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迟骁也在发呆地空挡，时北翻身压在迟骁身上，盯着迟骁的眼睛：“迟骁，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迟骁拿掉他手中的烟，一侧身让时北滑了下来，斜眼看着他：“好像？”
时北有些害羞：“我很喜欢你！”
迟骁挑眉：“哦？你还想要什么？”
“？”
“刚刚419是蒙我的？”
时北下意识地摇摇头。
“时晓北，我就一教师，撑死了也就一小中介三分之一创建人。”迟骁似笑非笑地揉揉时北的脑袋，“被我上了也拿不了格莱美的。”
时北呆住，没有回味过来迟骁的意思。然后把头埋进了枕头，过了许久抬起一张苦涩的笑脸，颓然道：“迟骁，你他妈的都听到了些什么？”
“看了场戏，算了，没意思。”时北受伤的眼神让迟骁心里揪了一把，但很快平复下来，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不是还有三个月之约吗，三个月他就走了吧？
“我和简清就是在XX BAR认识的。”时北以为迟骁指的戏是今晚这出，衡量了下，比起揭伤疤，被迟骁冷嘲热讽更让他难受。
迟骁本来要出言阻止他解释，却意外得想听下去。
“他那个时候刚刚出道，长得挺清秀，没有背景地一下崭露头角，就有人看不下去了。特纯一孩子，不知道被谁拐去了XX BAR还不带伪装的。他跟只小鹿一样，见不着接他的人，就到处乱碰乱撞。本来被一个人撞翻酒杯还挺火的，可他那纯良的无辜眼神不停地向我发出哀求信号，我心情一好就把他顺出去了。”
见色起意，迟骁冷笑。
时北挠挠头：“我承认我是对长得好的人没有免疫力……反正后来就发生了关系，他挺依赖我的，我也挺喜欢他。之前真没有谁这么对我这么不带一点目的地全身心付出过，我也慢慢在意起他来了。可惜他除了一身皮囊以外，实力真的没多少，刚刚一开始还能弄个半红不紫，我们这圈子，没点儿能力时间一过就被人忘了。”
各行有各行的压力，迟骁理解地点点头。
“正好有个去国外进修的机会，我劝他去，起码花个一两年提升下整体素质，总比耗着吃老本强。其实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就想跟他过了，以后就不混着了，情动的时候我还跟他承诺以后就一直和他在一起。结果他说什么也不去，我们吵了一架，他怎么都不愿意离开我。后来我想算了，反正我也养得起他，大不了以后给他幕后随便找个工作。”
时北的表情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但是从语气中迟骁还是听出来一丝时北压抑住的情绪。
时北说到这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眉头拧到了一起才继续说下去：“但是从有一天起，他好像就变了一个人。脾气变得莫名其妙，动不动就能哭，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受不了。我一开始还能哄着，后来越来越烦越来越受不了，虽然没有在外头找人，但是心里越来越不安分。直到有一次，我跟制作人应酬回来晚了，他一个人黑灯瞎火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见我回来就扑到我身上，狂咬我。我在这场感情中一直站主导地位，本来就喝了酒，他一闹我就更是烦得不行，我把他甩开了。当时看见他在黑暗中瞪着我眼睛没了一点最初的单纯，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甩他的时候我挺狠的，完全消失了，电话短信什么都不回。后来他拦住了我，我就直接把我们住的公寓的钥匙扔给了他，我想既然要断就断的干净点吧。呵呵，操蛋吧。他是个挺坚强的孩子，我听说他后来都吞安眠药了，幸亏还没睡着就自己报了120。”
“我去看他，可是没敢进去……你知道吗，我就从窗户里就看他一人在病床上不停咕哝着什么，看口型分辨了好久才知道他在说……不是说以后都一直在一起吗。幸亏他没事，要不我……”
时北自责地捂住了脸，哽咽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来：“我……”
迟骁挺惊讶，难道时北到现在都不知道简清和禽兽搞上的事？！
时北带着哭腔地自嘲一笑：“明明说是要好好跟一个人在一起了，结果一点点不足我都忍受不了。”
“我他妈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对谁都不能付出真心……现在还要去奢望别人相信我的喜欢……呵呵……我自己都不信，别人为什么要信……”
迟骁心里巨震，时北的故事重重地敲击在了迟骁的心脏，有些埋藏了很久的回忆被悄悄唤醒。太过相似的心境，太过熟悉的感受，一种难受的滋味让他把时北的手扳开，用手帮他擦拭眼眶下的泪滴。
貌似那股郁气消失殆尽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疼取而代之。
时北有些愣，没有想到迟骁会这样，泪水突然就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你明知道就算你出柜了，进GAY BAR也不是什么好新闻。刚刚建立起来的名声也敢拿去冒风险？”迟骁这样想着就问出了口。
“我不想……内疚一辈子……到最后……我还是希望自己心里舒坦一点……”时北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害了他……以前的他……怎么会去xx BAR……怎么可能……嗑，嗑药……”
迟骁抽了纸巾止住时北的眼泪，淡淡地说：“即使你不甩他，他也不见得不会变，你们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谁保证永远是最初的模样呢？你救他一次他就能恢复原样了吗？”
“嗯……”时北默默的接受迟骁的安慰。
“有时候结果并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一个人的改变总是有自身的原因的。”很显然，简清的改变是由于禽兽的介入。有可能他是怕被时北看不起，也有可能他是想跟时北一样拥有顺利的事业，不过都不重要了。迟骁没有告诉时北简清和禽兽的事，毕竟被人背叛的滋味怎么都不好受。
傻子，怎么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简单。迟骁心里这么想着，把一旁抱着纸巾盒的人儿揽进怀里。
第二天因为缺席晚上通告的时北被文哥骂了个狗血淋头，当下设了禁足令，除非第二天一个通告都没有，不然只许睡公司。
文哥是为了自己好，刚刚出柜的确没有资格耍大牌，只能略带不爽地乖乖地跟着到处跑。
迟骁醒来的时候时北早就不在了，好像情景重现到时北决定出柜的那个早晨。
想到戏剧性的昨天，迟骁不免苦笑。说是看了一场没意义的戏，自己却也掺和了个没意义的角色。
真是疯了才又跟时北发生关系，不过一想到只是误会了时北，那团怎么也消不散的淤气霎时不翼而飞了，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起来。
随着繁忙的工作和愉悦的心情，即使清清楚楚已然过了三月之约，迟骁也选择性遗忘，没有跟时北提起。
第十四章
日子恢复到上课，吃饭，看电视，睡觉的正常模式，可是不大的公寓没有了那个咋咋呼呼的家伙显得格外冷清，迟骁居然感到一丝孤独。
饭又做多了，心里咒骂起那个整天不回家的家伙。
“铃铃铃……”家里的电话响了，时北急促又兴奋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迟骁！我今天要回家，你在家么？”
迟骁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笑意：“我等你回来吃饭吧。”
“嗯！迟老师，我好想你呢——”
听见时北拖长的尾音，迟骁笑出来：“嗯。”
“你怎么都不想我……”时北抱怨起来。
迟骁嘴角抽搐：“我们好像没结婚吧……”
“我是愿意嫁给你啊，你老拒绝我。”
“你把你那小鸡巴切了我就娶你。”
“嘿嘿，明明是个弯的装什么直男。”时北贼笑。
“我是喜欢你那根东西，握起来有手感，跟只小泥鳅似的。”
电话那边的时北脸“唰”地红了，愠怒道：“妈的，哪有那么小！”
“那就回来量量呗，看看有没咱家那小短尺长。”
“迟骁我操你大爷！咱家就一卷尺！我要是能比那长早就被做成标本了！”
“嘿嘿。”迟骁得瑟极了，调戏时北真爽！
“不跟你扯淡了，文哥催着，等我回家啊！”
“行，拜。”
“等下还有一句话！”时北急切道。
“嗯？”
“我鸡巴比你的大！哔——哔——哔——”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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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过去三个月中的每一天一样，迟骁和时北分别坐在餐桌的两端，和谐地吃完晚饭，然后时北倚靠在门框上看着迟骁洗碗，然后两人瘫在沙发上观看肥皂剧。
电视剧放到二十几集，男女主角已经深深相爱了，可是又因为种种误会矛盾还是处于不离不合的阶段。
“你说这女的表达一下怎么了？从始至终都她在那儿装清高。”时北突然来了一句。
“人家被追惯了，高岭之花呗。”迟骁淡然道。
“我也被追惯了，我就能说我喜欢你。”
“……”时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迟骁有点束手无策。
“上次我都跟你解释了，迟骁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时北把目光从屏幕移到了迟骁身上。
“米虫，男人是不能喜欢男人的……”
“……”
“你能不能别给我乱扯。”时北暴躁地打断了迟骁的话，整个人紧张得手都握不住。
迟骁直视时北的目光，盯了一会儿，时北大胆地靠了过去，迟骁顺手把他搂进怀里。
“晓北。”第一次这么亲昵地称呼时北，迟骁很有先见之明地塞了一块水果在他张得巨大的嘴里，堵住他一惊一乍的话语，“你自己都不相信你的喜欢，我不能拿我的感情去赌，等你的喜欢到一个可以让人信任的高度的时候，我们再讨论吧。”
其实这也是第一次迟骁对自己感情的回应，在时北的预想中，无非是两个结局，成功或是失败，即使有大部分的可能被拒绝了，他还是要尝试，他还是要说出来。而迟骁现在所说的这段话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心脏抽得痛了一下。
“所以？”时北愣愣地问。
“所以如果你喜欢我就还得继续追我，直到我相信为止。”
“迟老师，你还有脸吗？”
“其实就算你喜欢我也没用，你得爱我我才能考虑考虑。”
“迟骁，你能再矫情一点吗？”
“随便你吧。”迟骁淡然地拍拍时北的肩。
“有你这么光明正大地搞暧昧的嘛？”时北都快哭了。
“我可没逼你。”迟骁无辜道。
“要是简清说这话我肯定一巴掌扇死他……”时北轻声咕哝。
“什么？”
“没什么，迟骁你这个贱人。”
“没您下贱。”
“你别骂我下贱！”
“哟，谁先开骂的呀？”迟骁无语。
“只要你让我追，我就是要缠着你！”
迟骁笑：“你这不叫下……”
时北猛地捂住迟骁的嘴，硬是让人家把那个“贱”字逼了回去，恼怒道：“闭嘴！”
“……”迟骁挣扎着张口。
时北突然觉得很有趣，伸出一根指头探入迟骁的嘴巴，玩弄起迟骁的舌头。
“……我散在不桑和你丧床……”迟骁含糊道。
时北抽出湿漉漉的手指，在唇边舔了舔：“迟骁给我个机会吧。”
“拙劣的挑逗……”迟骁斜眼瞟他。
没等迟骁回应他的请求，时北忽然搂住迟骁的脖子，用唇压住了迟骁的唇，已然是情动了。迟骁回应了他，更加激起了时北的占有欲。当时北去扯迟骁的衣服的时候，迟骁推开了他。
“我现在不想跟你上床，你考虑一下我刚刚的话，我不是开玩笑的。”迟骁正经地摸摸时北的头，转身撇下满脸通红的时北，走进了自己房间。
时北无语对着已经傲然挺立的小小北，哭丧着脸：“你就再忍忍吧，谁叫你爱上这么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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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北跟他亲爱的发小儿提起过迟骁对他感情的态度，带着无奈和心酸，他原话是这样的：“他就算要跟我玩儿欲擒故纵我都认了。”
白年一脸惊煞地看着他，仿佛不认得这个时北一样：“你没揍他？”
“我没事干嘛揍他啊？”时北更惊讶。
“他骂你贱你都没怒？！”
“我能跟他怒嘛……”时北委屈地撇撇嘴，“他当时那小得意的笑，他就是骂死我我也怒不起来呀。”
白年已经有点不相信现实了，他觉得时北二十几年来隐藏的贱性一次性都爆发在了迟骁身上，灵魂出窍地说：“我觉得你可以故意离开一段时间，然后他就突然会发现你的可贵，然后把你追回来。”
“哎哟，我的祖宗，你可别尽给我出些馊主意啊，这要是我走了他没发现我可贵，反而觉得没了我更潇洒呢，那我不是自己挖坑往里头跳嘛……”而且现在是关键时刻，要是出去一趟回来，迟骁觉得自己也没当回事儿，得过且过连暧昧都没了，那多得不偿失啊！其实不管时北要不要离开，迟骁都决定让它得过且过。
“欲拒还迎是你这么乱用的嘛……”时北还在嘀嘀咕咕。
“我怕了你了时晓北，别把你的怨气都发我身上了，我都不相信你来真的。”
“你们他妈的怎么都这么说！”时北气得扑到白年身上狂咬一阵。
“哎哟，操，疼！你下嘴怎么没点分寸的！”白年怒道。
“妈的你说话有点儿良心吗？！”
“咬吧咬吧，把我咬死了人家也不稀罕你。”
“白言！！！”
“你说你几天爱一个人，精力充沛一天也要爱几个。现在在这儿装纯情少男，说出去谁信啊！哎哟！”白年实在是被咬得疼得不行不行了。
“我管谁信不信的！都放他妈狗屁的喜欢到一个可以让人信任的高度，丫的是傻逼吧！”时北松了口，突然就红了眼眶
“小北……”白年苦涩地开口。
“我我我就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这么明显，他是瞎子吗？！……喂~迟老师呀——”
“……”白年看着接到电话就瞬间变得谄媚的发小儿，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觉得自己太多虑了。
“恩恩！我一定记得！”时北坚定地保证，然后欢乐地挂了电话。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恩，我男人叫我回去记得顺便买把葱，家里没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