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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随行 下+番外篇——by异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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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没事,以后……以后你若不愿我对你做什么,直说就好。”许骏吞吞吐吐说完,怕死士误解了再折腾什么,就紧紧缠住他的强健躯体,“我……你知道我没经验,误伤你后经常发现不了。我离不开你,所以你不许瞒我!”

“……是”

被人反抱住,许骏憋住快要荡起的笑容,故作不悦地问:“这么不情愿?”

“不!谢主人!”癸仲急忙答了,顿了顿声音却低了下去,“您……能不锁住那里么?听说、听说锁久了出、出精会困难……属下能管住自己,若无主人吩咐定不会浪费点滴。请您……”

“会困难?”

那不是萎了?

许骏吓得一蹦子跳起来,就要抓住那里重新检查,手却被死士粗糙的大手包住。

“属下无碍,主人不必担心。只是……只是属下曾听人说长久将元阳憋住,是逆天行事。若因此阻碍主人服食,属下……”

“不锁了!再也不锁了!”许骏连连保证,见死士眸中露出感激神色,忽然就叫骂起来,“都是那些破书,说什么握固不泄,怎能如此坑人!”

癸仲顿时想到进来时捡起的那本书册,还有书册里两个一对、三个一群的连在一起的男人。一张麦色的脸愣是多了几分晕红,他吞吞吐吐劝说道:“主人,那些书……多看无益。”

见男人说完就翻身朝里躺好。连日相处下来,许骏清楚这是死士不想再说什么的表现。而在此时此刻做出这种动作,许少爷再迟钝也明白死士害羞了,禁不住嘿嘿笑出声来。

清朗中透出几分淫亵的笑声立即传遍房间,他忙止住笑偷看眼背对着他的人,见人毫无反应,只得闷闷道:“外面那家伙还在,我去去就来。”

无关之人自然是要赶走,只是现在他不忍心让死士洗衣煮饭,可家务活……总得找个人来收拾。外面那人,虽然老了点痞了点,但认阿仲为主后……无论他来意如何,都得乖乖听话!

心念及此,许骏喜滋滋打开房门,“你要认阿仲为——”

他卡住了,因为来人并未如他料想那般直挺挺跪在地上,而是歪七扭八地靠墙坐着。

见门开了,郑崎懒懒散散站起来,拍打着衣摆走上前,“那壮士救了我,我自是该认他为主的。”

看着弥漫的灰尘,许骏厌恶地皱起眉,但为了能平白拐个劳力他勉强稳下声音,淡淡问:“癸仲是有主之人,你若想跟着他,便要先奉我为主。你对主子,就是如此轻慢?”

听他一番言语,郑崎似乎愣了下,又靠近许骏几步,坦然道:“小公子此言差矣,在下曾听过蛮夷之地的一句俗话,道是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在下认定的主子是癸仲壮士,小公子何必……自作多情?”

许骏被他的话气白了脸,正要发作,边听这老男人又继续说起话来,“在下虽不能通晓百事,至少也能打打杂,小公子连送上门的仆人都不要……莫非是怕我夺了阿仲的疼爱?”

脸由白变黑,许少爷还没说什么,便见这人又自顾自说下去,“我对五大三粗的男人没兴趣,倒是小公子这样身材相貌的很对在下口味。让哥陪你玩玩?”

“呸!”打掉摸上自己肩膀的爪子,许骏一脸嫌弃地说,“就你这样,还想和我玩?”

奇怪的画面瞬间填满脑海,许骏愣了半天,终于将眼前这人和上次自己用来尝试蛊惑之术的猥琐大叔联系起来。中原这么大他都能找上门来,不收了太对不起自己!

想到这儿,他也不在意男人的淫亵本性,冲着高他半头的郑崎吩咐:“把院子打扫掉,哦再多砍些柴堆在那儿,都弄完后再来行认主之礼,滚吧!”

这小屁孩——

郑崎活了小半辈子哪被如此对待过,朝廷大员对他都是恭恭敬敬,就连当朝皇帝都……好吧这些他都不在意,可不在意别人对自己恭敬,却不代表对别人的侮辱也能一笑而过!

看着几经周折才找到的男人脸颊泛红地走出来,眼露杀气直勾勾瞪着自己,然后因为小屁孩的一句话又瞬间变回温驯的犬类关门回房。

郑崎想甩手离开,可一想到来这儿前见到的那些眼神空洞、出手狠辣的杀人工具,就只能告诉自己忍耐。虽然这个癸仲看起来没什么神通,但直觉告诉他事情的转机就在这主仆二人。

老子忍……忍尼玛!这小屁孩子,谁看上谁倒霉!

郑崎心里不住咒骂着,无奈地跳出这个简陋的院子……砍柴。

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为那狗日的天下苍生,自己砍点儿柴扫点儿地,就当锻炼身体了!

71.暴戾之心

癸仲动作稳健的取来衣服穿好,躬下了身子请示道:“时间不早,属下先去煮饭。”

那日后,一应杂活都丢给了郑崎,癸仲需要负责的除了伺候他起居,便是一日三餐。就算自认不会被什么药物毒倒,但入口之物还是不放心交给一个动机不明的陌生人。

许骏扫了一眼行走说话看不出半分滞涩的死士,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退下。癸仲刚关上门,许骏就翻身面朝外侧,视线一直追随过去。凝视了紧闭的木门半晌,他颓然闭上眼,用力摇晃着脑袋。

为什么明知道死士身子吃不消,还是偏偏想折磨他?

想在那具壮实的身体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想看他哭、看他畏惧、看他……流血。涕泗横流、血流不止的场面,只是想想就觉得浑身都热起来。

许骏痛苦地用额头一下下撞着床板。疼痛不但没有让他清醒,反而让身体中的暴戾因子活跃起来。

体内充盈的内力告诉他功力又进了一步,但上上次突破后他身体长得飞快,上次突破后几天他就跟给人助兴的药物似的到处魅惑人,这次……难道非得杀几个人才能消掉火气?

走远点,杀个把泼皮混混按理说不会引起谁的注意。但最近一直没出去,他拿不准许正豪是否发现他诈死,更不敢对少林青城对他的态度妄加揣测。名门正派的事,谁能说得清?

年关了,家里又多了个目的不明的陌生人。这种情况下许骏知道自己不该轻举妄动,但只有他心里清楚——刚刚抓住癸仲那儿不是想帮他出来,而是真真切切的想废掉他!

捏坏他,让他痛得惨叫,然后趁着死士惨叫将那玩意塞到他嘴里……

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许骏狠狠在木板上又撞了三下,然后维持着这个姿势,认真地思索起杀人疏导情绪又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方法来。

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他真会亲手废了癸仲。

明明想要照顾他的……

******

癸仲边走边整理头发,到厨房时发现郑崎正蹲在炉灶前生火。考究的外袍被随意扔在一边,蹲着的人穿着染上许多污迹的单衣长裤,眉头紧锁地对付着冒着烟的柴火。

见状,癸仲轻咳一声走上前。

郑崎听见声音停下手中动作,看来的是癸仲,犹豫片刻便改蹲为跪,垂首道:“下仆估摸主人快来,准备先烧点水……”

癸仲示意他起来,却又毫不迟疑地端过锅将水倒掉,另换了口锅架上灶台。

不知该怎么对待他那毫不掩饰的不信任,郑崎尴尬的站着,考虑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哪知道他还未开口,一向寡言的男人便先于他说了话。

“有何事直说便可,不必如此故作卑微折辱自己。”

洗菜切菜的动作不停,癸仲缓慢却坚定地说:“就算你委曲求全听凭使唤,没有主人命令,我不会为旁人办事。”

“你一切都是为了他不成?吃喝拉撒、喜怒哀乐,都是自己的事儿,就算他是你主子,也不能……”

话语戛然而止。明明功力不如自己,但郑崎还是被癸仲身上肆意散发的杀气刺激地呆住了。没想过这人武功不强,心智信念倒真是无法动摇。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不受那些邪术控制。

想到这儿,郑崎拍拍手上烟灰,站直了身子,真挚地说:“是在下莽撞了,恩公勿怪。只是在下此行事关重大,不得已才来求助恩公。”

“公子找错人了,癸仲一个奴仆,哪能管得了什么重要的事。”

“能,当然能!”见癸仲推脱的不算彻底,郑崎一双眼睛里再没了跳脱的光芒,反而炙热得吓人。他激动地说,“恩公治好了郑七身上的剧毒,对付几只小虫子自然是不在话下。”

癸仲没说话,只是看向郑崎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冷意。

当日心软救他,果然救错了!

72.异象

“你说什么?”癸仲停下切菜的动作,右手握着刀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郑崎。

郑崎愣了下,忙解释道:“当日在下被那剧毒蜈蚣咬伤,毒素已入经脉骨髓,得恩公妙手回春不胜感激。然在下家中另有数人遭奸人下毒控制,不知能否劳烦恩公随在下……”

他满脸诚挚不似作为,癸仲听了却觉其中另有古怪,推辞道:“在下一介武夫,能救公子已是侥幸,至于公子所言下毒控制他人,恕在下无能为力。”

“救人要紧,请恩公——”

“救人要紧,公子还不赶紧去寻能人异士探求救人之法?”

话一说破,郑崎索性放弃了苦苦祈求的姿态,上前一步对上癸仲双眼,咄咄逼人道:“恩公既能救人于危难,为何偏不肯对苍生施以援手?”

“滚!”

癸仲与郑崎对视着,也向前迈一步将距离拉得更近。他是死士,相较于近身打斗来说更擅长暗中偷袭,但此时此刻,他面上除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并无一丝惧色。

忽然想起这人激不得,郑崎身子一扭不知使了什么招式不但避开了癸仲的菜刀,而且将癸仲按在了怀里。

他眼珠转了转,忽然凑到癸仲耳边哄劝道:“郑某也不愿恩将仇报,只是事情紧急,再耽搁下去恐会酿成灾难。到时候朝堂江湖动荡不安,受苦的还是百姓。壮士心善,如此见死不救又将天下百姓至于何处?”

“苍生与癸仲何干?”眼中挣扎一闪而过,癸仲随即也扬声说道,“公子从家人说到天下苍生,却连真实情况都不肯说明,恐怕……”

郑崎听他语气松动,眼睛一亮,接着眼里浮现出羞愧。他沉默半晌,终是松开扯住癸仲的手,垂下头低声道:“郑某原是担心这些异象……罢了看壮士也是江湖人,在下便坦白告诉壮士。”

癸仲重新站直,本想说你不必坦白什么,但终究没忍住心中的那抹好奇——让这看起来不一般的人卑躬屈膝的、关于虫子的异象,究竟是什么?心念及此,他点点头,示意郑崎继续。

“在下浪荡惯了又不喜拘束,平日里靠给朝廷办点杂事过活,有功夫傍身日子过得还算安逸。两月前接到密报说城里多了许多怪异的尸体,死的人一天天增多,当地捕快却束手无策,在下奉命前去调查。那地方气候温暖湿润,可过了十数天尸体仍未腐烂,而体内的水分却都消失了,就如……干尸一般。”

癸仲听到这儿,眉间忽然一紧,随即敛眉垂眸,重新回到事不关己的模样。

陷入回忆的郑崎未发现癸仲的异常,依旧徐徐说着,“在下毫无头绪,当时那里也未在发现新的尸体出现,无奈之下只好不了了之。可在下还未回京,便又接到同僚传来许多类似消息,其中我一远房亲戚也惨遭毒手。在下与那房亲戚素少往来,听同僚说查出线索后立即赶赴开封,到了方得知亲戚家被灭门已有月余,凶手是个因爱生恨的苗疆女子,而这事……竟还牵扯到武林盟主的义子身上。”

“听说那义子已被盟主许正豪处死,在下便想去许盟主那里查证一二或许能得到新的线索。可就在途中,又听说江湖上接连有大人物死亡,就连数一数二的门派青城也折了几个长老。杀手多是单独行动,他们均被毁了面庞,功夫极高,但却如失了神志一般。那次遇到一个缠斗良久终将其斩杀后,却发现那人身上全部血水迅速流失,就如当初那些尸体一般。”

见癸仲瞪大了眼,郑崎苦笑一下,继续道:“我那时不知天高地厚,见那尸体肚腹处有异常就刺了一剑过去,哪知道那里红光一闪,几只拳头大的虫子从那里飞出,转瞬就消失了。我赶忙将消息报复总管,谁知遇到这种情况的并不只我一人。猜测这异象与怪虫有关,我们分头行动,我正好被派到苗疆一带寻访异人。”

“可惜通晓蛊虫毒物的部落十几年前就被陛下清剿干净,找了许久遇见的人不是对郑某示若仇敌、便是对蛊虫毒物一无所知。在下无奈只好由南向西寻访,谁知驱虫药物用完,不慎被蜈蚣咬伤,幸得恩公救援才捡回一命。”他说着,眼里有些惭愧又有些庆幸,对上癸仲的冷脸也没有丝毫尴尬。

“我能救你,不代表我对你说的劳什子异象有办法。”

“这山里毒物甚多,但在下行至恩公住所时,所见的毒物不断减少,进了院子后更是连普通虫子都未见一只。恩公就算不了解那异象,想来也能为我们提些建议,请恩公切勿推脱。”

事情牵扯到许正豪,癸仲也没了推脱的心思,只是听了这话仍忍不住嘲讽道:“你一口一个恩公,便是如此隐瞒事实、恩将仇报?我若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上报总管说此事于我们有关?”

郑崎脸上的笑容僵住,联想到同僚中的确有人喜欢这么干,苦苦维持的笑容终于垮下来,抓住癸仲肩膀丧气道:“在下绝不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若壮士真不愿意……在下自然尽力保得壮士安全。”

癸仲后退一步避开郑崎的手,沉声道:“此事着实怪异,然癸仲为人奴仆,需禀报主人后才能——”

“你要禀报我什么?”

吱呀一声,一身白袍的少年推门而入,径直走到死士身前,微扬着下巴一字一顿道:“你为了这人,要禀报我什么?”

声音里因为往日的甜软消失了而显得有些冷冽,癸仲听了,顿时发觉这情景似曾相识。心中一凛,癸仲后退半步直直跪倒在许骏脚步,惶恐道:“属下对主人忠心耿耿,绝无背叛逃脱之意!”

“哦?”许骏笑着拽住他的头发强迫癸仲露出脸来,俯身狠狠咬住对方的薄唇。过了许久才松口,舔着嘴唇道,“我又没说你什么,干嘛这么急着承认?”

他这一系列动作,完全没有避讳一旁的郑崎。郑崎的干咳声从厨房飘到了院子里,却也没进入这一对主仆之间。他无力地叹了口气,侧身不再看卑微跪着的男人。

鲜血从被咬破的嘴唇缓缓流出,癸仲动了动唇,低声道:“属下知错。”

“知错,你本就没错,莫非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是非不分?”

许骏声音比刚刚多了些暖意,然而癸仲却不敢贸然分辨其中的含义,只是顺着许骏的动作站起身来后就垂首侍立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呃……”许骏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道,“还不饿,你随我回去再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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