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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随行 上——by异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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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二听这少年说得肯定,心里斗争半天终于在黑衣大侠变得更冷前坦白交代了一切。

他是郑家长子郑泽的仆人,郑泽也确实给他下过外出办事的命令。可他事办砸了,心里一慌就没敢回来。没多久听说郑家惨遭灭门,就更不敢说他在郑家干过活的事儿。可他多年来的积蓄都留在郑宅,这几天看官府衙役都撤了,就想找时间溜回去拿东西。至于拿东西……郑家都死光了,谁还知道什么东西是主子的,什么东西是他的?

暗道这人要钱不要命,许骏翻了个白眼,转而问:“你家少爷要你去办什么事?”

见水二又迟疑了,充当背景的癸仲瞬间掰下块桌脚砸到水二颈侧,冷冷道:“说!”

水二瞟了眼一般插在墙里的木头,心里一横——将少爷的威胁完全抛到脑后,“少爷先前出门时看上个女子,可那女子不知廉耻硬要少爷娶她,跟少爷回家后又说要少爷将妾室都赶走再娶她为妻。少爷忍无可忍,叫小人送那蛮女回去,可……”

“你家少爷没让你途中将那女子料理干净?”

“主……公子英明!少爷是这么吩咐的,可小人见那女子可怜——是,是,小人刚送那女子出了城还未来得及动手,那女子就跑了。小人真没杀人啊,公子饶命!”

“你叫她蛮女?那女子可说过要报复?”

“是!公子英明!那蛮女自称是从苗疆来的,也骂过大少爷负心。区区一个蛮女,竟敢……”

水二还未懊恼自己又一次被打断,就又晕了过去。

25.猜想

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房间便只剩下豆大的雨滴敲击窗子的响声,急促而混乱。

“你怎么看?”许骏弄倒那个因为恐惧减少而开始喋喋不休的仆人,含笑望向充当摆设的死士。

癸仲看看他,又看看晕了的人,躬身道:“若此人所言非虚,那苗女的确可疑。”

“谁问你这个了,”许骏不客气地打断,皱起弯弯的眉,“我是问你怎么看郑家的风流大少!”

癸仲一怔,随即分辨出少年眼中蕴含的笑意,便不再推辞,也没有故意做出谦恭的姿态,而是站直了朗声道:“此种人常见,且……罪有应得。那女子虽是受害一方,可太过痴缠,报复时不该牵连到郑宅百余口人。”

“你倒是仁慈,”少年撇撇嘴,不只是因死士说人家该死而感叹,还是鄙视这冰块般的人的同情心,“我们仅凭这家伙一面之词,就定下郑家大少的死因了?”

“主人早就心里有数,何必再来愚弄属下取乐!”

泥人都有脾气,何况是称得上杀人如麻的死士癸仲?至于让他失礼发怒的原因……自然是凑到身前少年不规矩的手,以及蹭来蹭去的更不规矩的嘴巴。

癸仲不喜欢将任务与私情混在一起,可他主人却尤其热衷于边占人便宜边想正事。被这样对待,癸仲只觉得自己是靠出卖色相才换得主人的信任与器重。他怕这种错觉久而久之,终会变成事实。

忍了很多天,他终于在主人的纵容下,将郁结的脾气发了出来。可刚说完,他就后悔地想跪下:自己真被小主人宠坏了,哪有工具如他一般敢顶撞主人。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跪下请罪时,少年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真诚地说:“我没想愚弄你,只是……阿仲你正经的时候好美,生气为难的时候也好可爱”

美?可爱?那是形容男人的吗?那是形容少爷你的吧!请罪的念头霎时被死士抛到了九霄云外,癸仲闷闷地瞅着矮他大半个头的少年主人,只觉心中无比郁卒。

被许骏这么一打岔,癸仲或许忘了追问少年为何将人弄晕,许骏的思路却清晰了许多。本来这次外出就被他当成了游玩,可惜被个认自己为主的家伙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不好意思如从前外出那般随便玩,只好一直端着主人架子。

如今既然有了线索,加把劲把正事办完……就能冠冕堂皇地玩了!少年对自己的才智钦佩不已,至于玩的内容——许骏满意地看了看自家养的精壮死士。

“阿仲,你对苗疆有何了解?随便说,我不怪你。”

“属下……没去过苗疆。”癸仲小心翼翼地先解释了句,没从少年脸上瞧见怒意,才继续道,“相传那里多为山地丘陵,山势连绵,地势险要,风景秀丽别致。苗人善医药,信巫蛊,喜戴银饰。苗人以木材建造房屋,一层圈养牲畜、二层住人、三层多用来储粮。苗寨——”

癸仲的声音平淡无波,可许骏听了好像又回到幼时那片山林,青山绿水、猿啼鸟鸣,还有……茹毛饮血的生活。而他对那里的理解,仅限于草药蛇虫这种能救人的或者能要人命的东西。

开始他还随着死士的讲述而回忆设想,可当死士逐渐说到日常生活这个他从未触及的方面,并且眼中露出向往的神色时,许骏终于冷着脸出言打断。

“停!你懂的倒是不少,都是训练时教的?”

癸仲神色一暗,垂首道:“训练中曾跟人学过蛊术制毒,巫咒也略知一二。属下刚说的……是小时候爹爹讲的。”

许骏不知道他还有爹爹——当然,这人不可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更不可能和自己一样由什么变成人。可他从未想过癸仲也有小时候,有喜欢讲故事又博览群书的爹爹,也许还有个柔情似水的娘亲。他一直认为死士这种东西就该生下来便无情无我,任人使唤,于是从未想过探究癸仲的身世家庭,因为死士一旦认主,就只认主人一人。

原来,孑然一身的,从来都只是自己,而这死士竟拥有过完整的家庭!许骏认为自己该生气,可听癸仲把话说完,他只觉得心中酸楚难耐,有心接着话追问,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这有什么心疼的!我没爹没娘也没人讲故事,心疼你干嘛!”他骂着心里藏的缩小版的呆呆死士,却板着脸冷冷对真人说,“那你看郑家这件事,是否与来自苗疆的蛊虫毒药有关?”

闻言,癸仲想到的不是月夜里青白的女尸,而是爬到过自己身上却乖巧无比的各样虫子。他不由抬眼看了看好似虚心求教的少年,坦白地说:“这点主人比属下清楚许多。”

看见癸仲僵硬的表情,许骏也从失去全身血液的女尸联想到那夜他使唤死士挖尸体的事,没怪罪这家伙的冒犯,反而笑嘻嘻道:“苗女痴情,傻傻将自己用心血养成的蛊种给了情郎,跟着情郎跋山涉水地回了家,才知道自己并非他的唯一。少女悲痛至死,潜伏在情郎体内的蛊毒发作,不但毒死了那负心人,由于毒素扩散,连带着灭了他全家?”

“主人,”癸仲瞧见少年闪亮的眸子,忍了忍,终于没忍住,“您可以去写戏文了。”

许骏看死士一脸无奈,兴致又浓了几分,拽拽癸仲衣袖,“那你说少女得知实情后悲痛欲绝昏倒在地,叫大夫看了才知道已有身孕,于是因爱生恨,催动情郎的蛊虫,灭了——阿仲,你翻什么白眼!”

“……属下去看看他醒了没。”

当然,没醒。

可等癸仲再回来,冷静下来的许骏却从死士的脸上发现了异常。癸仲跟着他几个月,被晒黑了不少,一直被黑布遮盖的皮肤染上了淡淡的蜜色,可此刻看来却是骇人的灰白。

“怎么了?”

癸仲一颤,以为整整一天的冒犯终于惹毛了他的少年主人,于是惶恐地跪下请罪。骨骼和各处关节的痛楚让他懒得应付顽皮的主人,主人连日的宠溺也让他心里放下戒备,不自觉地透露出真情实感来。

跪伏时,他忽然想到听来的道理,说是怨气总会降临在熟识的人身上。如今的主人,竟已被自己当成了可以发泄愤懑的对象么?

许骏还不知道死士对自己的敬畏已经在玩闹中减弱了很多很多,见人跪下后认真地反省刚刚说话的语调是否有不对,苦思良久也没想到哪儿说错了,不由嘟囔一声,“你们人类真麻烦!”

说完,他就知道不妙。自己不是人这件事……只有师傅知道!这死士虽已认自己为主,可难保他不会将自己的言行汇报给养着他的庄主,偏偏师傅在说破后屡次告诫自己别让干爹知道。

如果……许骏低头看了看癸仲因跪伏在地而露出的脖颈,又懊恼地摇摇头。

多精壮的死士,杀了舍不得啊。

纠结半晌,他还是决定不拿自己的失误为难这死士。

“起来,脱衣服。”

熟悉的怪异语调让癸仲一颤,随即想起那么多次少年说这句话的样子。片刻前,在主人盯着他颈后时,他还以为少年会一掌劈下。想归想,癸仲动作利落地不带一丝犹豫,眨眼间已脱了个干净。

许骏打量着眼前这具狰狞的躯体,大大小小的疤痕肆虐在胸前两臂双腿上,顺理成章地猜到隐藏在皮肤下的伤会更多。他扭头看看一天仍未减小的雨势,想到昨夜叫死士冒雨抓人,想到死士站在房顶用雨水清洗身体,想到此时已经入秋……

“身体痛吧?”少年的声音带上了许骏没有察觉的柔软,他走近站得笔直的死士,额头几乎贴上死士的唇,“到床上去,我给你揉揉。”

26.睡一会儿

闻言,癸仲顺从地仰面躺到床上。四肢依旧酸痛难忍,可他还是伸展了身子,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如果主人想要,哪怕再痛,他也得……射出来。

癸仲想着,左手经不住朝下探去,握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软哒哒的肉茎。手刚挨上,就被另一双同样冰凉但却柔软许多的手拍开了。

“主人?”

疼痛没让他放松警惕,但耐性还是差了不少。此时又掺杂了畏惧心酸,他语气里也带着几分不耐烦。

被个死士如此呵斥,许骏先是皱眉,随即发现死士眉头也带着浅浅的纹理,遂展眉轻声道:“想哪儿去了,你身子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主人不可……这不合规矩。”

“我干的不合规矩的事儿还少?”许骏对死士的推脱不以为意,反而将人推得翻了个身,尔后捉了他的手臂伸展开,专心地在癸仲的颈后背部揉捏按压着。他学过药理,也跟着师傅学过几手为人按摩的把式,如今拿来对付从没享受过这些的死士,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知道这家伙在妓院时,那些丫头是不是也这么给他捏过。许骏捏着癸仲右臂,见侧着脸的人满是陶醉,不由想到。

饶是死士不习惯与旁人肢体接触,哪怕癸仲对少年仍心怀畏惧,仰躺着的人还是舒服得直哼哼。但这哼声又刺激到了他脑补得正投入的主子,癸仲只听见少年冷得快冻成冰碴子的声音,叫他分开腿。

怎么因着主子的温柔对待,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侍了?癸仲答了是,将刚刚按摩过的双臂分别放在大腿上,同时顺从地分开双腿。

许骏原先坐在床边,此时也脱了鞋跪坐在死士分开的双腿间。他专注地盯着床上这副精壮的躯体,嘴唇紧抿,手上动作不停,显然十分投入。忽然,少年纯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勾起了邪笑。

少年的手揉过肩膀,顺着脊柱滑过腰背,按捏完膝盖小腿,最终停在……那个尴尬的部位。癸仲此时已经摒除了杂念,但拿不准主子想做什么,便想忍着。可等了半天也没感到少年有动作,只好试探着问:“属下无碍了,主人可要休息?”

“无妨,你受了这么多伤,哪能无碍。快趴好!”

“主人,属下那里没伤,您能否……”感觉着那双小手从肉多的部位滑到股缝,癸仲不敢再忍,只好挑明了说。

许骏有些诧异地看看他扭过的头,故意戳了戳某处,无所谓道:“我不能碰这儿?又不是没碰过。”

第一次时,见死士笨到射不出来,还是自己伸进去……帮他的!

“我……癸仲全身上下,由里到外都是主人的。”

许骏不置可否地笑着,手指不老实地搭上死士股间的小花,“那我若是想抱你,你也愿意?”

“属下……但凭主上吩咐。”

听到这话,许骏没乐,反而大力在死士肉最多的两瓣啪啪地拍了几个巴掌,看着蜜色被粉红取代,又爱不释手地揉捏了几下,之后又拍了拍,道:“翻身。”

经过这番按摩,癸仲的痛楚已经减轻了许多,全身骨头都酥了般懒懒的不想动。他听见少年吩咐,没多想便顺从地翻了身,带着迷离的眼直望向跪坐在他腿间的少年。

“傻了啊,累了就睡会儿。”

少年脸板着,说话用的却是柔得几乎能将人溺死的语气。这样的主人,癸仲从未见过。癸仲想了想,也柔声道:“谢主人。”

“谢我允你睡觉?”许骏歪着脑袋按上死士胸膛,垂眼继续工作。

从癸仲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少年唇边的绒毛。莫名地冲动诱使着死士将视线下移,停在少年只微微凸起的喉结上。这个少年,是他的主人。癸仲嗯了声,见少年双手不断抚弄着自己胸前两点,低声问:“主人想要属下?”

从未想过,主人会想抱自己。一直以为,自己于他,不过是个能补身体的药物,与虎鞭狗肾无甚区别。可如果主人也想过抱他,兴许自己不是……一厢情愿痴心妄想?

这家伙当真了!许骏想笑,却觉得心里沉闷笑不出来,只好低头揉了揉死士腹下已经半挺的器物,道:“口是心非的家伙,是你想要吧!”

“主……”

“别闹!”许骏又揉了揉,才满意地拉开被子给癸仲盖好,自己也脱了外袍钻到被中,呢喃道:“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儿。”

“……”

“阿仲?”

“是”

听见死士呼吸变得平缓均匀,许骏一直端着的笑脸才苦了下来。他悄悄把手伸到被子里,穿过裤子,握住自己的小兄弟轻轻撸动——不过是怜惜下属给他按个摩,怎么自己也硬了呢?这么丢人的事儿,可不能让死士知道!

******

阴雨天躲在被子里,让柔软的被褥包裹住周身,什么都不用惦记的感觉异常美好。美好到让被杀伐磨了数年的死士也起了赖床的念头。

癸仲坐起来揉着眼睛,锦被顺着他的动作从光裸的肩部滑落,堆积在小腹处。半梦半醒的死士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才想到之前被主人弄上床来没多久就沉沉入睡的事实。现在想来,是主人弄晕了他。

原想为主人献了身,谁知主人竟……

只是玩笑作弄,自己竟傻到当了真。

一点毒药,还是挥手甩虫子来轻轻一口,癸仲不知道主人用的什么法子,更不想就这方面探究下去。这时候许骏已经离开,床上另一边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癸仲有些奇怪,按照他服侍主子起床的经验,他的小主人不是睡醒后会自己收拾床铺的人,可现在……

完全放松后身上懒洋洋的感觉让癸仲惬意,然而他是死士,这种安逸从未属于过他,即便有……也是错觉。癸仲自嘲地笑笑,迅速穿戴好按先前许骏的吩咐出去打探。

还是死士的时候,有人教过他们用毒。虽然由于性格因素,癸仲不喜欢这种暗里的手段,却因为此道最是简洁方便,学得也算登堂入室了。经过多年训练,自己的警觉性不能不说不高,可还是不知不觉就被主人弄晕。主子用药用毒很少避讳他,可即便如此,他也没看出少年主人的毒术究竟到了什么境界。那些让他困扰的现象,少年一眼就能看出来自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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