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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落看云归上——by清夜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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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繁衣?宇文渊觉得此人身份扑索迷离,可惜时间太急,无法彻底打探清楚。目前掌握的线索,只知道他是萧梁人事,曾在宫廷里当内侍,与梁皇的一个妃子有染,事情暴露后本被处以宫刑毁尽容颜并判斩立决。家人倾家荡产买通行刑官吏,在法场上劫走贺繁衣。从此,贺繁衣远走他乡,四处逃亡,最后来到北魏。

贺繁衣一身神秘的武学绝技,又精通医理、奇门术数。他精心培养的迦夜据说是一个出色的杀手,人称“夺命无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失手的纪录。

贺繁衣要的就是钱,就像他把自己的弟子送去当娈童是为了钱,他让自己的弟子去杀人越货,也是为了钱。一个获罪逃难的异乡人,除了钱,其他还真没有什么对他有用了。

由此看来,一切都合情合理。自己不该再有什么疑虑了,今天夜里,宇文护就会把朝思暮想的迦夜美人接到府上。

开弓没有回头箭。

宇文渊顺着山路,穿过一片密林。他要找一个叫“罗生舍”的地方,名动天下的杏林圣手白云书就隐居在这里。

他知道这个白云书也是偶然。去年北魏西部突发瘟疫,疫情来势汹汹,很快尸横遍野,宫廷御医束手无策。就在宇文渊心急如焚之际,已经告老回乡的林太傅向他推荐了一个名不经传的郎中——白云书。

初次见面,宇文渊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清秀文弱的书生。但危难关头也只有放手一搏。

白云书拒绝了随行的大队人马,独自一人进入疫区。几天后,疫情不再扩散。不到一个月,很多濒死的灾民奇迹般地被救活了。更令宇文渊惊奇的是,白云书用的不是花费昂贵的奇珍妙药,而是山野荒林随处可见的平常草药。就这样,一场本来会大伤国民元气的疫灾就这样平息了。由此,宇文渊记住了这位举重若轻的杏林圣手。

贵为宁都公、孝闵帝的亲弟弟,宇文渊却从来都是平易近人,因为他深知,将来辅助他成就家国大业的人才只能在平民中发掘。于是,他多次放下身段亲自上门拜会白云书。一来二去的,白云书虽然坚持推脱了加官封爵的好意,却宇文渊的真情厚意深深打动了,两人成了莫逆之交。他答应宇文渊,只要有用得到他白云书的地方,必定倾力相助。

今天,白云书托人告诉宇文渊,他想要的那种独特的剧毒之药已经调配好了。宇文渊决定亲自来取。也许有了这种毒药,诛杀宇文护的行动会多几分胜算。

密林深处,古木参天,曲径通幽,浑然不觉时光的流逝。宇文渊心想,这种地方倒是教人六根清净,他白云书年纪轻轻还真耐得住寂寞,孤身一人在这里潜心苦读,怪不得成就卓着。可惜他淡泊功名,否则留在身边必是一个得力助手,唉,魏周战乱频繁,人才流失严重,当前朝廷内外,已经没有多少可用之才。

正在想着,忽然,眼前然开朗,一片开阔的田野,田里种植着各种草药。虽然已时近深秋,这里依旧一片深翠浅绿,阡陌交错,生机盎然。

浓荫如盖的树下,两个修长的身影吸引力他的注意,那个淡青色衣衫的定是白云书了,另一个鹅黄的身影宇文渊似曾相识,因为这是一个女孩子,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宇文渊心里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心里面另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浮现出来,与眼前的女孩子重叠起来。终于,宇文渊走到树下,眼前的女孩一身鹅黄纱裙,风姿楚楚,人淡如菊。

惊讶和喜悦同时涌上心头,堵住嗓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云书迎上前来,莞尔一笑,向宇文渊一拜:“见过宁都公大人!”

宇文渊忙回礼,视线从鹅黄色的倩影上收回来。云书觉察到了,忙向宇文渊说:“大人,这位是舍妹,我们兄妹母亲早逝,不懂礼仪,招待不周。让大人见笑了,还望恕罪!”他转向女孩:“云嫣,还不过来拜见宇文大人!”

女孩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优雅地施了一礼。宇文渊也笑了起来,风卷云舒。

“白云,你的名字叫云嫣!”

宇文渊和云书人在树下的石台边坐下来。云书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白瓷药瓶,交给宇文渊,“大人,这药叫离魂珠,性剧毒,无色无味,只要与其他食物混合,绝没有办法检验出来,而且毒发身亡后,在尸身上也看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另外,此药毒服后在体内运作,侵蚀经脉,慢慢渗透至五脏六腑,这个过程中毒者没有丝毫异常,等十二时辰后,突然暴毙。再高明的御医也难断毒症。”

宇文渊心里暗暗称奇,不由赞道:“云书绝艺,真是鬼神莫测啊!怎么这一身本领,就甘心隐藏在这荒野密林,年纪轻轻怎不去报效国家?”

白云书笑道:“大人明知云书胸无大志,只有兴趣摆弄一下草药。再说,我两位兄长已经征战沙场,家中父母亲早逝,父亲年迈,妹妹年幼,都要有人照料才行啊,还望大人见谅!”

“这倒也是,当下也非太平盛世,家中没个主心骨还真不行呢!那么令妹还很小吧?”宇文渊不经意地问道。

“年已及笈。本来早该许人家了,可阿爷把她当掌上明珠,又怜她自幼丧母,总舍不得让她嫁出去受人欺负,总想多留些日子。从小宠得什么似的,也不知道贤德礼仪,还望大人多多见谅!”

正说着,云嫣捧着茶点和一些新鲜果品走了过来。把东西陈列在石桌上,也不看宇文渊一眼,对云书说:“三哥,阿爷的药,我已经配好了,我先回去了!”

云书说:“好,你先走,告诉阿爷,我明天回去看他。嫣儿,路上小心!”

云嫣点点头,又向宇文渊施礼拜别。转身飘然而去。

宇文渊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思潮起伏。

自从当日一别之后,宇文渊常常想起那个白衣少女,觉得他们不会再相遇了,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么一个不相干的地方见到她。而且知道了她的身份。想到她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人,一向平和冲淡的宇文渊,也不禁喜形于色。

匆匆告别了白云书,宇文渊顺着山路追寻云嫣的倩影。

来到山顶,眼前出现一个天池,水面沉静如镜,不起一丝涟漪,融化了明净的蓝天,水色清蓝,浑然一体,如同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美得不可思议。

水边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秋风习习,淡黄的裙裾翻飞舒卷,飘逸如仙。今天的云嫣看来也很高兴,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似乎没有了初次相见面那种清冷忧郁,反而显得活泼灵动,明丽可爱。

望着她明媚如秋日暖阳的笑容,宇文渊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眼前他们重逢的这一刻。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原来,白云就是云嫣,这名字真美,飘然灵动,巧笑嫣然。”过来一会,宇文渊若有所思的说。

“世无定事,你认定了不会发生的事往往偏偏就会发生。”

“这个地方叫碧水台。”云嫣轻轻地说,“这里的水很美,不是吗?以前我常到这来,总觉得无论有多少烦恼和污俗,经过这碧水台的水洗涤,就能洁净清爽。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水能把一切涤荡干净,而自身却依旧纯净如初?”

“那是因为它洗过的罪恶不多,否则也很难自洁。我觉得这跟做人一样,人非圣人,孰能无错。漫长的一生,总不免做错几件事情,但总归是一个贤德君子,但如果做恶太多,积重难返,那世上也没有一种水能洗净他的罪恶。”

云嫣低垂着眼睛,宇文渊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见到浓密的羽睫如蝶翅抖个不停。终于,她抬起头来,脸色却有些苍白。

宇文渊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后的危局,更觉得眼前两人相聚的时刻实在难能可贵,难道美好的东西都是稍纵即逝?

他忽然激动地说:“云嫣,我虽然身居高处,却总无法操纵自己的命运。我不甘心这样,因此决定抗争到底。但我实在没有把握,如果失败了,我必死无疑,但如果侥幸成功,我会抛下一切,来到你身边,生生世世不分离!云嫣,你会给我一样的承诺吗?”

女孩秋水般的明眸此刻盈满了泪水:“你不会死,我绝不会让你死!”

她忽然转过身去,心里默念无法说出来的承诺:“”是的,宇文渊,我会让你如愿以偿,这场决定命运的生死战局,我会付出一切代价,一定为你夺下来。你将会活下去,活得更自由更有尊严。只是,从今以后,世界上在没有白云这个人了!无论我是死是活,都不配再用白云这个纯净无暇的名字。”

悄悄擦掉泪水,女孩转过身来,脸上又盈满了云淡风轻的浅笑。在那一瞬间,宇文渊看到了这一生中最美丽的笑容。

第7章:玉光夺命了无痕

日薄西山,暮色四合。迦夜站在窗边,一动不动。房间里孤灯影暗,把一张绝美的脸映衬得异常苍白。

此时,迦夜在脸上装上平静的浅笑,心中正焦虑不安地思考着一个问题。他一直觉得贺繁衣这次帮助孝闵帝诛杀宇文护,其动机实在大有文章。

那天,他第一次见到宇文护。

贺繁衣领着他来到璇玑楼,那是长安城的皇家公子、文人雅士聚会交流的场所。贺繁衣常常带着弟子到这露面,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彼此心照不宣。

迦夜来过几次,都是易容而来。在娈童和杀手的身份上,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对此,贺繁衣倒是没有干涉,因为培养一个杀手比调教一个娈童要难上百倍,收到的利益自然也高上百倍。

跟过去一样,贺繁衣坐在大堂的一角焚香抚琴。繁衣抚琴,那可是璇玑楼一道优美的景致。琴音如流、缭绕不绝,琴弦上一双美丽的手,玉指纤长、皓腕胜雪,抚琴之人虽不露真容,但只见身形风度如玉树临风、清逸优雅,如君子兰般静美如画。

彼时,迦夜静静的站在贺繁衣的身边。

忽然,他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射了过来。盯着抚琴的繁衣片刻,最后又在自己身上停了一下。他也回望目光的主人,只见一身形高大、容貌英挺的男子,其衣饰打扮一看就身份不凡:广袖玄衣上用五彩丝绘着山河图案,下着绛裳,裳旁佩玉,举手抬足,风度偏偏,气势不凡。

贺繁衣却连头都没有抬,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男子。

迦夜没有想到,就在这男子看着他们的时候,自己命运已被彻底改变。

事后,他才知道这人就是北周国炙手可热、权倾朝野的柱国公、大司马宇文护,当今皇上的堂兄,十二将军的统领。

当夫子告诉自己要杀这个人的时候,迦夜觉得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有些人是不能死的,起码当前不能,死了轻则引起政权更迭,重则事局动荡、山河变色。

当然,过去迦夜是不关心这一切的,只是现在,他苦苦思索这这一场赌局的胜算,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宇文渊。

这十年,尽管贺繁衣对自己过去的身份和遭遇隐藏地密不透风,但迦夜跟在贺繁衣身边,总在不经意间得到一些影影绰绰的信息,心细如发的迦夜自然不会放过这些蛛丝马迹。总体上,他能猜到,贺繁衣绝不是萧梁朝廷的普通侍从,他的手臂内侧有形似兰花的胎记,迦夜知道,那是是萧梁皇族的嫡亲血脉特有的标记。而且当年与梁皇妃子有染一事,那个当事人——真正的贺繁衣,早就死在酷刑当中。所以,迦夜的夫子,根本就不是什么贺繁衣,而很可能是萧梁国的皇子。

如果这个推断属实,那么他抛弃故国的荣华富贵,隐姓埋名到北周来干什么?北周与萧梁边域不搭界,既无邦交有无战乱,近二十年井水不犯河水。他潜伏在北周又是为了什么?

正想得入神,迦夜忽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冰冷气息。立即回过身来,贺繁衣悄无声息地立在跟前。迦夜叫了声夫子,贺繁衣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

终于,贺繁衣开口道:“莲生说你还没有穿衣妆扮,都什么时辰了!”

迦夜平静地答道:“宇文护不喜欢穿女装的男人。他真正喜欢的不是玩弄而是征服。”

面具下的脸看不到表情,一双眼睛深不见底。贺繁衣最后幽幽地说:“你可以走了,迦夜!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自作聪明,否则事败的后果不是你一条命可以承担的。”

“是的,夫子,很显然你的命也得搭进去,这种得不偿失的差事你以前从来都是拒绝的,这回是为了什么?”迦夜紧紧追问。

“人生很漫长,关键的地方却只有几步。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无论对对宇文氏还是对我,这都将是今生一场最大的赌局。他们赌的是是非成败,我赌的是爱恨情仇。因此,我只是为了我自己,与家国无关。那么,迦夜,对你来说又是为了什么呢?”

迦夜低头不语。忽然笑着说:“夫子,您今晚话真多!”说完转身缓缓离去。

贺繁衣叫住他,走上几步,按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迦夜,这一次,如果你能活着回来,你就不再是我的人了,明白吗?”

迦夜吃惊地望着他,“你是说——我可以自由了,是吗?”

贺繁衣点点头,月光正好照着他的眼睛,显得从没有过的明亮。“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你定要设法活下来!”

迦夜终于终于走出了大门,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被抛向向一场注定要毁灭的命运。

一辆黑色的马车在等待着他,六个黑衣配短刀的侍卫分列车两侧,一看就知道是宇文护的人。

迦夜回头看去,门前的槐树下,贺繁衣默默地站着,夜色太深,迦夜看不清贺繁衣的目光,只觉得那身影有几分孤寂和落寞。他抬头望天,天空乌云蔽月,翻滚的云浪透着暗红的光,忽然间狂风大作,看来一场暴风雨在所难免了。

迦夜走近马车,六个黑衣侍卫迅速圈成一道半圆的人墙将他包围在内。为首的一个说了声:“得罪了!”

迦夜马上被一个紧密的头罩盖住头和颈部,只留下一个小孔勉强可以呼吸。接着全身被缚,一下子被推进车里。他想直起身来,脖子上立即勒上一根细绳,稍微一动脖子就被狠狠地勒紧。

迦夜暗自好笑,难道宇文护怕自己中途飞走不成?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清单香气在车里弥漫开来,迦夜吃了一惊,这分明是“离魂香”,能够迷乱人的心智,浑身无力,任人摆布。只有夫子才有这种药。

马车在黑暗的路上飞驰,车厢里密不透风,迦夜努力调动着仅存的意识地听音辨别着方向,默默的记住路线。走了大约两个时辰,车终于停了下来。

迦夜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清醒中确定,这绝不是宇文护在长安城的官邸大司马府,而是城郊很远的地方。

黑暗渐渐散去,眼前出现一片白茫茫的水域,雾气氤氲,一条小船正在水上随波逐流,不知去向何方。

迦夜发现自己就在小船之上,四周浓雾弥漫,似乎隐藏着恐惧,迦夜感到心惊肉跳。

前方的浓雾忽然漫出血色,由淡渐浓,鲜红欲滴。突然,一双血手直插出来,十根枯槁扭曲的手指,只剩下森森白骨,沾满鲜血。顷刻间,无数血手相继伸出,围着迦夜挥舞,空气中笼罩着浓重的腥臭之气,中人欲呕。

迦夜拔出长剑,砍向那些可怕的血手,折断的血手掉进水中,化作一池的鲜血。血水渐渐漫上船来,眼看就要染上迦夜的白袍。

一张血红的嘴在背后冷笑,迦夜回过身看,是一张早已死去的面孔。这个面孔曾无数次出现在迦夜的梦魇里,挥之不去。那是迦夜杀过的第一个人。

那些被杀害的面孔一个一个地浮现,为了不受回忆的折磨,迦夜把这些面孔封存在记忆的深处。但是,现在,它们都解脱出来,围着迦夜飞舞,旋转着,直到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一个血盆大口,把迦夜吞噬其中,直到他的灵魂被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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