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他用自己的性命换回了谢灵歌的命，让你们在一起……他真的很伟大。”洛子陵笑，“不过也很可怜。”
尹嘉炜被洛子陵彻底恶心住了。
何晟对他的感情他当然明白，他这一生一世都没有办法偿还他欠何晟的。
洛子陵看见尹嘉炜起身，叹了口气补充：“但是你也没有必要觉得欠他什么，有什么阴影，那才是他想要的。”
尹嘉炜扔下一个“知道了”然后就走了。
尹嘉炜走后改谢灵歌拉开一张凳子坐在洛子陵对面：“洛子陵，你太伤人了吧。何晟是他永远的痛处。”
洛子陵嗯。
谢灵歌说：“尹嘉炜后来查过何晟的家人，想要替他照顾他们，结果，他的家人已经全死了。一个不剩。”
洛子陵有些惊讶。也明白看来尹嘉炜心中对何晟的愧疚应该爆棚了吧。何晟活着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回应他对他的爱，何晟为他死了，他没有办法做任何回报……
洛子陵低着头：“但是，或许他幸福就是对何晟最好的报答。我明白。”
谢灵歌笑着摸了摸洛子陵的头。
洛子陵有些不习惯这样被像孩子一样对待，拿开了谢灵歌的手：“别乱摸天霁神的头。”
“噗……”谢灵歌摇了摇头。
洛子陵站起身，朝谢灵歌鞠了一躬：“谢谢，可是这件事我也是认真考虑过的。既然要反就反到底，既然要做就做好……”
洛子陵的视频被插播在了十一月八日的新闻联播中。
顿时，世界沸腾了。
一开始有人不信，但是当一开始那位因为提出世界末日理论的专家不死心地想要反驳洛子陵的对他的理论的反驳的时候，反而为天霁组做了证。当然，这些都是洛子陵他们计划好的，也做了不少手脚。
于是十八大第二天，虽然主流媒体仍然沉浸在十八大的红色气氛中，一些以报道新颖为招牌的媒体却将“天霁组”和“天霁神”作为他们头版头条。
天霁组的名声越来越大了。
然而洛子陵要在“十八大”这个特殊时期搞的小动作远远不止这些。
十一月十一日，天霁组再次掐断新闻联播，播放洛子陵的视频。这一次是洛子陵如何启动次声波装置让一群丧尸变成肉泥的视频。
没错——这才是王牌。
他们，天霁组，根据樊青阳的研究成果，再其基础上，深入研究，但是不是朝诱导丧尸成为武器，而是诱导丧尸“自灭”。而诱导丧尸自灭的方式比想象中要容易——只要朝丧尸播放一定频率的次声波，同时配合喷洒特殊的试剂，丧尸个体就会加速腐烂，从而最终所有组织全部溃烂掉。
天霁组，是真正能拯救世界的组织。相信天霁神就能得到救赎。
响应者们，很快起来了。
“苍天无晴，我创天霁”的口号响亮了起来。中国沸腾了。中国，混乱了。
而事实上，王潼早就已经联系好了一些想要加入天霁组的人或者是想要成为天霁组的组织，告诉他们一收到信号就可以公然打响旗号了。
视频播放后，人心惶惶，加上各个埋伏在各地的“天霁组”的人纷纷公开身份，天霁组好像一下子占领了全世界。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各地天霁组的分部就已经达到了能够和政府公然拉锯的程度。
“我还以为我们要转移基地啊躲避一下子政府的围剿镇压什么的，没有想到结果却这么顺利。”王潼坐在坦克车上看着前面天霁组和政府划开的分界线。分界线那边一排写着“警察”的盾牌，看的王潼心情大好。
因为羊群心理，看到那些本来打好招呼闹革命的组织反了，一些本来处于摇摆中的组织居然也跟着反了。
更让王潼觉得爽的是投靠他们的人中甚至有军官，警察和政府公务人员。王潼作为天霁组的组长，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新中国的“皇帝”。
王潼现在做的坦克车，就是一个军官带着自己的整个军营来投靠的时候一起带来的。
王潼朝车内的洛子陵勾了勾手：“不出来看看么？”
洛子陵摇了摇头：“不了，我从透视孔就能看到了。这声势还真是浩大。”
王潼得意：“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们也能这样。”
洛子陵低着头没有回应。相比于王潼的得意，他现在却非常不安。
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觉了。
洛子陵虽然觉得很困，可是完全睡不着。非常非常不安。
那些一直在的困惑这段时间让他更加迷惑了——真的对么？他真的应该这么做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洛子陵透过透视孔看着他们天霁组和政府部队划开的对峙线，沙包，防弹盾牌，还有黑洞洞的枪口……
各地的天霁组都收到了如何制作能够产生消灭丧尸频率的次声波发生器，以及特制的药剂的配方。虽然王潼觉得不应该这么轻易就泄露出去，但是洛子陵坚持这么做——如果能消灭掉所有的丧尸，才是真正拯救世界不是么？
各地天霁组分部都风风火火行动起来消灭丧尸。而看到天霁组真的能够消灭丧尸，不少本来不相信天霁组的人也纷纷成为天霁神的信众。
洛子陵走在街头，一群群孩子笑着从他的身边跑过。
闹丧尸的时候，孩子们是都不敢随意上街的，现在这片地界的丧尸应该是被完全消灭光了吧。看到那些嬉笑着的天真的孩子，洛子陵想自己应该是干了件好事。
洛子陵推了推脸上大大的墨镜，整了整头上的帽子，看着墙上鲜红的喷漆写下的“苍天无晴我创天霁”八个大字，笑了笑——那几个字看起来蛮好看的。
现在应该算不错吧？
冬天就要来了。北京的风有些大，但是空气很清新。天空很蓝，云很白，洛子陵觉得自己甚至听得见鸟叫——一切多美好。
虽然他现在出来必须带着墨镜，就像自己是个国际巨星一样——当然，他怀疑自己现在不论是身价还是受关注程度都不亚于国际巨星。
洛子陵的好心情截止在他在报刊亭买烟的时候。
老板打量了洛子陵几眼然后冷冷地说：“非主流脑残小青年。抽死你。”
“呵呵……”洛子陵苦笑，然后看着似乎不到三十的老板，心中不免升起一种想打击回去的感觉，“我已经28了。”
“得了吧，你看你脸上那个眼镜，都是不满16岁的肥猪流脑残喜欢的。”
洛子陵心里呵呵了一下。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拿下眼镜的。
“老板，我真的满28了。而且我是天霁组的人。”洛子陵趴在报纸上和老板搭讪。
老板也不含糊，立刻回：“难怪，果然是脑残。”
“你……”洛子陵傻了眼，这里不是天霁组的地界么？为什么这个人却好像对天霁组一点也不友好？
“快滚吧。”老板一听洛子陵是天霁组的，立刻不高兴地拿着鸡毛掸子在洛子陵面前摆了几下，明显地就是在让他滚，末了直接出了报刊亭，锁了门收摊了。
洛子陵看着报刊亭老板的行为有些不解。
洛子陵追上去问：“喂，你这个人怎么阴阳怪气的？而且烟的钱……”
“钱？”报刊亭老板白了洛子陵一眼，道，“你手里的那是什么？”
“钱……啊。”洛子陵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的是一张崭新的10元“人民币”。而现在这个政治环境下，“人民币”已经只是一张印着图案的纸了。
莫名的不和谐感渐渐侵袭了洛子陵的全身——他一路走来，竟然没有注意到，街道虽然不像闹丧尸那会儿那么冷清，但是并没有恢复正常——甚至，情况更加糟糕了。
身边走过的人在抱怨：“草，一杯奶茶50元？这物价是怎么了？”
他旁边的人回答：“我说，能买到东西就该庆幸了。哎……”
洛子陵开始疑惑了——天霁组真的是在拯救世界么？
洛子陵问王潼，王潼也沉默了。
洛子陵走在天霁组总部的过道上，不是太熟悉的人见到他都会停下脚步，有的上来寒暄几句，有的鞠躬问好，再不济也会行一个注目礼——那种生疏感让洛子陵很不舒服。
路过冰库的时候，正好撞见从里面出来的精神病。
说是精神病，洛子陵却觉得他真的是最正常的一个人了。
“你……还在看他？”洛子陵叫住精神病问。精神病应该又去看自己被冷冻的朋友了。
精神病点了点头，眼神
有些暗淡：“真正能根治重度感染者的抑制剂和疫苗都还没有研制出来……本来以为天霁组影响大了研究能进行的更顺利些，可是……”
精神病叹了口气。
洛子陵怎么不明白他的悲哀。现在整个天霁组，外表看起来风风火火，而其实是败絮其中。洛子陵觉得组内多数人都是只起哄根本不干事。
洛子陵说：“我觉得我们要想想办法。”
“办法？什么办法？那群人居然连‘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这种口号都重新提出来了，我……我和这群疯子没话说！”精神病说着，拍了拍洛子陵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洛子陵呆呆站在原地，联想到那个时候柳富廉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什么都不懂，自嘲地笑了笑——的确，他什么都不懂。
“洛子陵，原来你在这里！”李紫烟突然冲过来拉住洛子陵，“快点跟我走，我找你找死了。”
洛子陵不解：“你找我干什么？”
李紫烟焦急地说：“你爸他晕倒了！快点跟我过去！”
“我爸……他晕倒了？！他怎么会晕倒？！”洛子陵一听洛少阳出事，甩开李紫烟冲刺起来。
李紫烟话还没说完看着洛子陵飞奔的背影尴尬地笑着自语：“我去，跑这么快。你爸没事，就是连续熬夜晕了……”
洛子陵赶到的时候洛少阳已经醒了，坐在走娟旁边在转螺刀。
洛少阳喘着气过去搂住洛少阳：“你怎么了，李紫烟说你晕了。”
洛少阳挣脱开洛子陵：“我没事。”
洛子陵感觉到洛少阳的抗拒，立刻挪开了一些。
“可能就是困了。”洛少阳平淡地解释。
“走娟不是已经装好了么？怎么还熬夜？”洛子陵皱着眉头问，“是他们欺负你给你派了很重的活，妈的，这群人真是不想活了，感欺负你。他们不知道你是我爸啊！”
“没，我没事干，不想跟孩子们玩，就在这里研究研究电脑。我找到一个方法，似乎能让走娟的精度再提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洛少阳平平地说着，声音中带着好几天没睡的疲惫。
“你至于么？”洛子陵有些责怪道。他真的不明白洛少阳这种拼命是为了哪般。
洛少阳没有回答，继续专心自己手上的活。
李紫烟也赶到了：“你爸谁也拦不住，非要改装走娟。他是你爸，所以也没人敢真的拦。他这几天就跟疯了一样。喂，洛少阳，你几天没睡了。”
洛少阳还是没说话。
李紫烟继续和洛子陵抱怨：“我上次看他睡床大概都是天霁组称霸世界之前的事情了。然后我一周前，看到你睡过……喂，我说洛少阳，你该不是从那之后就再也没睡过？”
洛少阳终于开口了，但是完全答非所问：“好了，马上就好了，最后一个螺丝。Okay！”
“爸！”洛子陵冲过去抱住洛少阳，“别拧螺丝了，你该睡觉了！”
没有听到回应，这一次洛少阳也没有挣扎。匀匀的呼吸声响起的时候洛子陵哭笑不得：洛少阳竟然直接就这样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洛子陵把洛少阳拦腰抱起来，一路抱回了他房间，坐在他旁边守着。他真的看不懂洛少阳。是想把自己耗尽在工作上然后不用再想起他么？
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自己，所以他要通过这种方式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再思念。
这样想会不会有一些太自作多情？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又是什么样呢？
洛子陵大着胆子拉住洛少阳的手。他还在喜欢自己么？如果喜欢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呢？甚至做到这种自耗的事情，直截了当地来和他说“我想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行么？
仅仅过了不到一小时，洛少阳就突然坐了起来。
“我要去快点调试机器。”洛少阳看见旁边的洛子陵，没有太多表示，立刻披上衣服穿鞋就翻身下床朝办公室跑。
洛子陵不爽地把洛少阳拉住：“你需要休息！”
“不行！”洛少阳拒绝。
洛子陵不让：“你何必呢？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忘掉我所以想用工作忘掉我对不？”
“哈？”洛少阳一脸疑惑看着洛子陵，“呃，你想多了。”
洛子陵看着洛少阳一脸认真的告诉他他猜错了，突然很糗。
洛少阳支支吾吾：“陵陵，我其实有目的。也是为了你。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
“为了我？”
“嗯，你的18岁生日就要到了。爸爸……想给你准备一个大礼。”洛少阳垂着眼睑逃避着洛子陵的目光，“我也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洛子陵想起来了，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他甚至自己都忘记了。
洛子陵很感动。不过，更加好奇了——什么样的礼物？改装进化版的超级计算机？他觉得洛少阳会比较喜欢这个礼物，他完全对这种礼物不会有感觉吧。
Chapter 84 永夜降临
洛少阳执意要去运行改装后的“Roadrunner-MAX”。洛子陵一边无力吐槽洛少阳的起名能力几辈子都这样，一边跟着他又回到了办公室。
李紫烟也很无力。
第一次试运行良好，洛少阳顺手把当时“世界末日”的计算公式拿来运行起来——只是想试试看效果。
然而，李紫烟看着屏幕上的运行结果呆住了。
李紫烟问洛少阳：“是不是输入过程出了问题？”
洛少阳看着那个完全不一样的结果，也呆掉了。
看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只有洛子陵。洛子陵问：“怎么了？”
洛少阳指着屏幕上的数字问洛子陵：“你……你看不懂么？”
洛子陵看到两个人仿佛见鬼的表情，于是也自习盯着运行结果观察起来——而这一看，洛子陵受到的打击更大——因为结果完全不同了。
“再……再检查一下，不可能！”洛子陵拿过数据，自己亲自输入，一点点比对。
一步一步检查出来，只有一个小小的变量和当时推算的时候不一样，这个不一样洛子陵一直以为可以忽视，然而正是这个小小的变量造成了整个实验结果的偏差。
电脑精度再增加，结果二次逆转了。
根据这个推算，那个星体将会进入太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