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助冠礼仪式。行礼时，主人（一般是受冠者之父）、大宾及受冠者都穿礼服。先加缁布冠，次授以
皮弁，最后授以爵弁。每次加冠毕，皆由大宾对受冠者读祝辞。祝辞大意谓：在这美好吉祥的日子，
给你加上成年人的服饰；请放弃你少年儿童的志超，造就成年人的情操；保持威仪，培养美德；祝你
万寿无疆，大福大禄。然后，受礼者拜见其母。再由大宾为他取字，取字称为“伯某甫”（伯、仲、
叔、季，视排行而定）。然后主人送大宾至庙门外，敬酒，同时以束帛俪皮（帛五匹、鹿皮两张）作
报酬，另外再馈赠牲肉。受冠者则改服礼帽礼服去拜见君，又执礼贽（野雉等）拜见乡大夫等。此加
冠、取字、拜见君长之礼，到了后世仪式简易，不宴请宾客，仅在本家或自家范围内进行。
到了翟宇他们这里，冠礼大都简化了，至今也就只有天朝皇室的人还在严格地按照这个步骤加冠。翟
宇今天参加的曲文章的加冠礼就是在曲家本家内进行的，翟宇和张鸿约好了一道去，门口的小厮认得
这两人是自家少爷的好友，连忙笑脸把两人迎了进去。
大堂里的人还真的不少，观礼的宾客大都是曲家的长辈和亲戚好友，周围又是好一通道贺声，曲父高
兴的满面红光。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人才到齐，礼官大声唱喏：“起礼！”
四周都安静下来，看向大厅门口。曲文章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礼服，类似于汉服的款式，款袖长袍，
儒雅大气，袖口等边上用银色的丝绸装饰，曲文章的头发只捆了起来未束发。曲文章看向人群，看见
了站在边上的翟宇和张鸿，对着他们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大厅首位坐着曲父和曲夫人。曲夫人看着和李氏差不多大的年纪，宽额杏眼，翟宇他们离得远看不清
仔细容貌，远着看也是一个柔和的人。曲夫人用手巾擦了擦眼睛，微笑着看着曲文章走来。曲父刚才
的笑容已经没了，一脸肃穆。
替曲文章实行冠礼的是他的家族里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曲文章跪坐在蒲团上，老人拿过盘子里放着
的丝绸帕子，慢慢的把曲文章的头发用帕子给束起来。接下来拿着拟好的贺词宣读，再接下来又是重
复了刚才的过程，不过束发的换了。最后一次是用一个金子做的发冠束起了发，曲文章站了起来，在
礼官的唱喝声中恭恭敬敬的对着曲家夫妇行了三个大礼，继而转向宾客。
老人微笑着捻了捻胡子，说：“文章既在这一辈里排行老四，表字就取为季德吧，望你今后以德为训
，不失吾曲家之风。”刚才的一长串的动作让老人有些吃不消，只短短的说了些话就结束了。
“礼毕！”
刚才行礼时大家都肃穆不言，此时礼毕都围上去大声恭贺曲文章成人之喜，曲文章在人群中带着淡淡
的笑举止得当的回应众人。
翟宇发现，戴上了代表着成年发冠的曲文章似乎通过这个仪式被加上了一层光华，再也不是以前那个
沉默内敛的男孩子了，而是一个说一不二的男子汉了。翟宇突然觉得，古人十分重视成年礼的原因可
能在于，人会在这样被众人寄寓祝福和厚望的氛围中感受到自己的责任，会在一瞬间成长起来。
张鸿拉着翟宇走上前去，对翟宇说：“走，咱们也上前去恭贺这小子。”
曲文章一边笑着回答表哥的祝福，一边用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看见两人朝自己走来，曲文章放心的把
视线转回去和表哥说话。曲文章的表哥看曲文章的好友过来了，也就笑笑和曲文章说了几句话后到一
旁去了。张鸿拱拱手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知你下一个好日子什么时候到？”
曲文章闻言看了翟宇一眼，对张鸿说：“还说我呢，你的冠礼也没几个月了吧。”
翟宇也笑着说：“可不是吗？张鸿，这样一来你的心愿就可以达成了。”翟宇说的是张鸿曾经戏言说
要娶个妻子早点生个孩子，翟宇刚才自然是看到了曲文章那个别有意味的眼神，觉得脸有些热。
“文章，恭喜你了。”
曲文章点点头笑着不说话。
今天曲文章一直想找个空和翟宇单独说说话，奈何今天的客人太多，曲文章一直没找到这个机会。直
到翟宇要告辞回家，曲文章才说要亲自送他到门口，张鸿是早有事回去了，此时就他们两人远远地走
在前面。下人都跟在几米远的地方。
曲文章看着翟宇说：“小宇，你今天来观礼，我很高兴。”
“我们是朋友，来观礼是正常的。”
曲文章沉默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开口说：“小宇，你那天说的话可是当真。”言罢，转过头去没看翟
宇，翟宇好笑，更过分的都做过，这会子又害羞。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这样，我也想和文章你谈谈，明天到桂湖那儿的茶楼边喝酒边谈吧。”
“恩，好吧。”曲文章也觉得今天不适合说这些，两人定好了时间就走到门口了。曲文章看着翟宇和
翟舒坐着轿子走远了才转回身去。
第二天翟宇让翟舒自己找个地方玩去，自己一个人上了茶楼。曲文章已经在了，听见翟宇掀帘的声音
就看过来，眼神灼灼。翟宇有些不自在，以前两人一直是朋友一般相处，曲文章如今这样让翟宇很不
习惯。
翟宇坐下来和曲文章闲聊了一会，翟宇说：“文章，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曲文章闻言身子绷了一下
，喝了口茶，对翟宇说：“小宇，你想说什么说便是了。”
翟宇想了一下措辞，开口：“文章，你昨日问我上次说的话可是当真，文章，我不妨告诉你，那是我
想了一夜得出来的结果，目前为止没有要反悔的意思。但是文章，你要知道我现在对你还是当做兄弟
看的，我希望我们的相处还是和以前一样，你看好吗？”
听翟宇说不是要反悔的意思，曲文章心里已是很高兴的。至于后面的话，曲文章早就知道翟宇对他没
有那个意思，如今肯给他机会说不定也是看在这么多年的感情和自己恋慕了他七年的份上，哪里还敢
求更多。曲文章忙点点头。
“文章，你记得你对我说过，如果我要成亲你便要离开的话吗？”
“当然是记得的，难道小宇你要……？”
翟宇笑笑，“当然不是现在，不过前几日我母亲和我提过这个话题，我好歹是劝说母亲几年后再考虑
这件事情。文章，你也加冠了，少不得要面对家里人安排的婚事，先不要急着说话，听我说完。”翟
宇见曲文章张口欲言的样子打断了他。
“文章，如是你我其中有一人成了亲，那这种事便再没了可能，我不想耽误欺瞒一个好女孩子。你了
解了吗？……文章，这样的事真的不容易，要面对的阻碍太多了，我不想你将来事到临头才后悔，那
对大家的伤害都很大，所以文章，今天我想再次问你一下，你能在考虑过自己的家族仕途甚至是自己
的名声之后，还能坚持这样一件可能最后不会成功的事情吗？”
曲文章闻言沉默了下来，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会想的孩子，翟宇说的他也考虑过，自己的仕
途名声他不在乎，可家人的态度和可能会因自己受到的伤害不能不考虑。
翟宇见曲文章这样也知道曲文章在考虑，现在说出来也好过及将来事情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再来考虑
。曲文章抬起头对翟宇郑重的说：“小宇，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容我回去好好的想几日，再给你回
答，可好？”曲文章语气里带着谨慎，生怕翟宇会因为自己语气里的犹豫断绝自己的希望。
翟宇笑笑：“不着急，你回家好好想想。”
曲文章回家后苦思冥想数日惹来家人疑惑不提，说翟宇这边，自从和曲文章谈心后，翟宇轻松了许多
。把前些日子准备的那篇论文又整理了一番，亲自把论文上呈到天朝给读书人办的文轩阁，那个地方
是天朝特地设立给读书人发表看法或者成果。有这个地方的存在让翟宇省事了不少。
呈上去后翟宇就专心在家当起奶爸，养养孩子，看一看账册，偶尔改善一下凯撒管理的不妥之处。
文轩阁，一个50岁左右的文士打扮的人拿着一本薄薄的册子聚精会神的看着，越看眼神越亮。花了一
个时辰把这个册子粗粗的看了一遍，小心的放下手中的册子，兴奋地对一边的另外一个文士说：“李
阁老，咱这可能要出一个新的算师了。”
李阁老闻言放下手中的工作，感兴趣的看向严阁老，“怎么说？”
严阁老把册子递给李阁老：“您先看看这篇文章。”
李阁老打眼一看，是一篇关于算学的文章，他们这里每天收到的基本都是经学类的文章，已是许久没
有收到算学的文章了，要知道有自信把文章拿到他们这里来的，无不是对自己有信心，一般水平的谁
会拿到这里给人家笑话。
李阁老和严阁老的算学水平虽然不是最高的，但在文轩阁担任职务的无不是天子钦点的，他们总体的
水平是甚少有人及得上的。所以李阁老和严阁老一样，越看下去越兴奋，严阁老也不打扰，待李阁老
看完之后才笑着问：“李阁老，怎么样，在下没有说错吧。”
李阁老看向手里的册子，笑着说：“严阁老说的不错，这篇文章虽然还有些不足之处，失了些缜密，
可其新颖准确也实在难得，倒是个人物，此文是何人所作？”翻到册子前，一见是叫做翟宇的人。
李阁老问严阁老：“这个翟宇可是那个听说很有算学才能，出身天府学，去年曾被圣上召见过的翟宇
？”
“正是他，是翟大人的二子，没想到这样出息。几年前就隐约听得说这个翟宇别的一般，就算学格物
极其出色，同龄者无人出其右，今日看来，倒是名不虚传。我天朝不定又要多一个算师了，说起来这
孩子还未及冠呢！”
“是啊，翟大人家的大儿子当然也是年纪轻轻的就上了府学，如今在户部办公，可见是翟大人家里教
得好了。”
过了半月有余，这个册子被文轩阁上报天子得了天子的批准后，被公布于出去。由于文轩阁在士林的
影响，读书人都很注意文轩阁公布出来的内容，只要是消息灵通点的地方，读书人都能知道每次文轩
阁公布出来的内容，更有追风者每次公布的文章必买，如此一来，翟宇的名气算是在学术界打出来了
。
翟宇在发表之前已是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虽然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例如是嫌弃他的资质，或者
怀疑他这是抄袭之类的。对前者，翟宇也知道自己年纪轻，资质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他也不急，对
这些话不放在心上；至于后者，翟宇觉得不必理会，总有那么些人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自己还是该干
嘛干嘛。
只是日子比以前忙了些，现在每天邀他聚会的人比以前多了不少，翟宇也只得请教父母的意见挑了些
必要的去了，没必要的就找借口推了。还有那些算师和以前的老师是肯定要去拜访感谢的，所以这段
日子翟宇都不得闲，这一个月过去了曲文章没来找自己，翟宇就以为曲文章是自己想通了放弃了，翟
宇想起的时候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感觉就像自己为了一个吵着要糖的孩子好不容易放
弃了一些东西结果发现最开始要糖的那个孩子却不要了。
不过翟宇也想，好歹也要说一声吧，不是还对他说怎么样都要给他一个回答的吗？翟宇摇摇头，不想
这些事了，问一旁的李平：“李平，明天我还有什么安排吗？”
“少爷，明天下午安排好了要去拜访丁算师。”“上午呢？”“没有事情了。”
翟宇舒了口气，好在还有半天的休假不是？明天上午睡个懒觉吧。
谁想到，曲文章的突然来访让翟宇的懒觉也没睡成。
第三十九章：出柜
翟宇被翟舒的声音吵醒，“少爷，快起床啦。曲少爷来了？”
翟宇睁开眼睛，仍旧躺在床上懒洋洋的问：“翟舒，什么时候了？”
“少爷，辰时了（七点）。”
翟宇无奈的坐起来，这曲文章早不来晚不来，正好在他打算要补觉的时候来，是算好的吗。翟舒赶紧
上前服侍翟宇起床，总算是把这位爷给叫醒了。收拾好之后，翟宇就让翟舒去李氏那儿说他不过去吃
了，自己一个人走向大厅。
曲文章坐在翟宇院子里的候客厅，心里有些惴惴的，说好是几天后来回复，这已过去一个月了，不知
小宇是否认为他反悔，今后不理他了？想到这里，刚才喝过的茶在嘴里变得苦涩起来。一见翟宇走进
来，曲文章一下子就站起来，把还有些迷糊的翟宇吓了一跳。
“文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宇，一个月之前你说的那件事我已经有决定了。”
翟宇看了曲文章一眼，嘴角勾起笑着说：“哦，我已经知道了。”曲文章有些疑惑，自己还没说小宇
怎么知道的？
“小宇你知道什么了？我还没说呢。”
“你应该是考虑好了要放弃是吧，放心，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翟宇拿起桌上的点心吃起来，这么
早起床他还没吃早饭呢，肚子有些饿。
曲文章闻言知道小宇果然误会了，连忙走到翟宇旁边说：“诶，不是的小宇。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想
放弃，我想试试。我这一个月没来是因为我和我哥说了，我哥一直拘着我不让我出来，我今天才出来
的。”
翟宇正吃着点心，听这话差点噎着，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大口才顺过气来。瞪向曲文章，八字还没一
撇的事他竟然就敢和家里说了，依照他家里的规矩他大哥还不把他打死？翟宇上上下下的看着曲文章
，觉得这个好友也不是那么莽撞的人，怎么会这么突然就说出来了呢？
翟宇觉得有必要问清楚：“文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和你大哥说呢？”
曲文章英俊的脸上闪过懊恼的神色，他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大哥竟然会这么反对，让他耽误这么久的
时间。“我只是想找个人商量一下，我不想娶个女人，反正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还是早一点说出来
比较好。”
翟宇无奈的抚额，叹气道：“那你大哥怎么说的？”
曲文章笑了一下，说：“刚开始是不同意的，后来还是答应帮我瞒着父亲。”
翟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真的少见曲文章这么执着的人。“文章，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
“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吃点吧。”
“好。”
曲文章看着眼前这个人，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如果自己的牺牲能让他多喜欢自己一点的话那也是值
得的，只是辜负了父母对他的期望，好在还有一个出众的大哥在，曲家的香火不至于断掉，他的愧疚
感也因此少了些。
两人就着翟宇闲时做的酱菜，吃着小厨房新做的鱼片粥和羊奶馒头，低头吃饭都没有说话。翟宇吃着
，突然碗里多了一筷子酱菜，抬头看向曲文章，他正吃着馒头，好像刚才给他夹菜是再正常不过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