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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by咩咩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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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重,先上来吧。”

九月底的天气,已有些渗入骨髓的寒意,穆修竹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打了个哆嗦,这才反应过来。好

在水池不深,他用手划拉出一条水路,费力的向岸边走去,搭上明桦手臂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

明桦抓住他冰冷的手使劲向上一带,穆修竹脚下配合着使力,虽然狼狈了些,动作笨拙了些,但也总

算爬上了岸。

冷风嗖嗖而过,穆修竹忍不住一阵颤抖,哆哆嗦嗦跪倒在熵帝脚边,酒瞬间醒了一半。

“醒了?”熵帝故作冷淡的高昂起下颌,气势威严。

“醒了。”穆修竹答的小心翼翼,暗自猜想刚刚一定是做了什么触怒龙颜的傻事,不然熵帝不会将他

踢下水的。

“明桦,先送驸马爷回玉叶阁洗个澡,再顺便去下御医院,开一些驱寒的药来,对了,记得让御膳房

熬碗姜汤给送去,这新婚当夜,可别感冒了,传出去好像咱们皇家欺负人似的。”熵帝说的平淡,但

他的眼神儿一直没离开穆修竹敞开的大红色领口。

“喏,奴才遵旨,这就送驸马爷回去。”明桦边应承着边将穆修竹扶起。

穆修竹谢过吾皇龙恩,刚与明桦向前走了两步,奉熵帝忽然叫道:“等一下。”

熵帝快步绕行到两人面前,解下明黄色绣蟠龙腾云图案的锦缎披风,套在了穆修竹身上。

穆修竹心头大骇,诚惶诚恐跪地叩首道:“使不得皇上,儿臣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熵帝冷哼:“看看你这副样子,难道要文武百官出去赞扬我大宁驸马身材不错?对于

你本人,朕管不着,但请你时刻谨记皇室的颜面,既然入了这个门,就要时刻将皇家利益放在第一位

。”

“喏,儿臣受教了。”穆修竹面色苍白的拢了拢搭在身上的明黄色披风,颤抖的手指已冻到发青。

“行了,赶快走吧,要是再冻病了,敬和该来找朕的不是了。”虽然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但只有奉

熵帝知道,如果敬和知道是他将驸马扔进荷塘,是一定会来伸张正义的。

在明桦的搀扶下,穆修竹拜别吾皇,消失在花间小径的拐角处。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抹消瘦纤细的身影,看不到那仿佛轻轻一握就会折断的细腰,看不到那毕恭毕敬的

身影,奉熵帝才轻抚上胸口的位置,他终于可以理解敬和的选择了,这样一般精致灵巧的人物,原来

他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如果他遇见在先,想必也不会放过。

奉熵帝叹了口气,走出御花园,记得前天波斯刚进贡了几个美人,他极度需要发泄一番,缓解刚刚那

汹涌澎湃的满腔冲动。

第四章:尚书西堂

这一日下朝之后,御书房内,奉熵帝坐在檀木八龙盘柱书桌后的椅子上,单手支着下颌,盯着面前的

男人沉默不语。

西堂申鸿跪在下首被盯的有些发毛,后背冷汗直流,不知熵帝唱的这是那出。

西堂申鸿是蓉贵妃西堂蓉晓的兄长,亦是京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更是各家勾栏院里的常客,最要命

的是,即使这样,渴望嫁给他的女人排着队可以绕京城两圈有余,他是大宁最年轻最英俊最多金的尚

书,是祥京最风流最有才最博爱的世家公子哥儿,京城的姑娘们都称他为蔷薇公子,因为据京城最有

名的勾栏春满园里的姑娘们说,西堂大人一定是与前世有缘之人,胸口竟然怒放着一朵蔷薇。

可奉熵帝觉得应该并非这一个理由,如果将清丽中透着妖媚的穆修竹比做马蹄莲,那西堂申鸿的艳丽

就正像怒放的牡丹,华丽妖娆。

“西堂申鸿,你觉得穆修竹这人如何?”熵帝缓缓问道,西堂申鸿身为户部尚书,理应对所辖官员有

所了解。

“皇上将这么一难题丢给臣,臣还真不好说”西堂申鸿也随着熵帝的目光扫了眼门口的方向,眼角挑

起一抹笑意。

“有什么不好说的?西堂申鸿,别给朕兜圈子,信不信朕让你不能人事!”熵帝一脸的云淡风轻,听

的西堂申鸿浑身打颤。

“臣知错了,皇上,臣这就一五一十给您道来。”西堂申鸿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在奉熵帝催促的视线

下,斟酌开口,半天只憋出来一句:“臣对此人,知之甚少。”

“啪——”奉熵帝暴怒的一掌拍向桌子,怒喝道:“西堂申鸿!”

“臣在。”西堂申鸿一看帝王动了真怒,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后背冷汗森森。

“人在你那儿呆了两个月,你就回朕一句知之甚少?混账!这个尚书你是怎么当的!”奉熵帝气的牙

根痒痒,恨不得刚刚那一掌直接拍到西堂申鸿身上。

“皇上息怒,臣还有后话。”西堂申鸿绞尽脑汁的想啊想,终于想到一自救的方法,不然下半身的性

福非得葬送在此。

“好啊,你说,让朕听听你的后话。”熵帝压下满腔怒气,牢牢的盯着地上跪着的西堂申鸿,目光如

鹰隼一般犀利,似乎在判断尚书大人话中真假。

“是这样的,皇上,臣说知之甚少是有原因的。穆修竹性格内向,平日在朝中几乎不怎么言语,表现

非常的中规中距,做事也很有分寸,很多同僚对他印象都不错。而他对于其他同僚的示好拉拢照单全

收。

听说昨天晚上大皇子派人送了一对玉如意,他收了,今儿下朝臣亲耳听到安王爷约他明儿去百翠楼听

戏,他也应了。看上去似乎新晋入朝,对于形势不甚了解,来者不拒,可臣担心的也是这点,从没有

人能在安王与大皇子之间讨个囫囵的,穆修竹看似懵懵懂懂,可干出来的事儿却圆滑老练到了极点,

现在朝中大臣都非常关心,这位驸马爷究竟会如何选择。

再加上公主一事,可以说穆修竹给人的印象和他的为人处世极度不相符合,他入朝时间不长,臣真的

很难确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知之甚少,也确实是实话。”

在熵帝盛怒的注视下,西堂申鸿老老实实将关于穆修竹在朝中这两月的情况汇报给了帝王。

“安王?”奉熵帝微微皱起眉头,面露疑虑,就连这仅存的最后一位兄弟,也在逼他动手吗?

“皇上,臣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西堂申鸿向前探了探身子,将音量放小,故作神秘。

“当说就说,不当说就不要说,如果拿捏不定,就一直跪着吧。”熵帝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继续埋

首于满案的奏折。如果西堂申鸿能把爱绕圈子这个贱毛病改掉,他或许会考虑让他接左丞相的班,毕

竟老人家年纪大了,告老还乡,那是迟早。

“皇上——”西堂申鸿眼巴巴的望着帝王,心说不会这么惨吧,赶紧膝行至龙足下,挺高了身子,单

手竖起挡在嘴边,小小声爬在熵帝耳边道:“臣听到一些关于安王的风言风语。”

熵帝眉头一抖,终于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臣听人说安王好那个……”西堂申鸿说着,神秘的竖起小指。

“哪个?”熵帝看着他那副可笑的模样,发现这个贱人又在绕圈子了。

“就是那个啊……”西堂申鸿晃了两下竖起的小指,看上去比熵帝都急,郁闷的想他这万能的主子怎

么体会不来个中意思呢。

“西堂申鸿,朕好像说过,没想好就一直跪着,朕没有兴趣跟你玩猜猜看的游戏。”熵帝脸上又恢复

了一贯的冷漠平静,继续看奏折,眼角余光却还留在原处,毕竟是安王的事情,要说全然不介意根本

不可能。

西堂申鸿听到狠话,立即讨好的笑着又往龙足旁蹭了两寸,声音同时也低了两寸:“臣听说安王……

好男风……”

奉熵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转过脸去正视西堂申鸿:“尚书大人怎么知道的?”

西堂申鸿早就料到圣上会有此一问,早就想好了回话:“臣也是听朝中大臣们传的。”

“哦?”熵帝挑眉,面色凌厉一变:“真的这么简单,西堂申鸿,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

“皇上!”西堂申鸿重重一叩首,心道这个不自己犯贱吗?没事儿提这茬干嘛,怎么就没有一件事能

瞒过这个男人的。

熵帝不语,只是看着西堂申鸿,巨大的压力下,西堂申鸿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嗫嗫嚅嚅道:“皇上

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要再折煞臣了吧?”

奉熵帝看着跪在下首一脸绯红的蔷薇公子,赫然印证了他的猜想竟然是正确的,安王一定也打过他的

主意!

其实不难猜想,本朝之中,看的过去的一共就那么几人,而贵为京城有名的蔷薇公子,安王如果真的

断袖,又怎么可能错过。

只是不知西堂申鸿是低估自己的魅力还是低估熵帝的智力,竟然还想欺君,看他一副被说中心事难堪

的小样儿,熵帝忽燃起一股戏弄之情:“可以,不过,先说说你对此事如何看待?”

如何看待?西堂申鸿将熵帝的话琢磨半晌,安王毕竟是皇上唯一的兄弟,万一圣上为了国泰民安规劝

他牺牲小我,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脑海中将奉熵帝的后宫过滤一遍,发现没有男人,应该不会得罪帝王之后,西堂申鸿终于咬咬牙,

决定这次要坚决摆明立场:“臣以为安王这样,有失体统,与男子有染,更是难容于世……”

“西堂申鸿。”熵帝打断了西堂申鸿的话,微皱双眉:“你言重了,安王贵为皇亲,这样说来,未免

不敬。”

“皇上,臣——”

“行了,既然安王有意,你就跟他玩玩,反正以他的性格,过两天就腻了,到时候你二人一拍两散,

他也不会纠缠于你,这样岂不更好?”熵帝似乎对于自己的决定很满意,观察着西堂申鸿一脸便秘的

表情,心情大好。

西堂申鸿心底暗叫一声果然,这伴君如伴虎,怎么今儿个算来算去算到了自己头上来,忽然,灵机一

动,他想出一个脱身的好办法来。

“皇上,您说的没错,只是安王的兴趣早就不在臣这里了,臣早已是昨日黄花。”西堂申鸿故作伤心

,哀叹一声:“现在朝中谁人不知,安王的新欢另有其人。”

熵帝右眼突突直跳,心底隐隐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这朝野内外,能跟西堂申鸿相媲美的,怕是只有

一人。

“谁?”

“驸马爷穆修竹。”

第五章:婆逻私语

盯着厚如壁垒的奏折,奉熵帝早已魂游天外,心念间全部被西堂申鸿的那句“驸马爷穆修竹”全部占

据。

自那夜莲池边乌龙相遇至今,他几乎夜夜难寐,生平头一遭尝到了不能求的煎熬。

不能求,不愿求,不敢求,贵为九五之尊,他何时这样委屈过自己,天下间的人与物,什么不都任他

予取予求,可偏偏这人是个例外。

表面看上去,他孱弱纤细,不善言谈,气质纯净,可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入朝尚不足月,就完完全

全虏获了敬和的真心,竟然还使敬和受孕,以大宁公主的名节要挟他这个做父皇的,非他不嫁。

这其中的种种心思,熵帝不敢深究,倘若他与敬和真心相爱,缘分所至此,那他无话可说。

可若非如此呢?

如果这位新科状元只是将敬和当作向上攀爬利用的工具呢?按理来说如果真是这样他应该愤怒的不是

吗?可为什么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熵帝的心中就隐隐的升起一股期盼来。

来吧,睁开你那双迷蒙的大眼,仔细看清楚了,来找朕吧,普天之下,朕会成为你最坚实的靠山。

敬和能给你的,朕一样能给你,敬和给不了的,朕也一样能给你。

管你是清纯善良也好,攻于心计也罢,总之,孙悟空是怎么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的。

打定了主意,熵帝颇有几分拨云见日的豁然开朗,精神一震,含笑将手中毛笔搁在砚台上,起身道:

“明桦,去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安王?熵帝冷笑,倒是很久没有关心过这位皇弟了,就说怎么最近老实的天天都上朝,没想到他也看

上了穆修竹,不愧是一家人,连看人的眼光都一样,可就是为什么总不干一家人该干的事儿呢?

二人到了安王府却门庭冷落,只余一个看门的小厮一边晒太阳一边打瞌睡,听见有脚步声靠近,立即

警醒的睁开双眼,好奇的盯着来人:“这里是安王府,你二人找谁?”

明桦正欲叱喝门童的大不敬之罪,却被熵帝拦住了,熵帝看着小童稚气的面庞笑问:“你家王爷呢?

怎么府上如此冷清?”

小童看来人态度不错,打了个哈欠微眯起双眼,毫无戒备的回道:“今儿婆逻节节我家王爷上街看热

闹去了,大家也都去了,说是留我看门,可是我也好想去啊。”

婆逻节?熵帝怔住,在宫里呆的久了,把这民间的节日倒是忘了个干净。

没想到安王竟然会上街去凑这个热闹,看来他的日子相当无聊。

奉熵帝顺着人流的方向走着,越接近主要街道,人就越多,难得浮生半日闲,说来,当政这么久,他

还从未参与过这种民间节日。

婆逻节本是纪念大宁的守护神婆逻诞辰的日子,经历百年演变,如今早已变成大宁的子民们团聚欢腾

的快乐节日。

白天会有婆逻寺的僧侣沿街祈福祷告,走遍祥京的每一条大街小道,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来自全国各地的杂耍班子也会在这一天占据祥京所有的主要干道,踩高跷的,划旱船的,拿大顶的,

刀枪不入的,飞檐走壁的,嬉笑说书的,一路走来,眼花缭乱。

戏园子里各地方派系的名角齐聚一堂,生旦净末丑,只听阵阵喝彩与掌声穿透红墙,充斥满条街道。

路两边的商铺借此良机,纷纷亮出推销法宝,什么有买有赠啊,什么降价优惠啊,什么新品上市啊,

几乎吸引了所有女人的目光。

除此之外,来自五湖四海的美食也一定会让人欲罢不能。

熵帝满意的擦了擦嘴角,盯着明桦手中还未吃完的半个饵饼,明桦眨眨眼,识趣的递上自己的。

奉熵帝边走边看边听明桦介绍,民间如何渡过婆逻节,白天有看不完的节目晚上有玩不完的游戏,重

头戏还在后头。

夜晚到来之时,整座祥京全部笼罩在一片暧昧的朦胧之中,家家户户都将灯笼点燃,由灯光勾勒出的

祥京,鸟瞰仿佛一只卧伏的巨龙,神圣,美丽,威严。

戌时整,人们开始一致向婆逻河边涌去,奉熵帝站在二层的商铺上,俯视着自己的子民,想起了一个

关于婆逻河的传说。

相传婆逻飞升之前,每日都要在这条河里洗澡。一日,婆逻洗毕,身披薄纱覆体,躺在河边的草地上

一边晒太阳一边小憩。

这时,对岸来了一个书生,书生看到了沉睡的婆逻,惊于婆逻的美貌与优美的姿态,当即扯下衣襟,

赋诗一首,摘了岸边的一朵私语花,包在花心里,滑向对岸。

婆逻醒来,发现了花心里的秘密,起初并未理睬,可没想到书生异常执着,此后的每天里,婆逻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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