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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万里河山烟火人间上——by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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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听到此,眉头舒展开,笑骂:“你这小子,才多大点就想着娶媳妇了,想要讨朕的赏为何不直说!朕何时短过你的花用。”

永珹扭身跑走,躲开乾隆要扣他头的食指。回头呵呵一笑,撒娇的意味颇浓:“这可是您说的,君无戏言,您既然说要赏儿臣,那儿臣回去便打开箱子等着接您的赏!”

乾隆被他这么一闹,抑郁有心情烟消云散,眼睛心思只围着这个不到他腰的小不点转,跟在后头连声道:“慢点,别跑,当心摔着!”又指着跟在身边提灯笼的吴书来说:“还不快跟上,天黑路滑摔着四阿哥朕可不饶你!”又淡淡加了一句:“今日的对话不可外传。”

低头装了半天空气的吴书来忙道:“不敢。”又有些左右为难,这金贵的父子俩身边只跟了他一个,这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后来一想,这雪反着月亮光也能照清路,万岁爷一个大人应该没什么事。他就遵旨跑着去追已经走出一段又回头望向他们的小阿哥。他心想,这四阿哥果然非同凡人,才这么大点,就敢怀疑起朝庭大员来。若是他长大了,那还得了,怕是除了皇上谁也制不住他。

又想到皇上对待四阿哥格外的宽容与耐心,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怕是皇上都不制不住他。吴书来一直侍候在圣上身边,乾隆的行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几个月来招见四阿哥谙达的次数可是超乎寻常的多,以前驾临上书房也没像现在这么勤快过,一切都表示,皇上对待四阿哥宠爱有加。他从此对永珹更加小心侍候起来,恭敬的态度不亚于对皇上。

第18章

被儿子这么一闹,到是让乾隆反之前的不快忘了,乾隆带着永珹继续慢慢地往回走。途经御花园时,遇见有人放孔明灯。在夜晚的天幕中,摇的灯显得极为漂亮。乾隆淡淡一哂,微微皱眉,自是知道这个时候,这种行为是为了吸引他,说真的他今天没什么兴志。不过见永珹扬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瞅着高空的灯。便哄着儿子道:“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永珹只对灯有兴趣,而不是放灯的人,乾隆都这么说了,他只得点头同意。乾隆也是误会小四儿,以为他想要那盏灯,才多此一举。没走出多远就碰上放灯的人。吴书来尽责地斥道:“大胆,什么人敢在御花园私放孔明灯!”颖贵人纤薄的身姿朝着皇帝过来的方向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臣妾大胆,请皇上恕罪。”

永珹的嘴角淡淡勾起,暗笑他老爹真是艳福不浅。寒冷的晚上都有人等在这儿求‘恕罪’。这后宫争宠的戏码真是层出不穷,若是以抛开得失,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真是幕幕精彩,你方唱罢我登场,比精心策划的剧集还好看。

乾隆好像背后长眼睛一样,回过头来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来对着颖贵人勾起嘴角轻笑道:“起来吧。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放孔明灯?”吴书来从一侧的角度看着,皇上这哪是笑,明明一点笑意都没有,还不如瞪四阿向哥那一眼有温度。

颖贵人粉颈低垂,语声轻柔:“回皇上,臣妾是听说嘉妃姐姐身怀龙嗣,特意写了满灯的福字为姐姐与龙嗣祈福,不想在此冲撞了皇上。”宫里的消息传得飞快,太医刚离了慈宁宫,这事就全宫上下都知道了。想来皇上此时最在意的就是那块未出世的肉,她这么说一定会讨皇上欢心。

乾隆似笑非笑,“喔?难得颖贵人有心,永珹还不过来谢谢颖贵人,她对你额娘和未出世的弟弟可是关心得很呐。”

永珹本来好好地靠后看戏,这下被点到名字,只得上前谢过。“永珹代额娘谢娘娘记挂。”这让她灿烂的笑脸直接震惊地僵在了脸上,敢情这女人刚刚就没看到他,满心满眼都是皇上。颖贵人自知身份有别,忙侧着身子避过他的礼。费尽心思地在这等着皇上路过,怎么也没想到皇上还带着小拖油瓶。她用人家母妃当借口,还被人家儿子捉个正着,怎么能不叫她尴尬,只求四阿哥年龄小,听不懂这些。强笑道:“这是奴婢该做的。”

这些引人注意的事,不过是后宫争宠的小手段,若在平时乾隆可能会有心情陪她玩玩。可是今天儿子在身边,之前心里又压着事儿,他哪有心情注意到美人风情。淡淡道:“既然灯放完了,颖贵人就回去吧歇了吧。”

颖贵人一愣,“呃?”按照正常程序,皇上不是会因她衣衫单薄又天黑路滑,而送她回宫,然后顺便留宿吗?

乾隆见她还站在那里不走,微一挑眉:“怎么?你还有事?”

她回过神来,连忙在宫女掺扶下跪安告退。转过身时,就听乾隆掷地有声的一声“等一下!”。颖贵人欣喜地转回来,飞扬的旗装下摆打了个旋儿,她以为皇上回心转意,想去她宫里坐坐。期待地看向乾隆。

乾隆清咳一声,无视她热切的眼神:“把灯留下。”

也不知是不是她耳力好,走出不远就听见皇上哄孩子的话:“喜欢吗,皇阿玛把它赏给你玩好不好?”“不喜欢?都因你直勾勾地看朕才找过来……”

她气得使劲绞起了帕子,飞速离开这对不把她当棵菜的父子。一旁撑灯的宫女亦步亦趋地跟着,大气不敢出。

永珹看着被乾隆塞进手里的孔明灯,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乾隆不是应该把他打发走,和那个贵人一起……吗?怎么被打发走的另有其人。乾隆看小孩还双手捧着灯发呆,以为他是没见过这东西觉得新奇。

才有了以上问话,却见他坚定地摇摇头:“儿臣不玩了……这是给额娘和弟弟的祈福灯,怎么能让我拿来玩。”他是没见过这么大个的孔明灯,想研究研究它的构造,可是一想到颖贵人的那些话,就打了退堂鼓。他虽不信这些,这灯却不能动了,这种不敬的把柄可大可小,徒给额娘惹麻烦。

乾隆一咽,被堵得瞬间失语。虽然大部分男人梦想妻妾和谐,他却从没这种奢望。后宫的女人向来争来夺去,他不相信这真是给嘉妃祈福用的。不过见儿子一脸纯真,总不能当着小孩子说出这种话。乾隆这时还没有发觉,他一向唯我独尊哪曾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更不用说什么,对待孩子就差别对待。君王眼中没有孩子,只有臣子。已经在皇帝心里被单独分出一片区域居住的永珹,不知道幸还是不幸。

乾隆对他的温敦孝顺很满意,暗道不愧是朕的儿了,以小见大,若是正确引导着,日后必成大气。忽然间他生出个想法:“难得你小小年纪,就知不玩物丧志。明日起,从上书房下学后就到养心殿来,朕会亲自考教你。”

永珹一怔,随即跪地谢恩。冷硬的地面让他更加清醒,面上是孩子该有的喜悦和强持镇静。心里却微微发苦,皇上亲自教导这样的荣宠,本朝到如今还没有人领教过,不知会在这后宫里掀起怎样的波澜。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本不是做事畏首畏尾之辈。可是他又不是没有牵挂的人,额娘才被查出怀了身孕,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嫉恨,再来他么这一出,承乾宫未免太招眼了。

从此后永珹就早起去上书房,下了学去便去养心殿陪乾隆,两人用了饭后再去慈宁宫请安,他再自己再回承乾宫看额娘。生活也没什么变化,不过是把家庭作业从阿哥所移到养心殿完成,且身边多了个别人请不起的家教。

不得不说乾隆真的很博学,是个博惯古今的君王。若不是朝政和后宫分了他大部分精力,相信他也能成一代鸿儒。永珹和他阿玛学习进步很快,可能乾隆是这个国家的独裁君主,一向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没有上书房的师傅们说话时有所保留。他的讲解往往一针见血,让他霍然开朗。

而当乾隆第一次见到永珹那笔滥字时,表情可谓前所未有的精彩。下了大力度矫正他的笔法,终于让他的字有了质的飞跃。

就在永珹摩拳擦掌等着迎接明枪暗箭时,这事儿,却没想像中的引起大风浪,不过是筛出几条上不得台面的杂鱼小虾。承乾宫里也一派升平,嘉妃还是慈爱地待他,兼职幸福地养胎。下绊子的人不见,却来了更多见风使舵,阿谀奉承。

永珹不禁有些疑惑,宫里的女人什么时候都成善男信女了?直到去皇后宫中请安时,皇后看向他时眼里流动的光火才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做梦,他真的又做出了招人眼惹人嫉的事。不过,她也只是眼睛冒火而已,并没真把他怎么样。看来是有人出面做了什么,人选无外乎就是他九五之尊的皇阿玛。

因嘉妃身体需要特别对待,永珹对嘉妃的食谱果点也特别上心,并命人拿来给他看过。其实前世时,他外公一门是医药世家,珍藏典籍无数,子孙也都医术高明,到他妈妈那代只有她一个独生女儿,就想在永珹姐弟三人中选一个继承衣皈。外公对他最看好,从小养在身边,言传身教,使他对药理知之甚祥,医术也算小成。嘉妃到是不知道儿子有真本事,只道他平日里看的书多了,想研究什么也就随他去了。

第19章

这一日,众皇子皇孙们在上书房上课,永珹因前一天睡得晚了,又天不亮就起床,便有些精神不济。听着师傅让人昏昏欲睡的声音,真是很煎熬。为防自己不雅地趴在课桌上睡着,他只能神游天外,努力想其他的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不论做古了还是现存的,果然都爱折腾人,不只要折腾外人,还要折腾自家子孙。康熙圣祖,您要求什么书都读一百二十遍有意思吗……

蔡新边讲课,一边观察众学生的反映,很快就看出永珹的心不在焉,客气地点名道:“四殿下,臣刚讲的那段书你有什么心得吗?不防说出来给大家分享。”在坐所有人都一哆嗦,他们知道这个老师可不是徒有其表的弄臣,作学问上最是认真,若是有人不认真,不论是皇亲贵戚还是皇子阿哥,他真的谁的面子也不给,而且他语气越客气往往酝酿的劫数越难逃。跟在永珹身后的哈哈珠子们,脖子一缩,以为自己就是替罪羊的料,瞬间苦了脸。

永珹一被点名,那点晕乎的感觉跑没影了,瞬间清醒过来,有些感激地看了蔡新一眼。把蔡新看得莫名其妙。

永珹马上有了新的烦恼,他刚刚只顾跑神儿,哪里知道讲的什么。不经意间往旁边一瞄,永璋小手正指着大学中的一段,永珹的眼神绝对是军人水准,还好这些书他早就背过,不至于无话可说。他略微思考后答道:“学生在思考老师说的‘齐家修身治国的道理’,一时有所感触而已。”

蔡新挑眉:“愿闻其详。”

永珹笑道:“学生听过一句民间谚语‘人都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坏,人都不满足自己庄稼的好’以前我以为这句还是稍有偏颇,今日听老师请解过后,便霍然开朗。之所以说要先管理好家族要先修养好自己,不能因自己的偏爱或偏见只看到别人的优点或缺点。我们应克服感情上的偏私,正己,然后才能正人。竖立正确的观念要从小家做起,然后才能从独善其身做到兼达天下。”

蔡新听后缓和了脸色,让永珹坐下,转而去抽察别人:“循王世子,请将……”永珹继续他的神游之路,恨不得睁着眼睛睡着。他身后的一干伴读侍读们松了口气。清朝的规定是阿哥做错了,伴读代为受罚。要说永珹身后的众人命算好的了,这上书房里哪个王孙子弟能保证一点不错。且这一届以蔡新为道的师傅们教导时很严格,几乎伴读们都被罚到过。只有永珹至今还没被寻到过错处。虽说小阿哥入学时间短,可是能在一向严历的蔡新手下,全须全尾地这么久,当真是不容易了。

不一会儿,皇上也驾临上书房查功课,这让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皇上已经快十天没来了,正在大家完全放松警惕之时,给人突然一击。乾隆自是没有义务解答众人的疑惑。他看了一圈没有人旷课后,开始考教功课,自然是从皇子开使。永璋今年十岁,进学已有小四年,回答的问题有些难度,花的时间自然就长些,半个小时过后还在夹板的叙述。永珹有一个习惯,越是在熟悉的人身边他越安心,永璋的声音无疑成了加强版的催眠曲,把他瞌睡虫勾得又蠢蠢欲动。而且他了并不像别人那样害怕乾隆,没有什么人在圣驾前就诚荒诚恐的自觉。所以,为了掩饰自己的困意,永珹头垂得低低的。

乾隆自打进屋,就没少往小儿子那瞄,而那小孩却不给面子的看也不看他,永珹平时是谦恭懂礼,却没拘紧到不敢直视圣颜的地步,今天这是怎么了,乾隆暗暗纳闷。

等永璋答完了自己的问题,已经是四十多分钟之后,他习惯性地向弟弟看去,满心想得到鼓励地一笑。谁知今天却吓了一跳,从他的身高角度正好能看到小孩合上的眼皮。永璋心急如焚,恨不得上前去拉他一把,奈何两人离得远,跟本是有心无力。

乾隆这时却轻轻地说,“永珹,说说今天都学了什么。”

“……”

“永珹?”乾隆见叫他没反映,不禁提高了音量,一屋子大大小小敛气摒声,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永珹小小的身子微一摇晃,粘在一起的眼皮‘咯噔’睁开,目光对上乾隆,眼中带了些刚睡醒的无辜迷茫。乾隆眯了下眼,他瞬间就明白了儿子是处于怎么样一种状态。心里对他这种难得的表情感到好笑,这是小孩从没在他面前表现过的一面。

乾隆一张俊颜却极力板着,想看面前这小孩想怎么样蒙混过关。有他在小四儿都敢打瞌睡,他就不信师傅讲课时小四儿能认真听。皇上眼一瞪又不说话,那是龙威尽现。上书房里的气氛立时微妙了,众人僵直了身子严阵以待,心想这下四阿哥要遭殃了。只有蔡新并不担心,他这学生的斤两他略微窥到了一二。

永珹身处众多的同情眼光中也觉凉嗖嗖的,还是吐字清晰,声音糯软地问,“皇阿玛,您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儿臣没听清。”话一出口皇上还没反映,一旁侍立的小太监倒吸了一口气,可能从没见过这种胆大包天的。皇上的话被你无视,还不眯着装着,非要上赶子再问。让不是让人捉住你的错处嘛!这不,四阿哥的老师伴读们都跪了一地。

永珹很郁闷,他是真的没听见,没有问题叫他怎么回答,这些人怎的胆子这么小?

乾隆却很高兴,这段日子相处下来,终于让小四儿在对他没那么拘谨。他年青时心心念念的都是这把最尊贵的椅子,等到真的得到了,又同时失去很多东西。所有人对他要么战战兢兢,要么谄媚奉承,连个正常说话的人都没有。时间长了也有孤家寡人之感,好不容易有个看顺眼的儿子,能跟他正常对话,哪有不鼓励反而打击的道理?所以乾隆和颜悦色,当真将他的问话又重复了一遍。又让四阿哥身后跪了一地的人起来。

永珹没精力注意气氛微妙的变化,他还真不知道今天讲的什么,只得在心里推算蔡新的进度,镇定地答道:“回皇阿玛,师傅今日讲了大学中的一段——所谓修身正在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儿臣理解的意思是,所谓修身,在于端正自己的心态。如果人心里有愤怒的情绪,就不能端正心态,心里有恐惧,有偏爱,有忧患,亦不能端正。心思不端正就导致神志不清晰:看了却会看不见,听了却会听不到,吃东西却也不知道其滋味。所以说,要修养自身的品性必须要先端正自己的心思……”

乾隆见说得平和中正不离大旨,笑着点点头,显然很满意。他又抽查了几个宗室子弟的读书情况。自从雍正帝设立了军机处以来,议政王大臣会议形同虚设,中央的权力已经渐渐的全掌握在皇帝手里,宗室们虽有皇亲国戚的名声好听,实权却被急骤削弱。乾隆也是个乾纲独断的君主,他更是使君主集权发展到了顶点。对于已经这些没有威胁的宗室,他也愿意给他们体面,所以宗室的嫡子们一直跟着皇子在上书房学习,而不是被打发到咸安宫官学。乾隆也时不时的给予关心和赏赐,众宗室对皇帝感恩戴德,尽心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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