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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 帝恋——by暝夜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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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寒光一闪,湫洛根本反应不及,就猛然觉得脚踝揪心地刺痛。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月华殿。血,像顷刻爆开的烟火,妖艳地飞溅起来。秦王冷哼一声,剑刃一转,生生挑断了湫洛的脚筋。

“啊——”紧接着又是一剑,另一只脚的脚筋也被以同样的手段,利落地挑断。

湫洛痛得倒在地上,双腿因痉挛而颤抖,只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着惊恐和不可置信,绝望地盯着秦王。

满地的鲜血,沿着湫洛的脚踝潺潺流出,将大理石的地板染成赤红的牡丹。

“洛儿啊,”秦王的微笑,残忍地让人心都碎了,“可惜,朕会在你飞走之前,拔光你的羽翼。”

秦王一脚踩在湫洛脸上,一尘不染的玄色皇靴,暗线绣着繁复的金龙,是那样的华贵好看。

秦王脚尖用力,立即就听到,足下发出让人满意的痛苦呜咽。

湫洛刚觉得秦王抬起脚,下一秒,就被一脚重重踢到腹间。“唔……”他难受地弓起身子,一口浊血就喷了出来。

“贱人!”秦王咬着牙,声音低沉可怕。湫洛知道,当秦王愤怒之极的时候,反而不是暴跳如雷,而是宛若临近爆发的火山那样,静谧却充满了压抑的危险。

秦王在袖中握紧了拳头,一字一顿地说:“你这辈子,休想再想着别人!”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也管不了我的思想。湫洛在心里反驳,可是剧痛早已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咣当。秦王将徐夫人短剑扔在湫洛面前,跨步出去了。

血止不住地在流。眼前的景象有了细微的动荡。

湫洛知道,如果任由这样下去,自己的时日就不多了。与前几天不同,现在他还不能死,枢已经答应了要想办法救他,他得活下去……

用尽最后的力气,湫洛托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往外爬去。

爬了两步,湫洛停下,将秦王落下的短剑捡了起来,粗略擦了血迹藏在腰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时候他为什么要捡那柄短刀,也许,只是因为这是秦王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

荒凉的月华殿,湫洛就这样靠着前肢缓慢地爬行。身后,脚踝流出的血拖了长长的痕迹。

秦王宫内的池沼湖泊虽是人工开凿,却是处处相连,最终与活水相接,为的是保证宫内流水的新鲜。而月华殿后园的那处浅湾亦是同样。

湫洛艰难地爬向浅湾,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失血过多让他头晕眼花,而他全部都是在靠自己的意志支撑。

终于到了。

湫洛松了口气,翻身跌入冰凉的水中……

35.

今天早晨,麻雀在檐下叫的格外荒凉。

扶涯打开问天宫的窗格,恰时一阵秋风卷着柳叶飞过。扶涯侧目看了眼问天宫里柳树列成的伏羲阵,东边的柳树摇曳的格外猛烈。

“东临湿寒,爻刈水煞,雏龙蛰血,近破。”

长眉星目的墨衣公子微微蹙起眉头,敏锐的感知让他有点介意今天的变化。他于是披了外衣,踱步到观天台后的镜湖边去。远远地,他就看到在镜湖边上伏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那是一个瘦削的少年,在这样寒冷的秋天里竟只穿了件已经破烂的亵衣,乍一看去,似乎还带着斑斑驳驳的血迹。

扶涯心下暗说不妙,快步跑上前。近了一看,不由得眉头拧成一个死结:

这昏迷的公子脸色惨白,竟没有一点生气。他本就身子弱,却不知在冰冷的湖水里漂了多久,扶涯轻轻用手背探了一下,死一般地冰冷。然而最让他在意的是,湫洛浸在水中的下半身,不知哪里的血染红了好大一片湖水。

“湫洛公子?”他唤了一声,如预期一样,湫洛并没有回应。

扶涯连忙褪了外衣盖在湫洛身上,将湫洛拖到岸上来。而当湫洛的双腿一出水,纵是扶涯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在湫洛那双赤裸漂亮的脚踝上,双脚的脚筋被齐齐地切断了!

刀口平整锋利,下手果断而不迟疑。这是秦王所为?扶涯微微皱起眉。

然而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扶涯撕下两片衣摆为湫洛止了血,旋即将湫洛打横抱起,带回天问宫。

深秋的天文宫,柳丝摇曳,孤叶翩跹。

风像是可以带走一切生机一般,予人倍感苍凉。

床榻上的孩子清冷瘦削,眼角的泪痕割裂了白皙的肌肤,唯一的生气,便是眉头那摸化不开的绝望和忧伤。

扶涯在心里轻叹,自己技艺不精,恐怕再难将这个精致的孩子修好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可扶涯的手上自是不敢怠慢。他一甩衣袖,一卷针包被利落地抖开、摊在床边。针包里银针大大小小,冷如月色。扶涯解开了湫洛叫上包裹的布条,在血即将再次涌出的一瞬间,用敷了麻沸散的棉布包紧紧压住。半晌,他才取出一根银针,开始在湫洛的脚踝处仔细缝合。

针尖穿过的脚筋微微抖动了一下,扶涯又加大了麻沸散的药剂。

一个时辰之后,扶涯才用衣袖擦了擦额角——在这样的天气里,他居然是一背的细汗!

微微喘息了口气,扶涯用平缓的声音道:“来人。”

“诺。”一个宫女拜在门口。

扶涯拿起桌边的毛笔写了个方子递过去:“按上面的把药煎了,尽快给湫洛公子送过来;再叫两个手脚灵巧的,帮公子擦干身子,换一套新的衣服。”

“诺。”宫女领了方子正要出去,又被扶涯叫住了。

“等一下,”扶涯顿了一下,说,“禀明陛下,说湫洛公子漂至镜湖昏迷,现在天问宫疗伤。”

“诺。”宫女顿了一下,见主子再没有别的吩咐,才掩门出去。

半晌,来更衣的两名侍女端了热水和衣物进来,扶涯叮嘱了不要动到脚上的伤口,又留了些疗伤的药,这才离开。

刚刚掩了客室的外门,便骤然乍起一阵大风。秋风夹杂着零落的柳叶,扬起了扶涯肩头的长发,和淡墨长衫的衣摆。

风里的人用手拦住额角遮眼的青丝,望了望远处的天际。

今天的事情委实有点出人意料,扶涯隐隐觉得不安起来。湫洛公子囚居月华殿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秦王下了死令不许别人进入,现而今湫洛公子的伤只有可能是一人所为……

长眉星目微微凝上一些焦虑,风里的容颜第一次看起来有点怅然。

这个世界上本来没有什么可以动摇秦王,可为了这位公子,秦王下了杀心却犹疑了。那刀口分明满是怨气,可又仅止于泄愤而已。

湫洛公子,但愿你是陛下的明星,而不是误导陛下的咒言……

扶涯侧头看了眼窗棂,向观象台的地方走去。

36.

昨天夜里他曾问卜于天,湫洛公子是陛下生命中影响最深远的人,甚至超过他的父亲。扶涯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但是卜辞的启示仅此而已。

沉默不语的公子在门口呆立了许久,天空中微微飘动的云已经换了形态。两名侍女从房间里退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复命:“少主,已经为湫洛公子更衣完毕。”

“下去吧。”扶涯挥挥手,自己走了进去。

湫洛依旧昏迷不醒,脸色惨白胜雪,甚至和身上新换的亵衣一般无二。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像是化不开的雾气,隐隐透着委屈。

新的外衫和披肩被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头,宫女还在他的被中加了两个暖袋。扶涯用手背探了一下湫洛的额头,烧的厉害。

这时一个宫女站在门口道:“少主,药煎好了。”

“拿过来。”扶涯接过宫女的药,端起小匙试了一口。

宫女连忙道:“已经命人用扇子扇过了,不烫口。”

扶涯点点头,没有说话,把药递还回去。扶涯一边用锦被裹好湫洛,一边轻轻地扶起他。宫女授意,用小汤匙小心地一口口喂给湫洛。

这样漂亮的公子,让这位宫女忍不住一再地放轻动作,就好像他是失落在人间的琼脂玉雕,一不小心就会弄坏。扶涯看出她的心思,也不说破。

药快喂完时,宫人通报说秦王来了。

不多时,一阵卷风的脚步声从外面踏着柳叶走近。扶涯将湫洛重新放回床上,站起身来:“陛下。”

“嗯。”秦王没有开口,只是在口头发出一个单音。他眼睛虽是向着扶涯的方向,焦点却是朝向床上的人儿。

“湫洛公子高烧,刚刚服药;身上的大小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是脚踝肌腱已斩断,臣无能为力,日后恐怕不能行走。”扶涯说话时,一直直视着秦王。

昨夜之后,再见这小东西竟是这样憔悴,秦王远远看过去,甚至不能确定,那床上的小人儿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想起昨夜的那孩子对自己横眉冷对,秦王的心里就涌上莫名的焦躁。

“陛下?”扶涯唤了一声。

“朕何时问过你这些!”秦王冷眉一凌,竟是恼了。

换做别人恐怕会被秦王的震怒唬住,可扶涯是秦王的智者和祭司,他怎不明白秦王那股无名之火的由来。他不卑不亢地一拱手,道:“臣僭越了。陛下想知道什么?”

“他怎么到这里来的?”

“许是投河了吧。”扶涯言语平静异常。

反是秦王神色间露出许多惊异:“你说他投河?”原来,他已然将这孩子逼成这样?

“不错,”扶涯回头看了眼湫洛,示意出去说。掩了门,扶涯才道,“臣清晨在镜湖边捡到昏迷的湫洛公子,想必是顺着月华殿的河流漂过来的。幸而河水冰冷,手脚的血液大多倒流回心脏,否则现在臣也不用尽力医治了。”

秦王没有说话。

扶涯侧脸又望了望天空:“今年的冬日应该快要来了。陛下,冰雪会冻死柔弱的小动物,有幸沉睡了一冬的,醒来便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

秦王顺着扶涯的眼光也瞟了一眼天上的云,沉声道:“付水湍流,摇摆青萍,留下来的终将会留下,该消亡的也没有强留的价值,正如一朝天子一朝臣。”

扶涯愕然转头,向秦王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陛下若是如此,也是江山一统万民之福。可如陛下所说,若那小兽的尸体被蚕食了倒也罢了,怕只怕云销雪霁,徒留一副僵骨,坏了春的景致。”

“你今天的话多了点。”秦王的声音陡然寒了几分。

“臣只言能言之事,”扶涯用眼色指了下窗内,“这般互相猜忌,不过是看谁先退让罢了。其实秦燕立场已成定局,若再为了这件事纠葛,岂不是人祸?”

“你想说什么?”

“陛下不可能为了湫洛公子放手江山一统,湫洛公子自然不可能任由国破家亡,对立的立场谁都不肯服软,依臣之见,除非有一方真的服软,否则,”扶涯谈吐深长,字字沉顿,“陛下,该放手了。”

一语落地,却是像投进了深邃的谷底,没有一丝涟漪或回响。

秦王的面上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又是一阵乱风起,枯叶漫天。伏羲阵的柳树响动四起。

秦王沉郁而磁性的声音在扶涯耳边响起:“治好了,给朕押回月华殿,无须禀告。”

秦王语罢,转身向天问宫的门口走去,将客室甩在身后。

走了几步,秦王停下来:“将月华殿那条河封起来,他若再出什么事,一剑斩了勿要留治。”

语罢,秦王头也不回的走了,从始至终,他都不曾回头多看一眼客室的方向。

“诺。”

扶涯朝着秦王离开的方向,深深再拜。

37.

这是何处?

湫洛在心里问,他的视野之极处,是连天地都分不清的一片混沌。只有望不尽的肃杀大雪,铺天盖地。

身上的每一处都在抗议,似乎有什么他承受不起的巨压包裹着他,让这个单薄的身子几乎窒息。

忽然,什么感知先一步传过来,让湫洛的身子一颤。紧接着,所有的感知都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

痛……每一寸肌肤都火辣辣的疼痛,后庭亦是钝痛非常。

亦是这种疼痛让湫洛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透过隔风的青帐,他注意到,这是一间陌生的屋室。简单却不失优雅的陈设,昭示着主人宁静而卓越的审美,湫洛微微侧过头去,当他隐隐约约看到外面成片的柳树时,他心下便猜到一二。

这样的柳树,只有可能是那位公子的居所。

湫洛将头转回来,呆呆地看着头顶上空。没来由地,他突然想起了那首诗。

柳岸香兮,桃杏雨;水波银兮,鸢影漾。

落子松,归乡酒,一抔黄土兮,恨离殇。

那一杯归乡酒,自己还能不能亲手捧上?湫洛微微动了一下,脚踝处蹬时牵引出难以名状的痛感。

我的脚……

心头沉了沉,湫洛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忍着浑身的伤痛勉强撑坐起来,轻轻揭开了被子的一角。从小腿肚开始到脚尖,都被厚厚的绷带包裹住了,脚踝的地方,还钉上了竹板。湫洛动了动脚,脚踝处又是一阵剜心的疼痛。

可是除了脚踝的痛,他感觉不到其它。

我的脚废了。

脑海里闪过这句话的同时,湫洛怔忪在那里,整个人都凉透了。原本就已经被侵占得体无完肤的身体,现在更是破败不堪……

秦王,你好狠的心。

银牙咬碎了苍白的下唇,丝丝血腥从湫洛的口中溢出。他努力不让自己流出眼泪,只是心里,却像是吃了铅块一般憋闷难受。

突然间,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卷进来的寒风让发怔的湫洛打了个寒颤。紧接着是一个惊愕的声音:“湫洛公子?!”

“王爷,您不能进去,公子正在休息……”几名宫女正要阻拦,瞥眼看见湫洛已经坐了起来,也只能跪着不出声。

湫洛面色无神地抬起头,本能地朝门口看去——闯进来的人锦袍短衣,扎拢袖口,有几分江湖侠客的味道。那人显然是不知道他在这里,此时站在门口进退不得,尴尬得很。

原来不是他……

湫洛片刻才想起来这人是谁,轻声问:“小王爷?”

“啊哈哈,原来是公子湫洛,”既然人都进来了,泷药寒只能打着哈哈走进来,“本王还道是扶涯那块木头发了春芽金屋藏娇,没想到是你,对不住了。”

泷药寒坐到湫洛旁边,随手拿起果盘里的龙须酥就往嘴里丢:“说来,你不是在月华殿关着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这小王爷一点都没意识到“囚禁”的真正意义,只当是情人吵架,故而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泷药寒看湫洛没有回答的意思,自己翻了个白眼,手里纸扇一抖:“既然出来了,大老爷们就不要在宫阁里待着,来,和本王出去逛逛。”

说话间,就抬手去掀湫洛的被子。

湫洛猝不及防,便被泷药寒将被子拉了开了,被子落向一边的同时,小王爷的手也僵在了半空:“这是怎么回事?”

那种程度的包扎,泷药寒当然知道绝不是轻伤。

“废了。”湫洛淡淡说。他的声音本就清灵,响在寂静的客居里,犹然寂寞,听得泷药寒不禁心里难受。

泷药寒知道,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里面是湫洛诉诸不尽的心情。他默默地将被子重新盖好,问道:“陛下做的?”

湫洛把头别过去,没有回答。可是泷药寒看到,湫洛的眼圈分明是通红的。“本王去找枢弟。”泷药寒用折扇一敲额头,甩开衣袍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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