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不好意思回头看他。高磊慵懒的笑了笑，笑的我仿佛觉得自己20岁还没跟人睡就是个白痴
，不禁怀疑他笑声里另有深意。
“难不成你跟别人这样睡过？”
高磊没有理我。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反而更加好奇。于是接着问：
“看来是真的了，说来听听”
等了一下，还是没有动静。我按捺不住，回过头，竟发现他闭着眼，佯装睡着了。
“嘿！装什么装！话说了一半故意掉我胃口是吧”
高磊笑着睁开眼，嗔怪着：“你都不正眼看我，说了也没意思”
看来我的揣测是真的。平日里见惯了他的一本正经，没想到还有一段我不知道的风流史，绝对是可遇
不可求啊。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直接翻过身，脸对他。
“现在好了吧，可以说了”
“不行！你得亲我一下”高磊装出一副少有的调皮相，得意的看着我。
“凭什么？我不亲，多不好意思”
“别装了，你又不是没亲过华子，亏我还是你哥”高磊努着嘴，一下下的点我。
“那不是喝多了闹着玩么”
我不好意思，索性又平躺过来。
高磊没说话，绷着脸，直接把眼闭上了。
“好了、好了”我无可奈何的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他白净的脸颊就像是棉花糖，我生怕一
不小心，嘴唇就陷了进去，碰了一下，赶忙弹开了。
“这还差不多”高磊用手糊撸了一下我的头发，“呵呵，那我开始讲，你可别听着了”
“快说吧”
“那是我高中毕业时候的事儿了。大家一起吃散伙饭，几十个人没少喝，结果我就喝多了。我家离学
校远，太晚了，回不去，就被同学拉到了他家，他父母都在出差，总之家里没人，我俩就躺到了一张
床上，然后他就把手放在了我胸口上……”高磊顿了顿，突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看着我，“还是
明天讲吧，我困了”
“啥？这就困了？不行，亲都亲了，衣服也脱了，你说不讲就不讲，不行、不行……”我那点八卦的
好奇心全被他勾了出来，怎么能甘心就这么被骗了呢，于是用手死命的摇晃他。
“好了、好了，我讲就是了，不过你可别说我带坏你”高磊一脸的不放心。
“你就讲吧，急死我了”
“接着我就脱了衣服，把他抱在了怀里”
高磊边说边伸出手，蹭过我的胸脯，将我搂了过去。
“然后呢？”
莫名的紧张与冲动简直能让我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脑子像断了电一样，一片空白。
“然后我就开始亲他”
说完，他在我耳边咬了一下。一股温热瞬间如闪电般传遍了全身，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接着呢？”
“接着，我开始摸他的下面”
高磊的手顺势滑了下去，将我的下身握在手里，然后贴在我耳边问：
“还讲么？”
我没有应声，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
十七
第二天起床时，我没有看到高磊，窗外的阳光明晃晃的，屋里是一片翻云覆雨后留下的狼藉。忽然想
起昨晚的事情，甜蜜、刺激、紧张、尴尬……都有那么一点。
高磊回来时，手里拎着早点，热腾腾的还冒着气。
“我以为你占了便宜就走人了呢”
“哪能啊，我故事还没讲完呢”高磊边说边把吃的放到桌子上。
“一派胡言，也就我才信你的鬼话”
“有你信就足够了”高磊一脸得意，说完坐到床边，兴冲冲的盯着我问：
“昨天的事情你喜欢么？”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问出口，心里觉得怪臊的。
“喜不喜欢，直说”
“还成吧～～哎呀，我饿死了，快给我点吃的”
高磊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动，笑嘻嘻的说：
“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拿”
“大早晨的，还没刷牙，脏不脏”
“我又没嫌弃你，快点，要不饿死你”
“那我不吃了”我用被子蒙起了头。
“臭小子！看来昨天晚上没让你尽兴，竟然还有劲儿跟我斗气。现在补上吧”
说完，高磊掀开被子，堂而皇之的挤了进来。
“嘿！你衣服凉死了”我用力想把他推出去，高磊却死命拽着被子，求饶似的嚷嚷：
“我脱、我脱！”
两个人再次赤裸裸的躺在了一起，我开始习惯他身上的气息：突起的喉结、起伏的胸脯、结实的小腹
……使我又想起电影中那些鱼龙混杂的情节，不禁低声问他：
“哥！你说我们这算是同性恋么？”
高磊用力的抱了抱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傻小子！我问你，除了我，你还喜欢别的男孩么？”
我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也只喜欢你一个男孩，我们是好兄弟。因为我没有弟弟，所以我就只能像对女朋友
一样对你”
高磊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柔起来，落在耳旁，像一只手在抚摸我一样。他亲了亲我的脑门，然后将我埋
在他怀里，低声的说：
“晓鸥，你知道么，如果你是女孩子，我一定娶你”
“真的么？这算表白么？”我抬头看着他，激动的不能自已。
“需要么？”高磊含笑的问。
我用力的点点头。
“那好！”高磊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身底下，低声伏在我耳边说：
“再叫声‘哥’！你叫我就答应你。你知道么，你一叫‘哥’我就兴奋”
“哈哈，那我偏不叫，等着明天白天再叫，在庙里、在众人面前，倒要看你直不直”说完，我把手伸
到他身下，轻轻地摩挲着，那里已经热的发烫。
高磊目光迷离的看着我，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你小子，嘴就跟被蜡封住了一样，看我给你撬开……”
话未说完，我的嘴已经被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堵住了，那潮湿的温热就像一把杀人的利器，撬开了我的
唇齿。当两个人的舌尖最终交织在一起时，我再也无法抵抗，瞬间被那炉火般的热情所溶化……
多年后再次回忆，那仍是我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个早晨：阳光明媚、空气圣洁，每一寸肌肤、每一颗
毛孔都记录着我内心的喜悦……2006年10月3日，我怀抱着我喜欢并喜欢我的人，没有言语，只为那
短暂的温存。
——尽管那时，我们并不说爱，因为爱是那么沉重而遥远；我们只说喜欢，尽管也是偷偷摸摸的，但
它属于我们，属于那个寒冷而又温暖的早晨……
“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爱上一个人却很难！”
对于爱情充满的无瑕幻想令我和高磊一直都没有将这段感情定位，一切都进行的那么顺其自然——从
陌生人到朋友、从朋友到兄弟、从兄弟到亲密的像对情侣，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让我们走到了这
一步？我说不清，但我宁愿相信那是爱。每当两个人的时候，高磊便会主动牵起我的手，那种被攥紧
的感觉让我意识到，我再也不是那个形单影只的小个子了。因为有了怀抱的温暖，内心也被充溢的坚
硬起来。家中不尴不尬的经济境遇曾一度使我变得沮丧，高磊的出现让我又重新找回了自信。因为哪
怕受了伤，这个世界上依旧还有人会在原地等你、关心你，让我感到踏实。这份坚强不需要太多言语
，有时只来源于他的一个拥抱、一个亲吻，甚至一个简单的眼神。
龙泉寺是我们离开前去的最后一站，距离台坨镇5公里。那天日头惨白惨白的，白的几乎和寺院的石
雕融为一体。由于是旅游淡季，四下里见不到任何其他游客，整个寺院安静的那么不真实。高磊攥着
我的小熊掌，一路拾阶而上。
我是个从来不信姻缘、不信宿命、不信牛鬼蛇神的人，可那天当见到高磊虔诚的跪在大殿中时，我竟
莫名的涌起一阵感动。于是随着他也跪了下来。空灵的敲钵声余音绕梁，团团将我们围住，那一刻，
我比任何时候的自己都要笃定，默默的许下了一个心愿——我没有苛求能够和高磊就这样长相厮守，
我只盼不要从这美梦中太早醒来。因为我怕自己太过贪心，佛祖不能有感于我这份虔诚。
出来后，高磊在一处围墙下从身后抱住了我，迫不及待的附在我耳边问：“刚才你许了个什么愿望？
”
我把脸和他贴在一起，只顾着远处的群山，没有回答。我生怕一开口便抖落了心中的秘密。高磊轻吻
了一下我的脸颊，紧紧的抱住了我，大概他也有感于这古刹炊烟的美景，不忍去惊动这水一般的静谧
。
“哥！你来之前说要了个心愿，能说来听听么？”
“没什么，都过去了”
高磊的语气幽幽的，我只感觉到他的小胡茬在反复摩擦着我，而他的呼吸，就如眼前黛色的青山，此
起彼伏。现在回想起来，五台山两日里的记忆很多都模糊了，也许我太过于沉溺在高磊给我营造的幸
福之中，眼睛里已经容不下别的。
“你不会早就想霸占我了吧？”我摊开高磊的左手，和我的小熊掌认真比对，仔细端详着。
“是又怎么样？”高磊抽出手，侧身转到我面前，双手像捧起一泼水一样捧起了我的脸。
“不怎么样，顶多吃点亏，让你占便宜呗！”
我探头想去咬他，却被他的手固定的死死的。
“呵～你小子就会耍贫嘴”
没有亲到高磊，我心有不甘，朝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随便聊起了别的。他人前的那份矜持与背地里
的火热简直判若两人，谨慎的让人觉得可笑。可我从来不顾及那么多，眼见他又放松了警惕，我忙趁
他不备，挺起小腹，将他一下顶了到墙上，两只手伺机伸到他上衣里，顺着腰部到处游走。高磊慌了
神，来不及招架，吓的急忙看看四周。
“喂！你真的是色胆包天了，寺院里也敢干这种勾当”
“我又没勾引小和尚，谁管得了我”说话之间，我的小熊掌已经划过了他大半个身体，开始越过腰带
，触及到那一片茂密的芦苇丛。
高磊见周围没有人，没再阻止，含笑的望着我，反而将我搂的更紧，就连我停在他下身上的那只手也
动弹不得。
“承不承认你越来越色了？”高磊的鼻尖几乎和我的碰到一起。
“就算是，也是你调教的”我的小指头开始在芦苇丛中画圆。
“我看不像啊，你这明显是轻车熟路，以前是不是也摸过别人，直说吧！”
我故作神秘的贴到他的耳边，轻声的说：“我四岁的时候跟隔壁大叔洗过澡，你自己猜吧”
“哈！”高磊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惊叫声中仿佛还带着赞许。但马上他又歪起了嘴，忿忿地说：“臭
小子，竟然跟隔壁大叔还有一腿”
“怎么，吃醋了？”我得意的在他身下轻轻一抓。“我的故事还不只大叔一个呢，想听，你就别动，
乖乖听我的！”
说完我加快了手上的节奏。
高磊的面颊泛起了红晕，宛如两片溽热潮湿的晚霞……
十八
从五台山回来后，我和高磊的感情迅速升温，如果说之前还只是相互试探性的暧昧，那么此后就真可
谓一发不可收拾。我们像很多异性情侣一样，在校园里牵手、接吻、搞搞小动作……当然，这一切都
不可能发生在公开场合。记得那时候我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偷偷把手伸到他的口袋里，然后装模作样
的和他并肩而行。这样的小伎俩既不会被人发现，却可以毫无保留的感受到高磊身体上的温暖。高磊
一件常穿的黑色外套，就是在我百无聊赖的摩擦中破扣了一个洞。那段时间，我的小指头一直享受着
光天化日撩拨他的特权。直到有一天我突发奇想，扬言要把那个洞再弄大一点，这样我的手就可以直
接摸到他的小弟弟，高磊这才把口袋缝上，害我郁闷了好几天。
有高磊陪伴的日子里，我很少再去专业教室，同班里同学的接触也渐渐少了起来。每天唯一关心的就
是他什么时候下班，然后一同吃饭、洗澡、上自习。因为高磊，我不再窝在宿舍，而是习惯了陪着他
往跑自习室跑。两个人各自提着笔记本电脑，我聊QQ、看娱乐节目，他继续完成白天没有结束的工作
。因为建筑专业的学生鲜有上自习的习惯，所以自习室里很难碰到认识的人，况且我们还专门往偏僻
的教室钻，只为寻找一处难得的清静。偶尔累了、闷了，我便会偷偷的在他下面摸上一把，高磊或是
低声数落我、或是予以回击，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假装愤怒，朝我瞪一下眼，然后继续忙自己的。
爱情的满足感会让人沉迷，这句话一点也不假。那段时间因为高磊，我忽视了周围的其他朋友，当然
也肯定招致了很多曾经爱慕高磊的女孩的记恨——我并不在乎任何人的嫉妒，但华子显然是属于前者
。当那一晚他在火锅店怯生生的问我到底是不是Gay时，我才真切体会到福尔摩斯那句话的含义——
线索来源于细微观察，真相只有一个。何况我和高磊那点偷鸡摸狗的本事实在拙劣，想不被怀疑也难
，只是我没有想到，华子会那么直截了当的问出口，大概也是憋了很久。
那天是郭佳的生日，唐堂、顾盼盼自然少不了，我和华子由于设计课上同她分在了同一个小组，因而
也有幸参加。作为几乎能和唐堂比肩的美女，郭佳也曾是男生一度热议的对象，况且她天生一副大姐
的气势，同唐堂时不时就刁蛮起来的样子相比，实在是可人多了。只不过她早已名花有主，聚会那天
，她男友也来了，休闲西服配着一跳简约的牛仔裤，不愧是工作了的人，一下子就从我们这帮学生中
跳脱出来。虽然没有喝多少酒，但大家聊的都很欢，一来彼此都是平时玩在一块的朋友，再者就是话
题一直离不开感情。忘记了是谁提出来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只是彼此相互窥探的那点小诉求，着
实是得到了满足。
其实环顾一周不难发现，这一桌人除了郭佳带着男友，其他人都是单身。酒瓶子在桌子上来回转了几
周，陆陆续续也就得知了华子追女孩的进展、顾盼盼竟还喜欢过大刘一类的花边新闻。只是我万没有
想到，当瓶口指向我的时候，华子会那样明目张胆的问我：
“你到底是不是Gay？”
这句话我也曾无数次问过我自己。只是如今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我，那种感觉无异于被人扒光了
还要应强说自己穿的是皇帝的新装。唐堂带头在那痴笑，大概这个问题在其他人心目中也存在好久了
。想到这我不禁一个寒颤，敢情我和高磊这自习室是白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