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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宴——by萤火微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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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世襄宣央三人凑过去,人群中有认识的,立刻就为我们让开了一条道。

我笑一阵,说雨竹像是南边的画法,李博像是北边的画法。

世襄低笑一声,说倒了个个儿。

雨竹寥寥几笔勾勒出一片竹林,密不透风的竹林边上一个依稀可见的楼阁屋檐,上面支起一张旗帜,龙飞凤舞的写了个酒字,

似乎有风,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旗帜飘扬,我站在那里,只觉得那鼎沸的人声即将传到我的耳边,那酒香几乎就要越过竹林远远的飘过来。

雨竹画的是一个飘渺的意境,仅凭想象,就能显出许多的场景,生出许多的乐趣。

李博与他截然相反,旨在一个实字。

极远的地方是一座气势不凡的酒楼,两边的街道开着许多的店铺伸展过来,后面隐着几株略显风姿的柳树,似乎是晚上,到处都是灯火辉煌的模样,酒楼下模模糊糊的一群赶着去喝酒的人,街道上铺着被雨水打磨的很光滑的石板,面前几个渐渐能看得清容貌却神态各异的人,离我们最近的地方站在一个探头探脑往后张望的七八岁稚儿,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那模样古灵精怪的很。

看着那幅画,便让人心生向往,也不知这江南是怎样的一番热闹景象。

“如何?”

身边的宣央低声问了我一句,我说差不多,不分伯仲。

“可是一定要分出个高下呢?”

雨竹听到声音早凑了过来,我看他披散着头发,衣衫凌乱,忍不住将伸手替他整理,说唐雨竹,你如今活的倒是越发肆意没个章法了。

他低笑着离我更近,说到底谁画的更好?

我抬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比我高。

闻到他嘴里的酒气,我说雨竹,喝醉了?

“那倒还没有,喝醉的话要劳烦你和世襄将我背回家了。”

我看着他,想着哪次不是我们两人把你送回去的?

“李兄,众人都拿不定主意,你说如何是好?”

李博浅笑一声,作揖说但凭雨竹兄做主。

“那不如这样,我们去楼下拉个人让他为我们做评判好不好?”

“甚好甚好。”

我原本以为李博是个连说话都泛着酸味的人,如今见他这样,忍不住觉得这人有趣的紧。

“来了,来了。”

下楼去找人的那个人风风火火的跑了上来,众人一看,几乎没有笑岔在那里。

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喝多了酒脑袋不够用,竟将一个不过七八岁模样的小孩子拉了上来,眼见众人看着他笑,他吓傻了般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等到他娘亲匆匆忙忙的跑上来,他一听到声音就哇一声哭开了。

哭声震天,那妇人一脸怒气,众人解释了好一会儿才让她终于放弃了要去报官的念头。雨竹仗着自己的长相凑到那妇人面前,只把她迷得把头低下去了,才说这位大姐,我们正作画呢。今日见到你也算有缘,不如你帮我评判一下看我们谁做的画更好?

那妇人羞红了脸,直摇头说我不会那些。

雨竹哪里肯听?拉着妇人的袖子就将她拉到了那两幅画前。

就像我预料的那般,妇人选了李博的那幅画,众人的哄笑声中,雨竹将自己的画盖上私章,随即将它交到那个抱着孩子表情越发拘谨的妇人手中,说劳烦你了,大姐,不嫌弃的话你收着这幅画。

那妇人摆手想拒绝,旁边几个胆大些的人立刻叫开了,说大姐,你就收着吧,雨竹这画可卖十几二十两银子,将来你缺钱,把它卖了救个急什么的也是好的。

那妇人一脸犹豫,虽然收了雨竹的画,但我想她大概是不信的。

“明早她去集市问过就知道了。”

世襄刚说了一句,那边雨竹已经走到李博面前,手中举了一杯酒,说了一句李兄,我输得心服口服后,就仰头将整杯酒喝了下去。

李博称他过谦,不过心里认定他是个喝醉了酒的,因此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神色。

众人正围着李博道恭喜,沿溪楼一个伶俐伙计也凑进来,说这位爷,我们掌柜问你愿不愿将手中的这幅画卖给我们,如果愿意,请你开个合理的价,我去告诉我们掌柜。

“我不卖。”

那伙计一脸沮丧,眼见他耷拉着脑袋要离开了,李博又浅笑着补上一句这幅画我送你们。

伙计喜上眉梢,道了无数句多谢后就将那幅画异常宝贝的抱在怀里走远了。

二楼的墙上挂着许多雨竹他们画的画写的字,自从这里的掌柜发现这些字画能招揽生意,以后再在这里作画的人,他都会遣伙计过来问同样的问题,大家凭得也不过是个兴趣,通常不是把字画免费送给他们,就是收取少许的银两表示一下。

“听说沿溪楼的掌管说二楼只有胸中有笔墨的文人雅士才能进来。”

“我也听说了,城东住着的那个李员外,为了这么一个称号,可是煞费苦心花了近百两银子在这里宴请宾客的。”

“这个掌管也忒不地道了点。”

“你懂什么?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那倒也是。”

第十三章:宋楚颜

众人正说着话,一个伙计风风火火的跑上来,说雨竹公子,楼下有位姑娘说她仰慕了你许久,今日听闻你在这里,问能不能上来与你见一面?

这伙计的话说的十足的隐晦,大宁民风保守,普通人家的姑娘都养在深闺一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这位姑娘要与雨竹认识,想来也不会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只是看那伙计涨红着一张脸,眼神恍惚。那姑娘一定貌美非常。

“这一晚过的倒是热闹。”

宣央低笑一声,与我一起看向雨竹。

这样的事他见到太多,再加上他母亲的那层关系,对勾栏里的姑娘最客气不过,他刚说了句好,那伙计已经心急火燎的要往楼下跑去,雨竹浅笑,说我还没问你她叫什么名字。

那伙计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又说一句瞧我这记性后,客气的说叫宋楚颜。

那伙计刚走,人群便是炸开了锅的热闹起来。

我恍惚听到比赛,花魁,从扬州来的,美貌天仙几句后,就有人袅袅绕绕的走了上来。

前面四个姑娘约莫十六七岁的年龄,穿着浅红的短衫绸裙,腰间一根手掌粗细的艳红腰带,上面缠着两圈的细绳,打一个八宝结后垂下,领口的地方是比浅红还要浅的红。

她们都有一张精致的脸,看见大厅里站着这么多男人,也不见丝毫的紧张。

正中的姑娘比她们年长一些,穿一件鹅黄长裙,束在腰间的白色腰带上绣着许多精巧的花与蝴蝶,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薄裘。

肤色胜雪,竟是连一丝瑕疵都没有,鹅蛋脸,秋水一样的眼睛里含着许多的情意,我看着她,只觉她五官无一处不是精美,又好似江南雾霭中的河堤柳岸,冷清中透着雅致,让人忍不住想一望再望。

她的头发梳了一半上去,上面插着一支镶着淡黄宝石的菊花发饰,紧紧贴在那个向下倾斜如同云朵堆积的发髻上,侧边斜插着三支金步摇,她走一步,身边的人就随着那些摇摆的步摇轻呼一口气。

她的身后依旧跟着四个穿着浅红短衫绸裙的年轻姑娘。

“还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最先说话的是雨竹,嘴角挂一抹浅笑,脸上如常的神色让我忍不住轻呼了他一声好定力,即便是身边的宣央,刚刚看见宋楚颜时,也是呆愣了片刻的。

“公子客气。”

宋楚颜说完同雨竹道安。动作形如流水,优雅如画像上举止最端庄不过的仕女。

“公子就是唐雨竹?”

“正是在下,只是宋姑娘,你找我何事?”

“听闻唐公子擅长音律,尤其喜欢古筝,我对此略有研究,想与公子你交流一下,扬长避短。”

又是一个要与雨竹比试琴艺的,我看他笑容僵硬在脸上,忍不住道一句活该。

当初是他没事就要在沿溪楼弹奏上一宿,以示自己的孤独与苦闷的。

而后众人送他一个极了不起的称号,只说这京城上下没一个人能比过他的。

这一年无数的琴师找他比试琴艺,如今他看见古筝就想吐。

“公子不愿意吗?”

“也不是。”

盛情难却,雨竹苦着脸将这件事应承下来。

宋楚颜解下薄裘,身后的一个丫鬟已经将包裹在一匹蓝布里的古筝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古筝做成了枚玄月的形状,通体黝黑,又有暗哑的光泽从里面透出,看起来经常使用擦拭并且价值不菲。

雨竹想来是要把交流切磋这件事移到以后的,只是眼下这宋楚颜已经准备就绪,他只得作揖,做了为难的样子说宋姑娘,我今日没有带古筝。

“雨竹公子你忘了,我们沿溪楼什么乐器都有,这还是当时你让我们准备的,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那伙计真是蠢笨如牛,我看见雨竹脸上讪讪的表情,忍不住拉着世襄说世襄,你可看见过他吃瘪的样子?

世襄浅笑着摇头,也是一脸兴趣盎然的模样。

这大厅站了近二十人,自宋楚颜上楼以后,众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是被宋姑娘的美貌镇住,想说什么已经是不能。直到那个蠢笨的伙计说了这么一番话后,大厅里的那些人才三三两两的回过神。

宋楚颜已经在放着古筝的桌子前端坐,众人借着这个机会小心的凑过去,只恨不得一双眼睛能永远生在宋姑娘身上。

那个伙计很快就把古筝抱了过来,雨竹百无聊赖,看着宋楚颜说宋姑娘,你先请?

“公子先请。”

我虽然不懂音律,但时常听到雨竹说起,因此也渐渐明白了一些。

先开始的那个主音,后面跟上的那个要摸索他的音律走向,这需要极深厚的功底,稍不注意就会走调,一走调那人也就输了。

雨竹弹古筝的时候总含了许多的惆怅在那里,曲音悠远绵长,引人回味,勾人伤心。宋楚颜只听了几个音节就已经跟上,众人的轻呼声中,她与雨竹的琴音相得益彰,而后她渐渐加快速度,变成雨竹与她附和。

琴音里豪气万丈,似乎是到了一处荒凉的地方,举目戈壁沙滩,头顶上飞过几只大雁,嘶鸣中落下许多的紧张,好似两军对垒,即将鸣鼓开战。

雨竹与宋楚颜的弹奏结束后,众人还陷在那片想象中回不了神,直到宣央低声说了句好,众人才沸水般喧哗开,大声的说了一个好字。

“宋姑娘,你琴艺娴熟高超,唐某甘拜下风。”

雨竹的脸上终于有一丝严肃的神色,可见这次他是真的输得心服口服了,宋楚颜站起来,只道了一句唐公子承让。

她脸上始终带着清浅笑容,只是那笑容一次也没有落到她的眼睛里。

想起她的出身,我忍不住说了句可惜。

宋楚颜似乎要将雨竹引做自己的知己,临别前与他说了自己眼下所住的客栈,又说了恭候大驾之类的话,众人一阵唏嘘,只说唐公子好福气。

第十四章:沿溪楼

“雨竹啊~~今天有够惨的,作画输了~~比琴艺也输了~~”

雨竹举了扇子想打我,那边已经伙计过来问他是否可以上菜。

他点头,众人将二楼大厅的桌椅回归原位,各自找准地方坐下,此刻早过了吃饭的时间,只是经过刚刚宋姑娘的事儿,如今都有些兴奋。

我听到那群人又在花魁,比赛的说个不停,忍不住与世襄换了位置与那人打听。

“你不知道?”

那人脸上写着许多的诧异,我回头看了世襄一眼,他摇头表示不知。

“在下孤陋寡闻,不如你告诉我?”

“哦。”他凑过来低声的说这眼下大宁不太平,影响了许多的生意,就好比做勾栏营生的那些人,听说一个月前几个主事就此事商议了一番,想出这么一个花魁比赛,以正兴他们的生意。这大宁境内,只要是年龄合适,又在官衙登记过的都能参加,那些参赛的姑娘最近几日已经陆陆续续进入京城,刚刚的那个宋楚颜,她来自扬州,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艳绝江浙一带了。

“这些生意人真是精明到极致。”

那人微微有些嘲讽的说那是,这天下最精明的就是他们了。

“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再过几天吧?眼下要等人齐了才能定时间。”

我心下无限的遗憾,想着什么时候大宁的小倌们也能举行个比赛就好了。

雨竹上完茅厕回来,将世襄推到一边后坐在我身边,我左边坐着宣央,我想他有再大的胆子,也是不敢推开他的。

“在说什么?”

“花魁比赛,雨竹,刚刚那个宋姑娘怎么样?喜欢吗?喜欢的话不妨讨了她做妾侍,而今你未成亲,身边又没有一个暖床的人,连我都忍不住替你担心。”

“子宴,你喜欢她么?喜欢的话不如我介绍你与她认识?”

“雨竹,你明知道我苏子宴喜欢的是男人,若是换成你的话,我想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当真?”

“当真。”

他还想说点什么。世襄已经受不了的提着我的脖子将我拉到一旁,他说你们玩耍的时候也分个轻重好不好?

我与雨竹嬉笑一阵,不敢再说话。

三个人中说话最有分量的是世襄,自小习武,会些拳脚功夫,小时候因为说不赢我与雨竹,气急的时候曾经一手提一个将我们丢进池塘里,几乎没把我们淹死。以后我们两人只要看见世襄有动怒的征兆,绝对会他说什么就去做什么。

伙计已经将菜呈上,我道一句可惜,宣央凑过来,说怎么了?

“这桌子,沿溪楼的伙计可是好不容易将上面的油污酒渍擦干净了的。”

“那倒也是。”

雨竹倒一杯酒,脸上无比正经的神色。

“也不知道是谁,嫌人家桌子上有油污会弄脏砚台和宣纸,威胁旁人一顿,说只要再在纸上发现一滴油污,就不付酒钱与菜钱。世襄,你说这里明明是酒楼,天下间竟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世襄浅笑着点头,雨竹本来想忍住,后来终于还是一扇子扣在我的脑门上,我说唐雨竹,总有一天我要在你手上砸出一个大窟窿,让你手痒没事就打我。

“我倒是要看你怎么在我手上砸出个大窟窿。”说完又拿着扇子不停的朝我脑袋上砸来,我一边求饶一边几乎就要钻到桌子底下,宣央笑着看了一阵,忍不住将我拉起来。

他说每次你们三人凑到一堆就像三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我得意的仰头,说那是,我们自小认识,以后就算他们娶妻生子了,我们也是要一起老去的。是吧?世襄,雨竹。

我转身,他们只当没听见我说话般喝酒吃菜,身旁的宣央略略沉默了一下,只低声说了一句真羡慕世襄和雨竹。

他总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我假装听不见,只做了兴致高昂的样子让他喝酒。

他接过我手中的那杯酒,浅笑一声就将它们全部喝了下去。

宣央还和以前一样,即便喝多了酒,他也有办法让人察觉不出他的异样。我想他虽然看上去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心里一定是担着许多担心的。

“子宴,喝酒。”

我点头,宣央脸上带着浅笑,似乎很开心。

每个月的这一天都是我喝酒喝得最尽兴的日子,身边有世襄,雨竹,宣央。子清没与我闹翻的时候也陪着我们玩过许久,他与宣央差不多的样子,是那种喝酒不表露在脸上的人,每日看着我喝成那副模样,总忍不住担心,说哥,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

那时他并不知道我心里的愁苦,我只勾着他的肩膀,说人生最快乐的时候就是保持这种微醺状态的时候,就好像一朵花即将绽放,开之前不行,因为许多东西都还没准备好,开过之后也不行,因为快要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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