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先告诉我……XX耽美网那些内容……真的是你告诉他们的？”王轩怕冤枉了凌霜，还是努力压制住怒气，先问了一句。
“是啊。”凌霜懒懒地回答。
这毫不在乎的语气彻底激怒了王轩。
“凌霜！！！你告诉我，你接近我，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周五的事，我一心以为你真的是为了小何。可后来我和小何之间已经说清楚了，你周日又来引诱我，我……我真是白痴，居然现在才发现，一直都被你耍得团团转！！你以为你编故事的能力很高是不是？你觉得那些图片和文字很美好是不是？你就是想要彻底毁掉我的声誉是不是？！我就算喜欢小何，又有什么错？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陷害我？！”
“哈……哈哈哈……”电话那头忽然大笑起来，“是啊，我就是陷害你……我想毁掉你……我就想把你和我自己一起毁掉，我就想和你同归于尽，哈哈哈……没错，那些图片和文字真是太美妙了……但这世界上最美妙的，是人心啊！！”说到这里，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掉了。
王轩感到心力交瘁。但他只好在同事面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努力把注意力转回工作上。
第15章
凌霜刚挂断一个电话，他的手机就又一次响了起来。他正想关机，发现这次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林家的狗”。
若是以前，看到这个号码，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挂掉。但是这次，他接了。“你够了没有？一天十多个电话，是不是最近林家的公司都倒闭了，你闲得没事干？”
“呵呵，小麟，你终于还是接了。”听筒里响起一个温柔的男声。
“请你不要叫得那么恶心！再说！我早就不叫林麟了！我现在叫，凌霜！！”
“好吧，小霜……”
“你TMD的是不是一定要以小字开头？！”
“……我们不要斗嘴了好不好？能开始说正事了吗？”
“好，正事就是，最近的某些报道你应该也看到了。搞定那些人，让他们闭嘴。”
“呵，原来你是有求于我，才接我的电话……你和情人们的风流韵事到处天天都在报道，为什么这次你要让我封口？”
“你不觉得这次他们写得很离谱？”
“是啊，完全是狗血言情剧的剧情……正是因为离谱，才根本没有除了某些低智商腐女之外的人会信吧？那些了解你的人，就更不会信了。所以，让他们报道着，又有什么关系？”
“有些白痴就是要以为会有人信，我有什么办法？”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要求，但这对林家来说并不是难事。”
“当然不是难事，你们林家自然是神通广大。”
“哎，小麟，我知道你恨林家，也恨……那个人。他病了，是……肺癌，现在在一医院303病房，你来看看他，好不好？”
“……你这段时间天天打我电话就是为了这个？”
“是。”
“你妈死的时候我都没去，你爸死的时候我干嘛要去？”
“……那也是你妈你爸。小麟，我知道你恨他们，但至少……至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你为什么连对我也是这种态度？”
“你就是他们养的一条忠诚的狗。”
“算了算了，我知道你的脾气，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如果不肯来，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好，我一会儿就去。先说好，我只看一眼就走。你不要忘了尽快搞定那件事。”
凌霜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交易，又是交易。一切都是交易。
和林家的人向来都是如此。
和其他人也向来都是如此。
就如同，他们答应他，不去采访王轩；他就答应了他们，把一切都毫无隐瞒地告诉他们——岂止是“毫无隐瞒”，而且是“添油加醋”。既然照片和录音已经被掌握在了他们手中，与其让他们去调查出事情的真实面貌，或者进行一番丰富的联想，还不如自己编造一番没人会信的谎言。看着这些毫无可信度的文字，也许人们会不由得开始怀疑那些照片也是ps出来的。——照片，那些可恨的照片！一想起自己步履阑珊的样子，脸色苍白地靠在王轩肩头的样子，还有被王轩扇耳光的样子，居然要被所有人看在眼中，凌霜就恨得咬牙切齿。
那些照片，最害怕被别人看到的人，不是王轩，而是向来骄傲的他啊！而在牛排馆喂饭的那张照片，是唯一会对王轩面子严重有损的照片，他已经勒令记者不准刊登出来了。
可是王轩不仅丝毫不理解他的苦心，还把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凌霜好恨。
可即使这么恨，他还是尽力帮王轩抹平这件事——他自己早就已经没有什么清白的名声可言了，但是王轩不同。这件事可能会对他的前途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但自己已经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林家二少爷林麟了。就连那两张音乐会的票，他都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搞到。
所以此时此刻，他只好向林家低头。那个他最憎恨最鄙视的林家。
“可恶！！”凌霜口中咒骂着，开车往一医院驶去。
他的驾驶技术本就不太高明，现在心情烦躁，更是东倒西歪，糟糕至极。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凌霜已经撞上了迎面驶来的出租车。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身边站着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虽然他喜欢大多数白色的东西，医院当然是个例外。
“先生，醒了啊？麻烦通知一下您的家属来医院办理交费手续。”
交钱？人刚醒过来，不问自己好不好，就忙着催自己交钱？呵，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现实。
凌霜冷笑：“不好意思，我没有家属。”
“呃，您的朋友也可以……”
“不好意思，我也没有朋友。”
“……”美丽的护士小姐僵住了。
“你让那个撞我的人交啊！”
“那位先生……他……他比您伤得更重……”
“……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不仅要出自己那份钱，还要帮他交钱？”
“这个要由交警局作责任鉴定才知道的，我也不太清楚。”
“总之，我没钱，你看着办。”凌霜现在已经没有心情用引诱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了。
“……我去请示一下我们的医生。”护士mm一溜烟地跑了。
凌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名字显示是：“笨蛋之王”。
凌霜挂掉了。
过了不到10秒钟，又响了起来。
凌霜再次挂掉了。
又多了不到10秒种，第三次响了起来。
凌霜第三次挂掉了。
……
过了不知道多少秒种，第N次响了起来。
凌霜怒了，按下通话键：“你是不是很闲？！”
“呵呵，你啊……要是真不想接，直接关机或者把我甩到黑名单不就完了，用得着陪我玩这种游戏？”电话那头的人温柔地笑着。就如同那个“林家的狗”在第一万次努力终于拨通凌霜的电话后，也是这样温柔地笑着。
凌霜对自己说，是啊，王轩也是，那个人也是，直接甩黑名单不就完事了。难道，一次又一次地挂掉他们的电话，看他们能坚持到何种地步，也成了自己的乐趣吗？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我去白色菊花找你，结果他们都说你很罕见的没打招呼也没去。”
“现在……？七点了？”
“是啊，我从七点开始打你电话，现在已经7：30了。”
“……我居然昏了那么久……”
“昏了？！ 你怎么了？！”听筒里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管你鸟事。”
“呵呵，你去音乐会的时候那么优雅，现在又那么粗俗……到底哪种才是真正的你呢？”
“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
“小霜，对不起……上午的事情是我脑子不清醒，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我们公司的一个腐女同事跟我说，连她都不相信这些报道会是真的……唯一反应只是觉得很好笑……可是后来给你打过去，不是正在通话中，就是没人接，一直都打不通……到刚才才有反应……”
“……你叫我什么？！你是不是被那个姓林的白痴传染了啊？！”
“……姓林的白痴？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老子不姓林！！老子姓凌！！！”
“那个……我听起来都差不多……”
“你是不是想死啊？！哎呦……”凌霜一拳打在床单上，却扯痛了自己身上的伤口。
“……小霜，你到底怎么了？你在哪里？告诉我，我去找你，好不好？”
“找我？你又想明天看到‘两人竟然为了将xxoo的阵地发展到了医院中、故意被车撞’的精彩图文报道吗？”
“医院？！被车撞？？！天啊！！！”王轩一声惊呼，“你现在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会查电脑IP不会查手机IP啊？！自己搞定。”凌霜再一次挂掉了电话。这次，他直接关机了。
第16章
王轩确实不知道怎么查手机IP。
他只能去交警局查今日的事故处理单。但那上面没有凌霜的名字，他只好从那些不知道姓名的出事者当中一个一个地去找。
当他跑到第三家医院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凌霜。
凌霜居然不是睡在病床上，而在站在医院门口。他脸上有一大块青紫。
“……你？！你怎么站在这里？！”
“我没钱，他们叫我走人。”
“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交钱！”王轩十分愤怒。
“算了吧。”凌霜拉住他，“他们说我只是皮外伤，死不了，回家治一样。”
“鬼扯！只是皮外伤，怎么可能昏迷那么久？”
“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我心情不好，不想醒过来吧。走吧，我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
“……你真的要回家？”
“嗯。”凌霜的语气很坚定。
王轩知道一向勉强不了他，只好说：“好吧，我开车送你……去你家还是我家？”
“干嘛去你家啊？当然是回我家。”
“好……”王轩不知道凌霜身上到底哪些地方还有伤，小心翼翼地把他浮上车。
“QQ车……真没品……你不愧是QQ达人……”凌霜对这么低级的车坐得很不习惯。
“你的车虽然很有品，可是已经撞得比我的车还难看了……”
“你！！”凌霜狠狠打了他一拳。
“好了好了，受伤的人最大，我不和你吵……你家在哪儿？”
“馨雪别墅。”
“……没听说过。”
“这么高级的地方你这么低级的人当然不知道，你听我指挥就好。”
确实，以“别墅”两个字开头的地方，就算是王轩听说过的，也一定找不到。
这种地方，王轩根本没指望自己有生之年能进去。
但他今天的确进去了。那是一座外观看起来很典雅的别墅，内部的装潢也很华丽——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王轩看到的是一堆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首饰和杂物，已经完全掩盖住了各种精美的家具。
“……你家有治外伤的药吗？”王轩不敢多就这种“壮观”的景象发表意见。
“有啊。”
“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啊，你到处找找吧。”
“……好。”王轩开始了一番艰辛的探索。这比他在rpg的迷宫中探索最终宝藏还艰辛100倍。
幸好他是游戏高手，所以他终于完成了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得到了9999999点经验值和美人的好感度……0点。
“你TMD的也太慢了吧？！老子等得都要睡着了！！！”
“你还好意思怪我，你那么有钱也不知道请个保姆……”王轩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查看凌霜全身的伤口，并把药温柔地涂抹上去。幸好伤的地方不算多。
“我不喜欢保姆。讨厌和别人住在一起”
“你这个房子那么大，一个人住也太空了吧？”
“那你以后也住在这儿吧。”
“好……哎？？？？？”
“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是情人了，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不打算向公众解释清楚？”
“……算了，送我去一医院一趟吧。”
“怎么？我弄痛你了？呃，我擦药的水平的确……不太好……还是你还有哪里不舒服？难道不只是皮外伤？？”王轩又紧张起来。
“不是……我去那里做一件事，然后，就没有人会再报道我们之间的事了。”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
“这是我们的事，你为什么要什么都瞒着我？不要把我当傻瓜，你要为了这件事，去和某个人做某种交易，是吗？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我知道这样会影响你的名声，不过我们可以一起想其他办法……”王轩的语气很温柔，但也斩钉截铁。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凌霜的心中有些感动。他想，我有什么名声，还不都是为了你。
“你真的无所谓？那我也无所谓了……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在A市虽然还算是个名人，但至少还不至于会名声传遍中国……中央台和中央报纸肯定不会报道我们的事，我妈又不会上网，所以，至少消息一时半会儿还传不到她的耳朵里……就现在这样，也没关系……”
“所以你一直瞒着你是gay只是为了怕你妈接受不了？但这样下去，她早晚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