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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彼岸——by辜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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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与之一张脸气得惨白,吼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答应玉蛾留下你!你口口声声说我不爱你娘,我要是不爱她,怎么会答应她留下你这个野种!如今你竟然连同叶家出卖傅家,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野种果然是野种!”野种?!

裴齐吃惊不小,傅暖玉在身后亦不坑声。而庭中的傅砚,眼睛睁到不可置信的大小,身体有些微微颤抖,愤怒?悲伤?痛苦?说不清楚的感触。

“你后悔留我了?因为我是我娘和别的男人的儿子?呵,你何必找借口,你就是对不起我娘,你不配提她的名字!”傅砚字字用力,字字带痛,定定地瞪着傅与之,恨恨道:“叶翼为我哥没有做得彻底,如今你既然把这些秘密也说了出来,傅与之,我不必再看你颜面。你厌恶我是野种,是,我怎么配做你傅与之的儿子,”傅砚冷笑了一声,“我走,但以后谁也不会好过!” “你有本事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你滚!滚出傅家!”裴齐看着傅砚头也不回地走了,那样的决绝,毫不可逆转的势气,但还是掩藏不住悲伤。

“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裴齐转头看着傅暖玉,觉得眼睛都看得酸得流泪了,“暖玉,我,我……”还是没有说出口,裴齐吸了口气,转身追傅砚去了。

一个人的背影刚消失,另一个人的背影又跟了上去。那个背影亦带着悲伤,悲伤如斯。傅暖玉想,就这么一个背影,足以让自己遥望一辈子。而耳畔,是傅与之怒骂声。

第四十二章:挑灯望(三)

远远地裴齐看见傅砚进了家酒楼,等到裴齐在其中一阁雅见里找到傅砚的时候,傅砚的脚下已经空了好几个酒坛子。

那人抱着酒坛伏在桌子上,半张脸隐到酒坛后,孤寂,落寞,不可收拾的悲伤。

裴齐走进,推推傅砚,“傅砚……”片刻,那人才抬起头,双眼红肿,看着裴齐,“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裴齐忙道:“不是!我……我们回去吧。” “回去?”傅砚笑了笑,“回哪里?”裴齐想自己是说错话了,傅砚如此咄咄逼人,哪怕那个让他受辱的人并不是自己。裴齐咬咬嘴唇,小声道:“你还有我……”傅砚的笑突然凝住了,吐了三个字,“你何必?”然后放柔了语气,“你先回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我陪你吧。” “不用。”傅砚抱起酒坛灌下一口酒,把下巴抵在酒坛口,闭上眼,似乎是在对裴齐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知道吗?我真想放一把火,把一切都烧掉,看所有的一切都化作灰烬,同我一起沉沦。”裴齐一时无言,他不知道傅砚现在悲伤蔓延了几条长街,也许,已经蔓出了江南。但裴齐还是转身走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做什么。而他自己,亦是初伤未愈,新伤已成。

却是在街上兜兜转转。裴齐也不知道自己转了多久,只看见斜阳已经铺了半条街,行人少了些,酒家客栈点起灯笼,挑着馄饨担子的小贩已经摆开了摊。

裴齐左右看看,走到馄饨摊子上坐下,对老板道:“老板,一碗馄饨。”馄饨摆上来,热气腾腾,香味诱人。冒出的热气不禁让裴齐想起在洛阳的时候傅暖玉总爱拉他去夜市上叫一碗热馄饨吃,傅暖玉硬要喂他,裴齐不肯,你推我攘之间馄饨滚到了桌子上,裴齐一时窘困,傅暖玉便说道你再这个样子这一碗馄饨可都要摆在桌子上了。只好作罢,让傅暖玉喂着。

想着,再看眼前的馄饨,裴齐只觉得瓷勺有千斤重,手硬是没有力气舀起一个来。

“怎么不吃啊?是我做得不好?”一旁下馄饨的大伯问道。

裴齐连忙摇头,“哦,没有,很好,只是,只是烫,我冷冷。”那大伯咧开嘴一笑,“嘿,馄饨就是热的好,凉了就没了味了。” “哦……”裴齐应了声,又听大伯小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今天那个买耳环的六子过不过来……” “大伯要买耳环?” “嘿,给媳妇儿买。她一直想要来着,这些日子就攒了些钱,买了让她高兴高兴。”裴齐笑了笑,“你们可真好。”大伯又下了锅馄饨,抬头对裴齐憨地厚笑,“唉,人这辈子也图不了个啥,就想着跟媳妇孩子过个好日子就成,苦些累些也没啥,人在一起就好。她想要的我不一定给得起,但答应了的还是一定要给的,其实就算不给她也不会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什么事都好说。”说到这儿大伯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嘿,六子过来了,我过去瞧瞧,你快些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但裴齐是吃不下了。一碗馄饨,两把瓷勺,三顿如此,四时相依。

这次,我一定要带你走。

三天后在渡口见面。

苦些累些没有啥,人在一起就成。

人在一起什么都好说。

裴齐一下子从板凳上站起,险些把板凳推倒,看着那碗馄饨,裴齐恍然自己真是蠢透了笨死了!寻常卖馄饨的都知道的道理自己竟然死着脑筋不明白!既然能在一起何必还要分离?既然可以开心何必悲伤?

蠢!真够蠢的!

裴齐立刻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要离开。才迈了两步,前面却被一个人挡住,裴齐一惊,正要绕开那人走,那人说冷冷说道:“还很有闲心吃馄饨。”裴齐侧过头不看叶翼,“我有事,抱歉,先走一步。” “我猜你是要去找暖玉?”脚就迈不开了。裴齐咬咬嘴唇不说话,叶翼斜眼着向裴齐,“我想,也许你是去找傅暖玉分别,也许,你是去答应傅暖玉同他一起离开,可是这两者之一?”裴齐抿抿嘴,“我……我不想同你说话。” “那就是猜中了?”叶翼挑眉,“你应该一切都知道了吧?我和傅砚的事。” “嗯……” “既然如此,我可以把话说得更明了。”叶翼微微抬头,神色隐进了暗暗地暮光里,说道:“就算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是不想放弃,就算你们去了洛阳。落嫣的事我答应暖玉会好好处理,我不想暖玉娶女人,也不想落嫣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如果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宁愿他一辈子就孤身一人。”夜色渐暗,买馄饨的大伯已经买了耳环回来,把那光泽饱满的耳环握在手里看了又看,笑堆了满脸。裴齐却突然觉的对叶翼的畏惧感消失殆尽,裴齐说道:“再会。” “暖玉在绸庄仓库那边,最近他一直在整理账目和生意的交接,他打定了主意要放弃一切同你去洛阳。”裴齐一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叶翼瞟了一眼裴齐,“我给你这个机会,算我还上我以前欠你的所有。”裴齐一愣,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回头对叶翼说道:“暖玉说得没有错。你就是自私过甚。”裴齐的身影便消失在长街。@在向仓库那边去的时候,长街杳杳中裴齐突然想起谢韵说的话,谢韵说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放开傅暖玉的手。这时想起却也不觉得晚,但鼻子还是酸了。

暖玉暖玉,我现在才明白,你会不会又说我傻?

转过北街,裴齐突然停下,一个转弯而已,却见冲天的火光代日如昼。

火光在裴齐的脸脸上爬让爬下,在裴齐的眼里晃晃悠悠。

知道吗?我想放一把火,把一切都烧掉,让一切都陪我沉沦。

一瞬间,裴齐觉得心惊胆战,脊背似乎是软了。不!不可能!裴齐拔腿向火光跑去。

“快!快点!拿水救火!都快点!” “这边!还有东边!” “先救这间!账本全在这间屋里!快啊!!!”冲进大门里,只见熊熊火光灼人眼球,一群人慌张不已地提着水跑来跑去,嘈杂如闹市,慌张如针扎,混乱,一片混乱,水撒得到处都是,你接我递之间水浪了湿尽了衣袖。而那火,自东边房直燃了五六间房,火势冲天,火苗从镂花的窗楹中窜出,舔噬着每寸梁每片瓦,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击得人心颤抖。

裴齐呼吸变得困难,冲过去一把抓住四处吆喝的掌柜,颤抖道:“暖玉呢?暖玉呢?!”掌柜一惊,瞬间才明了,恍然似的对四周喊:“对!对对!大少爷今天过来了!快!先找大少爷!!”裴齐拽过掌柜,急道:“暖玉在哪儿?!” “大少爷!大少爷估计在屋里呢!”裴齐拽着掌柜衣衫的手瞬间松了,看向怒火四溢的绸庄,里面,里面竟然有傅暖玉!!!

裴齐冲了过去,掌柜在后面喊他,他却丝毫听不见。裴齐记得以前来过这里,他陪傅暖玉过来查账,傅暖玉却不在账房查,而是抱着账本去了左边第四间房里算,因为那里玉案旁正开了扇窗子,而窗外正好种了一树桃花,暖玉说他喜欢坐在那里查账,旁边伴着裴齐,窗外是一树粉桃。

上天,如果你可怜我,那么保佑暖玉就在那间屋里吧!

那间屋离得有些远,火势不如其他房的猛,裴齐冲过去一掌推开门,火舌立刻舔了过来,裴齐躲着进去,被屋里的黑烟呛得止不住咳嗽。

“暖,暖玉!”火苗已经爬上了梁,因为房里有丝绸样品,火势蔓延得更加快,裴齐磕磕碰碰捂着嘴往后走,终于看见了傅暖玉。

裴齐大喜,“暖玉!”连忙过去,才见傅暖玉昏倒在玉案上,四周是火,唯有案边空空荡荡,裴齐想,老天在保佑他们。

“暖玉!暖玉你醒醒!”裴齐用力推傅暖玉,但傅暖玉毫无反应,裴齐手指触到傅暖玉的额头,滚烫如火,大吃一惊,暖玉的烧竟然还没有退!

“暖玉暖玉,我这就带你出去!”裴齐扶起傅暖玉,把傅暖玉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用力搂住傅暖玉的腰,吃力地把人往外托。

额头上早已是密密的汗,心还在胸口怦怦直跳,绕开燃烧着的事物,艰难地向门口走,裴齐咬着牙,明明那么短的一段路程,却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出口。

“暖玉,我,我是过来告诉你,我们一起去,去洛阳的,只要出去了,我们就一起去,以后,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在一起了,就什么都好。”傅暖玉自然不能回答他。裴齐也不泄气,边走边继续说道:“叶翼我才不怕他,我们两个的事,伦不到别人管,是不是啊暖玉,我们,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说了算……” “吱呀——”裴齐突然停下来,一抬头,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裴齐一把推开傅暖玉,正把傅暖玉推出门外,旁边放满丝绸样品的架子砰地压了下来。

“呜……”疼,钻心的疼,裴齐想自己的腿应该是被压断了,但抬眼,看见那人好好地躺在门外,原本恐惧的心突然觉得安稳了。

暖玉……

耳畔是烧得怕怕地响声,整个房里屋外都是暖暖地色彩,就像长街尽头的夕阳。裴齐喘着着,咬紧牙,无力地抽出右手,颤抖地向傅暖玉伸去。

一点一点地,一寸一寸地靠近,只想,只想再最后触摸一下那个人。裴齐那么用力地去够裴齐的额头上地汗更加稠密,他那么用力地去够傅暖玉,就像当年他为他去够那束桃花。

指尖快要触及傅暖玉的那一刻,手突然停住了。裴齐呆了,因为他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布匹烧破的味道,难闻而刺鼻,他似乎还看到了在自己肩头上蹿动的火苗,模模糊糊听得到屋外众人寻找傅暖玉短缺不全的声音。

那么自己,怎么能让傅暖玉引火上身!

那一瞬间的呆愣过后,手,缓缓地缩了回来。一点一点地,一寸一寸地缩了回来。心也一丝一丝地凉了下去,火一缕一缕地更热了起来。

“暖玉在……咳!咳咳……”裴齐想大声喊,告诉他们傅暖玉在这在里,可是一开口就被浓烟呛个不停,眼泪被熏出来的那一刻,一切都决了堤。裴齐一口咬住手臂,却止不住哭泣发出呜咽的声音,咬得越重,眼泪流得越多,心越是疼痛。

“呜……暖,暖玉,呜,我……暖玉,暖玉……”哽咽而不能语。

但裴齐知道,再多的眼泪也浇不灭这场火。

眼泪朦胧中裴齐再次看向傅暖玉,昏睡中傅暖玉还是那个眉目如花风流飘逸的翩翩公子,你是睡着了吗?梦里有没有梦到长亭短街,烟柳画桥,还有青楼阁阁,牡丹艳艳?

暖玉,你在梦里是不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叫齐儿齐儿齐儿……

裴齐在火光中突然一笑,泪水虽然不曾止住,但心已经不痛了,那人就在不远处,闭着眼,眉目依旧。裴齐想,是那样子的。

“暖玉……”暖玉啊……

第四十三章:挑灯望(四)

翌年,阳春三月。

清晨听着黄莺在枝头叫,傅暖玉撑开窗,日光正好。

昨夜微微落了小雨,今日泥土的味道很加清新芬芳,这样的光阴,呵,迎春花在徐徐暖风里朵朵争艳。傅暖玉微微弯了嘴角,把案上的东西一一放入竹篮里,门外传来敲门声,傅暖玉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淡淡道:“进来。”傅管家进来,看了看傅暖玉,说道:“大少爷,消息回来说二少爷人在京师,您看是不是……” “由着他吧。”傅暖玉把东西装好,用布盖住,抬头看向傅管家,嘱咐道:“每个月都送银子过去。” “是。” “你待会儿派人去同李老板说,今日我有事,生意谈不了,明日亲自过去赔不是。” “是。”傅管家微微抬眼,“大少爷要出去?”傅暖玉提起竹篮,“三月了呢,出去走走。”出了府门,春风迎了满面,才下了台阶几步,便看见立在台阶下的影。

傅暖玉停止,笑道:“早。”台阶下的人微微一震,似乎才恍然傅暖玉是在同他说话,怔怔开口,“早。”傅暖玉又下了几级台阶,“你过来做什么?有事?” “没有,就是随便走走,就过来了,只是……”叶翼瞟瞟竹篮,“似乎不巧。” “我是要出去一下,”又想起似的问道:“听说落嫣要嫁人了?男方哪家?”叶翼道:“是梁家的公子。对落嫣很是喜欢。”傅暖玉点头,“那梁家公子一表人才又会做生意,落嫣会过得好的。”那梁家公子再好,千般好万般好,也没有你好。叶翼如此想,又问:“去哪儿?” “拜故人。”叶翼一时不语,顿了顿,说道:“暖玉你瘦了。” “是么?”傅暖玉一笑,“我得走了,迟了就不好了。” “我同你……”叶翼一塞,看着傅暖玉,久久松了眉头,“一个人去早些回来。”傅暖玉笑道:“好。”要拜的故人也说不上是故人,傅暖玉心里也不清楚应该叫什么,但长辈就是长辈,晚辈拜拜还是一定要的。远远地看见前方有两个人影,傅暖玉走近,原来是茗烟夫妇二人。

茗烟见是傅暖玉,道:“傅公子来了。”傅暖玉笑,“你们来得倒早些。” “老爷的事我们自然放在心上,所以一早就同大岳哥过来了,既然傅公子你来了,那我们就回去了。”傅暖玉嗯了声,看着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拉着茗烟离开,把篮子放在有些湿漉的草地上,对着两座坟莹说道:“伯父伯母,暖玉过来看你们了。”说完把香蜡从竹篮里取出,一一点上,边点边说道,“他不能过来给您二老上香了,可暖玉来是一样的,以后我替他为您二老烧香,一直回过来,明年会,后年也会,一直会。”傅暖玉插好香,看着粗糙墓碑让被雨染湿似乎要晕开的字痕,缓缓道:“伯父黄泉之下一定要过得好。以前我爹为了利益做错了事希望伯父您也不要怪咎,这些年我爹也看开了,生意的是都交给了我,自己平日里就提只鸟笼四处转转走走,养着身子。人老了,就怕还剩下的都没有了。”傅暖玉起身,拍拍粘在衣袖上的草芥,笑道:“我还会过来看二老的。”离了长了新草的坟莹,傅暖玉四处看看,日光明暖花花妍媚,不由笑了笑,看着脚下通向府上的路,突然脚峰一转,走向了别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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