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顶着这张脸招摇到现在？”林念无力。
“这张脸？”凌少摸了摸自己脸，又转头向玻璃上细细查看，“有什么问题吗，不是挺帅的？”
“也没什么大事。”林念凉凉地说，“跟开了朵菊花似的。”
“……”
所以说这个世界虽然瞬息万变但总有一些事情还是不变的，比如感情，比如信仰，比如林念的刻薄。
终于打发走了桃花朵朵开的凌少，林念看看时间还早。
离程锡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呢，于是林太爷很是不客气地开口了，“你先别走，送我到程锡的医院。”
长工凌某，内心凄凉。
下午四点的医院里人倒是不是很多，林念直奔服务台，问护士，“程锡程医生的办公室在哪儿？”
被这个大眼长睫的漂亮男孩儿笑眯眯地看着，小护士有些害羞地后退了一步，“那个，如果你是要看病的话，请先去挂号吧。”
林念顺着小护士手指的方向看，有三个人正在排队，队首的窗口上明晃晃的两个红色大字——中医。
林念心念一动，乐呵呵地就过去排队了。
“咚、咚、咚。”轻柔的敲门声响起来，正在低头整理着桌面的程锡头都没有抬，“请进！”
清亮的声音跟平常和自己说话时不太一样呢，想到里面坐着严肃的程医生，林念就忍不住开心地钻了进去，当然还不忘关上门。
“请坐吧。”程锡准备出一张纸笔，“请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程医生……”林念忍着笑意小声说，“我腰疼……”
“林念！”听出来林念的声音，程锡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
“程医生……”林念撒娇。
但是程锡惊讶的目光却一下就转为了严肃，“林念，这里是医院，你别在这儿胡闹！”
“程……”林念想要解释。
“闭嘴，给我出去！”
程锡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从来没有被程锡这样骂过的林念连委屈都忘了，撇撇嘴就低头走了出去，垂头丧气蔫头蔫脑的。
“小伙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阿姨拉着林念问。
“我被程锡赶出来了……”林念这时才觉得委屈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阿姨义愤填膺，“平常小程脾气都挺好的呀，带人也和善看病最耐心了，怎么能把你赶出来呢……”
林念这才想起来不能给程锡惹麻烦，于是赶忙解释着：“不怪程医生，都是我自己不好……“
越解释越是觉得自己委屈，林念索性就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了，闷闷地转换话题：“阿姨，你对程医生很熟吗？”
“当然了，我家老头身体不好每周我们都要来这里做一次按摩，你别说这医院里的中医啊，虽然程锡手艺不是最好的，但是他还年轻啊，难得的是脾气好心又细，医德好啊。”
“是吗？”有人这么夸程锡，林念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一些了。
“对啊，不过听说程医生到现在还没有老婆呢，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会那么有福气，嫁个这么好的人……唉，不说了，我家老头子出来了。“
阿姨迎上去，两个人相携着慢慢地走了。
看着两个都不再年轻的背影，林念低声念叨着：“程医生是个好医生呢……”
笑了笑，被骂的阴霾好像也就没什么了。
15.最终章
等到最后一个病人也离开的时候，程锡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桌。
打开门，程锡看着在门口坐着林念，男孩儿抬起头望着他，可怜兮兮欲言又止，眼波一颤一颤地让程锡肝颤。
“进来。”简短的命令里听起来余怒未消。
林念乖乖地低着头跟进去，看着程锡，一脸的欲言又止。
“好了，你可以说话了。”程锡当然知道小孩儿在别扭什么。
“程医生……”
“嗯？”
“对不起……”小孩儿很是认真地道歉。
叹了口气，程锡看着低着头扳着手委委屈屈的小孩儿，程锡觉得一点都气不起来了，那紧紧抿着的嘴唇此时看起来分外可口。
于是凑上去，轻轻地吻。
“唔……”林念吃了一惊，吓得后退了一步。
“还有几分钟就要下班了，现在应该不会再有病人过来了。”程锡解释着，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看向林念，“过来，我给你揉揉腰。”
“啊？”林念没反应过来。
“咳。”程锡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心疼地皱着眉，“你不是说腰疼么？昨晚我……我来给你按摩按摩。”
没等程锡把话说完，林念就主动躺上了按摩椅，“你看，五点了，现在你就是我的专属医生了哦。”
程锡的手法很专业，林念舒服得哼哼唧唧地。
“你，你别再发出那样的声音了……”程锡有些受不了了。
“可是很舒服嘛……”林念装无辜，“舒服得呃……欲，仙，欲，死的……”
“什，什么话！别乱用成语。”
“那什么是欲，仙，欲，死啊？”林念的脑袋凑了过去，“是不是很爽很舒服……”
“是，是。”程锡尴尬得脸都红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医院里跟林念讨论这样的问题。
“那，你说。”林念可没打算这样就放过程锡，“我有没有让你欲，仙，欲，死过？”
“……有。”沉默了很久，程锡才小小声地说。
“快说，快说，是哪一次？”林念兴奋不已，每次自己问他都不肯说，难得今天这么老实。
“……”程锡彻底不肯回答了。
“那，那你说，昨天晚上我那么乖，你有没有很爽？”林念退步。
“……”
程锡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吧，林念已经很是满意了。
“那你就是喜欢我听话了，任你摆布，嗯？你好色哦……”眼看着程锡脸上的血色都开始向脖子蔓延了，林念的坏心呀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也，也不是。”偏偏某人还十分配合地老老实实有问必答。
“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林念索性坐了起来，用手撑着头看程锡。
“都，都喜欢。”程锡大窘之下连忙转换了话题，“你乖乖躺好吧，我再给你按摩一会儿。”
林念乐呵呵地躺回去，眯着眼睛享受。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我们还要去接希希呢。”林念问。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今天要值夜班了么……”
“什么时候？！”林念颇为意外。
“昨晚啊……”没由来地，程锡的脸又红了红。
“在哪里？”
“……”
林念郁闷，自己这句话绝对是随口一问毫无杂念啊，程锡你脸红什么呢？！
不过没关系，不知道刚好不是吗。
“那我就陪你值班吧今天。”林念决定了，“只不过希希怎么办？”
“我怕你要跟朋友见面不方便，所以今天早上已经通知过保姆去接了。”
“那岂不是刚好！”林念大喜，今晚他就算赶自己自己也不走了。
当然林念早就忘了自己被程锡凶了一句就话也说不出来的模样了。
“但是你还小，熬夜对身体不好的。”程锡小声劝他，真是一颗红果果的爸爸心啊。
“程锡，好不好？”不管什么时候，撒娇都是有用的。
“……我去给保姆打个电话。”所以说心肠太软的程PAPA总是无限度地惯着某人，“那你晚上要吃点什么吗，我帮你叫外卖吧？”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不就行了。”林念无所谓。
“我以前都是在医院的食堂吃，我怕你觉得不好吃。”
“哪有那么娇贵啊……”林念翻个白眼，“又不是什么大少爷，我小时候经常连饭都没得吃呢，我一点都不挑的。”
程锡没有说话，只是手指轻轻地描上林念的眉眼，眉目如画，艳若桃李。
“怎么了？”林念有些不习惯程锡这样的沉默。
“你小时候都没有饭吃的么？”程锡的声音里似有苦涩。
“对咯。要不我干嘛去，夜店啊。”林念的语气中带着理所当然，但是程锡知道那是曾经饥寒的生活培养出来的坚韧，“都是多早以前的事情了，有什么呀！”
“虽然都已经过去了，”程锡苦笑，“但是我就是觉得你要是能少吃些苦就好了，我总觉得是我不好。”
林念乖乖地躺着不再说话了，任由程锡的手指在额上和发顶游移。
这样的感觉真好，林念想，有一个让自己全然放心的男人疼爱着。
“不，你最好了。”林念决定永远都不把这句话告诉他。
程锡打了饭，两个人都没有吃很多。虽然林念嘴上说不挑饭，但是吃程锡做的饭吃久了，嘴都被养刁，吃食堂大锅饭果然不免有些食之无味。
不过林念倒是没有抱怨什么。
吃完饭收拾过后已经是晚上了，给家里打了电话问了问希希的情况，听保姆的语气好像今天还算是听话，程锡也就放心了。
不知从哪里又给林念搬来了一张椅子，两个人就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
程锡在整理病人的资料，林念就拿了一本杂志慢慢地看。
一直看完了两本杂志的时候，林念觉得实在有些累了，索性就放下书端端正正地做好，看程锡。
或许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吧，程锡挺秀的长眉轻轻皱了起来，一边看着一边在旁边的小本本上做着笔记，来来往往。
程锡虽然在普通人中可以称得上是好看了，英俊得很有男人味儿，额头饱满五官比端正还要再好一些。但是他长得又并不算那种最帅气的脸，起码跟林念那样的美人不在一个水平上，毕竟林念在夜店里呆久了，目光所及的全是巴掌小脸、烟视媚行的美人，程锡在其中连个普通都算不上。
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像程锡那样笑，程锡笑起来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会让人愿意相信，因为那样勾起的唇和弯下的眉，怎么看都太过诚恳了，让人都没有面目直视。
更何况，程锡最性感的地方可不是脾气好，虽然长相不算帅，但是程锡难得有一副绝对性感的身材。
程锡不是肌肉贲张的那种身材，平常时候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脱下衣服来，啧啧，那个宽肩阔背长腿细腰的，特别是那小腰上恰到好处的凹陷，和腹肌上恰到好处的手感，动起来的时候腰劲总是让人无比销魂。
林念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偏瘦了，程锡也是。只不过是林念是从美观的角度出发，程锡只看得到健康。所以每周林念都要被程锡拉着去健身房，不过林念也没有什么好不满的，虽然累是累了，但是可以看到程锡穿着的运动背心在高强度的活动中被汗水完全打湿，紧紧地贴在背上，闪耀着那种健康强壮的光泽，林念都很像扑上去把人狠狠地非礼一遍。
想着想着，林念开始冲着程锡傻乐，工作中的人抬起头，“怎么了。”
一丝不苟的认真表情与林念脑海中赤裸翻滚的形象重叠，林念惊觉自己兴奋了。
“啊，没，没什么。”林念低下头做认真读书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是不是累了？”
“没事，没事，你做你的事吧，不用管我。”
“我已经做完了，来吧，我们来聊聊天。”
“做完了？”林念一听就来了精神，“那我们聊什么？”
“那你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林念遮遮掩掩地不知道怎么搭话，突然响起的一阵敲门声解救了林念。
程锡去开门，是一层楼上的小护士。
“程医生，我准备了一个些夜宵，因为觉得你工作太辛苦了，所以特意拿了一些来给你吃。”小护士笑得甜美又贴心。
“是吗，那真是谢谢你了。”程锡很是诚恳地道谢，“真是的，难得你这么细心，真是太谢谢了。”
“那……”那个护士低着头有些害羞的样子，“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就是一个人在值班室也挺无聊的，不知道能不能和程医生你聊聊天。”
“哦，那你快进来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进得门来，那护士才看到程锡的办公室内已经坐了一个男孩儿了。
“呃，这是程医生的弟弟吗？”护士很是惊喜地问道，“长得很好看呢。”
虽然林念根本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惊喜的。
“是……”承认的是林念，他可没有打算让程锡在医院出柜。
坐了不很久，护士就以自己还有事为借口告辞了。
“刚刚来的时候还那么积极呢，走得倒挺快。”林念的声音有听得出的大大不满。
“你怎么了，不高兴？”程锡对于林念的情绪还是比较敏感的。
“当然不高兴了，你干嘛让她进来啊。”林念冲程锡嚷。
“人家送了宵夜过来，不让进屋怎么可能嘛，再说她一个小姑娘值夜班也很辛苦的。”程锡解释。
“你还敢说！”林念大怒，“谁让你随便随便收人家东西的，你不是GAY吗，你不是喜欢男人吗，你收人家小姑娘的东西干什么，老不修！”
吃起醋来的小孩儿，也是蛮不讲理的那一种。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嗯？”程锡过去哄着，“人家送东西来也是好意，你吃醋干什么呀。再说了，要不是你在要不是半夜怕你饿了，我至于要人家小姑娘的东西吗？”
“什么好意啊，你没见那个女人看你的眼神！你要真是GAY，就给我离她远点！”林念跳脚。
“你整天在瞎想些什么，嗯？”程锡无奈，“我是不可能喜欢女人的，我只喜欢你，好不好？”
“可是你有个儿子……”林念闷闷地说，这句话在他心里都不知道闷了多久了。
“那你过来，说你不生气了，我就跟你解释好不好。”程锡居然学会了跟小孩儿讨价还价。
“我，我不气了。”林念答应，“我本来就没有生气，都是你太笨了，我还不是怕你被骗。”
“好好，是我笨。”程锡见小孩儿答应了，这种程度的没原则还是做得出来的。
“我以前结过一次婚，那时候是家里逼的。”
“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嫁给我真的可惜了。是我混蛋，害了她。”
“她喜欢上别人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