不上公司的人的话,肯定会毫不留情直接把人拘禁回来。

刚刚门一开一合,他已经闻到了满屋子粥的清香,听着公寓门被关上的声音,他掀开被子半坐起身,拍拍有点昏眩的脑袋,看到床头柜上的水,直接伸手端起,还带着温度,喝了一口,差点被烫伤。一转念间,他知道这样滚烫的温度会慢慢冷却,等再过两个小时自己起床再喝的话,就是不冰冷的凉开水一杯了。

被烫了任疏狂反而觉得心底一暖,放下水杯后莫名地带着一点期待起床下地,开了卧室门直接走向厨房。

“秦明宇:昨晚打扰你的休息,真是抱歉。锅里的粥很多,吃得惯的话请不要客气多吃一些,对胃好。醒酒茶我放在这,他醒来后请一定劝他至少喝下一杯。能劝他喝点粥最好,只能麻烦你先装给他一碗粥,让他先尝一尝,真的不习惯的话再把三明治给他吃好了。不要怕他,昨晚的事情是个意外,清醒时的他不会暴力的。留字:邹盼舒”。

从不踏入厨房半步的任疏狂,捻起案台上的便签纸,看了上面的内容,目无表情的把一字排开的杯子碗筷、一锅粥和三明治等早餐看了个遍。他把纸条往兜里一塞,拿起小碗和勺子,打开锅盖舀了一小勺,略皱着眉仿佛吃毒药似地吹了吹才把一口粥送到嘴里。

醉酒后舌苔都会泛起酸苦味,味蕾迟钝得严重,即使这样任疏狂也不得不承认这粥非常合他意。本以为肉粥里的腥气或者葱姜味肯定少不了,他一边往口里送还一边在心底为自己的行为不解,只等着喝一口就倒掉死了这份来得莫名其妙的期盼。

这一口热烫的粥暖暖的注入胃里,让人从里到外都暖乎乎,好像心底的坚冰某处都被灼出一道裂痕,脆脆的裂开。

他放下碗,又把便签掏出来重读一遍,精明的他从这样一张纸条的内容忖度出非常多的信息。如果不是一时兴起,很可能这纸条就会被秦明宇看过后随手扔入垃圾桶,再然后还不知道在历任男宠里最受罪的他敢不敢真的给自己装一碗粥来,说不定自己连粥的样子都看不到。西式早餐到了中午也会被收走,那么自己起床后就会什么也不知道的吃着平日里吃惯的中饭,身边再坐着一个食不言的秦明宇。

想象着那个陪着酒醉的自己,忙碌了一整晚通宵不睡还熬粥买回解酒茶的人,而秦明宇却不一定会让自己知道这些事情。昨晚他难得的醉得人事不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已经没有太大印象,他了解的只是始终有一个温暖的声音、温暖的躯体在陪着自己,他心里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小宇,更不可能是恪守本份的秦明宇,那个人的名字叫做邹盼舒,有着一双纯净的爱慕自己的双眼,脸庞不如小宇精致,却一直都很生动。

思及此任疏狂难得的心情浮动,转身回卧室飞快地洗漱换衣,把窗口打开通风,再回到厨房去。他的脸色带着疲倦,手里的动作却不再迟疑,把醒酒茶依照便签的嘱咐喝了一杯,再自己装了粥坐回餐桌,一个人默默地一小口一小口吃了两碗粥,一直吃到撑着才停下。

他看看锅里还剩下很多,想着便签里说了让秦明宇多吃点,养胃,他就转头瞪了一下客卧的房门。虽然还是很困倦,任疏狂却毫无睡意,他边研磨咖啡边思索着,在等咖啡煮出来的时候,掏出手机拨了电话给钟点工,让他们中午不用送饭菜过来。

那个离开的人的指尖描过自己五官的时候,把那点暖意也都顺着五官透入肌肤似地,明明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两个人,却一点都不觉得突兀也不觉得陌生,甚至昨晚被他搀扶却理所应当似地没有任何推拒,这样的感觉令他很意外。

13.欲擒故纵

邹盼舒回到公司宿舍时,眼皮子都要撑不开了,途中还差点坐过站,还好及时醒过来匆匆下了车。宿舍里静悄悄的,三天的小长假有些人出去旅游了,有些人回家,剩下的要么休息要么加班,大江就是连着上两个班,要下午才会回来。每逢假期的值班,当地人都不太愿意加班,像大江这样节假日反而愿意加班的,往往连着上班公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这样愿意拿三倍工资的人一个增加工资的机会。

不需要向大江解释什么,邹盼舒把外套一脱倒头就睡,累到极致的呼噜声没一会儿就响了起来。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钟,大江回来才把他吵醒了:“盼舒,你怎么啦?想家了还是生病了?”大江很奇怪邹盼舒在睡午觉。

“大江哥,你下班了啊。现在几点了。”邹盼舒还未睡够,怕大江担心,挣扎着要起床。

“四点一刻,我刚下班呢。你这是怎么了,当心点啊,别摔了。”大江看到邹盼舒迷迷糊糊的一脚踩空差点扭到脚踝,一吓赶紧上前两步扶了他一把。

邹盼舒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刚一动浑身就像被卡车碾过去一样没有一处是不疼不酸软的,这一下折腾得够呛,心底一阵苦笑,好在接下来两天是休息日,足够恢复。

“没事呢。昨晚看书看得太晚了。”邹盼舒笑了笑,撒了个谎。

大江一听就数落起来:“盼舒,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啊。你的身体你自己知道,才刚刚养好一些,就胡来,让家人知道了要担心的。书留着今天看,明天看都一样的,又不是长了脚会跑走。以后不要通宵看书啦。”

“好好,我知道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邹盼舒赶紧作揖求饶,一旦涉及到身体,大江就能唠叨个不停,邹盼舒已经知道大江弟弟的事情,心底很同情那个男孩儿的不幸,也很羡慕他有这样一个好哥哥。邹盼舒是独子,父母又是从他很小就外出打工,更是早早就双双过世,奶奶虽然很疼爱他,却完全不得其法,也过于懦弱什么都听堂姑姑的。这几个月与大江共一个宿舍,是邹盼舒重生以来最开心的事情,就像多了一个大哥哥一样,会唠叨自己的身体,会不厌其烦的提醒自己吃饭穿衣,真的就把自己当作了他弟弟的寄托在照顾,邹盼舒默默的把感谢都记在心底,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他,并不是还恩情什么,而是尽一份为人弟弟的心意。

大江连续上了两个班次也很困了,确认邹盼舒不是生病后就匆匆洗漱入睡,很快就鼾声如雷。

为了不影响大江休息,邹盼舒装了两本书就离开了宿舍,他没地方可去,只好走在淮海路上,漫无目的的随着人山人海的游客和购物的人走着。慢慢的体会着拥挤人群里的孤独,看着成双成对或者一家三口欢快的在商场里精品店中进进出出,他挑了个转角的僻静处,掏出手机拨了秦明宇的电话。

也不知道希望得到什么回答,不过还是抵不过思念,总想知道一点情况,这时候任疏狂应该是在书房里工作着。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心底正忐忑的秦明宇惊了一下,他刚刚大胆的向任疏狂提出了一个请求正等着答复呢,这铃声也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拿起手机他正要关掉,看到提示的名字是邹盼舒,他抬头看向桌子对面的人,轻声说:“是邹盼舒的电话。”

“接。”任疏狂只停顿了两三秒。

“喂,邹盼舒吗?有什么事情?”

电话真的接通了,邹盼舒鼓起勇气,直接问出口最想知道的事情:“他吃粥了吗?你的声音怎么了?这么哑,是还没起床吗?”

“哦,不是,有点感冒了。你问他吃粥没有?他吃了呢,吃了不少,解酒药也喝了。”秦明宇重复一句邹盼舒的问话,看着任疏狂的表情给出任疏狂的答案,自从他们两人在这里谈判,对邹盼舒这个人,秦明宇只能抱歉的心里说句对不起,他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才这么做的。

“他知不知道是谁做的粥?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情?”秦明宇又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看到任疏狂摇头两次,才说:“他没问谁做的粥,是否知道我也不清楚。昨晚的事情也没有说起一句。”

邹盼舒绷着的背呼的就放松了下来,背靠着墙,把全身的力气都往双脚里灌,修长笔直的双腿伸得直直的站在那,眼里有一丝茫然,身上各处好像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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