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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且偷生——by十九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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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谱拿来我看看。”

以为项岩要点餐,戴旺生立马叫人送来菜谱。项岩接过沉重的本子,打开随便翻了两页,便合上。

“戴老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店不止一家吧。”

戴旺生一愣:“对,在中心街还有一家。”

周晓瑞恍然大悟,难怪看他这么面熟,周广龙曾经带他去过几次一个叫“福膳堂”的酒店吃饭,估计也是这家伙开的。

“怎么,生意做大了,看不起我们了。”项岩把菜谱重重扔在矮桌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戴旺生吓了一跳,额头沁出冷汗。

“岂敢岂敢。”戴旺生连忙解释,“只是鄙店刚开张,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

“你的每道菜都是价值不菲。”项岩打断他的话,目光森冷,“我要的也不多,只要你按时交纳,我们自是合作愉快。”

愉快个头!戴旺生心里骂着。

“但是你们要的太多,我负担不了啊。我在中心街的店,赚得比这里多,红龙也才要了你们数目的一半而已。”

周晓瑞差点开口骂他,红龙收多少和青山有什么关系!他现在一听有人提“红龙”就紧张,生怕项岩找茬儿折磨他。

项岩微微一笑,又点了根烟,冰冷地说道:“红龙都是群懦夫,被你们这些红顶商压的骨头都软了。但这里是青山会的地盘,我说了算。”项岩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周晓瑞,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

戴旺生见项岩一点松口的意思也没有,不由得有些狗急跳墙。

“你们不要太过分,我辛苦赚的钱,白给你们,自然是我说多少就是多少!”

“戴老板不愧是生意人。”项岩微笑着,周晓瑞却从这微笑中嗅出一丝令人胆寒的血腥气息。

“但是做买卖也得看对象。”项岩做了个手势,站在沙发后面的一个保镖立刻走到大厅门口,一招手,瞬间冲进来十来个人,有的人还手持棍棒等凶器,气势汹汹地四散开来,开始狂砸。

“你!你欺人太甚!!我要喊人了!”戴旺生跳了起来,掏出手机。

项岩不说话,微笑着吸了口烟。

“戴老板,你的那些个‘手下’已经被我们收拾掉了。”一直沉默的虞长清终于开口,一字一句,如同冰雹,砸在戴旺生心头。

听到大厅里破碎倒塌的声音不断传来,他的最后一点理智被怒火烧尽!

“你们这群畜生!!”戴旺生重新拿起手机,刚准备叫警察,“砰”的一声枪响。

“啊——!!”右手鲜血飞溅,手机摔落在地上。

虞长清冷着脸,握着枪绕到戴旺生身后。

戴旺生痛得大口喘着粗气。

“迟早有一天要找人灭了你们!!”戴旺生红着双眼,咬牙切齿地喊道。

又是一声枪响,他“咚”地倒在地上,左腿抽搐不止,鲜血从腿弯出汩汩流出。

虞长清一脚狠狠踩住他的后背,把枪口对准另一条腿。

“戴老板,我从不滥杀无辜,随便夺人性命。”项岩拿起矮桌上一只空的高脚杯,缓缓站了起来,他逆着光,如同一只黑色野兽,把浓黑的阴影笼罩在戴旺生身上。一抬手,杯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闪光弧线,磕在桌角,碎片四射!

项岩在戴旺生脑袋边蹲了下来,捏着就剩一半的杯子往他脸上贴去。

“你放心,就算你坚持不合作,我也不会杀你。”锋利的杯沿在脸颊旁缓缓转动,蹭开一道道血口,“但是要麻烦你下辈子在轮椅上过了。”项岩一示意,又是一声枪响。

“啊——!!”戴旺生惨叫连连,他深知自己从此双腿残了,不由得涕泪交加。

“我最恨死亡了。”项岩皱了皱眉,手里加大力度,戴旺生的脸颊顿时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死亡是件太轻松、太令人愉悦的事了,活着才是痛苦。”

周晓瑞死死盯着那微卷的头发,颤抖不止,胸口像是被鲜血组成的海浪冲击着,令他有些反呕。

“戴老板,想想好。”项岩语调轻柔,听得周晓瑞心脏突突地狂跳,“你就剩一只左手了。”

“我合作!!我给!!你要多少我给多少!!”戴旺生疯了般吼叫着。

……

后车窗微微打开,飘出一阵淡蓝色烟雾,随着飞驰的车子忽而不见。

周晓瑞僵硬地靠在项岩怀里。

之前项岩带他出来,一般都让他在车里等,就算是跟进去,也只是和颜悦色地谈事情,绝不会像今天这样惨烈。

周晓瑞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红龙三年内会被青山蚕食殆尽,为什么青山能一直压制辉帮,以达到平衡,原来是有个如此这般的老大。

想起刚才项岩说“活着才是痛苦”的时候,周晓瑞感觉心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脑内闪过无数片段,甜蜜的、痛苦的,几乎令他崩溃。这个男人他一点都不了解,也无从了解,他的内心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无人能及。

感受到周晓瑞的轻颤,项岩转头看他。

“冷么?”

周晓瑞一惊,这个刚才还散发着嗜血杀气的男人,折磨人不眨眼的恶魔,现在居然用温柔得能把人化成水的语调跟他说话。

那一句“我在乎”,犹言在耳。

这个让他既害怕,又崇拜的男人,这个时而温柔,时而粗暴的男人,每一天对他的爱意都在增加!无论发生什么事,周晓瑞都无法背叛这份爱情,因为他的心底有一丝侥幸已经萌芽,如同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绿,有着无论是风雨还是冰雪都无法摧折的坚强!

也许,对于项岩来说,自己是特别的。

周晓瑞顿时身体柔软很多,贴着项岩胸口,感受那有力的心跳,隔着毛衣传来一波一波的温暖。

“不冷。”周晓瑞眯着眼,语调中透露着爱意。

项岩搂着他的手,又收紧了些。

几天后,天胜会所四楼。

两具火热的躯体纠缠着,暧昧的气息充斥房间。

周晓瑞遍体薄汗,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动人的光泽,随着身后的撞击,发出诱人的呻吟。

项岩揪着周晓瑞脑后柔顺的头发,逼迫他昂着头,一方面更好地展现背部肌理分明的线条,一方面发根的疼痛使得甬道不住的收缩,以便分身每次抽插都能全面撑开狭小的肉壁,达到至上快乐。

项岩揉捏着他嫩白的臀瓣,不停大力进出着。周晓瑞现在被调教得很令人满意,在做爱上的表现几乎无可挑剔。

项岩突然很想看周晓瑞的表情,他把分身抽出,拍了拍周晓瑞毫无一丝赘肉的腰。周晓瑞明白项岩的意思,翻了个身,重新躺好在床上,双腿主动分开,等待项岩的进入。

“主人……”一声动情的呼喊。周晓瑞双颊绯红,眼里水气朦胧,微微张着嘴,一丝晶莹的律液划过唇角。项岩一把擒住他的脸痛吻起来,吮吸他的小香舌直到他呼痛。分身毫无阻拦地进入密穴,立刻被火热的甬道包裹,继续律动起来。

过了一会,项岩释放了,周晓瑞随便撸了两下也达到高潮。两人轻喘着拥在床上。

就在周晓瑞被项岩压得呼吸不畅的时候,项岩抬起身子,单手撑床,另一只手伸到腹部,用两根手指蹭了一些周晓瑞的jing液,放在他唇边。

周晓瑞红着脸,乖乖张开嘴,伸出舌头迎接沾满浊液的手指,任凭他把jing液涂抹在口腔的每一处,并仔细用舌头清理手指上残余的液体。

周晓瑞微垂的睫羽翕动着,润泽双唇在指节上摩擦,留下yin靡的水迹,柔嫩的舌头在两指间卖力舔舐。

项岩很满意地把手指抽出,轻拍了一下周晓瑞的头。

望着项岩那满足的微笑,周晓瑞的心脏鼓动着,强烈的幸福感流窜四肢百骸。

那些他曾经无法接受的屈辱,如今却已驾轻就熟,只为能留在项岩身边。

项岩洗完澡抽了一根烟就走了。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周晓瑞怅然若失,在浴室里冲了好久才出来,坐在床上看电视,调了半天,定了一个无聊的偶像剧,呆呆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门锁“咔哒”一动,周晓瑞一惊,以为项岩又回来了。

只见门后探出一个陌生的笑脸:“嗨~!”

“嗨你个头!”周晓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少年飞快地钻了进来,反锁上门。

“我靠!”周晓瑞突然想起这个房间的钥匙只有项岩和四楼的总管有,“你怎么进来的?!”他翻身下床,逆着光站在床边,警觉地盯着他。

“呃……”少年笑眯眯的脸上闪现一丝为难,“我偷的啦。”

眼前这个少年穿着得体,显示着其良好的教养和生活在光明里的人特有的清澈气息。——他不是青山的人,周晓瑞断定。

“你是谁?”

“嘿嘿,”少年狡黠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叫项杉。”

周晓瑞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是项岩的……亲戚?”

“我是他老弟啦。”

“信你有鬼!”周晓瑞又瞪了他一眼。

“嘭嘭!”门被拍得发出闷响,“项杉你给我出来!”是邵南的喊声。

少年扭头:“我不出来!有本事你撞门呀!”

“我操!别惹事!老大一会儿就回来了!”

听里面没动静,也没出来的意思,邵南抓抓脑袋,无奈地走开,去找四楼总管“谈心”了。

“你真是他弟弟?”周晓瑞半信半疑地往沙发上一坐,审视着他。

“你刚都听到了。”项岩一摊手,“他们把我关在会客室里,无聊死了,我就出来转转。”

“呵。”周晓瑞不屑地一笑,“本事倒挺大。”

项杉打量着他,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一脸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豹子,收敛着狂野难驯的野性,却难掩眼神里那一抹睿智和机警。

——和以往那些男孩完全不一样呢。

项杉笑着走过去,毫不忌讳地在他身边坐下。

“你和我哥,是那种关系吧。”

周晓瑞偏着头瞥了他一眼:“那有怎样。”他早已对这个身份坦然。

“没什么我就是确认下。”

“你怎么知道的?”周晓瑞突然想起什么,“还有,天胜那么大,你怎么偏偏找到这儿来?”

“这个嘛,秘密哦。”项杉微笑着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就在此时,门打开了,俩人同时转头看去,项岩冷着脸出现在门口。

“哥——!!”项杉一脸欢乐,撒丫子跑了过去,扑进项岩怀里。

“你什么时候来的?”项岩没什么表情,轻轻推拒着他。

“就刚才。”项杉抬起头,一脸幸福的笑容,“哥,我好想你。”

周晓瑞顿时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一地。

“就这么一会儿,你撬了两把锁,偷了三把钥匙,可真够神通广大的你。”项岩冷冷地说。

“可不是,得到你的真传嘛~!”

晕!周晓瑞突然觉得这哥儿俩可真够互补的。

后来项岩草草解释了一下,说项杉在法国念书,每年假期都要跑回来骚扰他。周晓瑞也就是听着一乐,他对项杉并不感兴趣。但是项杉似乎对他倒是很感兴趣,时不时就在他房间蹲点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有次,周晓瑞问他什么时候回法国,项杉的神情顿时有些黯淡。

“我不想回去。”他顿了顿,“回去了又是孤单一人。”

周晓瑞说法国有你的同学和朋友,怎么会孤单呢。

“你不懂。”项杉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以前我是跟我哥一起混的,结果因为我受伤,他就逼我出国读书,读个屁书!”项杉有些激动。

周晓瑞突然心里一颤。这个少年身上流淌着和项岩相同的血液,他们的过往也曾在时空之河中重叠过,那些自己从未敢去发掘的信息,也许能在这个少年身上掀开显山露水的一角。

“混黑道,那么有意思吗?”周晓瑞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只要能和我哥在一起,混什么都无所谓。”

“和别人在一起就不行吗?你爸妈呢?”

“都挂了。”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

“十年前的事儿了,再难过也都过去了。”

“这也能过得去?”周晓瑞不屑地说,“我妈死了十几年,我现在还郁闷着呢。”他撒了个谎。

果然,项杉眼里闪过一丝哀痛,脸也沉了下来。

“我爸是个做生意的,有笔大单子没谈拢,没想到对方是个黑社会,当场就被杀了。”

“哦。”周晓瑞很平淡,这种事情在黑道里不算少有,“那你妈呢?”

“……”项杉沉默了一下,“我爸被杀的第二天……”

第二天,他刚得知父亲死亡的消息,跌跌撞撞地奔回家,推开门,只见客厅里满是血污,妈妈毫无生息地躺在地上,已经被砍得面目全非。项岩浑身都是血,提着一把厨房里用的斩刀,蹲在她身边一动不动。

年仅八岁的项杉无法置信地捂住口鼻,却无法阻止浓烈的血腥气味往鼻腔里钻,他死死盯着那个深棕色的脑袋。

项岩缓缓转过头,脸颊和头发上沾满血迹,散发着如同地狱修罗般的恐怖气势,冰冷得如同毒蛇的瞳孔里却散发着抚慰人心的温柔——

“小杉,来帮我。”

这个只有八岁的孩子瞬间止住了颤抖,超乎寻常地冷静下来,和他哥哥一块儿清理现场,搬运并掩埋尸体。

直到用铲子夯实最后一片松土,善后工作才算完成了。

项岩一边抽烟一边平淡地说,他看见这个女人和一个戴墨镜的老痞子走在一起,调笑着谈论这次图财害命的计划有多完美。他真后悔杀了她,应该让她活着,尝尽一切痛苦。

项杉说,他哥从头至尾都没有骂她一个字,也许在他心里,这个恶毒yin贱的女人已经被骂了无数遍,但项岩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默默地施行了他的报复。——他选择做一个强者。

“而我,正是要追随这样的他。”项杉一脸坚定,眸子里闪着崇拜的光。

“‘这个女人’不也是你们的妈么?”周晓瑞掩饰着内心的激荡,“说得好像她养你们那么多年的恩情都可以一笔勾销似的。”

“这个问题嘛,你就得去问我哥了。”项杉微笑着,眼里有着粘腻冰冷的怨恨。

周晓瑞打了个寒战,真是一对好兄弟,表情都这么相似。

项杉和周晓瑞渐渐熟稔起来,项杉甚至拖他出去买特产,说是要送给法国的朋友。项岩这几天忙,没空管他俩,这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只能互相打趣聊以自慰。

项杉很喜欢看周晓瑞笑,他说周晓瑞笑起来好像天地生辉。

项杉有种感觉,或许这个人能让他那冷酷无情的老哥找回一些东西,一些十年前被丢弃、被毁灭的东西。

临行那天上午,项杉来到四楼和周晓瑞告别。

推开门,只见周晓瑞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毛衣,坐在床上,没穿外裤,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领口露出性感的锁骨,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精致俊美,柔顺的发丝在微风中飘逸,如同落入凡间的天使,散发着出尘的美丽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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