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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万里河山烟火人间下——by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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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容安没在乎别人的眼光,他对四阿哥很有信心,认为这事对自己有利无害,不论如何,这次的战争能把他和四阿哥绑在一起,应该是好事。

大臣们都散了各自去为这次开战打点,永珹也想跪安出来,却被乾隆叫住。等人都走光了,乾隆的态度放松下来,完全没有帝王威严霸气,和他说起领军和在外的注意事项,怎样安顿兵马粮草。一个教得认真,另一个也虚心受教。

气氛正好之时,乾隆忽然说:“还生皇阿玛的气呢?”永珹本来不是自以为是的人,认为别人真该时时围着他转,普通人都做不到这一点,何况是一国之君。他和乾隆父子做得越久,儒慕之情越深,依赖得顺其自然,而乾隆又正值壮年,小阿哥们还在不断出生,后妃阿哥们的荣宠谁都说不准。为了这点子小事闹心,他和后宫那些争风吃醋的后妃还有什么区别。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就得学会不在乎,面无表情道:“皇阿玛在说何事,儿臣听不懂。”

乾隆淡淡叹息,神情是少见的温柔,“那晚朕多喝了两杯,误了和你放灯的时间,不如今晚再去一次吧,也顺便为你这次出门祈愿。”他这样说已经算得上是委婉地道歉了,这种情况相当难得。

永珹对乾隆的霸道性子知之甚深,岂会看不出他这是在示好,却还是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这两天朝庭事多,又新增了军务,皇阿玛若有闲暇还是多休息吧。”

乾隆这次却相当坚持,认为既然落下了就该补回来。永珹则坚持既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补不补的也没有原来的意义。最后当然是小的扭不过大的,在陪着他把今日的所有奏折处理好后,已是深夜人静,两人又同去放了一次灯,还在宵夜时吃了碗清汤寡水的长寿面,当然,面也还不错,只是和平时的御膳比清淡很多。

自从这次之后,两人相处,并无什么变化,却心里各自存了一段心思。永珹想着早日出战,把自己身为男人的坚韧和担当给乾隆看,也好让一直陪养他包容他的皇阿玛放心。

乾隆却对自己过份在意小四儿的情绪有些困惑,却没有排斥感,老子在意儿子天经地义,只是这种年代父子间礼大于亲,关系淡薄而已。可是他与小四儿怎么能一样,这个孩子还是娃娃起就被他关注,后来干脆是亲自教养的,他与自己相处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

回部叛乱和出兵讨伐将领的名单一前一后在朝会的大殿上宣读,如地震般地席卷了整个朝堂和后宫。几个最位高权重的老臣支持皇上,有反对四阿哥出战的声音也渐渐淹没了。

永璋听到了消息匆匆来见,赶上永珹忙里偷闲,见到他的那一刻,永璋反而平静下来:“我知你是干大事的人,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皇上的圣旨砸得所有人错手不及,而军队出发的日子竟然就定在三日后,让他有心想打点,都插不上手。

永珹笑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就要拜托三哥看住那几个调皮鬼了,小六小八虽然爱闹了些,你的话他们还是听的。”说得好像不是去战场而只是微服出宫去玩一天,被他的轻松感染,永璋也笑了,“你知道他们并不怕我,只有你一个人才制得住,所以要早些回来才行。”

大军起行的前一晚,乾隆以钟粹宫里忙乱收拾随行的行李,会打扰到永珹休息为借口,将人留在了自己寝宫,其实父子俩心知肚明,行李早就准备好了,就算没有,奴才们万不敢打扰到主子的。两人默契地默认了这个借口,怀着些忐忑珍惜着这最后一点私密的相处时间,毕竟没人能料准这场仗会打多长时间。

父子俩洗漱完毕,躺在可以睡下几个人的龙床上,这不是永珹第一次睡龙床,但很少有两人同榻而眠的情况。乾隆有好多话要对即将离宫的小孩叮嘱,可是见他那绵软小脸上初露凌历的眉,和清亮有神的眼睛,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自己的路得自己走,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是有能力担任帅才的人,遇到了大事身边也有人商量。乾隆清了清喉咙,说:“朕有东西送你。”

永珹接过他爹送上的东西抖开一看,是一件材质似金属的衣服,比一般的衣物略重一些,灯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诧异的目光看向乾隆:“这是什么?”“几年前西域送上的贡品,金蚕丝和秘银丝成的,据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朕试过了,其实没有说的那么神奇,不过到是比普通的铠钾好用,你穿在里面,没必要就别脱下来。”

永珹拿着那衣服,觉得心在这一刹那被填满,巨大的幸福感挡也挡不住。有人为他的安危着想,真好。忽然眼神一变:“我有铠钾了,武艺也还行,自保没有问题,这是你平时穿的吧,还是留给你用。”当皇帝得罪的人多,电视上总演随时随地都有冒出来要报仇的人,对防不胜防啊。

乾隆闻言勾了勾唇角,不容反驳地说:“宫禁之中怎么都会比战场安全,这样你多一份保障,朕也能安心。”

永珹无法,只得接受他的好意,想到自己带来的东西,两人也算心有灵犀:“正好我也有东西送您。”拿起床边古琢的檀木盒子。乾隆早就看到床头摆的盒子,不是自己寝殿的东西,只是没想到是送给自己的,一时间有心里也甜密密的。

盒子打开的瞬间,帐内光华流转,宝气氤氲,照着床榻如同白昼,竟比镶着的夜明珠还亮了几分,盒子里安静摆放着两颗珍珠色的丸子,幽幽着散发出一股奇香,这香味并不花草之香,它空气都清爽无比,如雨后初晴般新鲜提神。乾隆不禁多吸了两口,虽然不知这是什么,绝不会是凡物。小四不会害他,这必定是有益无害的东西。永璋如果在这一定会惊呼:“这不就是小时候那个很好吃,却只吃过一次的糖果!”

永珹说:“这叫清和丸,能解百毒。给皇阿玛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乾隆欣慰地接过,知道这儿子没白疼。若是他知道这丸子的珍贵一定会大吃一惊。更不知实他早就服用过。而且这些年来他身体一直保持关健康,容貌也停留在三十几岁的全盛状态,与这颗丸子是分不开的。

对于乾隆了没有深究他松了一口气,他都快忘了这东西,只是嘉妃又快临盆,因为宫里的小孩不好养活,大人勾心斗角时经常被迁连,一个皇子就是一份大业的希望,嘉妃得到的足够让人眼红,为了防不测,他已经习惯了为刚出世不久的弟弟准备这个,发现还有几颗时,觉得分开来放保险一些,这个世上最让他放心的人就是乾隆了。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个药是终身制的,还是会随时间的流逝效果减弱,因为他的医学知道告诉他,人身体是个不断循环的过程,最终不属于身体的都会排出体外。可是总有例外,这种药效神奇的丸子就是一件活生生的奇迹。

“你最好先吃一颗。”乾隆依言照办。亲手把剩下的一颗放到卧室的柜子中,回来时永珹已经缩到了床里边,被子里露出个小脑袋,空了好大一块床和被子给他,乖乖地等皇阿玛也到床上来。这么一看,明明还是个娇嫩的少年,哪里舍得送他去战场,四阿哥连在皇宫里都是被保护得最好的,不算乾隆,太后和嘉妃从不让宫庭的污秽污染到他。乾隆有些后悔了,可是他金口玉言频下的旨,已召告天下,现在想反悔都不成。

他也钻进被子里,永珹又往里挪了挪,乾隆有些好笑:“好啦,你想住隔壁吗,过来!”墙壁的另一侧就是书房,能引起宣然大波的政改税改机密文件都放置在那,但对于永珹来说并不陌生。想到那空旷的书房怎么都不会有暖和泌香的卧室舒服,永珹皱了皱鼻子,蹭回乾隆身边。

两个人的枕头拼在一起,一大一小两颗头颅并排躺着,连对方的呼吸都像在耳边响起。在帐内拉一下开关,夜明珠渐渐暗下来,入秋的夜还是有些凉的,乾隆的身体就像个大火炉,是被窝里散发热量的来源。

永珹不畏寒,手脚却常年冰凉,过了好一会儿,久到他以为乾隆都睡着了,小手不自觉地向温暖的胸膛靠近,正试探着伸出时被温热的大手抓个正着,永珹吓了一跳,却不抽出手,他宁愿在温暖的地方埋着,小声说:“我以为你睡了。”

不想打破黑夜的宁静,乾隆也学着他小声说话,宠溺的嗔怪:“又要胡闹什么,手这样凉还不老实!”永珹顺势侧躺着面对乾隆,又往前凑了凑,把冰凉的脚丫也踩上他的腿取暖。乾隆对他得寸近尺的行为挑挑眉,最终还是纵容了他放肆的动作,干脆空出一只手把人揽进怀里取暖:“睡不着吗?”怀里的脑袋小幅度地点点。闷闷的声音从被子时传来:“我不在家时,你会想我吗?”

乾隆嘴角勾起,却不正面回答,做为胆敢拿冰凉的脚丫子偷袭他的惩罚:“等你回来了,还有好多差事吩咐你去做,理蕃院的,兵部的,你不是对洋人的东西有兴趣,以后十三行也让你管……小四儿,你可得早些回来,这么多政务没有人分担,别把皇阿玛累着了……”

两人在暖暖的被子里说着不着边迹的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原以为会失眠的夜,没想他到却睡得格外香甜。乾隆凝视着怀里少年的睡颜好久,眼里流露的是白日里不曾见的眷恋和深情。终于天边泛出鱼肚白时,在少年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开始闭目养神,等待出发号角的奏响。

第67章

那日大军出行,皇上并没有送行,一队十万人的军队从集结到出发都是低调进行的。永珹一身暗色的铠钾肩宽腰窄,英姿飒爽,骑在日行千里的神驹上,在一片人海中也很扎眼。身边跟着同样一身武将服的海兰察与他打马并肩。

原东西大营的兵士们知道这次是四阿哥一起出去打仗,一个个都很兴奋,一传十十传佰,整个军队都传得热热闹闹的,总觉得那眼光太热烈了点,永珹自己都很诧异,他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威望了?

海兰察代表西大营的兵官们发言:“或许他们只是激动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操练没白挨,有人送上门挑畔,正好让他们出气练手。鉴于大家都知道你是这些‘极品’训练的策化人后,对你有些……又爱又恨”

永珹无语,直觉是面前这家伙搞的鬼,相交久了之后,海兰察剥去忠勇恭顺的外表,内里很腹黑,这种方法能激励士气,那么就算出卖了主子他也在所不息。不管怎么说,看着身边这些冲满壮志豪情的鲜活面孔,永珹也被这种热血所感染,同时也对自己肩负的使命深有感触,暗下决心一定要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再带着众人衣锦还乡。

绵延的数里的长队本来是默默行军,连交头接耳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只有马啼声和铠钾刀剑相磁的清脆声。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句雄浑的歌声,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跟着唱了起来。十万人齐唱的战歌响彻苍穹旷野,嘹亮的歌声气吞山河,整个队伍的气势锐不可挡,向着敌人滋扰之地进发。高头大马上的鄂容安满意地摸摸胡子,他绝对没有压错宝,看着兵们的状态,他对这次大战信心十足。

永珹身下的战马打了个鼻响,这还是乾隆亲自挑选的良驹,能日行千里,不快不慢的行军时也走得稳稳当当的。他似有所觉地回头,正远远地望见城楼上那抹明皇,虽然小得都看不清人,可是这个世上用着这个颜色的人只有一个,乾隆孑然独立,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挺拔的身姿磐石般站立,极目远送爱子而去。

一个人默默地在城楼上看他走远吗?永珹低笑,这就是乾隆式的温柔?很贴心呢,有时候感动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心里酸酸胀胀的,看过那一眼后一眼,永珹不再回头,他的路在前方,如果……想有其他选择,如果想要更多,他更不能拘在京城里当一个不知世事的皇子。永珹握紧缰绳,打马向前奔去。

送走了大军,内宫并不太平。前几天还风头最盛的香妃娘娘,因回部的突然出兵反叛,身份尴尬,她的下场取决于乾隆的态度。轻则失宠,重则性命不保。没人相信再相信她在回部的地位是重要的。嫁出去的女儿,怎么处置全由不得娘家。

惯会见高踩低的宫人都知道宝月楼的那位要倒霉了,曾经站错队的宫女内侍和低阶宫妃们为自保尚且不及,哪里会关心别人死活,这也再一次充份诠释了一番宫里的人情冷暖。昔日辉煌的宝月楼楼如今已经变得萧条,没有了成群伺候的内侍与宫女,也没有了来欣赏歌舞的君王,枯叶落满了院落无人打扫,正如美人未迟暮恩宠却不再的悲凉。香妃怔怔地跪坐在空荡荡的几案旁欲哭无泪。

不知该爱谁恨谁,昔日的爱人巧言相诱把她送出,现在的丈夫因她是叛乱国的公主,弃之如敝履,让她云端跌入泥潭。而最让她心寒的是一直相恋的爱人罔顾她的生死立场,相也知道当他起兵造反的那一刻她将面临着怎么样的对待。香妃突然恨极了这些人所有人,当皇后带着嬷嬷来耀武扬威着实被她赤红双目的样子吓了一跳,再美的人面露狰狞的样子也称不上好看。

各宫心思各异,对香妃受到什么处置都抱着看戏的心里,对于重夺圣上的关注都下足了本钱。

廷禧宫中的令妃主仆看到劲敌自己就倒了,拍手称快。心腹宫女正为令妃化装,看到她淡定自若,好奇道:“娘娘,香妃现在可是墙倒众人推,您就不去看看热闹?”令妃冷笑一声:“恶人自然是由皇后娘娘做就好了,就她那一点就着的炮仗性子怎么可能忍得住,更别提因为香妃皇上曾给过她大大的没脸。”语调一转,带上了女子特有的媚意,“本宫自是娥眉淡扫,好好安慰皇上,让他知道,这宫里一心敬着他爱着他的到底是谁。”

主仆两个难掩兴奋地打扮,别说她们,大多数人也都翘首盼着香妃出局后皇上第一个召见的人。这晚宫里前所未有的热闹,所有人宫殿都亮着灯,宫妃们也都上了装。可等了又等,却一直没有动静。派出去打探的小太监回来,接接巴巴地说:“皇上……下了朝……就去承乾宫了。”众女得知了消息,好不失望叹息,但也只能叹一句:“原来是她……”

乾隆却没想那么多,他把嘉妃的儿子派上战场,于情于理都得来亲自知会一声,好在嘉妃也是个沉稳的,之前也经过永珹开导,也看开很多,可如今她明明担心得要命,还得在乾隆面前表现得得体大方,这就成煎熬了。她的表现让乾隆很满意,心道嘉妃果然是她儿子的娘,不是寻常妇人可比。

紫禁城里一切照旧,只是有个宫妃积劳成疾香消玉损。乾隆如今最在意的,当属军机消息,每三天就有人快马扬鞭把前线的事奏上来。看着一封封捷报,历数将士们的英勇和将军们至胜的计谋,都让他骄傲不已,鄂容安传回的奏折对小四的评价非常高。

当时清军一路直抵主战场,士气锐不可挡,途中收复失地铲平回军,解救陷于水深火热的平民,大军过处不仅对百姓秋毫无犯,还承诺向朝庭请旨,免去被迁连之地的税赋。普通百姓一向惧怕战争,因为它不仅仅意味着一场动荡,还会绞进去他们祖祖辈辈紧衣缩食积攒下的东西。这次随军安抚工作做得很到位,百姓们甚至自发收容那些受伤不益行军的清军兵将士们,不仅提高了效率,还深切加深了军民感情。

永珹对一切并不生疏,没有鄂容安和海兰察以为的适应期,他对战场相当熟悉,就算几米外是断肢残血未打扫完的战场,他也照常工作。他能纵观全局,用人得当,不论是安定民心还是制定的作战计划,都能给出最好的方案。

清军是代表朝庭的正义之师,又受到沿途人民的拥戴,回军节节败退,最后两万残部退入其都城也是其最大的城市,闭门不出。清军在距离回都五里外的空地上安营。这场仗已经持续了大半年,双方都人困马乏,众人也都明白决胜的战役就要来了,只要攻破回都,其他地方的势力就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他们将再没有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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