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位老师也失恋了？
有了爱情滋润的唐华难得人性起来，竟然也会关心起身边的人了。多么可喜可贺。唐华估计这林锦这
么缠着他就是为了探听他打电话的对象是谁。其实他也没打算怎么瞒者林锦，只是，看着林锦这么有
毅力地做着八卦这项工作，真让人忍不住就起了戏弄的意思。
另外一件突显人性的事，大概就是这对损友兄弟之间难得的谈心。
男人之间的谈心其实界限很模糊。
林锦像是不经意似的问起唐华今后的打算。而唐华就一五一十地说了。这么多年兄弟，唐华也并不是
感觉不到离别的那种氛围。只是，他更希望俩人今后也能在一起就是了。
“我父亲让我靠军校。”林锦难得地显出一丝忧郁来。
唐华觉得林锦那样的身家，考军校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打算。所以很不理解他的不开心体现在何处。不
过，就算体会出来也没办法，他并不太会安慰人。
“我们恐怕要分开了。”
“嗯，是啊。”
“要不我也去北京得了，然后我们再一块儿住。”林锦又兴奋起来。
“不行，我要和他一块儿住。”
林锦气势瞬间低落，毫不留情地开骂。“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太没有人性了！”
“我们住在XX街，你要来吗？”
“我当然要去，你这小子嘴巴真是严实，到现在都不透露那位是谁。哈哈，现在你不让我知道都不行
了吧？！”
“是文帆。”
“什么？！”
唐华丢下石立在风中萧瑟的某人，很得意地离去。
临考试就只有一个月了，刘佩华也开始紧张起来，时不时就送些新鲜水果或者是补汤什么的过来。
唐华看着母亲这样不辞辛劳，不禁开始内疚起来。
他做出的决定只怕会让母亲失望了。
这一辈子，他最珍惜的人就是母亲，而他最爱的人也许就是那个男人吧。其实他也不能肯定，毕竟以
后的事谁又说的清楚呢。
只不过，他是真心喜爱有那个男人陪伴的日子。以至于，考试似乎也变得轻松起来。
20、许多无奈
刚考完试，唐华就收到学弟学妹们许多表达关怀和祝福的贺卡，虽然都抵不上某个男人和他的甜蜜通
话，但也让唐华喜上加喜。
与此同时，那个神经质的班主任难得良心发现似的，十分热情地要请他吃饭。唐华很心安理得地接受
了。按理说，吴越是个年轻老师，工资应该也没有多高。但他请唐华吃饭的地方却是个青莱街里一个
颇有格调的去处。
唐华刚进店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怀疑吴越老师的品味。这个餐厅里到处都是男男女女的couple，他们这
对师生的进餐还真是很有点突兀。
吴越已经西装革履地坐在那儿了。这位老师因为皮肤白身材中庸，所以整体观感还蛮像小白脸的。
“老师。”男人不晓得在发什么呆，唐华自行落座后就出声喊他。
“啊哦，你来了！”吴越白净的脸里泛着红，越发小白脸了。“那咱们点菜吧，你喜欢吃什么就点。
”
唐华毫不客气地点了几份贵的。
“怎么选这里吃饭？”其实，唐华内心里对这个老师还是很亲近的。毕竟有个人这么无条件地信任自
己，即使有点烦人，也还是蛮让人感动的。
好吧，唐华从来没感动过。
“哦，那个，朋友介绍说这里很不错。”吴越有个毛病，就是不大爱正眼看人，讲课的时候也经常是
对着教室后墙的条幅讲。“放假了，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什么打算。”文帆倒是一直劝说他四处去玩，但他其实更乐意和男人搞卧谈，或者再多点别的
事。不过，男人兴头那么高，他也只好妥协。
“是吗？”欲言又止。
饭间俩人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唐华就不明白了，吴越难道不是有什么事才找他吃饭？
吃完饭，吴越坚持要送唐华回家。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么丢脸的事，说什么也不可能答应。
“那我们散会儿步再回去吧？”
以为吴越果然有事要说的唐华，只好又继续和这位老师一块儿散步。
俩人一路无话，直到一个转角，吴越突然停下来。这里没有路灯，因而几乎没什么人走。唐华不禁猜
测，吴越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被抱住的时候，唐华仍旧沉浸在思索之中，以至于完全就是状况外。
然后便被告白了。
唐华不禁往后缩，想要脱离男人的怀抱。“等一下。”
这位老师却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把唐华紧紧箍在怀里，嘴里叽里咕噜地倾诉着那暗藏在心底良久的情
意。唐华这样大的手劲一时竟然还挣脱不开，亏他还怕把这人伤着而没怎么用力。
最后，吴越被推地一个趔趄，只好放开怀里的人。
“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语带慌乱。对唐华而言，这就像是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
吴越被推到墙上后就没在起身。唐华见男人用手挡住眼睛，身体细微地颤抖着，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这是第一个为他而哭的男人。唐华沉默地伫立片刻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们是朋友，永远都是，所以，这个时候男人需要的并不是他的存在。
到填写升学志愿的时候，刘佩华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自己的儿子学习金贸专业。
所以，当唐华告诉她，他要学历史专业的时候，刘佩华只觉得眼前发黑。他一直那样听话的儿子，却
突然要去学那样一个无用的东西！
“你说什么？为什么，啊？！”刘佩华一时之间甚至都没想到去劝阻，只有无尽的疑惑。
唐华很不忍母亲气急败坏的模样，但意志坚定。
“我喜欢历史。所以，妈，你给我这四年时间好不好？”他只打算拥有这四年自由的时间，这之后，
他大概终究还是要回归原本的轨道。“妈……”
刘佩华看着自己的孩子那哀求的神色，只剩心酸。她这么多年，就是希望能让他做人中龙凤，结果，
自己的儿子却要自甘堕落。难道她都做错了吗？难道她为他做这么多却只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你……”哽咽的声音却依旧无法传达出她作为母亲的伤心。“难道是我逼你的吗？！”
“妈，对不起。”唐华心里有很多的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已经硬了翅膀想要飞离她身边的孩子，态度坚决地让人心寒。世事无情，她以为她受得了，哪知
真正面临的时候，却如此难以接受。
“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刘佩华背过身擦了眼泪。
唐华看着母亲这样伤心，几乎忍不住地想要流泪。却只能走出书房，把门关上。
门外的男人见着他通红的双眼，很是惊异。“华华，你怎么了？和你妈吵架了？”
唐华不敢说话，怕一说就真哭出来了，只好低下头回到房间。
儿女长大转身离开父母的那一刻，总是让人伤心的。
唐华甚至都没能领会那一刻，就已经让刘佩华面临人生最大的低潮。
母子之间的意见不合，让家中年长的男人面临着无限的压力。那是个在人际方面很欠缺的男人，但却
真心地对待这对母子。刘佩华在房里连躺了三天才走出房门，却再也没正眼看过唐华。
唐华想要补偿母亲。他为母亲买礼物，为母亲准备夜宵，以及无数细节上的事。却依旧只是一场冷战
的持续。这让他感到害怕。
唐华和文帆打电话的时候几次都想提及这件事，却没有开口。文帆感觉地出他情绪的低落，总是说些
酒吧里的趣事和一些黄色的小笑话来逗他开心。这大概是在这个炎热的夏日里对他悲凉心境的唯一慰
藉了
21、适应
唐华终究还是和林锦分开了。
林锦去了湖南长沙的国防科技大学。俩人临别之前特意去喝了个不醉不归，恨不得把接下来那一年的
酒都满醉于今日似的。只可惜，后果很严重，俩醉了的爷们差点没把祖宗十八代的那么点破事全掏空
了。
第二天醒来的唐华，第一个念头就是：那小子说喜欢过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啊？
唐华其实早把那个男人不知忘到哪个角落去了，但林锦这一提，他不禁就开始后悔。不过，他好像也
说了不少，具体说过什么他就不记得了。
开学的时候，刘佩华不计前嫌地亲自送他去学校报到。
唐华想要和母亲多说些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妈。”
刘佩华这一段时间来，憔悴了许多，眉眼间几乎显出老态。“今年我帮你把开学的事都办好，来年你
就自己来吧。”
唐华一阵心寒，那种冷战时候的无助感又涌上心头。并不是他做不好这些，而是，母亲依旧是对他失
望的。哪怕母亲妥协了，也依旧如此。
“在学校，就不比在家，吃苦是难免的。平日里，就多吃点好的，实在不行就出去吃。现在你也长大
了，也该成个男子汉了，该怎么过你心里也有数，我就不多说了。”刘佩华心里也已经觉出了苍老。
她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已经要离开她了，这让她不免伤心。
刘佩华当天就回去了。
而晚上，文帆就来帮小孩拿行李到公寓。
进入理想大学的喜悦，以及和男人相见的喜悦都被掩盖在了对于母亲的愧疚之下。
“怎么了？怎么不开心？”文帆的手擦过小孩的手数次，终究还是没有握住。
唐华也说不清楚自己在不开心什么，他只是觉得母亲离开的背影让他觉得无比地寂寥。
“我惹我妈不开心了。我学了和她预想的背道而驰的专业。”
“啊，你妈对你虽然好，但也忒严厉了。”文帆有一肚子没有营养的安慰话，却丝毫无意来虚与委蛇
。“你长大了，也该晓得，不开心的事总是有的。”
“嗯。”
唐华到公寓的时候就发现里面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到处都透着一股喜庆和新鲜。文帆把房间里许
多东西都换成了新的，而且颜色大多是大红色或者是紫红色。虽然看得出来花了功夫，但是，真的不
怎么样。
“这里你装扮了？”
“是啊，怎么样，漂不漂亮？”男人很自得地邀功。
“还好，不过，比起原来的更像人住的地方了。”
“呀，你小子都不会说几句好听话高兴高兴啊？真是不可爱。”
“我本来就不可爱。我们晚饭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要不就炒饭吧？”
“好，那就做你喜欢的肉丝炒饭。”
晚间，两个男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碟。
碟片是很有名的钙片，是文帆特意托熟人买来的。他本来就筹划这小别胜新婚，打算和小孩好好玩一
场的。现在小孩这么闷不开心的，正好可以看片愉悦愉悦。
唐华倒是没觉出愉悦来，只有一脸的黑线。
开学的第一天就看激情片，未免太成人化了吧。
心里有事的唐华看完整个片子都没觉出啥子激情，倒是一旁的老男人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会儿摸他腰
，一会儿咬他脖子。到最后，男人干脆就脱了裤子在那儿自？慰起来。唐华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就只
看着。
文帆心里那个无奈吃瘪，他跟小孩好说歹说了半天，都不肯和他做，他只好自己徒手解决。小别胜个
毛的新婚，他奶奶的！
睡觉的时候，文帆依旧是一肚子不快，唐华也看出来了，不过他可不想哄。那得多怪异啊。再说了，
他本来就不想做，文帆自找的。
俩个人原本是并排躺着，最后，一直睡不着的唐华，终究还是忍不住地往文帆坏里缩，文帆哼了一声
，却还是无奈地搂住怀里这个性情莫测的大宝贝。
俩人就这么别别扭捏地同居了。
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俩男人，却在第一天就觉出了一丝丝相爱容易相处难的意味。亏得俩人曾经还是
一家人啊！
大学的第一天，唐华就感觉出和高中不大一般的气氛。
这时候的同学并没有那么多联系，更多的还是住在一起才有共同话题。他并不他们一块儿住，恐怕很
难打入他们任何一个群体。
而唐华的预感在之后不久就被证实。
只是，他并不后悔，和男人在一起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可他心里再也没有空虚和不安。
“唐华！中午一块儿去吃饭吧？”问话的人是唐华最近结识的朋友，名叫孔翎。
“怎么今天不用陪女朋友了？”孔翎有个高二就开始交往的女朋友，俩人一到大学就开演你侬我侬的
甜蜜。唐华曾经碰见过一次，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毕竟孔翎本人就是个长得不错的阳光小伙，就连偏好长相好的人这方面都和方家辉出奇地像。方家辉
因为成绩实在上不了台面，所以去了市里的大学。送他那会儿，那小子还来说了一番再也没见不到比
他更漂亮的男人的苦恼，让他哭笑不得。
“对啊，天天一块儿吃也会腻味嘛。”孔翎佯装邪恶地冲唐华笑道。
“坏男人呐……”
话虽如此，唐华倒没觉得和文帆一块儿吃饭有什么腻味的。
唐华不腻味，不代表文帆文大蝴蝶也不腻味。
所以说，人总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
花蝴蝶到哪里都免不了要沾下花惹下草。文帆这人大有点狗改不了吃屎的意味，纵然内心里觉得现在
的生活很不错，却依旧忍不住怀念以往酒色生涯的自在。他知道小孩的脾气，所以这么久了，从来都
没有踏出界，顶多也就只是和人喝喝酒跳跳舞就算了。
只可惜，喝酒就免不了会喝醉。
而喝醉了，理智就不复存在了。
唐华等了一整晚，身边依旧是空荡荡的。以往男人也有过晚归的时候，但都会提前跟他说一声。这次
却毫无音讯。对男人的担忧充溢在黑暗之中，无形却沉重。
他早上有课，但因为担心男人只好翘掉。唐华决定去酒吧里看看。
文帆只提过几次模糊的位置，但还没有带他去过。早上寒气很重，唐华便从衣柜里找出稍微厚一些的
外套。他刚套上一只手，便听到门被钥匙打开的声响。
他把外套甩到床上，走出房间时，正好迎上文帆躲闪而虚晃的目光。
这是文帆心虚的表现。
一整晚的担忧似乎开始慢慢变化了味道。“怎么现在才回来？”唐华尽量平静地问。
“额，我和一个客人喝酒喝晚了，就直接在酒吧里睡了。”文帆扯了扯衣领，笑得力不从心的模样。
唐华看着在那衣领拉扯下露出的吻痕，一瞬间有些疑惑。那是真的吗？
“你和人上床了……”唐华自言自语般吐露出猜测。
文帆眼神漂浮在空中，或左或右，不太敢看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人。“哎，我不是有意的，我喝多了
。”
就是这样推卸的态度才让人发狂。
唐华深呼吸着推开门边的男人，要开门出去时却被男人从身后抱住。耳边的气息很温暖，却让他心寒
。他真心以为男人为他而改变了，结果到头来却被证明只是他自作多情。他觉得愤怒，却不知道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