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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 中+番外篇——by小鸢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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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思观干笑几声。

「我现在绝不会揍他,你省了那份心思。」

巴掌一拍下去,就成了最亲密的惩罚,代表着原谅和默许,也代表由我主动迫他回头!

「阿凛以为你有新人了,他一定是谨守底限不敢打扰。」

「我会处理。」

「爸,」思观走到客厅,从随身的外套里取出一个信封,交给修格,「看看这个,你会明白我的考虑。」

修格接过,随手拿着,踏步走出了旅馆的房间。

******

思凛侧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身后的男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强壮温暖的臂弯由后方环绕过来,把他的手和上半身紧紧箍牢,熟悉的温暖似乎流窜过身体的每个角落,思凛闭着眼睛,感受男人的鼻息吹过他的头顶,发丝痒痒的,若有似无的古龙水和着男人体温,蒸散于空气中,让人万分怀念。

思凛微微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碰,他很怕惊醒修格,只是想要这样做的渴望实在太强烈使他完全无法抵挡——他轻轻伸出手,触摸修格搁在床面上的手掌,那双手还是和记忆中一样厚实健壮。

思凛觑准了他两手之间的缝隙,然后把自己的手掌偷偷塞了进去,粗糙的结着茧的掌心覆盖着他。

思凛看着看着,那两人双手交握的景象,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如果可以永远这样就好了,我不必去管生命中的任何事,只要静静的躺着,让这个人温暖我,一辈子也不离开。

他醒来很久了,而修格依然睡着,思凛的脑海里乱七八糟的飞过各式各样的臆想,关于修格的出现、修格抱着他入睡的原因……纵然有许多猜想从心中流过,但是他不愿意吵醒修格,也不愿意惊醒这场美梦。

渐渐的,厚重的窗帘之后,天光开始一点一点明亮起来。思凛看着,心里却有点悲伤,身后的修格似乎是醒了,撑起身躯,他可以感觉到修格愣在那儿看了他很久,由高处俯瞰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最后化为一声短促的叹息。

男人低下头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轻语道:「宝宝,你真不乖。」

思凛心想:我哪里不乖了!不过喝了点酒嘛,还是被你儿子灌醉的!随即又觉得惆怅,这——已经不关你的事了!

修格替他好好地盖了被子,躲在被窝中的他努力维持一样的姿势,他闭着眼睛,耳朵里听见修格套上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系上皮带时金属扣撞击的轻响,他不能睁眼,深怕修格发现他只在装睡。

最后,他听见卡达卡达的脚步声,修格慢慢走开,思凛从眼帘之中,只看见了哥哥关门的背影。

刹那间,他几乎有大喊留住他的冲动。

门卡跶关上的那一瞬间,楚思凛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过往种种纷乱沓杂,他知道自己不能开口,一旦开口,就是全面投降,承认他不要原则不在乎监视控制,不介意管教和家法,只要修格能够回来。

可是,修格愿意回来吗?他已经有了晓麒?爱他甚于爱我?

那又为什么会来这儿?

思凛心乱如麻,烦躁得要命。如果你每天晚上没有修格的大衣就睡不着,每天喝咖啡提神到快洗肾的地步,然后你事业一帆风顺还是不开心,一堆人追依然感到寂寞,你他×的真的会觉得原则什么都是狗屁!

可是理智告诉你:原则怎么会是狗屁呢!思凛捏紧被单,气得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他越来越迷惘,自己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99.攻防3

走出饭店的卧房,思凛抬头喵了一眼时钟,六点十分左右,大清晨的,一脸困顿倦容的齐思观先生正在餐桌前嗅闻松饼的香气,哈巴狗似的。

「早。」已经梳洗整齐的思凛拉开椅子坐下,精神奕奕。

「早,昨晚做了个好梦吗?喜上眉梢的样子。」思观意有所指。

「好梦?」思凛一晃神之间,忽然忆起昨晚他好像在梦中抱住了一个很像修格的人,对他又撒娇又抱怨什么「哥哥不爱我」之类的话,不由得脸色瞬间大变。

修格都听到了!

思观拿刀切开淋了大把蜂蜜的松饼,坏笑:「你酒品可真够烂的,抱着我不放直喊哥。」

「你!」思凛拿起银刀,怒盯着他。

「幸好是对着我喊,要是我爸爸听见了,怕他误会你余情未了。」

「昨天……是你?」他心下稍安,我说蠢话时抱着的人,是你?

可是那感觉,不像啊!

思观一本正经的道:「是啊!我看你喊得可怜,一时舍不得,还抱着你睡了一夜呢!」说完放声大笑。

楚思凛脸上青白一阵,最后的奢想破灭,他当然知道是谁抱着自己入睡,是谁的气息安抚他所有的不安。

「阿凛,来,别生气,吃点水果松饼。」那个笑完的家伙很好心地推过另一盘完好无缺的热腾腾松饼,顺道替他倒上一杯牛奶。

「你设计我!」思凛不为所动,质问。

「当然,我没胆设计我老爸,只能朝你开刀。」

「我……」思凛拿着银制刀具,笑着站起来,走到思观身畔,提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道:「你再说一次。」

思观僵住,强笑道:「阿凛,有话好说。」

「你这种损友有什么话好说!」

「这……」思观知道阿凛不会刺他,可是有一把刀在脖子旁总不好玩啊!他非常无耻的大喊:「爸,爸!你快出来,阿凛要杀我!」

思凛拿刀的手立刻一顿,不安道:「你爸……还在?可我明明听见……」

思观要的就是这一刻闪神,立刻捏住他的手腕用力往桌上一喀,把餐刀甩飞出去,然后反客为主,把思凛的手扭到他背后压制,自己顺势站起,一脚踢在他膝盖上逼他跪倒在地,最后踩在思凛的小腿上,使他完全动弹不得。

「齐思观你做什么?」思凛愕然,继之以愤怒。

「嘘,阿凛,静下心来好好听我说话。」思观一改之前没点正经的模样,眼神锐利,带着冷肃的怒意。「你一定以为我是你的朋友,所以不会害你,不会对你动手吧!我给你倒酒你就傻傻地喝,你忘了我们多久没见了?」

思凛震惊得望着他,一时无语。「阿观?」

「友情是那么靠得住的东西?你被人设计陷害过一次,还学不乖?」思观斥道:「看你那样不设防地一杯接着一杯,连我都想抽你。」

思观提的是汪霖那件事情,连那个他也知道了。思凛冷下脸来,道:「你要说什么,别打哑谜,不要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教训我,我不接受。」

「说也不行!」思观爽朗笑了,「好吧!那是我老爸的独门权利,我不跟他抢。」

思凛面红过耳,冰言道:「放开。」

「不放。」思观轧他跪地的力道再加重,徐徐道:「我从四岁就开始练武,中国武术、跆拳道都练过,长大后还学过自由搏击,你不是我的对手。」

思凛只觉得被押在背后的手传来一阵阵疼痛,脸色都变白了,他不肯服软,道:「阿观,你未免自以为是。我喝酒只是因为我想喝,和你灌不灌没有关系。」

「嗯?当然,」思观玩味道:「我知道你想喝酒,还一心想醉,但是,为什么呢?」

思凛突然间不作声了。

「打过电话给爸爸,跟他道歉了,照理说理应解除了内心的负罪感,可以和新任情人开心庆祝,心情应该好的不得了,楚思凛你却一个人躲在小酒馆里喝得天昏地暗,作什么呢?」

「……」

「你可以说明一下吗?」

内心充满被羞辱的愤怒,思凛定下心神来,温和解释:「一夕之间突然成名,你知道最近我接受过多少访问?压力有多大吗?连事务所的同事们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了,向他们诉苦不等同卖弄炫耀?没法子,只好一个人喝酒放松心情,喝到一半,你就来了。正好我找不到酒伴……你自己毛遂自荐……所以我只好将就。」

这……还真能掰,偏偏掰得还挺有道理!老爸每回骂他都要经历这种狡辩的过程吗?实在辛苦!

思观惊叹一阵后道:「楚思凛,你放屁!」

没料到他口出恶言,思凛怒道:「关你×事。」

「你喝醉后,抱着我喊哥哥,哥哥是谁?」

「呵,我爱男人,情人之间称呼年长一方哥哥很正常,阿观,三年过了,我也会有新人,你何苦纠缠不休。」

「妈的!」思观简直想喷火了,这个人倔成这样足以气死如来佛祖,难怪他老爸冷了脸反身就出门去,想是已经预料到这个后果了。「楚思凛,你生肖属牛的啊!在我面前说句实话服个软你会死吗?」

思凛沉声道:「会。」

「我……」思观言语不能,说:「我真是……」

「你管得宽了,我和修格之间的问题,不该你插手。」思凛不想再和他啰唆,道:「我不是罪犯,你要再不放手,我上医院验伤,向柜台投诉我在De Flore饭店遭遇袭击,要求给个解释,你觉得如何?」

「你去投诉?」总统套房的客人被袭击,还是集团继承人要的房间,齐主席当然会知道——这根本是变相告状。「你可真会找击破点。」

「彼此彼此。」思凛道:「现在——放手!」

被威胁的那人没再坚持,松开了挟制。

思凛揉揉酸麻的手臂和小腿,慢慢站起身来。他回头在餐桌旁坐下,困扰道:「我的衬衫已经够皱了,现在更是堪比麻花卷,你让我怎么去工作?」

「我送一打给你,快递到你家。」

「那倒不必。」思凛慢条斯理地拿起另一把刀子切开香甜的水果松饼,一边把奇异果挑起来吃,说:「你道个歉,并且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就好。」

「我想干什么?」思观看着他,目光冷一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以前的好友突然找我喝酒,喝醉了殷勤地为我在饭店订房休息,一觉醒来忽然翻脸了,行为反复无常,教人如何猜测呢?」

「哼!」思观说:「你漏了一个细节,也罢,爸爸要我告诉你:他昨晚并没有来过。」

思凛脸色一白,纵然修格清晨的离去已象征着一种态度的表达,可他落在额上的吻那样轻暖,熟悉依旧。

「阿凛,爸爸说他没有来过。这表示什么,你应当比我清楚。」

修格明明听到了他的心底话,依然离去……

「三年的时间不长,可也不短,灰烬的余温可以维持多久,我们都没有把握。」思观嗤道:「听说汪霖去年已经结婚了,在他学成归国的第二年,娶的是他的研究所同学,金童玉女,一时传为佳话。当时我正好在C国出差,那婚礼之盛大铺张,令人印象深刻。思凛,你觉得,他现在还会记得你吗?」

「当然……不记得。」事实上汪霖结婚前夕还跟他通过电话,情绪低落的样子,思凛自然不会提,因此微笑道:「他不记得才好,了却一桩烦恼。」

「人心皆同,人心易变,阿凛,三年或许还好,可要是五年、十年呢!有多少难忘的回忆禁得起现实打磨、岁月腐蚀?到最后后悔了伸手去掬取,可能只剩下遗憾,你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这段话说得有理,无法辩驳!要把感情的保险期算到五年以上,还是逝去的感情,那可是天真又愚蠢的想法。

瞧瞧修格,他现在甚至连第一任女友的名字都想不出来,更别提追忆了!

那我在修格心里,又可以留存多久?

思观发现他终于开始思索,又道:「阿凛,我也不多说,只想提醒你:有些事情,一旦放弃,就是永远错过,老天不会给第二次机会。你当真不后悔?」

「……」

「我费尽心血唠叨一通,你还未懂言外之意?」

思凛默然不答,一拿修格威胁,思观立刻松手,为的什么?

又说了一堆暗示的话,他又不是没脑子,当然听懂了。

「思凛,我不会再迫你,爸爸不会高兴我干涉,但是——」思观珍而重之的从他的公文包内取出一本薄薄的手记,递给他后道:「这本簿子你拿回去看,看过后还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把它当成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这是……」

「看过之后,请你坦承面对自己的内心,做出决定。不论结果为何,请你不要反复就好。」

思凛预感到那本簿记中可能藏匿的内容和隐密,犹豫道:「阿凛……」

「拿走吧!小心保管。」思观道:「如果你有了决定,第一个告知我,爸爸要强,但是对你是好的,如果你不能直接面对他,由我来设法,我会把伤害降到最低。思凛,你可以给我这个保证吗?」

「好……」

「还有那个俄国人,V什么的,」思观再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数据袋,「你最好小心他。」

「你有证据?」

「看完后你自己下判断……」

思凛迟疑了一会,还是把袋子接过来。

这两个人把早餐吃完,一齐离开了饭店房间。思凛瞥见门口站岗的黑服保镳,神情依然不太自在,思观笑:「爸爸给我什么,也就给你什么,你别埋怨了。」

思凛走在前头,走了几公尺后忽然回头问:「他们也回报你的行踪吗?」

「当然啊!我被管得可紧了。」思观不以为意道:「如果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又何必在乎保镳的汇报?你老板事务所设计的海德公园一号,里头住户谁没有保镳?」

「……」

思凛听完,没有表示意见,只说:「我不喜欢。」

「人生不喜欢的事情多着呢!总要忍耐几项,你以为乞丐喜欢乞讨啊!」

「谬论!」

「这是我的见解,你可以不同意。」

一行人没再多话,于饭店大厅内分开,思凛招出租车回去取车,思观却要去会见客户,就此分道。

思凛不知道的是: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饭店大门口后,狡黠的思观,脸上露出了奸诈又得意的表情,活脱脱像是一只半老的狐狸。

100.攻防4

气派辉煌的办公室里,修格屏退所有闲杂人等,打开了今晨儿子慎重其事交给他的资料袋。

这个孩子不知道哪儿找到了什么数据,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就觉得我一定会买帐?

袋子里的东西非常简单,只有一片光盘和几页薄纸订成的报告书,看见光盘修格眉头一皱,自从三年前汪霖的事件后,他如今一见光盘便不舒服,徐徐把CD片放入计算机主机内,点击影片文件的播放键,屏幕上出现一片街道场景,人来人往的闹区。

画质清晰,应该是从街头的监视器撷取下来的片段,修格静静看着,只见影片中的车流不息,然后画面聚焦在一个红绿灯的路口,那时候灯号刚转红灯不久,正在等待行人穿越马路,而一辆以高速行驶的流线型跑车,却突兀的拐过接角冲出来,就算性能绝佳,跑车直到号志近在眼前发现路上有人方紧急刹车,过快的车速纵然已经减低速度,可行进中的车辆「碰」的一声撞倒了正穿越路口的行人,空气中徒留下猛踩刹车的刺耳余音。

画面中只见一个米色的身影,在车头急碰之下,被撞倒向后急飞几尺,落地后发出沉闷的响伤。

被撞的那人侧身撞击地面,黑色的头颅低垂着贴地,一手重重嗑在地上,手肘处一股暗红的血色红立刻湮了出来,委顿于地的身形努力的用另一手支撑自己想要爬起,可伤后显然无力,试了两三次都还是爬不起来,那种狼狈的样子教人看了心头不忍。

修格注视红色血珠一滴一滴的落下,在马路上留下一小滩血迹。

那是思凛的血。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毫无稀奇,肇事者从跑车上下来,衣冠楚楚的,脸上丝丝慌乱,蹲下身去看倒地的受害人。

思凛挣扎着,可只能见着他脸部的轮廓,无法看清他脸上表情,可以看见他抬起头来,好像开口说了什么,影片中看见他嘴巴张阖,至于说了什么,监视器毕竟不是专业的跟拍,看着远距离照摄的片子,是无法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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