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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三十一朵渣——by苍白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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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严防戒备其间,也硬着头皮,借了一千兵马给容紫。

待容紫打点好借兵事宜后,又折回客栈等叶添的书信。

虽面儿上乖觉,可心里也是另有打算,阎立早晚是死,但阎雄却不能死在阎立手上,这样只会白白浪费了自己在阎雄身上的心血。

******

眼波几重,相思不休。

夏念白负手立于城墙上,远望见一骑烟尘,由东面西而来。

待离得近了,定睛一看,却不过是颜安罢了。

夏念白黑眸平和漠然,垂了眼,转身下城楼。

只颜安一个人回来,兴许是没找到叶添。

等入了城后,瞧见那修长身影后,颜安利落下马,单膝跪地,抱拳一鞠,“参见总督。”

“没找到人么?”

“找到了,可是……叶大人……他叫下官先回来。”

夏念白不语,如墨青丝,更衬的面白如雪。

颜安犹豫片刻,又继续道:“叶大人还说,叫总督先回去,若在外头着了凉,他承担不起……”

语毕,颜安也是心头打鼓,总觉得叶添这般,似乎是太放肆了。

总督亲自迎接,那是天大的面子,哪有还给人撵回去的道理,便是总督跟前的红人,这般恃宠而骄,也是有些过分了。

夏念白却不放在心上,只冷冷应了一声,便起轿回府。

不出一个时辰,一干人抵达府前。

落了轿,夏念白抬手挑起布帘儿,却见着舒璎立在门口,伸长了脖子朝自己身后张望。

“少爷,添少爷怎么没跟着回来。”

夏念白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顾着往里走,“他在后头。”

舒璎依旧不死心的朝后看,低声嘟囔着,“这人倒有意思,之前急匆匆的翻墙过来,眼下又成了那乌龟,慢的要死,害少爷白白去接他一趟……”

夏念白忽然停了身,语气极轻,“舒璎。”

舒璎赶忙上前,“少爷,舒璎在。”

“前些日子,是不是打京城送过来一笔银子。”

舒璎思索半晌,点点头,“恩,说是吏部尚书给少爷养身子用的银子,可那几大箱子,也忒多了吧,奴婢一日打开了粗粗一算,竟是上万两的雪花银……”

夏念白神色淡漠,“你先准备一万两银子出来,待叶添到了,兴许还要用。”

“添少爷用?”舒璎一愣,又赶忙低头应一声,“是,少爷。”

日斜天际,凉风萧瑟。

叶添抵达总督府时,给几个小厮丫头见了,欢欢喜喜的叫出了一堆人,上前牵马,接风洗尘,忙的不亦乐乎。

叶添面皮儿上带着笑,可若有那细心的,仔细窥探琢磨,便会觉得那笑意僵硬无比。

舒璎听得动静,打库房里钻出来,瞧见是叶添,便狠狠剜他一眼,“添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叶添苦笑,“你这副摸样,到底是想我回来,还是不想我回来啊……”

“我想你做什么……”舒璎掏出嫩黄的帕子扑掉落在衣裳上的灰尘,“只是你磨蹭了大半日才到家……便些担心罢了。”

叶添咧开嘴笑了笑,“这可稀奇,连舒璎也知道疼人儿了……我可要告诉王九早些回来,不然舒璎给人抢了先,那他可亏了。”

“好端端的,你却提那种人做什么,”舒璎怒道:“添少爷少在这插科打诨了,少爷在思补堂等了你好一阵子,快过去吧。”

叶添皮笑肉不笑,“哦,我折腾一路,还是先去洗洗罢。”

语毕,掉头便走。

舒璎一听,赶一步上前,拦住叶添去路,“我却看你干净的很,少爷等你那么久,你也好意思让他继续等着?”

叶添一拍头,“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我得先回房写个信。”

舒璎严声厉色道:“添少爷,你这样却有些没规矩了吧,总督跟朱大人都等着你,你还推三阻四,当真不是为人下属该有的行径。”

叶添一听还有其他人在,赶忙折了回去。

“我这就去。”

舒璎舒了口气。

总觉得这事似乎不大对劲,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便随他去了。

思补堂。

朱润之跟夏念白正聊临县设防事宜。

夏念白慢踱于桌案前,步履轻缓间,难掩凌风玉树之态。

朱润之坐在东侧官帽椅里,凝神捻须,正道兵法精髓,听得些许动静,便停了话,朝门口望去。

夏念白也无意识的跟着转身。

叶添刚好一脚迈进门儿,跟他打了个照面。

目光碰触见,两个人都垂了眼帘,朝他处看去。

朱润之颔首微笑:“看样子,这便是叶参军吧。”

叶添瞧其衣着,竟是跟之前赵文如出一辙,登时心中有数,上前一鞠,“叶添参见都指挥使司。”

“叶参军便是太客气了,”朱润之忙起身寒暄,“你我素未谋面,叶参军怎能看出老夫的官职?”

叶添眼神躲避着一旁的夏念白,些许的不自在,笑笑道:“卑职不过是认得出大人的官服罢了。”

朱润之以两指捋须,“叶大人果然慧心灵性。”

夏念白也不好一直不开口,便淡淡道了句,“这是新上任的都指挥使司朱润之。”

叶添听得身侧声音,莫名其妙的,心里一阵抽拉,干笑着朝向朱润之:“幸会幸会。”

朱润之道:“叶参军实在客气。”

夏念白又道:“你找个地方坐吧。”

叶添应了一声,便挨着朱润之坐下。

一双眼睛盯着脚尖儿,脑子里也乱了套。

想着昨晚上,还有以前,也说不清自己眼下是爱是怜,百般滋味,一股脑的涌上山来,穿肠破肚一般。

大堂里一时间沉默无言。

朱润之见状,便主动开口,“叶参军去灵州招抚通商,意在拖延战事,却不知发生了何事,竟使得战事提前了?”

叶添道:“本来是商谈好了的,未料我与灵州使者回晋途中,灵州内讧,又反悔了。”

朱润之不可置信,“竟然如此……”

“这灵州一直都是两兄弟说了算,大哥阎立为人狡诈,不易对付,那弟弟阎雄头脑简单,很是向往与东南两省互市。之前因阎立一直卧病不起,下官便都是跟阎雄商谈,眼见着上了钩,水到渠成,谁知回来的路上,阎立却突然极力反对,连那阎雄都给囚禁起来了。”

夏念白忽然道:“那阎雄上次与我交手,却并不像是个蠢笨之人。”

叶添一顿,继续道:“那次不过是打着他的名号罢了,阎雄手底下有个叫容紫的,是个将才,上次用兵之计,便是出自他手。”

夏念白听得容紫二字,莫名心头一悸。

暗自寻思半晌,只想着之前一败,深知此人用兵狡黠,不可低估。

朱润之继续道:“眼下灵州出兵三万,来势汹汹,新兵才练了几个月,便是由总督亲自募兵,尚不能敌,更别提稳操胜券……”

叶添道:“我倒想了个法子。”

朱润之眼露喜色:“叶参军请讲。”

“猝不及防,唯有离间,”

叶添微挑了眉峰,整个人也越发的精神起来,“这灵州冒然出兵,归根结底,还是内讧所致,只有以毒攻毒,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朱润之些许茫然:“话虽如此,可灵州与大平僵持如此,又如何离间。”

叶添一笑,“此番回晋安,其间妙处,便是容紫也跟着下官一起回来了。”

朱润之寻思片刻,也跟着笑道:“果然妙哉。”

“容紫是阎雄的心腹,派他出面组织行军,假传阎雄口谕,却是不会有人怀疑的,到时候这几万人折回晋安,阎立必然心生罅隙,再由总督书一封信给阎雄,假意交好,那阎雄给阎立囚禁着,这信自然只能道阎立手里,到时候阎立恼怒之余,必先处理起火后院,又岂会执意出兵。”

朱润之面色渐沉:“可这容紫,却为何要反过来帮大平呢?”

叶添闻言,便将在灵州对容紫的所见所闻据实以告,语毕,又道了句:“虽然如此,此人却也不完全可信,眼下只能确定一点,他的确是不站在灵州那边。”

朱润之点点头,“诚然。”

又道:“既然这样,那便按照叶参军说的办罢。”

几人又一起商量了书信措辞,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已是夜色渐浓,灯火阑珊。

朱润之起身告辞后,叶添便也想着回客栈去找容紫。

逃似的不辞而别,却忽然想着忘了带信。

待转身折回去,刚巧见夏念白正在桌案前盖印。

夏念白眼看着那四个朱色篆字,力透纸背,鲜红欲滴。

再抬头,见叶添正站在门口望定了自己。

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叶添垂下眼帘,屈指弹了弹纤尘不染的青袍,“我今晚不在府上过夜。”

“……”

叶添又补充了一句,“得把信给人捎过去。”

夏念白还是那样的淡漠神情,声音低沉,“也好。”

语毕,便拿了薄薄的一页信,上前递给叶添。

叶添将信折好揣在袖儿里,转身走了两步,又猛的停下,却是头也不回。

“念白……昨晚上真是对不住……我不该就那样走了……”

夏念白一窒,静默不语。

自己也觉得昨晚上叶添那火气来的甚是突然,之后余怒为消,更是不同寻常。

换作以前,便是自己拳脚相加,他也早就没事人一样,笑嘻嘻的蹭上来,可如今中了邪一样,就算是低了头,也要死撑着,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叶添听得身后寂静无声,苦笑道:“那我便先走了。”

“且慢……”夏念白忽然开口,“有些事……我想你该是有些误解了……”

“误解什么?”

“临行前,你不是问过我,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喜欢么。”

叶添回头,盯着夏念白,望眼欲穿。

夏念白给叶添这一瞧,反倒愣在一处,说不出口了。

等了半晌,叶添难掩眼底失望。

“念白,我不需要这种可怜。”

35、亲吻

秋风冷,剪西窗,烛下对影成双。

容紫垂了眼,拿了一页纸端详片刻后,忽然抿唇一笑,眉目如画。

“这是你写的?”

一边的叶添扬眉道:“那是自然。”

容紫将信折好,收入袖内,“还算是滴水不漏。”

又道:“兵马的事,我都已打点妥当,只等明早启程。”

叶添笑笑:“何时回来?”

容紫一愣:“你不跟我走?”

叶添苦笑:“怎么跟你走?”

容紫恍然大悟,“我却是糊涂了,这一趟,当然是要我自己去。”

叶添道:“到时候要尽快脱身,不然定会给阎雄连累。”

容紫看一眼叶添:“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脱身才好,早也不是,晚也不是的。”“可以寻个人,自前头打探嘛。”

“不如你去?”

叶添笑着挥挥手,“莫闹,莫闹,我岂会去做探子,万一半路又给山贼劫了,那可是你极大的损失。”

容紫冷笑一声,眼里却是暖的,“你当真太过自大……”

“那可不是,”叶添拿了桌上茶盏,笑意阑珊,“我可重要许多,若你给阎立逮进去了,我在外头,也好想个法子捞你不是?”

容紫黑眸灼灼,“胡扯。”

叶添揭了茶盖子,瞧见那茶盏里空空如也,随口道了句,“你这样的天仙,我又岂会弃你不顾。”

容紫不语,伸手去拿一侧茶壶。

虽深知叶添一贯的花言巧语,不可当真,可听得此言,却还是心头一热,很是受用。

容紫拎了拎空壶,“没水。”

叶添觉得奇怪,这家客栈虽小,可待客一直都很是周到。

眼见着天气渐冷,入了夜,客房里的热茶本也是从未断过,可今日却别说热茶,就是连个茶沫子也没见着半点。

兴许是生意好了,忙不过来罢。

念及至此,叶添起身,推门道:“小二——”

客栈过道里晦暗不堪,一个人影儿也没有,叶添朝外走几步:“小二———”

过道尽头扑腾两声,便听得有人音色惊悸:“哎——”

“一壶热茶——”

“好类——”

叶添未想许多,和上门板,转身见容紫低眉垂眼,正盯着自己方才坐过的凳子发呆。

烛心明灭,映着容紫一张桃花面,如同上了一层胭脂红妆。

屋子里一时间静的出奇。

容紫抬眼,盯着愣在一处的叶添,“看什么?”

叶添眼底寒星似的熠熠闪烁,“想我流连花柳数载,也算见过不少娇丽姝貌的男人,但平心而论,却从未见过样貌比你还好的……”

容紫冷着眼笑,“我也从未见过像叶大人这样厚颜的男人。”

“那倒不难,你只需寻个铜镜,镜中人当真可与在下比拟。”

容紫眼角一跳,“你怎么不回自己卧房呆着?”

叶添道:“明天就见不着了,多说几句嘛。”

“天色已晚。”

叶添嘻嘻一笑,“不晚不晚,你看,店小二都没睡。”

“小二不睡,那是为了伺候人……”

“我不睡,那是为了……”

叶添顿了顿,微微一笑,便静默不语了。

铺陈半晌,总算等到这一刻尽在不言中。

反正自己在这晋州也是形影单调,寻人偶尔一陪,也是情理之中。

容紫瞪了一双风眸,带着眼底浓郁黑气,生出些似怒非怒的意味来。

片刻欣喜后,又骤然生出一种怨毒。

身体虽无厌恶,甚至些许期待,脑子里却潜意识的描绘这那一晚的点点滴滴,嘶马狼烟,逆风长剑,他端坐马背,笑意恬然,看夏念白披棘战勇。

容紫咬了牙,想起身一剑劈了眼前人,却又不受控的僵在原地。

叶添说:“容紫?”

容紫做不出任何回应,只死盯着眼前那双微亮深邃的眼,竟然连呼吸都凌乱了。

叶添见容紫不答应,也很会给自己寻台阶下,“容紫,你手里攥的那个茶杯,是我用过的……”

门口吱呀一声,小二不适时宜的奉了一壶热茶上来。

面色苍白,布一层细汗。

“二位客官……久等了。”

语毕,便将茶壶放在桌案上,转身走了几步,险些摔在地上,摇摆几下,便逃一样的出门。

叶添拿了茶壶,倒入容紫面儿前茶盏,“明早会有一个晋安将士跟你一起,倒时候叫他去送信,也省得灵州将士起疑。”

容紫缄默着,赌气一般,猛的喝干了面前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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