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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炽上——by风烟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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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良飞郇缓缓喘了口气,听到薛承远这么说,胸腔内哽咽的几乎窒息,眼中也霎的红了。

从咽下那一碗药汁到再睁眼这一刻,仿佛已隔过了一世。

在这人世间他本就孤身一人,了无牵挂。

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时候,公良飞郇从没有想过,会有回头之路……

更没有想到的是,闭眼前和睁眼后所看到的,都是这同一副面孔。

这一切,都是命么?

这个人注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逆转他的境遇。

寂静的夜里,相处之间这份温存宁和的感觉,是人生至今公良飞郇都从未体尝过的。更何况是如此一个让他可以一世刻骨铭心的日子。

有什么……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公良飞郇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薛承远不卑不亢的答道:“这是皇上的旨意。”

“薛承远,你就不怕治好了我,会后悔?”缓了缓精神,公良飞郇蓄积了稍许的力气,腔调似乎又变得强硬了起来。

薛承远笑道:“后悔什么?怕你新仇旧账一起和我算?”

公良飞郇睨了一眼他,没说话。

“不怕”薛承远拿过身边的药碗,淡淡然然的回道,接着舀起了一勺药汁喂到了公良飞郇嘴旁,“来,喝药吧。”

从小至今,公良飞郇还从没被人如此细致的照料过,不觉有些尴尬。

“别看了,这几个小厮都累的筋疲力尽,我让他们下去歇着了。”

薛承远打断了他寻索着的目光,将药勺更近了一分。

公良飞郇双腿不能移动,身子酸痛僵硬,自然只能任薛承远摆弄。

“那日你给我喝的是什么?”咽下了一口药汁,想起昏迷前的事,公良飞郇还是压不住愤慨。

“当然不是毒药了。”

真是岂有此理!这人究竟有没有将自己的意愿放在眼里?!

薛承远再舀一勺药汁,不由分说的就又喂到了公良飞郇的唇边,“啧啧,瞪什么,难道还真让你求死么?”

公良飞郇气的呼呼,被薛承远硬灌下了一勺药汁不说,连质问权利都被剥夺了。

“可那是我的意愿!”公良飞郇擦了擦唇边的药渍,便铁铮铮问道:“薛承远,你有完全的把握,让我能够重新站起来么?!”

这问题确实很难答复,一切都有变数,薛承远不能妄自承诺。

“没有。”

“那你为何——!”公良飞郇这下是真的火了,一把撩过了薛承远衣领,怒目相视。

“只为一线希望而努力。”薛承远坦然的看着他。

“既然全无把握,又何必!可你知道,这有多残忍么?!”公良飞郇冷削的脸侧暴起青色的血管,这种任人戏弄的屈辱和愤怒简直就是不可容忍。

薛承远没有作答,只是轻按住他攥紧的拳头,相问道:“你在怕什么?”

公良飞郇强忍在眼眶中的泪水突然决堤不止,再也难掩那份心底深处的彷徨和脆弱,浑身颤抖的道:“希望……,我怕希望!”

第四十二章

虽然薛承远与公良飞郇相知不多,相处不长,但从未见过他这般无助脆弱的样子。

身为大夫,本就对病者多了一份同情和理解,此情此景薛承远所能想到的,还是尽力安抚公良飞郇的情绪。

薛承远按住那微微颤抖的手,轻声道:“公良飞郇,在一个人不足以再相信自己力量的时候,就要学会相信别人。”

十指相触,这份肌肤传递的温热含杂着些许无法道明的东西。

听出薛承远是期望自己能够信任他。也对,难道自己如今还有别的选择么……?

公良飞郇想着,便别过脸去。

真是没用!最不情愿的就是让眼前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谁知,眼前伸来一块干干净净的丝帕。

只听见薛承远笑着调侃道:“知道么?你哭的样子比笑好看。”

公良飞郇真想一拳揍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偏偏还要依靠这个人实现自己的那份几近渺茫的希望。

“喏?!”

说着,那丝帕又近了一分。

眼泪这种东西,是会风干的。但鼻涕……,就不一样了。

“薛承远,你眼花了”公良飞郇接过那丝帕,抹住了鼻子,淡淡的说道。

薛承远看他这副时时刻刻都不忘逞强的架势,不觉中更觉得有趣了。

说实话,薛承远从未感到自己和公良飞郇这么接近过。并不是肢体的距离,而是两颗心间的距离。

当一颗心包裹的层层壁垒渐渐消散,真正显现出那最真实的脆弱和痛楚,才是最能打动心扉寻得共鸣的时刻。

“你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牵挂人和事?”

想起公良飞郇赴死时的决绝,薛承远忽然有些好奇。

按理说,能成为一介如此杰出的武将,公良飞郇必定有着很丰富的内心和过往复杂的经历。难道真就能够如此潇洒的,放下这世间的一切么?

公良飞郇冷声不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这般婆婆妈妈?”

那丝帕像废物一样被无情的随手扔在了床榻下。

又来劲了!薛承远暗自叹道。这话这行为和这张英俊到面无表情的脸还真是绝配。

薛承远摇头一笑,站起了身子,今夜公良飞郇接纳了治疗的建议,他也可以就此告辞了。

“我是孤儿,没有家。”

不知为何,就在薛承远动手开始收拾那药碗时,公良飞郇忽然开口说道。

以往对公良飞郇一直存有着太多的偏见,薛承远可以说从未好好认识过这个人,而鉴于肃图队在乾徽本就十分神秘,大多人也对公良飞郇知之甚少。

听他的态度有些软化,趁这个机会,薛承远倒也愿意更多的了解公良飞郇。

“是么?”薛承远回望着他,微微一笑。

公良飞郇敛了敛神情,靠在枕榻上,道:“当年是先帝北巡时救了我,将我带回玄仁,从那时起我就在玄仁长大。而皇上待我情同手足,这份情谊更坚定了我效忠皇上的决心。”

“……这么说,你是北疆布塔纳一脉的后裔?”

许多年前,北疆内几大氏族因为争夺领地而大起杀戮,这件事薛承远有所耳闻。可公良氏族分布甚广,相传却只有北疆布塔纳一脉最为机智骁勇。

“是”公良飞郇有几分落寞的点了点头。

难怪他秉赋如此出众,原来本就是名门之后。

据传这布塔纳一脉自古就和慕容氏交好,如此说来乾徽先帝将这孤儿带回玄仁去抚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在这氏族中要有何等尊贵的地位,才能有蒙慕容瑞昊的垂怜?

薛承远轻咳一声,笑叹道:“怪不得这么难伺候。”

“是你太狡诈”公良飞郇打量着这个戏弄和拯救自己的人,沈声反驳道。

“狡诈……?”

薛承远顺势又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道:“这可不是个好词,公良将军。”

不过是淡淡的一句话,公良飞郇的凌然气势已然和方才有了莫大的变化。

“但这个词很衬你。”

“是么?”

薛承远摸了摸腮,也想在是反思。相比那些对他感激之至的病者,公良飞郇还是此生第一个说他狡诈的人。

谁料那人又沉沉的回了一句:“我说是,就是了。”

好冷漠、好气派!

大概就算自己费劲心力治好他,这个反复无常的人也不会对自己有丝毫感激之情。

天快亮了,知道公良飞郇的理智占据了内心,不会再有什么过激行为,薛承远也放心了许多。

利落的整理好药箱,薛承远轻叹一口气,道:“好好睡一觉,从明日起你大概每日都会看到这个狡诈的大夫……,千万要忍耐。”

“只要能重新站起来,一切痛苦我都能够忍受”公良飞郇抚着自己伤痕累累,尚不能移动的腿脚旁侧。

继而抬起头看向薛承远,眸子里闪现了一股森寒的杀机,沈声说道:“但若是你无能,治不好我,这一次我会让你陪葬——说到做到。”

第四十三章

爱情,有时候说来,就来了。

缘分指针在命运的轮盘上旋转,任谁都逃脱不掉命运的钦定。

那日深夜里的十指相贴,沾染了对方的体温和气息,见证了那份孤零与脆弱。那副“冤家”面孔,便也由此再挥之不去。

这感觉犹如暖暖火光,照耀在心底,为薛承远带来一片从未有过的明亮。

至于公良飞郇,心中的感受就更加复杂而难以阐明了。他只是知道,自己开始很渴望见到对方。

无论这份相见的渴望是因为寄托着自己康复的希望,或是别的什么……

等待康复的过程异常难耐而漫长,却也顺理成章的变为公良飞郇和薛承远进一步了解彼此的契机。

每日清晨薛承远都按时提着药箱过来给公良飞郇诊脉,从没有一日延误。

而公良飞郇也总是在他到来之前就吩咐小厮为自己梳洗更衣,容装得体,再没有表现过当日的那种绝望和迷茫。

就这样,两颗心中都有着什么开始渐渐生根发芽。

薛承远发觉公良飞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相处,或许因为眼下艰难的境遇,让公良飞郇凭添了一份对他人的体谅和感知,这都是以往薛承远所不曾料想到的。

“今日还疼么?”

诊脉完毕,薛承远轻轻的查探着他的伤口,看是否愈合了。

公良飞郇靠在床榻上,面色有些苍白,微微的点了点头。

确实还是疼,这日夜不断的疼痛,即使说出来又有谁能体会?

近来天气突变,薛承远担心这刚刚缝合的伤口因此而肿胀,特意配制了几副方子以备不时之需。

薛承远为公良飞郇敷上药膏,轻轻的为他按摩着伤口,希望能够消肿缓解疼痛。

公良飞郇不想说道谢的话,心中却还是深深感激,望着那人认真的侧影,忽然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薛承远,你本是世子出身,又为什么想当大夫?”

“那将军又为何想成为一介武将?”薛承远依然专注着为他按摩,反问道。

“呵呵,强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征服的欲望”公良飞郇侧了侧身子,沈声回道。

“但为这欲望也要付出血的代价,比如我现在……”

公良飞郇看着自己尚不能移动的腿脚,深深的叹了口气。

“承远不愿周旋在肮脏的权利争斗之中,只是想济世救人,做一个平凡的人。”

“可你依旧还是挣脱不掉这命运摆布”公良飞郇说着坐起了身子,看着薛承远,问道:“为我诊病,并非你心之所愿,对么?”

或许在一开始薛承远也会如此认同,但经历了这些天的相处,薛承远却真的很难再给予公良飞郇一个否定的回答。

“我只希望你能够康复。”

“是么?”公良飞郇不眨眼的望着他,那眼光之中似乎还存有着别的期待。

可惜的是,这一日,公良飞郇没有再得到回答。

当夜为了庆祝沅西特有的佟塔节,隋行谦也想借此机会让督府内沉重的气氛得以调节,准备了一席晚宴。

谁知,薛承远却意外的缺席了。

灯火之下,孤坐在酒桌上席中的公良飞郇,一直望着身旁那空空的席位,显得闷闷不乐。

“飞郇,你身子还没康复,别喝太多酒。”隋行谦有些担忧的劝道。

公良飞郇置之不理,就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又饮尽了一杯酒。

“薛承远去哪了?”公良飞郇再斟了一杯,终于开口问道。

“这……”

隋行谦也并不晓得,午后还见过薛承远,怎么这一转眼就已经不在督府了?

公良飞郇说不清自己心中此刻究竟是担忧还是怀疑,总之薛承远不声不响的便这样离开督府,确实很是触怒他。尤其是在今日。

公良飞郇质问隋行谦,道:“为什么不派人看住他?”

“承远是皇上委任的重臣,我又怎么……”

“荒谬!”公良飞郇拉下脸,不耐的怒斥道:“咱们和沅西人打了这么久,那濮阳历渊正愁着找不到牵制我们的把柄,薛承远身份特殊,你怎么能如此大意?!”

隋行谦默然不语,无论按照功勋和胆识,今时今日他确实还没有能和公良飞郇平起平坐的资格。

气氛正尴尬,薛承远却从从容容的迈着步子走进了正厅。

公良飞郇见他好端端的回来了,心中也算安心了几分,但着怒火却是没那么容易按捺下去。

还没等薛承远坐定开口,公良飞郇便对着身后伺候的小厮冷声说道:“推我回去。”

“是、是、大人。”

小厮连忙推动公良飞郇的轮椅,谁知用力过猛,角度不当的倾斜,使得公良飞郇在瞬间失去了重心,整个人便跌了出去。

“飞郇!”

身旁的薛承远情急之下,无意识的唤出了他的名字,连忙伸手去扶他。

正待康复的伤口似乎又一阵撕裂,公良飞郇紧咬牙忍耐住袭来的剧痛,却分辨不清自己是否听错了那个名字。

飞郇……?是他在这样唤我?

第四十四章

公良飞郇发觉自己很不想让薛承远看到他这副不堪的模样,但原因……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可是他也悲哀的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有选择。

直到薛承远送他一路回了卧房,上了床榻,那不争气的伤口还是剧痛不止。

“还好,伤口没有撕开。”

薛承远小心翼翼的为他检查了伤口,擦了新的药膏,生怕让公良飞郇更加疼痛。

虽说算不上呲牙咧嘴,这剧痛也够让公良飞郇皱眉忍耐了许久。

“你去哪了?”

等那一阵阵磨人的疼痛终于消停了,公良飞郇冷不丁的问道。

“这和你有关么?”

薛承远整理着药箱,头也不抬的淡然反问道。

但薛承远越是这副态度,公良飞郇就越想知道他究竟去哪了。

“这督府上下的人和事哪个与我无关?”公良飞郇气势不改,冷笑道。

“公良将军,少操些心这腿伤兴许会恢复的快些。”薛承远却也笑着讽刺道。

公良飞郇紧紧握住身侧的拳头。薛承远,现在不得不求你治病,咱们来日方长!

“唔?”

正在公良飞郇被顶撞了,冷着脸不说一句话的时候,薛承远突然递了一个盒子在他眼前。

那盒子里放了几颗奇奇怪怪的橘红色花果,娇嫩欲滴甚是好看。

“是什么?”

有过一次被下毒的经历,公良飞郇迄今在薛承远面前都保持着相当的警觉。

现在他行动不便,若是薛承远再来当日的那一招,自己可是连反击的可能都没有。

“塔竹果,是活血的,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薛承远这一次的表情很是真诚,那儒雅清秀的微笑更是让人感觉亲切可信。

难道说他今日出门就是为了去寻这果子?是为了我么?

心中暖流缓缓倾淌,公良飞郇很想知道答案。

“你今日……?”

“嗯,我特意去集市上寻这果子,但确实不好找到,才耽搁到了现在”

没等他问完,薛承远就接着回答了。

这督府内除了自己没有病人,看来薛承远确实只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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